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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偏院,陵园内,尤笙一袭素袍,负手而立背对着下属,他眸色灰暗,望着眼前杂草丛生被冰冷石墙围住的孤坟,静静听着下属汇报,残雪滴落,天边冷月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清冷寒辉,他伸手拿下了石墙上飘下的落叶,轻轻抚上冰冷的石墙,眸中晦涩无光。

      见他这样,黑鹰实在于心不忍,没忍住多了句嘴:“世子,您就发话吧,只要世子你一声令下,属下立马就宰下那老女人的人头来夫人面前告慰她在天之灵。”

      尤笙收起了情绪,“没那么简单,你只需按照吩咐办事就行,不要擅自行动。”

      黑鹰抱拳点头道:“是,属下知道,属下只是看世子如此…”

      “多事。”尤笙冷言打断了他,“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黑鹰道:“大梁那边探子来消息了,正如公子所猜,潇将军的死同关太傅一党脱不了关获,潇将军遇伏前两日,当年梁军的二把手徐肇曾夜会关获,动机不言而喻,只不过现如今徐肇已死,想要再往下探查,只怕得从关太傅身边的人。”

      “哼,果然…”尤笙闭眼,露出一抹哀戚的笑,他早该想到的,贪恋凶残的狼怎会因为主人几年喂养就变成温顺护主的忠犬。

      黑鹰疑惑:“世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关获的?”

      从什么时候…

      尤笙思绪回溯,他记得那时的他九岁,被舅舅接到府上后没多久就看到舅舅又从边关带回了个同他一般怪异,不会说话的怪人,或许是因为他们都不似常人,尤笙第一次见到此人时就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

      怪人带回来后,舅舅让人给他整理洗漱,换上了常人穿的衣服,他们得以看清他的模样,他的样子是个少年模样,发出来的声音却似林中野兽,让人不寒而栗,更让人心生不适的是,他只吃生肉,听舅舅说,他们在林中遇到他时,他正在啃食人体腐肉。

      尤笙不喜此人,曾试图劝舅舅将其送离潇府,道但舅舅说,他应该有选择做人的权利,就像他一般,他们从来不是什么怪物,而是活生生的人,后来,舅舅为其取名关获,寓意他自此重获新生。

      自那之后,尤笙再没提过此事,也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关于关获的事,其实他也曾怀疑过,但关获入府后一直表现很好,舅舅对他也十分喜爱,日日带在身侧,教他习字练剑,关获很聪明,不过区区两年就被破格提为副将,出征那日,舅舅曾拉着他的手,叮嘱他,日后也要像关获那般用功,成为对国家百姓有用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一别,竟会是永远。

      关获是舅舅身边的亲信,所有作战计划他知道的最详细,而最让他起疑的一点是舅舅那样身经百战的人战死沙场连尸首都没找到,小小年纪初入战场的关获却能从死人堆中爬出,正好被援军找到,自此一战成名,成为百姓口中家喻户晓的少年英雄,如今更是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尤笙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若一切真的同关获有关,那他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将他从那高位拉下,凭什么…

      老天到底凭什么要对他如此不公,自母亲去世后,他便只剩下舅舅这么一个亲人,在偏院苦熬许久,终得见天日,被舅舅接到身边,却没能安稳两年就传来舅舅战死沙场的笑意,而可笑的是,大家似乎都忘了他的舅舅才是那个该予以封赏的人,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关获身上,却把罪责推到他身上,说他客死了全家如今又克的潇府绝后,他又回到了清冷孤寂的小院,从此以后,人们连拉着狗过都教导狗要离他远点,以免灾祸临身。

      他长吐了口气,嗓音沙哑:“你只需做好你的,不该问的别问,府中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

      黑鹰道:“今早璃王来过,似乎同…同姜公子起了些许争执,两人拉扯间,姜公子身侧的随侍还对璃王动了手。”

      “璃王?”

      黑鹰道:“对,前些年璃王曾在梁国战败被擒,待了好些时日,应当是那时候认识的姜公子。”

      尤笙冷笑:“他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走到哪都招蜂引蝶处处留情。”

      黑鹰没接话,接着说自己的:“姜公子身边的随侍,并非寻常家仆,他轻功了得,能力应该不在我之下。”

      尤笙道:“嗯,除了这个,有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比如…姜汜。”

      “可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黑鹰道:“并无,只是在璃王之前,他见了二公子,具体说什么离得太远,属下没听清。”

      “嗯,我知道了。”他说着从长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从里面取出一粒药丸递到黑鹰手中,“去查一下这药有无异常。”

      黑鹰诧异:“这,这是…世子是怀疑丁官家…”

      “谈不上怀疑,只是…”想到姜汜那副嘴脸尤笙没由来的心烦,摆了摆手,“让你去查你便去,哪来那么多问题。”

      见他不悦,黑鹰抱拳躬身,“是属下多言,请世子…”

      “下去吧,吵的我头疼…”

      黑鹰没再多言,识趣的退了下去。

      尤笙独站在墓园,望着母亲的墓碑,许久才转身离开。

      *

      是日,新之始也,残星逐渐消失天际,幕色褪去,天边悠悠染上红晕。

      姜汜还在睡梦中便被烦人的扣门声吵醒。

      “啧…”他眉宇微皱,眯眼往窗口方向忘了眼,越发郁闷了,“谁啊,大清早的,叫魂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公子,老夫人已经差人来唤过两次了,您和大公子该起身洗漱入宫觐见了。”

      对哦…

      姜汜叹了口气,打着哈欠极不情愿的从床上坐起身来,顺手拍了拍身侧的尤笙,“起床了,一会去迟了可不好。”

      尤笙没有起床拖延的毛病,倒是很快便下床开始洗漱,留姜汜一人在床上磨磨蹭蹭。

      怕办不好差事一会回去不好交代,被指派前来的小厮赶忙出声提醒,“公子,您该起身了,大公子已经洗漱完毕,就等您了。”

      “哦,知道了。”他不紧不慢下床,睁不开眼,还一脸的睡意朦胧。

      几个下人也是赶忙上前伺候,不多时姜汜就被收拾的妥妥帖帖。

      马车早已备好,一路摇晃后,他们没多久便到了目的地,姜汜也是在有生之年看到了站满古人,富丽堂皇的皇宫。

      随着太监指引,他们很快来到了大殿门口。

      姜汜长吐了口气,努力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虽说在来之前他已经有所准备,可这可不是电视剧,他也再不是拥有上帝视角的原著读者,他身边的这些人不是纸片人,而是真真正正有血有肉的人,里面坐着那位更是一开口便能诛人九族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他能一点都不害怕吗?

      只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一步他不得不走。

      事实上,姜汜还是想的太简单了,里面可不止有皇帝,还有一群虎视眈眈就等着看他笑话,打算对他口诛笔伐的一大屋子朝中要臣。

      随着他们的到来,本来喧闹的大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把目光投到了他们身上。

      在众人的目光中,姜汜一袭大红色长袍,恣意张扬缓缓走到殿前,回忆着昨日九月所教,向晋帝行了个礼。

      “姜汜携夫君尤笙,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晋帝点头,“嗯,平身吧,尤世子妃,你可知朕今日传你来所为何事?”

      姜汜道:“姜汜初来贵国,不知贵国规矩,竟迟了这些许时日才来向陛下问安,还请陛下念在我不知者无罪的份上,莫同我一般见识。”

      晋帝道:“朕唤你来,自然不会是因为此等小事,朕问你,你可认识兵部尚书之子叶时安?”

      姜汜摇头:“回陛下,姜汜自入国公府后,极少出偏院,并没有机会认识什么兵部尚书之子。”

      “你撒谎!”此时一名少年被人扶着从担架上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他怒目圆睁恶狠狠瞪着姜汜,“前夜可是有那么多人在场,你以为你能抵赖得了吗?”

      姜汜闻言朝他望了去,眼神在他身上左右打量,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半想才道:“是你啊,怎么才一日不见,你怎的就变成这副模样了,这年纪轻轻的,生的还这样俊俏,真是可惜了…”

      “你…你…咳咳咳……”叶时安脸被气的胀红,连连咳嗽,好半响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叶尚书见宝贝儿子被气成这副模样,霎时站不住了,摆了摆袖子来到殿前,行礼跪了下去, “陛下,臣入朝为官数十年,从未受过如此羞辱,此子不但害得我儿半身不遂,还堂而皇之当着陛下和满朝文武的面调笑欺辱我儿,还请陛下圣裁,为我儿做主!”

      晋帝朝着叶尚书摆了摆手,继而看向姜汜,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尤世子妃,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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