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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微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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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姰一整夜都在与谢琰商议药方,直到天边亮起两人才写好药方放在了门房处,一夜未睡两人一同和衣睡下直到中午才醒来。
“药方虽已拿走,但我想进宫看看春娘。”谢姰拉着谢琰的手坐在梳妆台前:“三姨,你可以晚些走吗?京城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我一一带你去看。”
“我来京城已经不符合规矩,不能多留的,族老本来说不让我过夜,我一会就坐马车出城,还好回去的路上不用紧赶慢赶的。”谢琰笑着揉了揉谢姰的脸:“去年九月赐婚,今年九月才能回家,赶不上给你过生辰,我就把早就给你准备好的生辰贺礼带来了。”
谢琰让人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拿过来,观朝捧了一方朱色百宝嵌漆盒过来,放在了两人面前,谢姰好奇地看她又看漆盒:“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
她打开漆盒,漆盒内垫着一层素色锦绮,锦绮柔软如水波般载着一顶莲花冠。
花冠是以一整块王瓜翠雕刻而成,通体映水碧色,纹理细腻,无有瑕疵,极为通透,浑然天成没有半点雕刻痕迹,这样一整块的王瓜翠是极为难得,何况玉色如此通透脆亮。
谢姰惊喜道:“好俊的一块王瓜翠。”
“这是我一位好友自赫斯山采来,这块玉成色很好,适合雕刻莲花,我想你会喜欢便留给你做生辰礼物。”
“三姨。”谢姰抱住谢琰:“三姨真的不能多留几天吗?”
“好了,这么大人了,还撒娇呢?”谢琰拍着谢姰的背:“你坐好,三姨给你梳妆,你从前的头发可都是三姨给你梳的。”
“好。”谢姰坐好,谢琰拿了玉梳便为她梳妆,整理好头发后便将玉冠戴在她头上,又为她在冠上披了一条素色锦纱,用细钗将之固定好。
谢琰满意地看着铜镜里的谢姰:“真好看。”
她挑了个花钿让折露为谢姰画上,又挑了件与莲花冠相配的青衫叫观朝为谢姰更更换,又亲手为她系上一条绛色宫绦,等打理好,谢琰满意:“我的姰儿长大了,这才多久不见,比江左时更加好看。”
谢姰笑着抱住谢琰:“那三姨多留些日子,天天帮我梳妆。”
“你啊,我等着帮你戴上家主那顶百宝冠。”谢琰点着她的鼻子,牵住她手:“你送我出城吧,你不是还要去看宫里中毒那个人?再说下去一会天就得黑了。”
谢姰虽然舍不得谢琰,但还是听话送谢琰出城,并让观朝一路护送她去渡口。
正好谢环处理好事情,便也一起送谢琰,又送了谢环回侯府,谢姰才去宫中看春娘。
春娘已经从昏迷中醒来,虽然还是很虚弱但至少已经脱离危险,段临事事亲力亲为一直守在她身边照顾她,谢姰告诉了他照料的一些细节,又宽慰了春娘几句看了药材熬煮的情况后才出宫回去。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折露搀扶谢姰上马车,问道:“乡君,咱们回侯府还是将军府?”
“回将军府吧,对了,今天一日都未看见楚聿,他可来过侯府了?”谢姰疑惑,以往楚聿和狗皮膏药一样,没事干就要粘着自己,怎么今日未见他?
“初一来过,说是将军去军营处理公务了,还问咱们回不回将军府。”
“你如何回的?”谢姰坐进马车,折露坐在她身侧:“我说乡君没说,三大掌柜不会多留,乡君大抵会回。”
“一会回去让人将飞寻带过来,好几日没见飞寻,也不知有没有好好吃饭。”
“飞寻胃口可好着呢!”折露笑着,两人闲聊着一路说说笑笑,马车的车轮压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极浅的车辙痕迹不断蔓延到远处早就点上灯的街道。
路过一处巷口时,马车猛地一停,谢姰正在看书,折露正在闭眼休息,车厢一晃两人便同时抬起头,折露探头出去问驾车的侍从:“怎么回事?”
侍从拽着马缰示意折露看前面:“有人挡道了。”
侍从话音刚落,对面那个驾车的车夫就跳下马车赶忙到近前:“对不住,对不住,我驾车的技术不是很好。”
折露皱眉道:“那就让我们先过吧,你把马车牵到一边去。”
“好好。”车夫顿住,又道:“你是,乡君身边的姐姐?”
“你是谁?”折露问。
车夫呲着大牙:“姐姐你忘了,我给乡君送过两封信的。”
谢姰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对话,听到车夫说的话便问:“可是燕溪山的人?”
折露探头回来:“好像是,看他确实有点眼熟。”
“他怎么会在这里?那马车里是燕溪山?”谢姰问,折露便将原话问车夫,车夫小跑到车窗边,拱手低身道:“回禀乡君,我家大人不在马车里,他在喝酒,我怕他喝醉了,就租了辆马车想着一会接大人回去。”
“喝酒?”
谢姰想起今日是他的生辰,便道:“我差点忘了,今日是他的生辰,他在何处,既然来了,见他一面也好。”
“就在前面。”
谢姰起身掀开帘子,折露跳下马车放好凳子搀扶谢姰走下来,谢姰抬头去看,原来前面就是十里酒亭。
今日一日未见谢姰,楚聿在军营里左呆不住右呆不住,踩着桩子时不时就看着前面发呆放空自己。
副将实在看不下去,楚聿自从成婚后就没在军营呆这么长时间过,他呆在这别的没什么,就是让人怪不自在的,旁敲侧击让楚聿要不然早点回去反正今天没事情做。
楚聿瞥了他一眼:“你很闲?去,绕着军营跑十圈。”
副将自认倒霉:“将军,您不会去就不怕夫人想您吗?”
楚聿哼声:“五圈。”
副将眼睛一亮:“我看,夫人绝对会想您的,毕竟将军如此英明帅气,夫人怎么会不想您呢?”
楚聿放下踩在桩子上的脚:“去给我把马牵来。”
副将屁颠把马牵来,楚聿抓住马缰,皱眉纠结。
要不要去见谢姰呢?
其实不是他躲着她,只是一见到谢姰,楚聿怕忍不住想到昨夜楚停云说的话,怕会再一次忍耐不住心中蠢蠢欲动的情意,抛弃掉自己所有的坚持理想,甘心断掉双翼留在谢姰身边。
若是初遇谢姰的楚聿,想要抢走谢姰不过一拍马的事情,但如今的楚聿想起此事便多少有些心虚。
不知道为何没有多少底气自己能将谢姰完全带走,让她属于自己。
副将还在旁边说话:“将军,我看夫人一定在家里想您想的掉眼泪了。”
楚聿睨了他一眼:“乐安不会因我掉眼泪。”
何况,他也不喜欢让谢姰掉眼泪。
“十圈,明日我点卯时检查,你要没跑,明日就多跑十圈。”
他翻身上马,不管如何,他很想谢姰,想她想得都要掉眼泪了。
“将军。”副将苦着脸,看着楚聿策马而去,顺道扬了他满脸尘土:“早知道就不说这话了。”
他懊恼,也不懂为何楚聿听到这话会生气,难不成所爱之人为自己掉眼泪是件不好的事情?
没有爱人的副将注定不会明白,让自己爱的人掉眼泪,对于楚聿来说是一件多么没有担当的事情。
“乐安。”他策马而去,心中从未如此急迫。
就如同初见时一样,他想见到她,哪怕只是一面,只要看见她,他这颗如同装在盅中摇晃的心才会安定下来,才会开出确定的数字,叫他安心。
楚聿骑马很快,天还未黑便掠过军营外的树林,从侧路往进城的官道疾驰而去,就在侧路往官道前的一段路,楚聿的马猛地被路上一截绳子拦住。
天虽然没有彻底黑下来,但林子里已经很昏暗,他心又着急根本没看路,谁会想到跑马几十遍的路上会突然出现一根绳子?
他没防备心,一下子猛地从马上随着马匹向前翻到在地上,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楚聿没有反应时间,地上又粗粒,他身上衣服被刮了不少口子不说,还留下了不少伤痕。
楚聿撑起上半身,骂道:“骟他爹的,谁敢暗算小爷!”
可惜,惯常中该出现的匪寇没有出现,茂密的林子里只有山雀扑扇着翅膀落在灌木丛的声音,还有他身后挣扎站起来因为受伤哀鸣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