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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微醺3 ...

  •   等楚聿狼狈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初一将药箱拿来递给楚聿,楚聿推开道:“先给我准备汤,我要沐浴。”

      这点疼算什么?

      但他这样狼狈可没法去见谢姰。

      “是,不过将军,乡君还没回来。”

      “今日在侯府吗?”楚聿拿起一旁的湿布,将伤口上的灰尘拭去,初一拱手道:“问了折露姑娘,姑娘说乡君没说,大抵会回来,属下派人去侯府问一下?”

      “快去快回。”楚聿摆手,初一转身离开,他让人布好浴汤先去沐浴,等收拾齐整初一也从侯府回来.

      楚聿拿着铜镜看自己脸上的伤口。

      方才没注意,左下颌处也受了伤,见初一回来,他问:“乐安回来吗?”

      “路上碰见了观朝姑娘,姑娘说三大掌柜已经离开,乡君应该会回将军府。”

      “你派人在门口看着,再给我拿些辣椒水来。”楚聿放下铜镜,摸着自己的伤口,目光幽幽。

      “将军?”初一:“您要?”

      “去拿来,别废话。”

      初一很快就从厨房拿了辣椒水,楚聿用帕子沾了点,就往自己的伤口按。

      战场上会用烈酒喷洒伤口,以防止伤口感染,但可从来没听说过用辣椒水的.

      初一瞪大眼睛:“将军,您做什么?”

      原本只是石子划伤的小伤口,经过辣椒水的刺激,瞬间变得又红又肿还有些往外渗血的痕迹,楚聿得意地看着铜镜,将帕子一丢:“方才还不够,这样乐安才会心疼我。”

      初一看着都疼,端着辣椒水赶紧出去,他怕楚聿给他也来一下子,他可受不住。

      “记得,乐安回来,要立刻告诉我。”楚聿偏头,在昏暗的房中看初一,初一赶紧点头,关上门让管家赶紧叫人过来点灯。

      他看楚聿这样着实有点瘆人。

      楚聿翻来覆去左等右等等不到,又因为上了辣椒水伤口奇痒,他忍不住想要去挠又怕挠坏伤口。

      初一又去打探了一会得知谢姰还未回侯府。

      楚聿等不住,干脆提了灯往皇宫的方向走去,不论是回侯府还是将军府,谢姰都会从这条路走,只要路上遇见,他就让谢姰看自己的伤口,好好让她心疼心疼自己才是。

      十里亭风正好,十座湖心亭如星子点缀湖面,风一吹过十里轻纱飘起,似笼罩在湖面上的薄雾,今日十里亭还在湖中放了无数花灯,花灯投影在微澜湖面,如同一面镜子将天上的繁星与湖上的灯盏尽数融在一起。

      天在水,水似天,如同仙境一般。

      谢姰跟着小厮走入十里亭,今日十里亭很安静,往日酒客来往络绎不绝,今日却没有一个人,她问小厮:“怎么今日这么安静?”

      “这处十里亭是大人与好友一同创办的,因为是大人的生辰,今日便歇业一天。”

      “哦?”谢姰饶有兴趣地看着十里亭极为文雅的布置,她的目光停在一幅字画面前,那是燕溪山的字。

      三尺余的宣纸上画了一个在杜鹃花下弹琴的隐士,上面题的是李青莲的《山中与幽人对酌》。

      谢姰很喜欢李青莲的诗,所以便多看了两眼,主要燕溪山这笔字和画很是相配,意境也相投。
      画工极佳,妙笔生花,趣味盎然。

      小厮带着谢姰走到湖边一处长桥边,十里亭的长桥是木制结构,几乎与湖面齐平的木桥,可又比湖面高一些,让风吹过来不至于漫到桥面上,又让人觉得那湖水都要濡湿鞋袜。

      融化在湖面上的木桥左右两侧飘着无数盏花灯,花灯随着波澜上下摇晃,将漆黑的夜色点亮。
      长桥连接着一座正飘着素纱的亭子,亭中灯火通明,却又因距离太远让人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何模样。

      夜色中,遥远的地方还有几座同样的亭子,只是花灯尽数都在这座亭子附近,没有光看不清那几座隐在夜色里的亭子。

      谢姰垂眸望着湖面上的花灯,不知怎得却又想起燕溪山眼角的那颗泪痣。

      小厮已经停下,让谢姰自己过去,谢姰转过头对折露道:“不必过来了,若是人多,我喝两杯酒就回来。”

      “是。”

      折露和小厮守在桥边,谢姰小心提起裙边踩在木桥上,木桥很结实,周围有花灯也不至于看不清楚路,只是木桥与湖面极近,有时一晃眼便会觉得自己踩在湖面上。

      风吹得花灯摇晃,亭帘摇晃,也吹起谢姰的衣衫与她莲花冠上的素纱,她漫步走到亭边,伸手正好接住一片朝她吹来的轻纱,她侧头向亭中望去,微微有些愣神。

      燕溪山喝醉了。

      往日两次见他,他都穿着绯色官袍,虽然好看,但谢姰却觉得红色不是很衬他,他这样清雅的人适合青绿皎白之色。

      今日他未穿官袍,而是一件象牙白云鹤广袖,那飞云仙鹤用金线细细绣制,在昏黄灯光下闪着极为耀眼的光,如黄昏水面,浮光跃金,波光粼粼,那金光甚至落在他的头发上,顺着他披散的发尾垂落隐在榻下。

      他褪了一双锦靴,素净白皙的脚一只踩在榻上,一只垂在塌下,春衣单薄极好的衣料隐隐约约勾勒出他纤长流畅的长腿,顺着那流畅的线条往上,便是他劲瘦的窄腰,他内里也是一件白色的衣裳,同样用金线绣了祥云飞鹤。

      衣带与衣服也是一样,只是那衣带却不如衣裳那样宽大,紧紧勒着他的腰,将他姣好的身段勾勒得极为勾人。

      衣襟处微微敞着,露出一点白色的肌肤,又因酒意,白里多少透着粉嫩之色,他一只手垂在塌下,一只手撑着半张脸,只将纤长的脖颈与半张脸露在灯下,昏黄的灯为他笼罩上一层朦胧雾色,让他的纯澈脆弱暴露无疑。

      谢姰觉得手中这片轻纱似乎在挠着她的手心,她挥开轻纱,缓慢走到燕溪山身侧,俯下身去看他。

      近看他颜色更盛,嘴唇因酒液红润,睫毛随风颤动,眼角下的泪痣都因醉酒显得更加诱惑。
      若说楚聿是西北的酒,只是一闻就知道此酒烈性,那燕溪山便如藏在地窖里的酒,只有等走近才能闻到这股浓郁的酒香,只有启封尝一口才知道,这酒之烈。

      有人爱西北的酒,也有人爱窖藏的酒。

      谢姰生来什么都有,也从不觉得鱼和熊掌难以兼得,所以,她都喜欢。

      她指腹点在泪痣酒液上:“溪山这般耗费心思要我来,是要做什么?”

      她可不相信,这世间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而且,一个开酒庄的人,还需要租马车?

      燕溪山缓慢转过头来,睁开闭着的眼睛,他眼中柔波万千若清湖湖面:“乐安。”

      “喝醉了?”谢姰依旧保持着俯身看他的姿势。

      燕溪山仰头看着她:“若不是喝醉了,怎么能看见你呢?”

      “这酒好喝吗?”谢姰低下头,微眯着眸子看他的唇。

      “乐安怎么自己不来尝尝?”燕溪山问,他眼中纯澈,只是喉结微动将他下巴主动抬高。
      诱人采撷。

      谢姰一只手撑在榻边,另一只手擒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十里亭的酒味道并没有很独特的地方,只是位置很好,所以吸引了很多人来,可谢姰却觉得这酒好得很,很甜,甜得和钩子一样,尤其勾引人心。

      燕溪山如同被一座大山压着,他死死扣着榻边的镂空雕花,承着她深沉的几乎要夺去他呼吸的吻,他不断仰着头与她贴近,渴望着与她更靠近一步。

      谢姰轻轻咬了一口他的唇,与他分开,又低头舔去带出的酒液,咽下喘息道:“十里亭的酒,很不错。”

      燕溪山呼吸粗重,胸口起伏着追上她,将头靠在她肩膀上:“都是你的。”

      “无论是十里亭的酒,亦或者是我。”

      燕溪山抬起头,扣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指腹从他的下巴移到敞开的胸口,又顺着衣襟往下。

      谢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她的手停在那条绣着祥云仙鹤的腰带旁,他挑起她的指尖,让她的指尖穿过那条细带,颤声道:“乐安。”

      “让我成为你的人,好不好?”

      从将军府去皇宫的路很长,楚聿走得有些心烦,他没有骑马,心中想着见谢姰便没记着骑马的事情,好在,在他耐性消失之前他远远的便看见谢姰停靠在路边的马车。

      他急忙停住,将灯笼放在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裳与头发,随后又摸了摸自己的伤口。

      这样严重的伤口,必定会让谢姰心疼,本来是件小事,可楚聿总想着小题大做让她像上次一样为他的伤口上药,让她能够软下声音哄哄他,哄哄他这颗有些惊疑不定的心。

      想让她给自己一颗定心丸吃,告诉自己,这世上谢姰也是非楚聿不可,告诉他,她可以成为他最大的勇气,可以牵起她的手将她带走。

      深呼吸做好准备后,楚聿便往十里亭附近走,他眼中闪烁着灯笼的光,想见的人就在不远处,想说的话一会就能说。

      一日未见她,他真的好想她,想到心脏都要疼起来,她呢?谢姰呢?谢姰会这样想他吗?会一见到他就嘘寒问暖的看他的伤口吗?

      楚聿止不住的想象一会谢姰见他的模样,一想到一会自己说不定能借口伤口疼留在她房中,像上次在偏殿一样睡在她身侧,楚聿便心摇神动。

      他完了。

      楚聿突然觉得,没有自由也没什么。

      只要有谢姰在身边,就算是牢笼又有什么无法忍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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