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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杀敌 ...

  •   鞑靼大军此次发兵主要分了两路,一路是鞑靼左贤王,一路是鞑靼右贤王,鞑靼右贤王也就是安茹罕所在的军队,主要战场在肃州方向。

      前线这些天早就发生了十来场小型冲突,都是鞑靼军队在劫掠百姓时与大靖军队会面,双方发生小规模交战,有输有赢,鞑靼虽然损失不少,大靖却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中军帐中,楚红英与众将军站在沙盘前,谢姰能力强,虽没有将君之名却也得以参加此次战会,楚红英将一面旗帜插在草原处:“鞑靼主力军从大漠行军军,半月约莫到了扎不罕河附近,有犬戎残部带路速度或许会更快,草原地势平阔,鞑靼行军速度快,我们绝不可坐以待毙。”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楚红英看向众将。

      “不如我们兵分二路,前后夹击?”一位将领道,这营中多数将领都是女子,只有楚聿几个男将领。

      “肃州只有十二万兵,若是分兵,则中路空虚,若是鞑靼以奇兵袭击肃州,难免因小失大。”

      “我带兵先绕后袭击鞑靼如何?”楚聿道。

      楚红英摇头,看向谢姰,谢姰正低头仔细看沙盘,感受到楚红英的目光,她抬头:“我这半个月沿途边境,几乎所有的村落都为鞑靼散部劫掠,鞑靼来途遥远,犬戎早已离开草原,想必行军半月粮草已然有缺,然鞑靼本部鞭长莫及,鞑靼此刻行军必定是日夜兼程,只想陈兵肃州下,等着鞑靼骑兵到与之一战,我军有很大的把握会胜,但大漠路遥,鞑靼既然要打,必定以举国之力侵入,若不能全歼,战败散入草原,便成附骨之蛆,难以根除。”

      “要除之,就一定要尽快,绝不可拖延,我有一计,鞑靼为补充粮草,必从扎不罕河而下,至汪吉河补充水源。”

      “大军行进,两侧无防,游兵冲之,再行夹击。”

      楚红英抬眸看向谢姰,两人眼中闪动着如出一辙的火光,她背手道:“你要多少兵马?”

      “三万轻骑。”

      “好。”

      楚红英大手一挥:“传我令,今夜行军,林惊风你领五万大军守肃州,我亲率天水军往汪吉河行军,楚聿,你带同样带三万轻骑绕后,记住,无需与之正面对战,要将那些鞑靼军队尽数赶到葬马滩。”

      葬马滩与扎不罕河与汪吉河呈三角分布,只不过葬马滩是一处地势较高的悬崖,悬崖无名,底下的谷底名为葬马滩,因地势较高,又相对于比较隐蔽,常年引得野马马失前蹄坠落而得名。

      “犬戎军队不提,但有一人需要提防。”谢姰拱手:“安茹罕曾是犬戎右贤王,他必然知道那葬马滩。”

      “安茹罕已经投靠鞑靼右贤王,鞑靼右贤王狡诈以他为先锋,军战之中若能擒他贼首,我便记她一大功。”楚红英一拍沙盘:“诸位,备战,杀鞑靼!”

      “是!!”众将下拜,齐声应诺。

      谢姰与楚聿在不同军中,夜晚出兵,楚聿提剑远远望向谢姰,还是忍不住策马到她马前。

      “乐安。”

      谢姰穿着一身黑色铠甲,头戴玄色兜鍪,她单手提着一柄长枪,腰挂着一柄刀,马上挂着弓箭与箭筒,听见楚聿的声音,她转过头:“你怎么在这?”

      “一切小心。”

      “你自己保重。”谢姰拱手,笑了一声拉着马缰,踢着马腹,率军而去。

      楚聿痴痴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她迎着月亮走去,在月下如一朵怒放的花,楚聿捂住心口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眼中痴色泛滥。

      他好喜欢这样的谢姰,喜欢到几乎要疯掉。

      直到初一来喊他,楚聿才恋恋不舍的看着早已没有人的地方,捏紧手中长枪:“出发吧。”

      谢姰行军速度很快,她几乎昼夜兼程在草原中行军,很快就到了两河之间,她与林惊风一起守在一侧高地,林惊风看着渐渐行来的鞑靼军队:“至少有三十万人,该死的鞑子,还真是想灭了我大靖。”

      “再等半日便冲锋而下。”谢姰趴在草地上,看着远处的军队:“不知道安茹罕在哪里。”

      “犬戎的人都在前面当炮灰,那个安茹罕估计也在前锋处。”林惊风翻身躺下,折了个草根叼在嘴里:“左右还得等半日,我先睡会,养好精神。”

      “大敌当前,你睡得着吗?”谢姰问,林惊风闭上眼睛:“睡不着,但还是得躺躺,免得我一激动就冲出去了。”

      两人极有耐心的等着鞑靼军队往前走,等到大军行到一半时,天色已经暗下来,鞑靼行军的速度显然变慢,谢姰看着落下去的太阳,一推林惊风:“冲!”

      三万轻骑顷刻整装,楚红英手下的军队,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军纪都极好,谢姰一声令下,没有一个人作声抱怨,全部整装后齐齐拿起手中长槊。

      “弓箭手在两侧,长槊在中,先发弓箭,以锥形阵列!”谢姰下达命令,军阵变化,依旧静默无声,她与林惊风骑马在前,一甩手中长枪,大喝一声:“冲锋!”

      “冲!!”军队爆喝一声,跟随在谢姰身后直冲下山坡。

      骑兵冲阵,距离越远越有优势,她借助地形让马匹跑得更快,弓箭先发,长槊尽数在前横着,将她们身后的夕阳完全暴露出来,三万轻骑如鸦群密密麻麻朝着鞑靼军队冲过去。

      鞑靼军队逆着阳光,听见声音纷纷望过来,夏日的夕阳漫长而刺眼,尤其是直接迎着阳光,让不少鞑靼士兵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锥形军阵冲散,死在三万轻骑之下。

      鞑靼军队吹响军号,右贤王迅速发令包围突袭的轻骑,可还没等鞑靼军队转向,谢姰所带领的三万轻骑冲锋向前,冲散杀死不少鞑靼骑兵后便消失在一侧山坡。

      右贤王大怒,想要分散军队找人,却又怕大靖另有埋伏,只能作罢。

      安茹罕在原地看着轻骑兵消失的地方:“寻源而至,或许,我不该投靠鞑靼。”

      他在右贤王与莫日根身边当领路的人,手下只有原先带走的三千犬戎兵士,他用汉话说的,说的又小声便没人听见。

      莫日根骑马在右贤王身边,右贤王正捧着莫日根,给他承诺若是进了大靖皇宫,定要将那个宫宴上的乡君抢来给莫日根。

      安茹罕撇开眼睛,却又听军号响起,那支轻骑再次出现在山坡上,依旧如一把利刃,划开三十万人后,又消失在山坡上。

      如此往复一整夜,鞑靼大军疲惫不已,完全没了行进的动力,停在了两河之间。

      鞑靼军队哪里来过草原,一整晚草木皆兵,第二天全军士气低迷,而谢姰这边虽然一整晚冲锋,但补给休息都很好,第二天一早就又开始冲锋。

      “该死的汉人!给我杀!”莫日根大喊,右贤王紧急安排安茹罕带着那三千犬戎人去拦截那三万轻骑,安茹罕没有办法,只能率兵前去。

      谢姰正等着安茹罕,三万轻骑展阵河岸以待,她昂首立马在前,还未等安茹罕三千骑兵到前,便扬枪道:“放箭!”

      安茹罕被射退,她却不依不饶:“你们继续冲锋,我去追安茹罕。”

      林惊风拦住她:“穷寇莫追,他一个人去草原也不成事。”

      谢姰摇头:“那日宫宴上,即使鞑靼王子说要将他献给大靖,他都能隐忍不发,此人不杀,她日必成大患。”

      “你收剿犬戎残部,我杀了他后回来。”

      见她说得肯定,林惊风不在阻拦。

      “好,那你自己小心。”

      谢姰一人单枪匹马朝着安茹罕追去,两匹马在草原一前一后奔驰,安茹罕往后看,心中暗恨,将马侧弓箭拔出来,朝着谢姰搭弓射箭。

      谢姰拔刀砍掉,大喝道:“安茹罕,你我公平比斗一场,若我输了,你可取我性命而去!”

      安茹罕没有回答,他只想尽快离开这片草原,只要离开这片草原,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而不是死在这里。

      谢姰扬鞭驾马,紧紧跟在安茹罕身后,片刻不到,安茹罕勒住马缰有些畏惧的往后退了几步,
      谢姰定睛看去,只见楚聿匹马而来,射出一柄长枪,那长枪径直插在安茹罕马前,阻了他的子。

      “乐安,我来助你!”

      谢姰停下马匹,看向安茹罕:“如何,我方才说的,还是做数的。”

      安茹罕发了狠,厉眸扫视着一前一后将他夹住的两人,爆喝一声:“我安茹罕岂能为你们两个小儿所困!”

      “今日天不利我,我就拿你们两个的脑袋祭天!”他抽出弯刀,对着谢姰:“先从你下手!”

      眼见逃不了,他双目发狠,话音刚落便朝着谢姰劈砍而去,谢姰长枪一扫挡住他一刀,安茹罕的力气很大,当初在宫宴,他没用尽全力,这一次他却发了狠,谢姰的枪是随手在路边买的,接住他一刀就已经留了一道刀痕。

      安茹罕眼中亮出得意的光,抬刀又要去砍谢姰,谢姰将手中长枪一转,将枪尖对准他的手腕,与他在马上缠斗了数十来个回合。

      楚聿在一旁紧盯着谢姰,他知道谢姰不想他插手,但他不可能视谢姰安危不顾,便在一旁看着两人缠斗,以防止安茹罕出什么阴招。

      安茹罕身上留了不少血痕,他勒马往后退了一步:“你的枪法比你的剑法更厉害,我平生从未遇到过敌手,就算是旁边那个姓楚的家伙,也不能取我的性命,你更不行!”

      谢姰一甩长枪上的血:“好大的口气。”

      “呵。”安茹罕冷笑,一手按住胸口:“今日就到此为止,待来日,我定要将你这小娃娃斩于马下!”

      电光火石之间,他拔出藏在胸口的刀片,尽数朝着谢姰抛掷过去,他与谢姰离得很近,这样近的距离,谢姰绝无可能躲过去,这些刀片上有毒药,这毒药要不了谢姰的性命,却能让她暂时昏迷。

      他勒住马缰,就要往一侧逃跑,却见谢姰将腰侧长刀抽出,将那些刀片尽数挡了回去,楚聿已经策马到近侧,谢姰一甩长刀,又重新将刀入鞘。

      她昂着下巴,狂傲道:“玩个游戏吧,安茹罕,你最好快点跑,免得被我的长枪追上。”

      她持枪做扔掷模样,冷眸看着安茹罕,安茹罕冷笑,这样好的机会,他不会放过,他握紧马缰超前策马而去,长枪几乎在他策马狂奔后立刻从谢姰手中射出。

      枪如白虹,带着极为强大的威势,裹挟着呼啸的风声直追安茹罕的背脊,安茹罕听着身后的呼啸声,瞪大了双瞳,两颗眼珠都要因为他的用力几乎要掉出眼眶,白虹贯日,一点寒芒遮掩了阳光,顷刻间便插入安茹罕的胸膛,疾驰的马匹载着他往前奔逃,随后直直栽在了草地上。

      长枪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从方才的刀痕处生生折成两半,安茹罕面朝下躺在地上,他想要翻身去看头顶的太阳,却感觉到鲜血从自己胸口的大窟窿不断漏出来,就像是砸开的大缸,血液如水,顷刻泄到草地上。

      他伸手死死抓住面前的一株草,草叶在风中摇晃,他咯出一口血,恍惚中似乎看见了马儿在草原上吃草,他扬鞭骑马,马蹄踏起草叶,草叶飘飞落在了河里,随着河水悠悠而去。

      安茹罕死在了草原上。

      为了防止意外,谢姰按照习惯将他连头一起割下来,楚聿站在一侧,看着那柄折断的长枪:“回去后,我让人给乐安打一柄好的。”

      谢姰将安茹罕的人头系在腰上,看向他:“有刀也行。”

      楚聿牵来一侧的马,将马缰递给她:“那可不行,乐安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葬马滩再见。”谢姰翻身上马,一踢马腹朝着一方远去,楚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痴痴笑了好几声,他正准备上马,却又见谢姰转马回来。

      “乐安。”他乐滋滋跑过去,谢姰低头问道:“我,该往哪边走?”

      虽然记住了沙盘的地方,但是真走起来,茫茫草原四面八方都是绿色,她找不到方才来的方向了。

      楚聿忍不住勾唇,翻身上自己的马,骑到谢姰面前,抓住谢姰的马缰:“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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