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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情敌 ...

  •   高宝德是在碰到斛律世雄嘴唇的那一刹那,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的。

      她也瞪大了眼睛。

      心跳声简直震耳欲聋。

      而斛律世雄懵在那儿,大脑一片空白。

      高宝德脸颊瞬间爆红,她在干什么啊?

      她疯了吗?

      她怎么会主动亲这个莽夫啊?!

      啊啊啊——

      两人的唇相碰不过两秒,高宝德才回过神来,身体本能地往后退去。

      而斛律世雄的本能却让他猛地伸出手来,紧紧揽住了高宝德的腰,索性将她一把扯进了自己怀里,微微仰起头来,青涩又炙热地回应了这个吻。

      可是就在这个时刻,房间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和段德举那大大咧咧的声音。

      “世雄!公主殿下醒了吗?安德王和尉驸马来看她了!”

      斛律世雄正晕晕乎乎的感受着,段德举的声音就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劈中了他,雷得他下意识就撒了手,瞬间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豹子般弹了起来,往后三两步退得直接撞在了桌子上。

      上面的茶杯都被他这猛地一撞发出清脆巨响。

      只见这位素来无法无天、桀骜不驯的斛律小将军此时脸颊、耳朵甚至是脖子都像是过敏了似的全部红透,眼里满是干了坏事被人抓包的惊恐和心虚。

      他也不敢再多看高宝德一眼,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满身狼狈慌乱、如同旋风般地拉开门,向外面冲去。

      他刚开门,段德举就准备推门,还没反应过来,段德举整个人就被斛律世雄狠狠撞开,那力度差点没给他薅飞。

      段德举被一把撞在门柱上,痛呼一声,大声骂娘。

      而斛律世雄已经和紧随其后的高延宗、尉世辨两人擦肩而过,只留下一阵风。

      段德举只看到斛律世雄的背影狂奔而去,像是屁股后面有一百只恶狗在追,惊得目瞪口呆,揉着被撞疼的肩膀。

      “靠!斛律世雄!你干嘛?!你屁股着火了?!撞死老子了!!”

      “??”

      高延宗和尉世辨两人都疑惑地看过去,高延宗微微皱眉,神色狐疑地看了一眼斛律世雄的背影,又回头看向屋内,正好看到高宝德飞快地把被子拉了起来,几乎把自己整个人都彻底埋进被子里的举动。

      气氛顿时变得有点诡异起来。

      高宝德几乎把整个人都彻底埋进了被子里,只觉得浑身滚烫,脸颊发烧,那颗心更是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她心里又羞又恼又怕,心跳加速到几乎气都喘不上来,一边暗自骂自己昏了头,一边骂斛律世雄这个莽夫太大胆,唇角却不知不觉地偷偷弯了起来。

      听到脚步声,她强作镇定,用被子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却看起来有些心虚闪烁的大眼睛。

      尉世辨只略微抬眸,飞快看了高宝德一眼,便低下头去,毕竟男女有别,他和安德王虽是探望,却也应该讲究礼数。

      然而他却把高宝德这个有点心虚的小模样看在了眼里,又回想起刚刚斛律世雄是从她房间里着急忙慌地回来。

      难不成…是那斛律世雄又对她无礼了?

      这样想着,尉世辨心里顿时也流露一丝异样和不悦,还有些许连他自己都并未察觉到的占有欲和醋意。

      然而,他依然维持着表面的沉静和礼数,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略微上前,和高宝德床榻保持着三四步距离,规规矩矩行过礼后,方才语气关切地开口。

      “公主,您感觉如何?方才斛律将军他…”

      高宝德一听尉世辨提到斛律世雄,感觉脸颊又烧了起来,立刻打断他的话,闷声闷气道:“他中邪了!!”

      段德举眼珠子转了转,瞟了一眼脸色不是很好看的尉世辨,然后朝高宝德凑近了些,满脸像是写着“你在骗鬼呢”几个大字,坏笑道:“公主殿下…中邪?中什么邪能让他像是见了鬼似的,跑得比突厥人的箭还快?而且脸红的跟煮熟了的虾子似的?该不会是…”

      高延宗抱着胳膊站在那儿,已经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

      他看着高宝德那红透的耳朵尖和心虚到根本不敢看人的小眼神,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还夹着一点“自家好白菜被猪给拱了”的莫名不爽和细微到根本说不出来的醋意。

      他冷哼一声,打断了段德举的刨根问底,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他爱中什么邪中什么邪!”

      高延宗走到床边,用身体挡住两人或探究或八卦的视线,语气里也带上了身为兄长的关切和担心:“宝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了…”

      高宝德本来觉得没什么,可是看着高延宗,那些被人欺负时的委屈、害怕、恐惧都在此刻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眼圈红了,泪水立刻盈满了眼眶,止也止不住就往下落。

      “呜…高延宗…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她这句话一出,情绪一下子就坍塌了。

      可是高宝德又不想叫他们瞧见自己这副狼狈样,便把整个人、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那拼了命压抑的、让人闻之心碎的哭声从那被子下面闷闷地、断断续续地传来。

      这些哭声就像一把刀割在了高延宗和尉世辨的心上,就连段德举都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露出同情的神色。

      尉世辨缓缓握紧了拳,刚抬起脚来想上前一步安慰高宝德,高延宗已经先他一步,直接坐到了床榻边上。

      他看着被子里哭得微微发抖的小身影,伸出手来有些笨拙地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嘴上数落着,眼眶却也发红。

      “你这笨丫头,现在知道怕了?偷偷跑出来的时候,胆子不是挺肥的吗?”

      高宝德从被子里伸出手来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抽噎着,语无伦次地道:“呜呜呜呜…高延宗…你还骂我…他们…他们那些坏人…他们打我…骂我…还逼着我学那些…还要…把我卖给别人呜呜呜…我好怕…”

      高延宗听着她的哭诉,感受到她的恐惧,眸底也翻涌着嗜血的戾气,却把语气放得更缓,带着几分温柔的哄意。

      “小哭包,不怕了。现在有五哥在这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动不了你半分,嗯?”

      这肉麻的安慰话一出,段德举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啧,开了眼了,没想到混世魔王还有当奶哥哥的一天…”

      高延宗一记眼刀飞过去。

      段德举心虚摸了摸鼻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们。

      高延宗从鼻腔里哼一声,扭过头继续哄妹妹。

      “好了好了。别闷在被子里了,到时候把脑子憋坏…”他故意顿了顿,逗她:“人家尉驸马…可就不要你了。”

      说罢,他轻轻扯了扯高宝德的被子,高宝德却紧紧揪着被角,死活不肯露脸。

      她这才意识到尉世辨也在这儿,只觉得更丢人更委屈了,闷闷的声音里又带上重重的哭腔,竟比先前更伤心起来:“呜…不要就不要…他来做什么…”

      她本来作为公主,千娇百宠的长大,自尊心就强,从不愿别人瞧见自己任何难堪的一面,沦落春风楼对她来说伤害打击都是极深,不仅打碎了她对这个世界美好的滤镜和对他人的信任,也使得她整个人处在时刻应激的状态。

      而尉世辨此时的存在像是一根小小的刺扎在了她的自尊上,突然就像一面镜子似的提醒了她所遭遇的那些不堪,提醒了她今后将会在现实世界里面对的有关女子名声名节的问题。

      高宝德会忍不住想,他是高湛钦点的驸马,他是那么温雅守礼,自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自己偷偷跑出宫,被人卖进春风楼,他会怎么看待自己?他会不会轻视自己?

      尉家他们知道了又会怎么看待自己?还有她的事情是不是已经传得别人都知道了,他们知道了会在背后怎么议论自己?母后如果听到了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这无数念头都突然涌进高宝德的脑海里,使得她情绪再度崩溃,重新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像个蚕蛹似的、几乎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地放声痛哭。

      “呜呜呜,你们都出去…我不要…不要见你们了!你们走!!你们都走!!”

      尉世辨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也黯淡下来,里面有克制,疼惜,还有被突如其来这样对待的受伤。

      他似乎并不能完全理解高宝德那复杂的情绪,只认为…宝德是在怪他。

      怪他作为驸马,却没有保护好她。

      怪他来得迟了。

      怪自己让她受到那么多委屈和伤害。

      尉世辨紧紧看着那团缩在被子里哭得厉害的身影,第一次羡慕起斛律世雄那不顾一切,不要脸面的莽撞直率,羡慕他可以大大咧咧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不遮掩,甚至羡慕高延宗都可以堂而皇之地坐在那儿安慰她,而自己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斛律世雄刚刚因为高宝德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而浑身燥热,欣喜上头,像个疯子似的在府里一路狂奔,后来索性噗通一声跳进湖里让自己好好凉快了一把,然后在那湖里又喊又叫又笑地发泄了小半天,才勉强压下躁动,回过味来。

      这举动倒是把赶来的贺兰拔他们都给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家主子真中了邪了。

      斛律世雄发泄够了,方才浑身水气、湿漉漉的上了湖面,又得意地白了贺兰拔一眼:“你懂个屁!”

      高宝德刚刚主动亲自己了!

      他不是在做梦吧?嘿嘿嘿…

      斛律世雄边接过贺兰拔手里的帕子擦水,边在那儿美滋滋地傻乐,贺兰拔神色担忧地瞧着:“主子,您这是…中了邪?”

      “哼,你不懂。”

      斛律世雄心情好,得意洋洋地哼笑一声,没和他计较,转而又突然想着刚刚高延宗来了,那个伪君子尉世辨…好像也来了。

      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重重的危机感顿时涌上心头,笑容也凝固了,转身就揪住贺兰拔衣襟:“那尉世辨也来了?”

      贺兰拔被他吓了一跳,老实又心虚地开口。

      “昂…他跟着安德王一起来的…这属下…也不敢拦啊。”

      斛律世雄闻言就一脚飞踹在贺兰拔屁股上面,骂了句蠢货就一路朝着高宝德院子飞奔而去,心里急得不行,心想着自己如果不在,那尉世辨讲自己坏话、撬自己墙角咋办?!

      那尉世辨能说会道的,高宝德又被他三言两语哄得团团转怎么办?!

      不行!!这个伪君子!!最会装模作样!!自己绝对要把他打出去!!

      斛律世雄气哄哄地刚跑进院子,就听到了高宝德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的那颗心瞬间揪紧了,脸色大变,连忙三两步就冲进屋子来,看高宝德缩在被子哭,简直心都碎了,那股不顾一切的蛮劲和戾气又起来了:“怎么回事?!谁又惹她了?!”

      他竟然直接瞪着高延宗:“高延宗?是你骂她了?!”

      高延宗:“???!”

      不等高延宗说话,他又像个蛮牛一样,满脸敌意地瞪向尉世辨:“还是你这伪君子又说了什么?!”

      高延宗本来脾气就不好,从来都是无法无天的,就没受过什么委屈,又始终有着种身为亲王、天生的优越感,见斛律世雄不仅敢直呼自己名讳,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一嘴火药味地质问自己,瞬间就炸了。

      他蹭的站起身来,指着斛律世雄的鼻子就开怼。

      “斛律世雄!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哄她还来不及呢!是不是你他妈的刚刚对她做了什么,把她惹生气了,现在来倒把一耙?”

      尉世辨也被斛律世雄这蛮横的态度激得面色一沉,冷声开口:“斛律将军,请你慎言!公主情绪不稳,我们正在安慰,你贸然闯入,口出恶言,是何道理?!”

      斛律世雄却根本没有理会他们,此时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到发抖的那团身影上。

      他冲到床边,想碰她,手又悬在半空中,又焦急又心疼。

      “宝德!宝德你别哭!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揍他!!”

      听到斛律世雄的声音,被子里的哭声停顿了一瞬,随即哭得更厉害了。

      “你走!你也走!你们都走!我不要你们管!”

      大家都没哄过姑娘,站在那儿又是无措又是疼惜。

      段德举在旁边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身边红颜知己无数,对女人那点心思还是摸得透透的,这时候稍微动脑子一想,便就明白高宝德为什么突然这样了,连忙上前在高延宗耳边低声说:“安德王…我看…公主是心里难受…觉得在我们面前,尤其是在尉驸马面前,丢了面子,伤了自尊,怕人瞧不起呢。”

      斛律世雄也听到了,顿时就把矛头指向了尉世辨:“果然是你!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混账话伤到她了?!”

      他站起身来:“尉世辨!你他妈在意名节,你在意面子,老子不在意!!你不要她!我斛律世雄要她!!”

      尉世辨还没开口,高宝德就哭喊着打断斛律世雄的话:“你闭嘴!斛律世雄你出去!我最不要你管了!你出去啊!”

      斛律世雄神色一滞,尉世辨心疼的目光也穿过斛律世雄直接落在那团被子身上:“公主…臣…”

      他想说,我不介意。

      高延宗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话:“行了,都滚出去。让她静一静。”

      斛律世雄只是担心地盯着仍然抽泣不止的高宝德,心痛不已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能让她开心,在高延宗的眼神警告下,他只能不情不愿地闷着头暂且退了出来。

      不过四人谁也没走,高延宗安排了侍女端着膳食进去侍候之后,他们就坐在外面的院子里,紧张留意着房间里的情况。

      见房间里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他们方才都暗自松了口气。

      外面气氛有些沉寂压抑,直到尉世辨率先对高延宗开口:“殿下,公主此番受惊,需要静养。此处虽然是斛律将军安排,但终究是军营别院,多有不便。臣在城中已经置办了一处清净别苑,环境雅致,更适合公主休养,不如…”

      斛律世雄一听尉世辨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要挖自个墙角,那还了得,简直就像只被抢了地盘的小狼狗般,立刻炸了毛。

      他重重一拍石桌,站起身来就凶神恶煞地瞪着尉世辨,恶狠狠地道:“不行!你凭什么带她走?尉世辨你要不要脸?!你没看到公主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你吗?!”

      最后那句话简直是拿刀在戳尉世辨心窝子,让他心里一痛,拳头都捏紧了。

      斛律世雄一再粗鲁无礼的态度也激起了尉世辨身上的那份少年意气和男儿血性,然而他的教养和城府使他并未表现出盛怒神色,反而嗤笑一声,用平静的语气开口。

      “斛律世雄,我凭什么?”

      他身体纹丝未动,只微微掀起眸来,毫不畏惧和退让的迎上斛律世雄的眼神,沉稳的气势与那股强势凛冽的逐渐融合,逐步释放出令人心惊的压迫感。

      “就凭我是陛下钦点的驸马都尉,就凭公主是我尉世辨还未过门的妻子。我接公主去适宜之地休养,名正言顺,天经地义!倒是你,你又是公主什么人?”

      斛律世雄也被这“驸马都尉”四个字刺得气红了眼:“呸!名正言顺个屁!她遇险的时候你这个驸马爷在哪儿?现在跑来充好人了?老子就是不让她跟你走!”

      段德举在一旁边喝茶边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凑近高延宗笑着道:“啧,看看,像不像两只抢窝的小狗?”

      高延宗坐在那儿,看着两个半大少年就要和斗鸡一样掐起来,扶额怒喝一声:“给他娘的给本王闭嘴!!”

      他没好气地道:“你们两个,一个毛毛躁躁,一个心思弯绕,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你们两个大男人,把宝德交给谁本王都不放心!本王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接王妃过来小住,就接宝德去本王的别苑,由王妃亲自照顾,最是妥当!”

      高延宗口里的王妃也是出自赵郡李氏,乃李祖牧之女李君意。

      当初高洋还在世时就赐了婚,甚至还亲自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而这位王妃也是李祖娥的堂侄女,高宝德的堂姐,由她来照顾,既名正言顺,也可维护宝德名声。

      斛律世雄一听高延宗这话,心里的小算盘啪嗒一下全碎了,独处的幻想彻底破灭,他那张俊脸瞬间垮了下来,又不能明着再反对高延宗,只能满腹不甘愤懑,委屈巴巴地嘟囔抗议:“那…那我也要住过去!我…我得保护她安全!”

      尉世辨立刻躬身:“臣也愿意随行护卫公主!”

      高延宗看着这两个刚刚还剑拔弩张此时瞬间统一战线的臭小子,不禁气笑了。

      “行!但你们谁要是敢再惹宝德伤心难过,休怪我高延宗不客气!”

      段德举用手肘撞了撞生无可恋的斛律世雄,偷笑着调侃:“得,近水楼台是有了,可惜这月啊,就要被王妃娘娘这尊大佛给围起来了哟。”

      斛律世雄回敬他一拳肘击,骂了句滚蛋,眼神哀怨地望向内室,心里愤愤:他好不容易的独处机会啊!

      可恶的尉世辨!阴魂不散!撬他墙角!!

      于是高宝德就这样搬进了高延宗在边境的别苑里,被安置着住在内苑单独的、有着水榭亭台的绣阁里。

      高宝德听高延宗说自己的母亲已经被寻回去了,便安心了不少,在王妃的陪伴下,心情也逐渐好转起来。

      而尉世辨、斛律世雄作为外男,则分别住在外院的厢房。

      两活宝就这样“激烈竞争”上了。

      尉世辨前脚刚送只小兔子给高宝德解闷,斛律世雄后脚就在狗头军师段德举的“指导”下,搜罗了两只可爱的小藏獒来讨美人欢心;尉世辨前脚刚约了高宝德湖上泛舟,斛律世雄后脚就偷偷带人埋到湖底拿工具给船破洞。

      这晚月黑风高夜,斛律世雄怀里揣着两包还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熟练地躲过巡查侍卫,像做贼一样溜到内院墙根下,想要翻墙溜进高宝德的绣阁里。

      白天都没机会和她单独相处,多说上两句话,他也只能“出此下策”来争取了,何况刚刚巡逻完看到街市处有人卖糖炒栗子就想着高宝德了,心想她肯定爱吃。

      贺兰拔紧随其后给他望风。

      斛律世雄小心观察四周,确认无人,才提气一跃,身姿矫健攀上墙头,一脸得意地嘀咕:“哼,尉世辨那个书呆子这会儿肯定在房间里知乎者也呢。公主,看我给你带什么好…”

      “吃的”这两个字还未出口,斛律世雄就觉得手感不对。

      他下意识想抬手,却发现双手被什么东西给黏在了墙头上,于是他整个人被迫呈大字型趴在墙头,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用力一扯,反而粘的更紧了。

      斛律世雄又惊又怒:“操!什么鬼东西?!”

      可是这是在高延宗的地方,他也不敢大喊,怕惹来巡查的侍卫。

      让别人看见,他斛律世雄还有脸吗?还怎么在北境混?!

      贺兰拔闻声抬头看去,看见自家主子被挂在墙上动弹不得的窘态,傻眼了两秒,然后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一声。

      斛律世雄低声怒骂:“你他娘还笑个屁!老子手被什么鬼东西粘住了!快——”

      就在这时,外院突然亮起一片灯笼火把,斛律世雄被强烈的光亮都刺的睁不开眼睛,眯眼看过去时,只见尉世辨风度翩翩、着一身月白长衫,正站在那儿看着他呢。

      他身后还跟着被惊动的高延宗夫妻俩,以及一群想笑又不敢笑、低着头肩膀疯狂抖动的侍卫仆从。

      贺兰拔像个石头桩子一样僵在那儿,偷瞄了一眼斛律世雄,满脸都是“完了完了,主子丢人,我也跑不了”的绝望。

      尉世辨微微仰头,看向斛律世雄,那双眸里竟然含着笑意,言语关切:“哎呀,斛律将军?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是在这儿表演杂技?这墙头风大,小心着凉。”

      高延宗搂着李君意看得津津有味,大声问:“斛律世雄,你这是什么新练的功法?壁虎功?还有金蟾功啊?”

      李君意靠在高延宗身上,笑得不行:“王爷,我看像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功!”

      众人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哄笑。

      斛律世雄被挂在墙上,气得满脸通红,羞愤欲绝,对尉世辨怒吼:“尉世辨!你个小人!你敢阴我!!”

      尉世辨一脸无辜,摊手。

      “将军有何证据?我怎会知将军竟有半夜翻墙的雅兴?”

      斛律世雄被气得差点吐血,挣扎着想把怀里的栗子掏出来砸死他这个小人,却发现自个手被粘得死死的,只能无能狂怒,咬牙切齿:“你给老子等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0章 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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