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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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把腿抬一下。”
回到病房后，柯米把乐弦清从怀里放下，他蹲下身想帮乐弦清拖鞋，连说了好几声，都没见乐弦清给他回应，于是柯米抬手撑住了他的小腿，一握一拽就把乐弦清鞋子脱了下来。
“…啊?”乐弦清慢了一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重新塞回被子里了，他还有些发懵，下意识想重新坐起，就被柯米按了回去。
“把你妹妹的身高，年纪，样子说一下，然后就给我休息。”柯米本来想拿出手机，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洗个手先。
“卫生间借我用一下。”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躺着的乐弦清：“你别动，我马上就回来。”
“好的，谢谢你…”
脚步声远了一些，乐弦清的目光散在房间的天花板上，胸口被堵塞的感觉仍在，他捂着嘴压制着咳嗽的声音，剩下的那只手掌下意识一下一下地拍抚着自己的胸口。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乐弦清的动作一顿，他转过头，看见柯米已经从病房自带的卫生间走出来了，他应该刚洗完了脸，T恤的衣领上还留着星星点点的水痕，他用胳膊肘推开了门，手上拿着一条拧干的毛巾。
“不是。”乐弦清轻轻摇了摇头，他撑起半边的身体，有些焦急地说道：“那个，小若她——”
“别急，你慢慢说。”柯米在床边站定，他拿出手机，单手打字的同时，拿着毛巾的手向前伸了出去。
“小若，我妹妹今年7岁，身高一米一五，黑头发，她今天是扎辫子来的。”
“身高1m15…黑色头发，扎辫子…”柯米这边还在给他老爸打字，他正想问问“小若”的全名的时候，他爸突然回了一句：【是不是穿的是白T恤和黑色背带牛仔裤，蓝色眼睛的女孩？】
柯米有些惊讶，而乐弦清看见他表情变了，一下子变得更加着急：“怎么了，是小若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你先等等，你妹妹今天穿的什么衣服？她也和你一样，眼睛是蓝色的吗？”
“对，我们都是”乐弦清点了点头，至于衣服，他短暂回忆了一会：“应该是黑白色的…我记得，裤子是带肩带的牛仔裤。”
那应该没错了。柯米回复了【是】后，没过一会，他老爸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老爸：【那不用找了，孩子没丢，你让你朋友好好休息，等会他妹妹就回来了。】
“什么情况…”柯米觉得手都拿的有点酸了，低头一看，发现毛巾还在自己手里，再一看乐弦清，发现对方正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柯米有些不太自在，以为对方是介意自己刚才给他脱鞋现在又拿毛巾，立马为自己正名：“我刚刚洗手了。”
乐弦清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他立刻抿住了嘴巴，但任谁都能从他弯着的眼睛里察觉出笑意
“喂，别笑了。”冰凉凉的毛巾落在了乐弦清的脸上，他的视线里失去了柯米的身影，白茫茫的遮掩外，只能听见对方有些气恼地声音。
他生气了?乐弦清的情绪一下冷却，脑袋里短暂地空白一片。
对，小若不见了，我把她弄丢了，我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眼睛快速地眨动起来，他嘴唇动了动，下意识在嘴边组织起道歉的话语。
但没等他说出口，脸上毛巾就被重新拿起。
他的呼吸好像顺畅了一些，但那冰冷很快重新贴回了脸上，乐弦清下意识地呼吸一滞。
柯米在床边坐下，简单给乐弦清的脸擦过一遍，对上那双有些愣住的蓝色眼瞳，他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好点了没？能自己擦脸了吗？”
“好多了…谢谢。”乐弦清发现，胸口的滞涩不知什么时候平复下来，于是他支撑着自己坐起，示意接下来的事情他可以自己完成。
柯米也没有和他客气，爽快地移交了毛巾的使用权，在乐弦清自己给自己的擦脸的时候，他看着自己和老爸的聊天记录，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老爸是怎么知道的。
“我爸好像找到疑似你妹妹的人了，说等会就带她回来。” 以防忘一，柯米还是决定多做一步：“你那有你妹妹的照片吗？我给他再确认一下。”
“我有。”乐弦清立马去拿摆在床头柜的手机，连解锁都不用 ，他直接给柯米看了自己的锁屏壁纸。
上面是柯米熟悉的，属于乐弦清的脸，他看着年纪比现在还要小一点，头发也更长，柯米比划着，感觉应该能扎一根辫子出来。
“这个，被我抱着的就是小若。”乐弦清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他的指甲和手背一样苍白。
不过要柯米来说，照片里的乐弦清气色也没比现在好多少，但他抱着那个几乎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整个长度只有乐弦清一半的小女孩的时候，他是笑着的。
就好像得到了什么天大的赏赐。
怎么感觉比那天和他打球还开心。
“不是，你好歹拿张能看见脸的吧，这张用不了啊。”虽然这么说。柯米还是拍下了壁纸，犹豫了一下，没给他老爸发过去。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刚刚错过了一个可以加上乐弦清联络方式的机会。
但…看着乐弦清低头重新在手机里找起照片，眉头紧皱的样子，柯米又没办法把那句“我们现在加个好友吧。”说出口了。
早知道刚才让他多笑一会了。
发送了妹妹的单人照片，得到了老爸的肯定后，乐弦清整个人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柯米也才有些闲心，开始观察起这间病房。
虽然父母在这里工作，但这还是柯米第一次上到五楼，他只听说过五楼是单人病房，但没人告诉过他，单人病房不仅带独立卫浴，休息隔间，独立空调，连病房门口的锁都是人脸识别的。
“你爸妈真舍得花钱啊，但怎么没人来照顾你啊？”柯米自言自语，而乐弦清等擦完了脸，将毛巾叠好放在床头柜上后，才不疾不徐地说道。
“他们工作比较忙。”
“再怎么忙，你还在生病呢，不来看你就算了，还把你妹扔个你带，也不太关心你了吧。”似是联想到了自身的经历，柯米变得有些愤愤不平。
“他们也有他们的不得已。”乐弦清倒是很平静，甚至抬头对柯米安抚性地笑了笑：“而且之前这里也是有护工的，只是我这两天好多了，所以不需要人照顾了，小若也是之前一直担心我，今天才过来看看的。”
“你这车轱辘话说地…”柯米嘟嘟囔囔地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有人敲了敲门，两人都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和走进来的人碰上了面。
“打扰一下，我把人带回来了。”走进来的是位护士，她微弯着腰，牵着一个个子矮小的女孩。
说是矮小，但看着也是上小学的年纪了，那女孩松开了护士的手，小声地和对方说了些什么，就朝着乐弦清的位置跑过来了。
“小若？你到哪里去了？”柯米余光看见乐弦清掀开被子，一副打算光脚下床的样子，他立马伸手拦住对方，而小若也跑快了些，双手推在了乐弦清的膝盖上，两人协力把他重新塞了回去。
看他们这么热闹，护士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很快收敛好情绪，回答乐弦清之前的问题：“你妈妈今天给妹妹预约了体检，不过太忙，她忘记告诉你了。”
“这样啊…谢谢您带小若回来。”面对乐弦清的感谢，护士也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在意，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之后她就转身离开了。
直到对方彻底离开，柯米才收回视线，他突然听见乐弦清问他：“怎么了吗？”
“不算什么大事。”柯米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颈侧：“我见过刚才那个护士，她和我妈妈一起拍了去年的部门优秀职员的合照。”
“这么厉害。”乐弦清有些惊讶，不知道是在夸刚才都护士还是柯米的妈妈，但柯米的心情却不如他这般毫无阴霾。
因为他妈妈不是体检相关的科室，而是儿童神经内科。
柯米以前并不知道父母工作的具体内容，会了解到也是凑巧，因为他们家楼上的阿姨女儿疑似孤独症，在妈妈的劝说下才来医院检查，阿姨女儿确诊后，也是妈妈在主导治疗。
应该，只是顺路送过来吧，柯米想着，但还是对乐弦清的父母有些情绪。
工作忙，没空看生病的老大，却有功夫给老二预约体检，而且好好地做什么体检，是觉得妹妹探望次哥哥就会生病吗？那么担心就别让乐弦清操心，自己生的自己带啊。
哼，偏心的家长。
带着这些情绪，柯米开始观察这位“小若”。
即使是第一次见，柯米也觉得谁都能一眼确认，这小孩就是乐弦清的妹妹。
只是这一会，小若已经一声不响地脱了鞋坐到了被子上，她一声不吭地挨着哥哥的肩膀，而乐弦清也揽住了妹妹的肩膀，两人看起来亲昵，又像是在守护彼此。
她长得和乐弦清很像，裁剪整齐的刘海下，那双蓝色的眼睛更是如出一辙，但和乐弦清相反的，小小的女孩板着一张脸，看着像个严肃的小大人。
小若两侧的头发被编成辫子，和剩下的头发一起在脑后扎了一根黑色马尾，但半天过去，她的发型有些乱了，小孩细软的头发在后颈上落下了一堆。
乐弦清自然也看见了，他先前的紧张还没消散，颤抖的手掌几次握紧又松开，靠着这样的动作恢复平静后，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笑着说道：“哥哥给你重新梳头好不好。”
柯米有些牙痒，他现在觉得乐弦清脾气好过头了，如果换成是他，那这个家里这两天谁也别想过上好日子。
但想想，这人刚才一着急就喘不上气的样子，柯米又觉得他还是少发点脾气为妙
小若摇头表示拒绝，她看了眼坐在床另一边的柯米，又朝着乐弦清的方向贴近了一些。
“没事，这是柯米哥哥，是哥哥的朋友。”
“你好，我是柯米，我也叫你小若可以吗？”柯米的怨气被乐弦清的介绍带去了一些，他凑过去，扬起了自认为十分亲切的笑容。但小若只是看了他一眼，短暂地审视过后，又看向了她的亲哥哥。
“我想看哥哥上午没画完的画。”
“好。”乐弦清应下，他从枕头下拿出一本素描本，后又看了看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了床位处。“不好意思柯米，麻烦你看一下床位是不是有个包挂在那里，如果有的话，把里面的笔袋拿给我。”
柯米确实看见了书包，但在弯腰拿出笔袋的同时，他想到了在楼道里一闪而过的疤痕。
他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乐弦清搭在床单上的右手，现在他的手掌又缩回了衣袖里，而对于柯米的视线，乐弦清只是回以微笑。
他又在笑了。
但他真的在开心吗？
柯米这样想着，还是把笔袋递了过去。
阳光正好，乐弦清的半边身体照在阳光下，他头顶的白发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将他的脸庞也照得透亮，就连睫毛也分毫毕现。
柯米对乐弦清长得好看这件事有一定认知，而此时此刻，这种感觉是那么清晰，就好像教堂里的天使雕像，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化，但处于晨光之下的时候，他总是比平时更加美丽。
于是柯米没有坐回去，他站到了兄妹二人的身旁，探出身子去看乐弦清在画什么，乐弦清注意到了他的靠近，右手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画了下去。
纸上已经有了大概的雏形，柯米能看出一个长手长脚的人形，尽管他的美术教育只有校园美术课的程度，但是还是能看出乐弦清画画的水平不错，至少比他自己的篮球好多了。
自动铅“沙沙”的声音还在继续，柯米发现乐弦清画画的时候几乎不用橡皮擦，好像对能百分百呈现自己脑海中的景象非常自信。
他很快描绘出画面上人跳跃的躯干，被风吹起的衣摆，甚至开始画衣服上的细节，但就是没去画这个人的脸。
一个想法逐渐的在柯米的脑海里生成，而等到乐弦清给纸上人物画上一双熟悉的球鞋时，柯米没忍住出声说道：“你在画我？”
乐弦清的笔停下了，小若因此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哥哥的画，还稚嫩的嗓音有些冷漠地说道：“脸还没画完呢，自恋狂。”
柯米一下被气笑了，他正准备狠狠搓搓这颗黑色的小圆脑袋，就听见低着脑袋的乐弦清说道：“嗯。”
嗯？嗯什么？哦，原来画的真是我啊！
这一下，柯米的气消了大半，他又低头去看乐弦清的画，哦这起跳的高度，和矫健的身姿，这根本就是在投篮的他。
而小若的眼睛却瞪大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没有脸我也能认出来，傻了吧小鬼，我跟你哥关系好着呢~”柯米最后还是得偿所愿了在小若头上揉了一把，小朋友像应激的猫一样快速躲开了他的手，一下就爬到另一边去了。
而就等她走开，柯米立马就在她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还顺手搭上了乐弦清的肩膀，双手比耶地朝着比自己小七岁的孩子挑衅。
“好了好了，你们两停一停。”眼看这这出闹剧就要没法收场，最后还是乐弦清初手打断了争斗，他将没画完的柯米翻页，摸着崭新的纸面，微笑地看着一侧的妹妹：“小若，哥哥给你画肖像画好不好。”
女孩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她用力点了点头，在床尾给自己挑了个光线好的位置，坐了一会，她又对自己的姿势不是很满意，从床尾的书包里那了本乐清弦的课本，摊开在腿上后装模作样地开始翻页。
“臭美。”而柯米就这么揽着人家哥哥的肩膀开始煽风点火，乐弦清用手肘怼了他的腰，柯米避开了这一下，举双手示意他接下来不说话了。
但草稿阶段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柯米看了一会，就无聊地开始打哈欠，询问得到许可后，他把乐弦清病床上的枕头垒起，靠在了床头准备玩会手机。
此刻入眼的是乐弦清的后背，处在发育期的少年本就只长个不长肉，加上刚刚大病一场，乐弦清从病号服外露出的脖子好像比上次看见得更细了。
柯米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摸索了几下，然后，他检查了手机的声音和闪光灯，确认都关闭了之后，他悄悄拍下了乐弦清画画的背影。
OK，确认没有被发现后，柯米放心地玩起了手机里的小游戏，解放大脑的休闲小游戏替他舒缓着神经，静默着工作的空调带来冷气舒缓了炎热的天气，伴着一旁纸张与与笔尖擦过时发出地沙沙声响，柯米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侧面歪过去，眼睛也慢慢闭上了。
“睡着了。”突然，少年饱含笑意地温柔笑声在他困顿的脑海变得清晰，柯米一下清醒，他下意识地抬手擦了下嘴角，确认自己的形象没出什么问题后，装模作样地问道：“怎么了？”
“啊，我说小若。”但很遗憾，乐弦清刚刚根本没在看他，白色头发的男孩面带笑意指了指坐在床位的小女孩，柯米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发现书本不再翻页，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窗台上睡觉了。
乐弦清轻手轻脚地爬出被窝，一点一点地将窗帘拉上了一半，阻挡着窗外开始过盛的阳光，让妹妹睡得更安稳一点。
柯米拿过了他放在一边的素描本，上面的小若的写生已经完成了大半，柯米前后翻了翻，怎么看，他都觉得小若的部分画的比他的精细。
唉，偏心的哥哥。
他又往前翻了翻，发现这本素描本已经快被用完了，而那些用完的纸上画的大多是植物或是建筑，就算是小若，出现在这本素描本上的次数也不超过十次。
正好这时乐弦清走了回来，柯米把素描本翻回对方没画完的那页，递还地同时好奇问道: “你不喜欢画人吗？”
乐弦清接过素描本的手停在半空，最后他缓慢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在柯米的旁边坐下，重新拿起笔开始画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我平常其实见不到多少人。”
柯米看着乐弦清第一次拿起橡皮，将妹妹的脸擦去，重新画上了一张睡梦中的脸。
“我身体一直不太好，学也上的断断续续的，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
“那小若呢？”柯米指了指睡梦里的女孩，像是有所感应，女孩吧唧了一下嘴巴。
“小若也要上学啊。”看向自己妹妹的时候，乐弦清脸上又出现了笑容，只是在柯米看来，这笑容未免有些苦涩：“总不能我自己都这样了，还要连累她也交不到朋友吧？”
“那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我觉得你妹妹还挺喜欢你的。”柯米想了又想，也不知道是脑子哪一处拐了弯，画没经过脑子九说道：“而且，现在不有我了吗，你下次没人画的时候，画我就行了。”
乐弦清愣了愣，下意识地低下头去，柯米注意到他的手指捏住了病号服的衣袖口，立刻感同身受地理解到了：他在紧张。
“欸。”柯米惯是会顺竿爬的，他又往里坐了一些，笑嘻嘻地贴近了乐弦清：“我是不是你的第一个朋友啊？”
他看见乐弦清低下的脑袋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心里就像点燃一百根烟花棒一样雀跃了起来，他飞快地拿过自己的手机，又催促着乐弦清也把手机拿出来。
“来来来，把好友加上，下回你生病了记得通知我一下，你知不知道我去了球场好几次，一次都没碰到你，害得我还以为——”
“你在等我吗？”
乐弦清这话问得太直白，柯米一下被他问得蒙住了，撑在身后的手指攥住了被子，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算是吧，现在是暑假嘛，呆在家里很无聊嘛，我就出来走走，家就住在这附近，离球场也很近，就，就，就…”
他说着，看着乐弦清的眼睛，这些话就越来越说不下去，就在这时，他的手掌心传来轻微的震动，他低头一看，是系统提示，备注为乐弦清的账号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加上了。”乐弦清冲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屏幕，柯米又看见了他手心的疤痕，那道长疤的尾端就接在他的姓名后面。
“请多指教了，第一个朋友。”
他又看见乐弦清笑了，残留半扇的阳光笼罩着他们，柯米从来没觉得自己视力这么好过。
他看着在阳光下乐清弦几近透明的侧脸，好像连对方脸上眼睛眨动的次数都数的清。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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