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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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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以川歪了歪头,看上去有些许诧异,似乎想说什么,又被他咽了下去。
直到谈夙催促他说话,他才再开口:“没有,只是说有可能,但我还年轻,一般还是不会的。”
谈夙直觉这话半真半假,可已不想再追问了,他垂眸半晌道:“我妈跟阿姨是造了什么孽。”
他再一次躺下,侧着留给谢以川一个背影:“我知道了,你滚回去睡吧。”
谢以川能听出他这是答应了,也是真的有些累了,所以这次没再纠缠,乖乖滚回另一张床上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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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两人谁的闹钟也没有响。
加上谈夙喝了些酒,所以一觉睡到了快中午了才醒。
只是醒来时觉得身上沉甸甸的,谈夙仅用3秒就猜到了原因,甚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他近来居然都快习惯谢以川的死缠烂打了。
而且虽然很不想承认,其实谈夙每次避开他都要花很大的力气。
所以他总是在生气,气得都不是谢以川,而是气他自己,过了这么久却还在贪恋谢以川的气息。
不过既然谢以川说了治病,昨晚他自己也答应了,似乎从现在起就有了一个不用再推开谢以川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是……
把手伸到他睡衣里摸腰就有点儿过分了吧!!!
谈夙一把将谢以川的咸猪手甩开,总算把这头猪震醒了。
谢以川迷迷糊糊地又要贴上来,谈夙眼疾手快地爬起来,并且在他清醒之前换好了衣服。
所以谢以川坐起来的时候,谈夙已经衣冠整齐了。
两人对视一眼,谈夙莫名觉得有些尴尬,赶忙留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要往外跑。
“等会儿。”谢以川声音有些哑,语气却总算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不似昨晚那般轻浮无赖,“昨晚说的,还算数吗?”
谈夙翻了个白眼:“算算算!不算难道等着和我妈一起去参加你的葬礼?!我还有事,先走了,房你去退。”
随着门一开一关,屋内彻底陷入了寂静,谢以川勾唇,准备安心再睡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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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谈夙很长一段时间身体都没有出现过失温的症状。
这不禁令谈夙想到了那天周六醒来时,谢以川放在自己腰间那只灼人的手。
似乎……和谢以川接触,真的能控制住他的失温。
而那天谢以川说的事情也并未影响谈夙和队友准备表演赛。
他并非是不相信谢以川说的,只是谈夙还是希望能通过自己接触来判断苏展凡这个人。
一个月以来,苏展凡的表现都是一个非常完美的队友,论点整理、总结,观点碰撞,他都做得非常好,除此之外,也从未提及过辩题以外的话题,是一个边界感很分明的人。
有时,正方晚上讨论结束后,谢以川也会在教学楼等谈夙,反方一行人出来时都能看到他。
谈夙有意留心过,除了那天因为室友生日谈夙要提前离开,除此之外却苏展凡看到谢以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或者表现。
所以那天他有可能是真的担心耽误了练习的进度。
总之,经过谈夙一个月的观察,现在的苏展凡不像是会做那种恶作剧的人。
所以他还是决定用平常心对待苏展凡,就当没停过谢以川那番话。
至于为什么谢以川总是在练习结束后等谈夙,当然是为了谢某人美其名曰的治病。
他们会绕开参与表演赛的其他队友,牵着手沿着学校那不大不小的湖绕一圈回到宿舍。
有时恍然间,谈夙甚至会误以为他们两个是在谈恋爱。
只是手上源源不断传到谈夙体内的热度在提醒他,谢以川真的是他的药。
至于喜欢不喜欢什么的,现在的谈夙是不愿意主动去思考的。
就这样吧,反正他和谢以川也分不开。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了十二月中旬,表演赛彩排的那一天。
因为双方准备的时间都足够长,所以彩排并未出现冷场的情况,只是双方协商下去之后复盘、抓要点攻克,希望正式表演时能更精彩。
虽然没冷场,但其实整个过程中,谈夙是有些头晕的,尤其是他作为三辩,与同为三辩的谢以川自由辩论的时候。
自从答应了谢以川“治病”,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了。
幸好并不严重,也并未影响谈夙彩排时的状态。
谢以川自然在彩排时就看出了些端倪,所以结束后赶忙朝反方走去。
只是在他走到谈夙前边儿之前,苏展凡先伸手搭在了谈夙的肩上,看口型应该是在问:“还好吗?”
谈夙摇了摇头:“没事儿。”
谢以川唇角下压了些,过去拉谈夙,轻声道:“跟我走。”
可一直都很正常的苏展凡竟忽然在此时拉住了谈夙另一只手的手腕儿:“等一下。”
同坐一排的朱茉和张瑛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边儿。
远在另一边的正方同学也谈着脑袋往这儿看。
这一个月的接触,让谈夙对苏展凡有了一个简单的认识,并不觉得他是什么讨厌的人,不想在这种场合下自家队友的面子。
于是谈夙笑笑,看上去十分友好:“怎么了?”
一旁的谢以川没了表情。
谢以川向来都是笑呵呵的,所以他没表情的时候,就很容易让人觉得是生气了。
苏展凡看也没看谢以川一眼,只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已经被谢以川拉起来的谈夙身上:“刚才感觉到你一直在发抖,本来以为你是紧张,现在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是感冒了?”
谈夙一愣,外套上还残留着苏展凡的体温,让谈夙觉得好了不少。
他心头一热:“谢谢。”
苏展凡摆手:“没事,你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复盘好了把要点发给你。”
说完他才看向脸色已经有些冷了的谢以川,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既然有人送你,我就不送了。”
谈夙又道了声谢,但还是把外套还给了苏展凡:“但这个就不用了,回宿舍就十几分钟的路程,没事儿。”
苏展凡也没多推辞,周围看着的人太多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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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彩排的活动中心,谢以川奇道:“那天我叫你走他还百般阻挠,怎么今天突然愿意放人了?”
谈夙扫他一眼:“情况不一样,今天彩排效果不错,大家都松了口气,休息一下当然没什么。”
“哦。”谢以川去拉谈夙的手,“你跟他关系不错?”
他们是下午三点过来彩排的,一场比赛结束也就一小时左右,所以出来这会儿仍是天光大亮。
谈夙蹙眉拍开了谢以川的手:“没什么好不好的,他是个不错的队友,以前那事儿也不算什么触犯了原则性的事情,不用戴着有色眼镜看别人。”
可一断绝和谢以川的接触,谈夙就又很快感觉到一股寒意。
谢以川扯了扯嘴角,只好改为勾肩搭背的模式,走在校园里不那么打眼。
“你以为我看他不爽是因为他那点儿狗屁不通的恶作剧?”谢以川嗤笑了一声,“我不信你想不到,我看他不顺眼是因为他当年给你写过情书。”
谈夙默认了他搭着自己肩,毕竟这样他身体确实好受些:“嗯,我想的到。”
谢以川一愣,没料到谈夙竟会这样承认,一时竟没想到怎么反应,张了好几次嘴才堪堪发出一声:“你说什么?”
恰巧一阵风吹开了一片云,让许久未见的太阳堪堪露出了一点边缘,让无甚温度的光恰好堪堪洒在两人所在的位置。
谈夙脚下不停,也不看谢以川:“我说我知道。”
谢以川总算找回了三魂七魄,诧异地挑眉:“那你……”
“仅限我知道。”谈夙打断他,“只是姑且相信你说的,但别的事情,我暂时不想谈。”
这一个月来谢以川做的事、不断重复的话都已经摆明了他的态度了。
到底是认识了二十多年,谈夙心里知道,以谢以川的为人,不至于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来哄骗他整整一个多月。
可知道了又如何呢,高中时除了学习,什么都可以不管,所以他可以一头扎进去给谢以川表白。
可现在的谈夙顾虑的事情比以前多很多了。
且不说现在的谈夙其实心里还一直有些跨不过高中那道坎儿,就算跨过了,怎么跟两位妈妈说?如果他们以后分手了,两家又如何相处?
但谢以川的神色并未因此黯淡,他仍从容地架着谈夙往宿舍走。
两厢沉默许久,直到到了宿舍,确定室友不在,谈夙深吸了口气,表明态度:“我们以后就这样,互相缓和症状,与此无关的,都别说了。”
正在给谈夙接热水的谢以川手一顿,随后竟笑了:“这样?算哪样?每天牵手拥抱摸腰,晚上绕着学校的湖散步的好兄弟是吗?”
谈夙接过水杯后一哽,莫名觉得热了些。
谢以川不放过他,在他面前蹲下,扬眉勾唇:“而且你没发现,虽然我们最近一直在接触,但是你还是开始偶尔出现失温症状了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现在这种简单接触的效果已经在打折了,要更深度的接触才能更好地‘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