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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爬墙 ...

  •   李祖娥心里一紧,走上前,隐隐听到外面传来呼唤声。

      听声音,是寺庙里的尼姑们。

      想必是见她久久未回,特意寻来,李祖娥脸色微变,下意识看了独孤罗一眼,心想若是被那些姑子们撞见自己和独孤罗共处山洞里,他还这般衣裳不整的,岂不是…

      她快步走到独孤罗面前,压低声音:“你快走。”

      独孤罗有点懵,神色困惑地看着她,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听到人声自己要躲开。

      李祖娥瞧见他这股“痴”劲,并非故意为之,而是真的不懂这些世俗规矩,想着他大概无父无母,自幼便无人教导,便耐下性子解释着。

      “男女有别,若是让那些人瞧见你我同在一处,还这副模样,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那些姑子们最重礼法,定要生出许多是非来。”

      她顿了顿,看他依然有点茫然,又换了个说法:“到时候会很麻烦,很大的麻烦。你会被赶出这儿,再也不能在这里打猎捕鱼,我也…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独孤罗听到最后一句话,这才立刻点头,他低着头,干净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准备从山洞后面离开。

      然而,他突然又折返回来,把那把小刀递到李祖娥面前:“给你。”

      李祖娥怔住了,独孤罗道:“…有蛇,下次可以用。”

      她顿时明白了他想把这把小刀送给自己防身,又或者是一种笨拙的表示谢意的方式,心里也禁不住涌起一股暖流。

      独孤罗见她没动,而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便直接把小刀塞进了她手心,然后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静安寺里的李祖娥渐渐适应着庙里的生活。

      而在邺城那边,高宝德却隔三差五就往昭信殿跑。

      可是昭信宫的人都说李祖娥被太后留下来侍疾了。

      后来她去娄昭君那儿,太后身边的尔朱女官只说太后要静养。

      高宝德连吃闭门羹,心里虽然有些郁闷不安,然而见太后宫里的人都这样说了便也没有多想,后来想着许久没有去见段蕙了,而且听说绿鬟进了段蕙宫里,便索性又让莲儿拿了些新奇的玩意儿往段蕙那儿去了。

      段蕙没有儿女,而且是看着高宝德长大的,因此几乎把高宝德当成自己的女儿般疼爱,而高宝德也很喜欢她,自小就亲切唤她蕙娘娘。

      高宝德带着准备好的礼物来到段蕙这儿,随着引路的宫女进了院门时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拿着水壶在那廊下浇花。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人立刻转过身来,正是绿鬟。

      见到是高宝德,绿鬟先是一怔,随即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眼圈瞬间就有点红了:“公主!”

      绿鬟连忙放下水壶就要行大礼:“奴婢参见公主!”

      高宝德连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激动。

      “绿鬟姑姑!”

      她紧紧握着绿鬟的手,视线从她那清瘦的面容落在她那双布满了茧子和伤痕的手上,语气里满是心疼。

      “你瘦了好多…我听说了你的事儿,你…你受苦了。”

      起初高宝德回邺城时,只听说是绿鬟触怒了皇叔,并不知道绿鬟究竟被高湛打发去了哪儿。

      后来好不容易探到她是去了浣衣局,高宝德还带人偷偷去看了一次,本来还想着问问母后和皇叔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并没有见到她。

      她便只好给了那掌事嬷嬷一些银子让那些人善待绿鬟,后面她也想帮绿鬟出那苦地,可是后面宫宴上的一系列事情搅得她也是有心无力,直到听说绿鬟来了段蕙这儿方才放心。

      绿鬟自幼侍候自己母亲,侍候她们兄妹三十多年,在宝德心里,她早已不是普通的奴婢,虽不是亲人却甚过亲人,此时瞧到绿鬟这模样,高宝德禁不住心疼又愧疚。

      绿鬟见她如此,心里也感动,又连忙安慰道:“公主,奴婢不苦,能再见到公主和娘娘,奴婢就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娘娘惦记着奴婢,特意将奴婢安排到太妃这儿,太妃人好心善,待奴婢也很好,只是…”

      她顿了顿,神色又流露出几分忧虑和牵挂:“只是奴婢心里也一直也记挂着您和娘娘,都还没有机会见到娘娘和她当面谢恩,不知娘娘可好?”

      高宝德道:“母后…”

      她想起自己母亲和皇叔的事,心绪也有些复杂,绿鬟见高宝德犹豫,神色顿时变得很紧张,连忙道:“娘娘怎么了?奴婢听说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太后宫里侍疾,公主可见到她?”

      “我刚刚才从皇祖母宫里出来,她们说皇祖母需静养,不能打扰,前段时间见她…”

      高宝德欲言又止的,又轻轻叹了口气,她们如今在宫里的处境,真是一言难尽,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而绿鬟见她神色,顿时也明白了高宝德的未尽之意,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多嘴惹她不快,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顿,连忙岔开话题,也刻意把语气变得松快起来。

      “奴婢听说公主如今已被指婚尉家,那位尉公子奴婢虽未得见,可宫里宫外都传遍了,说是位温润如玉、才德兼备的君子呢!奴婢真为您高兴。”

      绿鬟看着高宝德,也颇有种看着自家女儿长大的感觉,这样说完眼眶又湿润了,惹得高宝德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绞着手帕往前走:“他…嗯…挺好的。”

      两人边说着话,边往段蕙所在的偏殿走去。

      她们刚进殿里,便有一阵清甜的果香扑鼻而来。

      只见段蕙正挽着袖子,露出半截玉藕似的手臂,正在一个白玉钵里捣弄着什么,旁边还放着蜂蜜和新鲜的鲜果,甚至还有冰块。

      旁边侍候的宫人见高宝德前来,纷纷行礼。

      高宝德眼睛一亮,快步上前,脸上也不自觉换上些轻快的笑意:“蕙娘娘!您又在这儿捣鼓什么好吃的呢?”

      段蕙见到高宝德,也露出灿烂和惊喜的笑容。

      “哎呀,真是稀客呀,我们小公主今儿个竟舍得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了?”

      她把高宝德亲昵地拉到身边,又轻轻拧了拧高宝德的脸颊,笑盈盈的道:“你呀今儿来得正好,有口福了!快尝尝我新调的玉露饮。我用晨露泡的茶底,加了桂花蜜和刚进的樱桃汁和梅汁,还加了点冰,凉凉的,可好喝了!”

      段蕙边说着边亲手倒了一杯给高宝德,高宝德喝了一口,赞不绝口。

      “好喝!酸酸甜甜的!蕙娘娘,您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比膳房里做的都好喝!”

      她挽着段蕙的手,语气里也带上点儿撒娇。

      “蕙娘娘,您这儿总有这么多新奇的好吃的好喝的!我宫里那些人都想不出这么些花样来。”

      段蕙扬了扬下巴,带点儿小得意,点了点高宝德的额头,语气宠溺:“那是。那你还不多来看看你蕙娘娘~”

      她让人拿了许多高宝德爱吃的糕点果子出来,又捏了块荷花酥递给她:“快尝尝这个,这个也是新做的。”

      高宝德吃了两块,难免又想到李祖娥,语气也低落了些。

      “蕙娘娘,你最近去和皇祖母请安时见到我母后了吗?我去昭信殿,去皇祖母那儿都见不到她。只听皇祖母身边的尔朱姑姑说她被留在那儿侍奉汤药,可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段蕙虽然深居简出,行事低调,但是李祖娥这事儿私下已有宫人议论,她自然也是听说了,心里也难免生有疑虑。

      她既是娄昭君的儿媳,也是娄昭君的外甥女,知道娄昭君一向不喜李祖娥这个汉人儿媳,如今怎会无缘无故留她贴身侍疾?

      再想到李祖娥先前提起绿鬟之事,将她放在自己这儿颇有托付之意,段蕙此时见高宝德提起此事,心里那股不安感就又涌上了心头。

      然而段蕙心里担忧,面上也未显,语气故作轻快地笑道:“傻丫头,太后娘娘凤体欠安,你母后身为儿媳,在旁边亲自侍奉汤药是孝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呀,就别胡思乱想了。”

      “要我说呀,你与其担心你母后,不如多想想你自个的事儿。”

      段蕙话题一转,笑容里带上两分促狭,语气揶揄。

      “在宫宴上我可瞧见了,那斛律家的小子为了你可是…”

      高宝德一听她要拿斛律世雄来打趣自己,脸顿时变得通红,羞恼地就要起身。

      “哎呀!蕙娘娘!好端端的,您提那个莽夫做什么?!”

      段蕙揽紧她不许她动弹,笑着故意继续逗道:“你左一个莽夫,右一个莽夫的,可提起就脸红到要跳脚?”

      “蕙娘娘!你讨厌!”

      段蕙看她这副小女儿情态,笑得不行,紧紧拉着她,不许她逃脱。

      “好了好了,那我不提那位斛律莽夫了,那就聊聊你那个知书识礼的好驸马如何?我可听说他最近正四处打听邺城有哪些风雅好玩的地方呢,我看啊八成就是为了约你出去。怎么?他今日可有递帖子进宫了?”

      高宝德听着段蕙的调侃,恼得不行,那脸颊红的像天边的云霞一样。

      “蕙娘娘!您怎么尽打听这些!您再这样,我以后可不敢来了!他…他不过是恪守礼数,循例问候罢了…”

      “哦?循例问候?”

      段蕙笑:“那我怎么还听说他三天两头往那宫门口与某人偶遇呢?”

      高宝德羞到跺脚:“您再胡说!我就,我就走了!”

      绿鬟在旁边看着她们这样,不禁也抿着唇笑起来。

      “好了好了,知道你脸皮薄,不打趣你了。”

      段蕙稍作收敛,但眼里笑意依然不减,拉着她的手。

      “是蕙娘娘不好,不该逗我们小公主。不过这尉郎君,我瞧着确实也是个稳妥的,知冷知热的人,和你也般配。”

      她站起来,带着高宝德往内殿走,语气里带着笑。

      “正好呀,我这儿得了几匹上好的软烟罗料子,颜色正配你,还有一套新打的红宝石头面,让蕙娘娘给你好好打扮一番,好让你呀和那驸马爷去约会。”

      “蕙娘娘!您再说!”

      高宝德的脸虽然被羞的通红,但还是被段蕙拉着乖乖坐下来了。

      再从段蕙宫里出来时,高宝德还特意多要了两份玉露饮,这又惹得段蕙好一阵打趣。

      而高宝德出宫时,尉世辨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

      今儿个是上巳节,他们确实早就约好了要去河边放灯。

      每年的这个时候,那市井上可热闹了,而且尉世辨说,城南新开了家书肆,那儿不仅有许多罕见的孤本,那里面酿的梅子酒也好喝。

      高宝德还想着到时候可以带些进宫给母后和阿兄也尝尝呢。

      见高宝德出来,尉世辨连忙上前见礼:“公主。”

      高宝德这时候看到尉世辨,禁不住又想到段蕙的打趣,顿时有些害羞起来,语气也有点娇嗔。

      “不是说了叫我名字嘛。”

      尉世辨看着她,眼底含着笑意,乖乖改口:“是,宝德。”

      高宝德突然觉得他这样子有点儿呆,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尉世辨虽然有点疑惑,但神色依然温柔:“怎么了吗?”

      “没什么。”

      她上了马车,然后让莲儿把食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双耳筒状、精致又可爱的琉璃杯,里面装的正是那玉露饮。

      高宝德竟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递到他面前,神色里满是小女儿家的欢喜雀跃,还有对段蕙手艺的夸赞炫耀。

      “这是蕙娘娘调的玉露饮,可好喝了,我特意也带了些出来,给你也尝尝。”

      “谢公主。”

      尉世辨没想到高宝德竟还惦记着给自己带这个,还给他亲自斟上,简直就是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

      指尖相触时他的心也不禁跟着颤了一下,垂下眸时耳根发热。

      尉世辨低头饮了一口,惊叹赞道:“果真奇妙。段太妃真是心思巧慧。也多谢公…宝德惦念。”

      这惦念两字让高宝德又有些害羞起来,然后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我想先去看一下我阿兄。他平时就最爱吃蕙娘娘做的东西了,我还给他带了蕙娘娘做的荷花酥呢。”

      尉世辨怔了怔:“可是太原王殿下现在…”

      高绍德如今在禁足,谁也进不去,但是他见高宝德想去,也不想泼冷水,便只默默在心里思索起办法来。

      高宝德却打断他的话,一脸神秘地笑道:“我有办法。”

      当尉世辨满脸懵的被高宝德轻车熟路地拉到太原王府后面一处僻静的墙根下时,他还不知道高宝德到底要做什么。

      直到高宝德扯着自己的袖子,用兴奋的语气说:“就是这里!以前阿兄惹父皇生气被禁足,我都是从这儿偷偷溜进去找他的!世辨,你帮我一下!我爬上去!”

      尉世辨听完,那素来温雅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看了看墙,又看了看身边这个锦衣华服、亭亭玉立的公主,以为自己听错了。

      “…爬…爬墙?”

      说实话,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爬过墙,别说是墙了,连树都没爬过。

      所以此时尉世辨脑子里恪守的礼法规矩仿佛都被“爬上去”这三个字震得嗡嗡作响。

      她是公主?她爬墙?

      还当着未婚夫的面?

      高宝德见他怔在那儿,不满地撅起嘴。

      “对呀!不然怎么进去?阿兄被禁足,又不能出来,府门都有守卫,不会让我们进的。快点嘛!”

      尉世辨看着高宝德那理所当然、甚至带点你太大惊小怪了吧的表情,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撩起了衣袍,默默地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那…那公主小心点。”

      他心甘情愿地纵容做着肉垫子,还语气温和地叮嘱:“…别摔了。”

      高宝德立刻露出笑容,一边毫不客气地扶着他的肩膀,利落地踩上他的膝盖往上攀,一边笑着开口,语气里还带点儿小得意。

      “以前都是莲儿帮我,但是她也太矮了!还要垫石头,还是你高!我一下子就上去了…”

      尉世辨听着她的话简直哭笑不得,然而高宝德话刚落音,就被挂住了,整个人挂在那墙头不上不下的:“啊呀…”

      尉世辨听到惊呼声,心头一紧,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了,下意识就想伸出双手去托住她悬空的小腿,给她支撑,然而他的手刚刚碰到高宝德绣鞋的边缘和被罗袜包着的纤细脚踝,两个人都身体一僵。

      而尉世辨像是被烫到那般,猛地收回手来,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声音都结巴了。

      “公…公主!臣…臣失礼!…您…您抓紧墙头!”

      莲儿见此也连忙上前帮忙,但无奈身高不太够,只能干着急。

      高宝德整个人挂在那儿,一张俏脸也瞬间变得通红,既因为尴尬,也是因为怕直接从墙头掉下去的紧张和慌乱,她手忙脚乱地扒拉着墙头,声音焦急。

      “哎呀,你…你别松手呀!快…快托我一下!我要掉下去了!”

      尉世辨站在那儿简直是进退两难,刚缩回的手悬在那儿,是碰也不碰,不碰也不是。

      最终,他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连忙把自己腰带解下来,又迅速把外面那件宽大的袍子也脱下,然后将衣袍叠厚了,垫在手上,方才敢隔着衣物去托住高宝德的鞋底和小腿。

      “公主,臣…臣冒犯了!您…您用力!”

      这个呆子!

      高宝德哪儿还管得上他冒犯不冒犯的,借着他这股力,总算是顺利攀了上去。

      她有些狼狈地骑坐在上面,微微喘息着,心想自己今天真是在尉世辨面前丢脸丢大了。

      但是当她稳住身形,回头看尉世辨站在那儿那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看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喂!书呆子!你的脸好红啊!”

      尉世辨被她笑的不由自主地晃了下神,只见墙里的樱花开得正盛,纷纷扬扬往下洒,衬得高宝德那张灿烂明媚的笑脸简直是花面交相映。

      他怔在那儿,回过神来时,脸也更红了,不敢再看高宝德,便连忙低下头去整理着自己的中衣,满脸窘迫地小声辩解着:“公主!…休要再取笑臣了…此举实在是…实在是有失体统…”

      “知道啦知道啦。”

      高宝德瞧尉世辨那呆头呆脑讲体统的样子,觉得更好笑了,坐在墙头,晃着腿,不以为意的敷衍。

      这时候太原王府的侍卫巡逻,听到声响,厉喝一声:“谁?!”

      那些侍卫纷纷望过来,瞧见是高宝德,连忙行礼:“公主!”

      为首的是高绍德身边的贴身随从卫硕。

      高宝德自幼也便认识,和他也挺熟悉了,此时见到他便更兴奋道:“卫硕,快去找我阿兄!就说宝德给他带好喝的好吃的来啦!”

      卫硕见怪不怪的,无奈地笑笑离去,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高绍德便快步走来。

      高绍德这段时间都被禁足在王府里,神色也变得愈发阴郁憔悴起来,然而此时看到墙头上的妹妹,他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柔软的笑意。

      他仰头望着那墙头上的高宝德,语气虽然听起来是斥责,更多的却是作为兄长的宠溺和担心。

      “宝德!你都多大了,还爬墙?!摔到了怎么办?快下来!”

      高宝德晃了晃刚刚从尉世辨手里接过来的小包袱,里面装着她特意带给兄长的好吃的,好玩的,笑嘻嘻的看着高绍德。

      “阿兄你快接着!这里面有蕙娘娘调的好东西,冰镇着呢,可好喝了!还有她做的点心!还有我特意给你寻来的小玩意儿!”

      她认真叮嘱着:“你一个人在府里别闷着了,要乖乖的,等…等陛下回来就好了!”

      高宝德特意用绳子把包袱放下去,高绍德连忙伸手接住。

      高绍德紧紧抱着那个包袱,看着妹妹那张被日色染的异常明亮的小脸,心里发酸,眼底也发热,声音也愈发柔和。

      “嗯,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小心一点。”

      高宝德用力点头:“嗯!”

      “噢!对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头来。

      “前段时间我去寺里看了难胜,她还特意问起你呢,还让我给你带了一枚平安符,也在那里面,这是她的心意,阿兄,你可要好好戴着。”

      高绍德手指摩挲着那小小的包袱,望着妹妹,眼里涌起些许水光,声音也有些沙哑:“嗯。”

      “阿兄!等你出来,我们再一起出宫玩儿!我走啦!”

      高宝德朝兄长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就准备往下跳。

      正在那墙根处紧张听着动静等着的尉世辨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见她直接就要这样跳下来,脸色微变,连忙伸开手臂,惊呼一声:“公主!”

      高宝德正被他接了个满怀,由于太过突然,尉世辨踉跄两步没站稳,抱着高宝德就往后面倒了下去,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

      尉世辨下意识用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幸好后面就是草地,摔下去并不痛。

      只是两个人的身体就直接这样紧紧贴在了一起,鼻尖几乎相碰,呼吸交缠,差点就给亲上了。

      高宝德此时整个人都趴在尉世辨的身上,能清晰感受到身下少年胸膛处的剧烈起伏和那透过薄薄衣衫传来的灼热体温。

      尉世辨的手还护在她脑后,另一只手下意识环住了她的腰。

      两个人四目相对,望着彼此,感受着那股无比滚烫又带着馨香的气息,彻底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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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爬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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