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别氪命了我氪金还不行吗》离枝

51、疯人剧院（5）

　　张沉从排练厅里面出来时，表情称得上阴鹜。
　　“沉哥别不开心了，”江阑看起来跟他挺熟，直接上前劝解起来，“你唱得挺好的。”
　　张沉哂笑一声：“唱得好有什么用，我看导演和制片脑子里全是那个沈云安沈云安，离了他地球都不转了。”
　　他抬眼看到许益谦也在门口站着，向里面使了个眼色：“你不去试试？”
　　“我就来陪个跑，”许益谦赔了个笑，“刚才这半场我就没敢领这些大歌，等会儿群戏我再上去做个样子就得了。”
　　听了这话张沉好像有了点兴趣：“哎你音域多少来着？”
　　“我比你们差远了，”许益谦连忙摆手，“差远了……”
　　这个人的表现似乎总是过分低调。王11觉得还能再挖一挖。
　　“倒是也不用过分谦虚，”李庆如走过来，笑着插了句话进来，“我听说你音域比沈云安还广，特别是低音区。”
　　她没等许益谦说话，直接转身进了门。
　　王11也赶紧跟了进去，试图了解一下这部戏到底是个什么情节。

　　当然了，画家爱上模特，只是一个开始。
　　随后模特意外去世，画家倍受打击难以接受，将哥哥错认作模特。而哥哥也半推半就假扮了下去。
　　于是在画家的视野里，哥哥真的成了模特。
　　王11琢磨这里应该会借助一些舞台的特别设计来表现，否则看上去就是实在……有点突兀。
　　有一种台上人傻了把观众也当傻子的感觉。
　　总之，一番极限拉扯之后，这一切都被画家的年轻追求者发现并揭穿，最终哥哥自杀，女画家崩溃，一个大悲剧。

　　剧情当然是很惨的，但比这更惨的是三个轮流担当男主的演员。又要努力表演，又要被一排人反复挑剔地来回打量，感觉压力大到吓人。
　　挺有趣的一点是，戏里面的男主也是个万人迷。
　　和沈云安一样。
　　——虽然张沉可能不太认同。
　　原本其他主演角色的选角都是非常合适的，可惜男主一缺失，顿时哪儿哪儿都不太对劲。
　　“这段谁来，”音乐暂歇，黎秋不甚耐烦地用指节叩了叩桌面，“南西？”
　　“好，我来。”南西答应着将自己的外套和工作证之类的一起丢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深呼吸了几次，原地搓了搓手又做了两个蹲起。
　　“什么戏这么如临大敌啊……”王11忍不住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啊？”那人也是一脸茫然。
　　不过看起来郑重热身还是有用的，这一段演完之后，黎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平和的神色。
　　王11想悄悄溜出去看看情况，没留神把椅子上的东西碰掉了。他顺手那么一捡，眼前突然又跳了系统提示：
　　获得关键道具：工作证
　　等等，这个南西的工作证也是关键道具？
　　王11猛地把目光投向正沉浸在表演中的南西。
　　这关键的点在哪里啊？
　　难道这个看着十分单纯的年轻人才是幕后大黑手？

　　“刚才说的小卡，除了角色不一样，还有什么区别？”王11问阿辉。
　　“这重要吗？”阿辉不明所以，“好像是背面的颜色不一样，估计也分等级吧，我听说还有那么几张稀有的。”
　　“这就对了，我发现我们能获得的道具也都是有等级的，”王11急切地分享自己的新收获，“每个道具在系统栏里都有背景颜色，对应不同的等级。而系统里只有关键道具会弹提示，所以它们的价值是不同的……”
　　“等会儿等会儿，”阿辉那边的背景音变得安静了一些，应该是找了个偏僻点的地方，“王11，这个信息是可以这么随便说出来的吗？”
　　“啊，啥意思？”王11不解。
　　阿辉的语气听起来很严肃：“既然我们的主线任务是让演出进行和让观众满意，那你说的这个，道具的等级，这件事就只和一个东西有关，你懂吧？”
　　“啊，就是……”王11一时语塞。
　　道具的等级只可能和一件事有关，那就是游戏结束后玩家的分数评定。
　　尽管他们如今有立场划分和小组团体，但在游戏测评之中，在分数评定这件事上，永远是各自为战的竞争关系。
　　王11向来不太在这件事上纠结，加上上一次做的大测是和黎秋一起救场，差点忘了还有要提防同僚这回事。
　　他抬头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在关注他，才又垂死挣扎地说下去：“其实……是你的话，我觉得没关系。”
　　“我谢谢你的信任，”阿辉没什么情感含量地说，“不过我话说在前面，如果后面需要争分，我不会对你手软。”
　　“那……那是当然，”王11轻轻叹了口气，“公平竞争嘛，不过我给你了信息，你可欠我一次啊。”
　　“我求你跟我说了吗？”阿辉没好气地问。
　　但她既然这样说，王11就明白她算是领了自己的情，这才放心地结束了通话。

　　后台的灯又灭了。
　　据说时常断电是因为他们的电机太过老旧，过段时间就会需要重启，这也算是正常情况。为了保证演出效果，每次开演前，工作人员会强制重启一次，坚持完一场演出不成问题。
　　但这会儿既然没在演出，断电的时间就显得颇为随机。
　　灯光重启需要那么几分钟，周围的人都习以为常地暂停工作，等待光线亮起。
　　可南西没停。
　　他好像没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仍然站在中间唱了下去。
　　此刻他扮演的其实并不是那个万人迷的模特，而是伪装成模特的女主哥哥。
　　因此他虽然强装镇定，语调里却有种难以掩饰的心虚伪饰。
　　不得不说，这个人物的状态即使是看不到他的表演，也被表现得非常准确。
　　有人打起手机的手电筒，这片排练厅的空地便真的有几分像舞台。
　　王11感觉自己有点被打动到了。
　　……与此同时，他手脚也没停。

　　后台黑下去的时候，自然不太会有人在意工作证被放在了哪里。
　　王11连偷了几个都得手了。
　　普通工作人员的证件都是同一个等级，直接在数字上+1。而演员们的证件放进系统栏，会有着五颜六色的背景，但目前为止只有沈云安和南西的显示为关键道具。
　　看来还是得偷这几个主要演员的。
　　这不会是个偷东西游戏吧这……王11忍不住内心吐槽。
　　恰在这时，2组的晨光用对讲开了通话，说舞台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又被安排了一些演出中的道具布景等工作，问演出到底能不能开。
　　“原本是不太行，现在看起来又行了，”王11说，“我们苛刻的导演好像选中他认可的男主了。”
　　“是吗，谁啊，我看看观众们押宝押中了没。”阿辉问。
　　王11稍微犹豫了一下。
　　他刚才已经把道具的等级信息共享了出去，这时候突然有了点后知后觉的谨慎。
　　“我猜……可能是南西。”他简单地说，“你们有没有探听到关于沈云安的事？”
　　“我有听说他今天彩排的时候不太舒服，想去吃药，有个道具老师说的。”晨光说，“会不会中毒了？”
　　所以沈云安是去参加彩排了，但是由于身体原因没能完成彩排。王11在心里给这个过程拼图。
　　身体不舒服，应该是回休息室了。但从舞台到休息室那么长的距离，不可能没人看到。
　　……难道真的被挂梁上了？
　　王11咽了下口水：“那个……舞台上确定没什么隐藏的……就是……”
　　“有没有藏尸的地方？”阿辉迅速代他问出问题。
　　“哦，反正上面应该没有，”晨光说，“我刚才去上面看他们装背景了。不过舞台上升降台非常多，下面的空间我还没去过。”
　　他们都好淡定啊，王11心想，显得我胆子也太小了。
　　“我去个厕所。”他下定决心一般地说。

　　如同之前阿辉所说，厕所是在舞台下面的负一层。
　　王11手握不记名工作证，自然是不需要被监视着去厕所。
　　但为了方便搜查，他把同组的菲菲也带上了，这样女厕所也可以看一下。
　　……才不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害怕！
　　“行行行，”菲菲小声念叨，“你真觉得他们把沈云安的尸体藏在舞台下面？”
　　“排除法嘛，”王11苦笑，“别的地方都没有，人也不会凭空消失啊。”
　　“那……你有没有去导演和制片的房间看看？”菲菲问。
　　王11脚步一顿。
　　在这里，他还真没怀疑过黎秋。
　　虽说黎秋之前确实扮演过反派大boss，甚至可以说是大boss专业户，但王11最近跟黎秋相处得多了，似乎保留了一些信任和依赖的惯性。
　　这么一说，黎秋也确实很可能又扮演了幕后黑手。
　　因此他才会对到底发生了什么兴趣缺缺，连语气都欠奉，只对演员们的表现百般挑剔。
　　可是，他又有什么理由要杀掉沈云安呢？
　　王11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头顶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随即有人转过走廊向他们这边跑过来。
　　是来抓我们的？王11条件反射地想跑。
　　“哎，你们有没有看到张沉？”那位工作人员一看到他们就问。
　　“他不是在排练厅吗？”
　　“是啊，现在突然不见了！”工作人员一脸焦急，“Q了半天，后台翻遍了也没找到人，黎导又生气了。”
　　王11再次和菲菲对视了一眼。
　　这下可好，之前的凶手还没找到，受害人又+1。
　　这几个他们心中的可疑人士都在排练厅，这次又是谁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