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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好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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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檐文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
赵柏舟还想挽回,“檐文……”
陈檐文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深吸一口气,“当初我们商量好,先试三年,如果三年后证明不合适,就分手。”
赵柏舟想起来了。那时陈檐文刚做完一场手术,患者不满意康复状况,怀里揣着刀混进医院,砍伤了好几个医生,他替陈檐文挡了一下,留了一地的血,当时就被送到了急诊。
陈檐文为他主刀,幸运的是手术很成功,赵柏舟脱离了生命危险。
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他问陈檐文:“救命之恩是不是要以身相许?”
陈檐文的表情很认真,隔了很久才说道:“柏舟,谢谢你救了我,但我不爱你。”
赵柏舟满不在乎,他只是想和陈檐文在一起而已,邵明堂的东西他都要抢,包括他的白月光,更何况,他不相信过了这么久,还拿不下这个医生。
“总要试试,我愿意等你,要是你三年之后还不喜欢我,咱们就分手。”
陈檐文说道:“好。”
时过境迁,他早就忘记了这个承诺。
三年?这么快吗?
赵柏舟有一瞬的恍惚。
邵明堂面无表情,笑意和嘲讽却盈满了眼眶,目光在赵柏舟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回到了陈檐文身上。
的确和顾涟笙给他发来的信息是一样的。是赵柏舟救了陈檐文,陈檐文才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了,陈檐文还是没能爱上他。
浓烈的酸涩和苦味要满溢出来了,赵柏舟伸出手想扯陈檐文的胳膊,邵明堂看出了他的意图,顺手抓住了赵柏舟的手腕。
赵柏舟动弹不得,看着邵明堂,慢慢地眯起了眼睛,“是你干的吧,邵明堂。”
邵明堂面不改色,笑着捏紧了他的手腕。
骨头咯吱咯吱的响声钻进了陈檐文的耳朵,他看了过来。
赵柏舟疼的脸都白了,一张嘴却格外厉害,一针见血,“我说陈檐文怎么会来,我又怎么会失去理智,这些全都是你的手笔,是你害的我。”
他猜对了一半。是邵明堂下的药,也是他安排的MB,但是和MB上、床可是赵柏舟自己,邵明堂可没干涉。
邵明堂有点后悔,早知道该直接弄死的。赵柏舟死了,陈檐文一样是他的,还是太优柔寡断了,果然人善被人欺。
就在这时,胳膊上传来淡淡的凉意。
邵明堂低下头去,看到了一只冷白色的手,手指很长,触手生温。
陈檐文说道:“放开吧,没事的。”
他不会再信这个人的话了。
赵柏舟一心认定是邵明堂布的局,他是无辜的,委屈与气愤交加,“陈檐文,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咱们谈恋爱到现在,出过什么问题,就他来了之后,才开始吵架!”
邵明堂应陈檐文的话放开了赵柏舟,眸中阴翳越来越深。说什么不喜欢,真没感情,能和他结婚,能在他出轨之后还不舍得让他受苦。
陈檐文不动声色挡在了邵明堂前面,和赵柏舟面对面。
赵柏舟眼里的希冀亮了,“我就知道,你还是相信我的。”
谁知陈檐文下一句话直接把他打进了无尽深渊:“赵柏舟,我们之间也许本来就有问题,不是因为任何人,也不要牵扯任何人。”
他这话不是谦辞,他和赵柏舟之间早就不像之前那样和谐了。
赵柏舟未必没察觉到,可气血上头时,骄傲更是不允许他就这么低头。
他的目光在陈檐文和邵明堂身上移动,最后冷笑一声,“我说怎么不想和我继续了,原来是有了新欢。明明早就搅在一起了,还装什么被背叛的样子……”
陈檐文没什么反应,邵明堂却是笑了,眼底毫无笑意。
赵柏舟理了理衣领,还想继续说话,就被飞来一脚踹翻在地。
他趴在地上干呕,蜷缩着爬不起来。
陈檐文猛地看向邵明堂,只见邵明堂对地上的赵柏舟说道:“别把谁都想的和你一样脏。”
他本意是在说陈檐文,落在陈檐文耳朵里,却是在说赵柏舟自己。
羞愧蔓延上来,陈檐文有些抱歉的看了邵明堂一眼,“抱歉,连累你了。”
邵明堂凝视着陈檐文挣扎的神情,说道:“你别往心里去。”
赵柏舟也没说错。他的确觊觎陈檐文,但是他勾引的陈檐文,和陈檐文没关系。
陈檐文脸上浮现出怔愣,再次说了一句:“抱歉。”
他走向痛苦挣扎的赵柏舟,蹲下来查看赵柏舟的情况,检查完发现没事之后打了120。
陈檐文做这些的时候,邵明堂在旁看着他,等着他一起离开。
最开始认识陈檐文的时候,邵明堂觉得陈檐文对他很好,再后来发现,他对每个人都很好。
他讨厌陈檐文对所有人都好,想把他关起来,让他再也看不到别人。
无数阴暗的想法在脑海诞生,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变为现实。
但当陈檐文回过头时,看到的是邵明堂柔柔的目光,似乎能掐出水来,如同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人。
陈檐文心力憔悴,挤出一个浅的看不出来的笑容,“我们走吧。”
邵明堂点了点头:“好。”
他转身离去,邵明堂跟在陈檐文身后离开,完全隔绝了赵柏舟的视线,把陈檐文挡得严严实实,像是保护王子的骑士。
赵柏舟趴在地上,目送着他们离开,目眦欲裂,几欲呕血。
夜色揉碎了明月,洒了一地月光。
陈檐文与邵明堂并排走着,邵明堂今天开车了,但是开车送陈檐文回去还是少了交流,不能尽快贴近,陈檐文刚失恋,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至于赵柏舟,他会让底下的人好好招待的。
这一路上陈檐文一言不发,邵明堂跟在他身后,问道:“你还好吗?”
陈檐文盯着路上的小石子,把他踢来踢去,可怜的小石子从这边飞到那边,闻言抬起头来,终于放过了那个石子。
“我没事。”他看邵明堂皱着脸,又补充道:“真的。”
他想了很多。赵柏舟对他不仁,他不能对赵柏舟不义,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他不想去追究什么,家里那边他会去说。
邵明堂戳穿了他的伪装:“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是啊,认识这么多年,都没看出赵柏是这样的人,现在在邵明堂面前这么难堪也是咎由自取,真是瞎目,智昏。
陈檐文苦笑着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过去了?邵明堂装作无意的开口:“别再喜欢赵柏舟了,他配不上你。”
他希望陈檐文的回答,是让他满意的答案。
陈檐文真的开始思考了。
喜欢赵柏舟?他没喜欢过什么人,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像他这样,短短几分钟就能从戴绿帽加诬陷出轨的联合大招攻击下调整好心态。
陈檐文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问题了。用养父母的话来说就是养不熟,所以他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正常人看很多心理书,依照着书上的描写去待人接物。
他也确实伪装的很好,在学有所成后,几乎瞒过了所有人。
陈檐文不想让邵明堂对他产生什么痴情种的误会,便实话还说了:“喜欢一个人,是像我这样的吗?”
这回愣住的人换成了邵明堂,至少在他的眼里,陈檐文对赵柏舟很好,是个完美爱人。体贴温柔,情绪稳定,顾念旧情,对旁人有分寸感。
但看陈檐文现在的态度,他也有些不确定了,陈檐文到底在不在意赵柏舟。
邵明堂低下头,直视着陈檐文迷茫的脸,带着引导性的说道:“这不重要。”
爱不爱,都已经分手了,陈檐文不能困在上一段感情,他有他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