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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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往常，谈夙早就把谢以川推开了。
但正如谢以川所说，究竟并不会让人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但平时有些不好说的话不好做的事，喝了酒之后，突然就觉得无所谓了。
所以谈夙第一次没推开这段时间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谢以川，两人居然就这样静默地拥抱了几秒钟。
直到谈夙室友的声音突然传来，谈夙才猛地把谢以川推开，清醒后，火气也跟着窜了上来。
寿星挠了挠头看着两人：“那个，无意打扰，只是刚刚我妈打电话说下雨了，这儿门口也不好打车，叫我在旁边开几间房让大家一起住了……”
再大的火气也不可能跟寿星撒，谈夙笑了笑：“那麻烦你了。”
他这个身体是不能淋雨的，而寿星既然都追出来提了，他也不想矫情推辞，就应下来了，只是盘算着回去要再给寿星补个礼物。
“害，多大点儿事，我邀请大家来玩的，得让大家都舒坦才行，走吧。”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谢以川也没作妖，甚至趁着寿星给谈夙开房的时候，自己在旁边给自己开了一间，没让寿星出手。
“我本来是不在邀请名单的，托了谈夙的面子才能来，哪好意思让你再给我订房间。”谢以川先寿星一步解释道。
他拿着房卡招呼谈夙一起走，谈夙想着有人在，不想闹得太难看，于是跟寿星打了个招呼便跟上了。
谈夙不知道谢以川的房间在几层，只是按了楼层后见他没动作，便以为碰巧在同一层。
到了之后谈夙先一步出去，想要回房间隔绝这个不正常的男人，关门时却被人抵住了。
谢以川趁着谈夙愣神之际，泥鳅般地直接钻了进去，关上了门。
“总算有机会单独跟你在一起了。”谢以川把谈夙抵在玄关，开门见山。
谈夙拳头捏紧了，感觉下一秒就想挥到谢以川脸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以川用手包住他握拳的手，用哄小孩的语气：“你不要生气了，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谈夙偏过脸：“有屁就放。”
“你摸摸，我还在发烧没？”
谈夙闻言手一动，不是要摸，而是要打，幸好被谢以川很有先见之明的锢住。
而谢以川直接把额头抵上了谈夙的，让他用额头感受。
谈夙虽然气得不行，却也的确发现谢以川的体温比刚才低了。
谢以川抬起头：“你再感受一下，自己是不是没刚才那么冷了。”
谈夙冷笑：“废话，这是室内，我当然没有刚才冷了。”
话虽这么说，谈夙细细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确觉得比方才舒服了些，绝不仅仅是因为室温变化。
谢以川也知道他是在嘴硬，不理会他这一句：“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其实我们俩是一样的吗？”
谈夙咬牙：“不记得了，听不懂，你滚出去。”
“其实也确实不完全一样，我们可以互补，谈夙，我天生体温比旁人要高，你能不能，帮我治病？”
一阵令人牙酸的沉默之后，谈夙笑了：“难怪你最近一直缠着我，原来是为了这个？”
谢以川抱住谈夙：“你别这么笑，我不是为了这个，我……”
他叹了口气，“我不找理由了好不好，谈夙，我错了，我喜欢你……谈夙……”
谈夙那一巴掌终究还是落到了谢以川脸上，比之前在谈夙家里打得要结实多了。
他冷声道：“你喝多了。”
“我没有，酒可以壮胆，但不会让人做违心的事，你应该知道。”谢以川挨了一巴掌，但还是固执地抓着谈夙，“我没开玩笑，当年是我错了，是我以为……我以为你在捉弄我。”
“那就更好笑了。”谈夙冷着一张脸，“在你心里，我是可以用这种事跟你开玩笑的是吗？那怎么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谢以川把刚才谈夙打他的那只手捧起来揉了揉，唇角勾起：“你在意我是不是在开玩笑，就说明你心里还有我，是不是？”
谈夙：“……”谁教你这么抓重点的，“你放开我。”
“好吧，反正你今晚跑不掉了，我们可以慢慢谈。”
谢以川让开，谈夙便直接钻进了卫生间洗漱。
酒店的浴袍他是不想用的，本来还因为不能换洗而恼火，结果出来就看到谢以川给他递了一套衣服。
谈夙：“？”
谢以川笑：“我知道晚上要下雨，提前准备好的。”
所以这家伙知道今晚要下雨，猜到他们回不去，打着这个主意还带了睡衣？！
难怪他背了个不小的双肩包。
谈夙忽觉不妙。
“这套是新的，没穿过，我妈给你买的，一直没来得及给你。”
谈夙把衣服接过来：“你送到了，可以回去了。”
谢以川歪了歪头：“回哪儿去？”
“回你自己订的房间去。”
“不可能，说好今晚要跟你谈清楚的。”谢以川垂眸，“过了今晚再想拦你，怕是没什么机会了吧。”
谈夙又进了卫生间，洗了澡换上睡衣钻进被窝一气呵成。
随后便听到谢以川也进了卫生间，他默默祈祷自己赶紧睡着赶紧睡着，要是睡着了谢以川总不可能硬把自己叫醒吧？
但越是这种时候其实越是睡不着的，直到谢以川出来，谈夙也只能尝试假装睡着。
幸好室友给他订的标间，谈夙只要坚决不转身，应该还是能混……
草！
“别想装睡。”
谢以川居然爬他的床！！
谈夙一个猛子坐起来：“你差不多行了，洗个澡也该清醒了。”
谢以川摇头：“我一直很清醒，现在可以聊了吗？”
“聊聊聊！”谈夙算是发现了，这家伙今晚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谢以川笑容大了些，他把谈夙按倒躺下：
“来的路上我问你之前认不认识苏展凡，你说不认识，其实只是你不记得了。”
高一下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谈夙他们班里转班来了一个人，坐在谈夙和陈卯升后边儿。
那时谈夙的社交基本上仅限于陈卯升和谢以川，放假了再带一个朱茉，除此之外的其他同学，除非必要，他很少唠嗑，大都是路上看到点个头的关系。
倒不是他性格孤僻，只是高中之后，谈夙就已经满脑子只有谢以川了，甚至一度因为谢以川成绩下滑了一些。
而且转班这种事，其实并不都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让新同学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
只是在最后一排加一张桌子，新同学早上来了，班主任把他带到位置上，就算正式转入了。
所以谈夙只是从后门出去时会跟后面的那位同学点个头算招呼，但没怎么说过话。
倒是陈卯升，有时候晚自习坐不住，谈夙也不搭理他，他就会转过去跟那位新同学聊天。
只是这位同学并没有在他们班里待多久，高二开学没多久，他就转校了。
“那是苏展凡？”谈夙一听就知道谢以川在暗示什么。
“是。”谢以川沉吟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什么，“其实我不该现在跟你说这些的，毕竟你们回去之后还要当队友。”
才怪。
就是因为谈夙要和苏展凡当队友，谢以川才得赶紧把这件事跟谈夙说明白。
“苏展凡当时，给你写过情书……”
谈夙：“……你开什么玩笑？”
“是真的，不过被我当场抓到，拿走扔掉了……”谢以川眼神闪避了些许，不似作假，“高二开学之后，我收到了一个小纸条，说……说你给我准备了一个恶作剧……”
那个时候谢以川已经误会谈夙和陈卯升在一起了，但他觉得谈夙还不知道。
谈夙之前总被自己逗生气，也时常搞些动静来反击，所以真要对他搞什么恶作剧的话，其实本身不足为奇。
但谈夙一直都没动静，甚至那段时间两人一直相互避开。
直到谈夙跟谢以川表白。
谢以川脑子里忽然冒出了那个被写在纸条上的“恶作剧”。
当然，事后谢以川很快反应过来了，拿着那张纸条，找到了已经转校的苏展凡留在班里写完了的题本对照笔记，最后确认了是他写的。
谈夙面无表情：“所以呢？你想说你因为这个理由才拒绝我的？你要是真喜欢我，这个理由根本不至于让你拒绝我，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谢以川，闹了这么久，你差不多行了，睡了吧。”
谢以川却摇了摇头：“这只是我当初说我是直男的理由。”
他想了想，补充道，“之一。”
其实那时的谢以川也是真的觉得自己是直男的。
不过这件事他并不想告诉谈夙……
而在以为所谓的表白是恶作剧之后，彼时坚信自己是直男的谢以川说：“我是直男。”
但不知道是在告诉谈夙，还是在说服自己。
但谈夙好像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蒙着被子倒头，这次坚决不想再听谢以川说任何话了。
可谢以川保住了裹着被子的谈夙：“我的症状是高二开学之前查出来的，那时医生说……这个病治不好，等哪天平衡紊乱控制不了了，人可能就没了。所以我和你一样，谁也不想告诉。”
他后面省略的那句话谈夙明白，他是想说这才是他拒绝谈夙的真正缘由。
但谈夙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而是——
“你这病会死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夜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