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焰》写完去考试

16、夜莺的舞会（5）

　　一边，古堡外的南晚晚三人试图找寻之前的怪异老头，水边。

　　“你们有没有感觉雾越来越浓了？”南晚晚嗅到一股游离的腐臭味，捂住鼻子道。

　　张泽走在队伍的最前头，时不时转头看俩人跟上没有。
　　“章鱼足，应该出现在水边，可这雾氤氲……”

　　“汪！”在精神极度集中的一刹，突然传来的一声犬吠，把几人吓了一跳。南晚晚后颈被雾打湿的凉意，被按住了暂停键。猛然回头间，发现一只身影在迷雾中晃。

　　张孟揉了揉眼，脱口而出道：“许羡安！”

　　南晚晚跟着回头，“哪儿呢？哪儿呢？”

　　小狗还在摇尾巴，一步一跳跑出了迷雾。
　　通体黄白相间，那对大耳朵就像精灵的翅膀，眼睛像镶嵌的黑钻宝石，四肢短小，身体圆润。

　　张孟指着那只狗，道：“这儿呢。”
　　张泽一拳敲在张孟头顶。

　　“哥！”

　　南晚晚：“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一只柯基？腿好短。”

　　张泽蹲下身，招呼着：“小狗，过来。”

　　柯基不理人。

　　南晚晚：“张泽，叫小狗得叫的亲一点——咪咪，旺财，大黄……”

　　柯基不理人。

　　南晚晚面露尴尬：“……这狗主人还真不会取名字。”

　　张孟，眼睛一转，拍了拍手，倔倔道：“嘬嘬嘬——许羡安，过来。”

　　张泽：“张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能说人家小许兄弟是……哎！”

　　南晚晚：“你和许门面是怎么了？一直从白天掐到晚上。”

　　张孟注视小狗的眼睛，这只狗的眼睛给他的感觉十分亲切。特别像他的那位故人——许羡安。
　　他心念：一定不是我幻视，许羡安原本就长这样，这只狗一定是他意念的化身，找我来求助了。
　　“嘬嘬嘬，许羡安，过来～”

　　“汪？”柯基竟应了他一声，迈开小短腿，哒哒哒地往这里跑。

　　南晚晚/张泽：？

　　一直到张孟摊开双手抱起那只柯基，两人才相信，旺财大黄招财都没用了。

　　“这只狗一定是许羡安派来的！”张孟顺了柯基一把毛，“只有他这么狗的人，才能与狗这么亲近。”

　　柯基又汪了一声，伸舌头，偏过头，轻轻舔了他一下。
　　张孟脸上还流着湿漉漉的温热，这狗与他也太亲近了吧！但南晚晚一想到张孟刚刚说的话，又看着眼前亲近的一幕，偏过头时，又恰好，与同样偏过头的张泽对视。
　　他们的眼睛仿佛在说——究竟谁和狗那么亲近？

　　随后相视一笑。

　　张孟不明所以，自顾自地跟柯基说话：“许羡安，你怎么了？遇到什么危险了需要求助我？放心，你敞开了说。这里没有人会嘲笑你不会说人话，毕竟你现在只是一条狗。唉……谁会怪一只狗不会说人话呢？你说，对吧？许羡安，你再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嘴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扬。

　　破旧的城墙口，乱雪飞絮，黑色斗篷下的红色长发沾湿了几片雪，流苏耳坠也缀上了浪花。
　　他打了个喷嚏。
　　搓了搓鼻子，轻声念叨一句：“靠，是谁在念我？一定是淮序……嘿嘿。”
　　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嘴角与张孟的别无二致。
　　他瞥了一眼腐朽的大钟，望着指针滴滴答答地转。数着时间：“一秒，两秒……快到了。”

　　“汪！”柯基又叫了一声。
　　张孟一拍即说：“果然是你，许羡安。我现在宣布你可以说人话了。”

　　南晚晚噤声，只是觉得拳头痒痒的，好像不挨在谁身上就要生锈。
　　“啪——”

　　“靠！晚晚姐，你做什么？”张孟大叫，捂着隆起来的包，把狗当做挡箭牌，立在身前，念叨，“许羡安让我榨干你最后一丝作用吧。”

　　柯基对上南晚晚的眼神，使劲挣扎，却被张孟禁锢得死死的。
　　下一秒，它挣扎着回过头，破口大骂：“无理的小屁孩，快把本尊放下去！”

　　张孟吓得放开手，柯基垂直落地。“我靠！许羡安你真说话了？！”

　　南晚晚也花容失色，她开始动摇，脱口而出：“这狗真是许门面？！”

　　“不会吧？”张泽接话，“这……啊？”

　　只见柯基邪魅一笑，开口：“本尊乃是上古真神，蚩尤座下首席，名曰——长腿将军。人，你刚刚冒犯了我，你需要付出代价！”

　　“靠！”张孟，“你听得懂人话！那刚刚为什么过来？”

　　南晚晚撸了撸袖子，逼了过来：“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为什么是我就不来？是张孟他偏偏就——”

　　长腿将军眯起眼睛，抬起他高贵的头颅，道：“太土了，本尊不喜欢。本尊喜欢的，……”

　　不等长腿将军说完，张孟插话道：“你喜欢许羡安？得嘞！改天我帮你介绍一下。”

　　长腿将军顿时瞪大双眼，“大胆！你给我坐下——！”

　　张孟：“哎呦呵——”
　　下半句还未说出，他只感觉脚下像被什么撕扯，莫名其妙的就重心不稳，栽了一整个大跟头。

　　长腿将军摇摇尾巴，道：“没有谁可以俯视我。”

　　张孟噤声，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笑，一想到把眼前的长腿将军送给许羡安，就许羡安那碎嘴子，一天不知道要跪多少回。

　　长腿将军：“人，你应该学会驯服你的嘴角。”

　　张孟已经很努力了，他只能说：“微忍40%已经是我的极限。”

　　长腿将军：“听说你们在找章鱼老头，别白费劲了。”

　　南晚晚走上前，被雾朦胧的粉色长发，像一串水晶。
　　“你是他狗腿子？想劝我们放弃？”

　　长腿将军：“不。”

　　“那他人呢？”

　　“吃了，章鱼足还很弹牙。”

　　张孟：“啥？吃了？！你？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人，你们在我眼里，也只不过是一缕浮游。实话告诉你们，夜莺已经牵扯到国防局机密，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参与。你们的朋友已身处时空裂缝，明哲保身吧。”

　　众人齐呼：“时空裂缝？！那不是那位大人独有的异能吗？”

　　长腿将军：“有国防局高层牵扯此事，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张孟：“我也没听过国防局高层有谁养过狗啊？”

　　长腿将军瞪了他一眼：“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竟敢如此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你们——通通给我——坐下！”

　　后背重重砸在地面，骨头也仿佛传来一道撕裂的声音。

　　张盂：“靠！我相信你是人了。你这是什么异能？”

　　长腿将军：“不说，怕吓死你。”
　　停顿了一会儿，又道：“也罢也罢，你们……如果真想救那两人的话，去找一只猫。记住了，只是一只，‘普通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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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去过后，长腿将军径直走到水边，看着自己柯基般的容颜。
　　“怪我异能太强大，副作用竟也这么明显。”
　　每月都得经过这么一次，简直是折磨！

　　“叮咚——”直到传来一记钟声，风雪中的人收起手腕的表，拍了拍黑斗篷上的雪，额角的鬓发湿漉漉的。
　　长碎发挡住了他的眼，他伸出指尖被冻得通红的手，干脆摘下斗篷，一把把头发撩了上去。
　　这才清晰可见，那人如红宝石般的眼眸。
　　甚至连弯长的睫毛都夹带了一丝金色。

　　“哒哒哒——”厚重的雪又被踩了一行印记。
　　在苍白的世界中，有两道足迹并行。

　　许羡安眉眼含笑，像只狐狸，放缓声音道：“等你许久了，淮序。”

　　江慕言身上的水墨并无褪色，难道一辈子都擦不掉了？
　　他道：“许羡安，你看着挺大了。”

　　黑斗篷那人好像稍有不满，连踩进去的足迹都深了三寸，他道：“小时候，知意长，知意短的。怎么到我这儿，竟是如此生硬的一句。”

　　刚到的江慕言发梢上也沾了三两片雪，他的声音好像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空灵又神圣，寂静又沉稳：“那是小孩子，你现在……”

　　许羡安抢话：“我现在也是三岁啊！从哪儿看出来不像的？我这发色都没变呢。”

　　“在嘟囔什么？”江慕言微微歪过头，“我是改变了你小时候的记忆吗？”

　　许羡安睫毛微微抖动，只敢小心翼翼地注视江慕言的衣角，道：“倒不如说，我本身就是带着这样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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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成了一个时空循环。

　　江慕言会心一笑：“都知道未来会进你哥的队伍，偏偏还写个门面。”

　　许羡安顿住脚步，这片雪地，也再没有前进的足迹。
　　一行到两行，最终又重归开始。

　　迷雾运行，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座天河。
　　河面上大雾四起，只能隐隐看见一个人影在晃。
　　许羡安呆望着结冰的河面，处在原地，他自言自语道：“你说猫会下河抓鱼吗？”

　　“我养了一只猫——
　　我以为他向往自由——
　　结果他只是在门帘前挠了挠。”

　　那只猫，会在河底吗？
　　随着一颗火焰星子伴随着「穿透」的子弹，许羡安抬眸望去。
　　江慕言应当是与他想的一样。

　　本来「穿透」的子弹足以击穿百丈寒冰，更不必说这样纯粹的焰火。

　　“烫，好烫！烫死我了！”河底不停冒出沸腾的水泡。

　　只听见江慕言说：“你烤焦了。”
　　许羡安回：“请你吃顿烤鱼。”

　　“鱼，鱼，鱼！你全家才是鱼！”随着一声大骂，一尊石像缓缓露出水面。
　　那石像，竟然是之前章鱼老头的样。
　　看不见石像动，只听见石像的声：“这两位旅人，请问你们找的是这个金猫呢，还是这个银猫呢？”
　　“或者是这只——已经冻硬的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