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秦深[破云吞海同人]》艾独枢

18、第 18 章

　　秦川绷着笑意往外走，特意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听见热锅下油的刺啦声才开门往外走。
　　实际上他前脚刚带上铁门，宫听见“咣”声后脚就关了火两三步窜到楼上打开阳台门闪身出去又小心地带上。
　　时间卡得刚刚好，他把门关好的瞬间秦川的影子就出现在了楼下，他狗狗祟祟贴在房檐的阴影里，以他的角度能看见站在外边的加百列，看不到站在门廊下的秦川，只能通过影子判断两人的距离。
　　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加百列看起来有点激动，上前一步想靠近，张开双臂跟个猿似的竟然还想抱秦川？还好被秦川制止，定在了原地。
　　眼看加百列把一个看起来包装很精致的礼品递过去，秦川收下了，宫咬着后槽牙准备回去，脚下却踩到了什么。
　　宫拉开一条门缝的同时凭足够当飞行员的夜视能力匆匆瞄了一眼，那是一节挺长的烟蒂，明显还能再抽好一会儿。
　　他来的路上看了全屋都没开灯才给秦川打了电话，然而秦川在家。
　　说明刚才秦川就站在这里，看着他走过来。

　　秦川特意慢了几拍才进门，还没进屋就闻到热油爆出姜蒜和花椒混合的炸香，面包糠劈啪作响，男大正认真翻炒蟹腿，另一个锅里焖着龙虾饭，看不出任何离开过厨房的迹象。
　　秦川只当不知道狗崽子偷看，拆开礼盒里用附赠的开瓶器开了加百列送的西施佳雅，拎去厨房递给宫：“品鉴品鉴？”
　　宫瞄了一眼瓶身的标签，低头皱着鼻子闻了下：“浆果香挺明显……倒是有点年头，可惜那年圣圭托的雨季太久了，葡萄质量一般。”
　　秦川拿回来自己闻了闻，没做评价，随手从橱柜里掏了一个杯子倒酒，恰好是之前放苹果玫瑰喝过香槟的玻璃杯。
　　他余光看见宫一直盯着他，于是泰然自若地尝了一口，然后随手把杯子放在灶台上：“有点酸。”
　　宫右手拿着锅铲，左手拿起杯子，非常自然地就着杯边秦川喝出的酒渍把剩的底儿喝完了，淡定道：“确实酸，醒下酒可能会好点。”
　　秦川丢下一句“你看着处理吧”就去起居室了，他一转身宫立马表演了当地非物质文化遗产变脸绝技，龇着狼牙一脸嫌弃，但还是去把一对杯子里的另一个找了出来。
　　情敌的破酒酸倒牙，配他的螃蟹都糟蹋。但既然秦川收了，那他就当这酒是加百列老师恭贺秦川和他新禧的礼品。
　　秦川把小太阳搬到方桌旁边，打开了电视机，刚坐下就看见宫左边小臂上架着两个盘子，掌心朝上托着一对酒杯，右肘大小臂结实的肌肉间夹着酒瓶，右手里还捧着两个装了勺子摆着筷子的碗。
　　他练杂技似地走到桌边把东西一一放下，菜汤一滴没溅，平放在碗上的筷子连滚都没滚，看着不像是大少爷，像是在西餐厅打了十年工的金牌侍者。
　　秦川发自内心称赞：“厉害。”
　　宫像是表演完才艺受到表扬的小孩，笑得连犬齿都露了出来：“我还有好多厉害的呢！”
　　三十多岁的男人立刻联想到了一些成年人的技艺，但看着青年洋洋得意的纯洁表情，又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进行暗示，于是不动声色：“行了，吃饭吧。”
　　电视声音开得并不大，主持人坐在喜庆的红色演播室布景前聊着“正月初五，又叫破五节，破，有破除的意思”，桌前的两人也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时碰杯。
　　秦川明显感觉到宫的心不在焉——他已经连着夹了好几次麻婆豆腐里的花椒、辣椒皮和避风塘里的小辣椒圈，还就着米饭里的龙虾壳吃得煞有介事。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秦川的私人空间单独相处，年轻人紧张也正常。领地主人并不戳破，“嚓”地按下火机点了根烟，惬意地抽出一口，随口道：“在想什么？”
　　宫刚喝了一口酒就听到这句话，差点呛到，比没预习的课上被老师点名了还紧张。喉结动了动，好不容易把酒咽下去，脸已经涨得通红，几乎不敢直视秦川：“在想你。”
　　没拉窗帘，不知哪家在放烟花，秦川背后的窗外亮起夺目的橘红，纤毫毕现地勾勒出他每根发丝的轮廓，连镜片后的瞳仁都被蒙上了一层柔光，半边脸庞被渐散的烟雾笼罩，半边浸在暖色的阴影里，作为明暗分界线的鼻梁、人中、嘴唇线条精致得不可思议。
　　意料之中的答案。秦川转过脸颊朝旁边吐了口烟，淡定地问：“想我什么？”
　　男大的脸还红着，大概是毛细血管持续扩张，但看着秦川的眼神却慢慢变了，深渊般的瞳孔内精光锐利，像是潭水褪去，深处坚不可摧的刚玉上光芒一闪。宫紧紧盯着秦川俊秀的侧脸，额发、眉骨、山根、眼睫、鼻尖，唇珠，目光描摹过每一处细节，语气缓慢而郑重：“我在想……可以吗？”
　　秦川食指弹了弹烟灰，朝年轻人微微一笑。
　　像伊甸园里引诱人类吃下禁果的蛇。
　　下一秒，或许根本就不到一秒，秦川鼻梁上的眼镜被男大挤到额头上，喘息间的热气瞬间模糊了镜片，秦川听到男大身后椅子咚一声倒地，但来不及分出注意力，因为男大的舌头已经闯进他的口腔。
　　那动作温柔又强势，即便在这样急迫的情况下都没有撞到秦川，叩开牙关舔舐口腔，舌尖与秦川吮吸纠缠着深入，看架势恨不得顺着嗓子眼钻下去。秦川几乎无法在这种铺天盖地的攻势下拿到主动权，舌根都被压得发酸。
　　男大眼眶发烫，贸然进攻的是他，被诱入敌巢的也是他，他所处的境地太软了，太热了，太深了，他拱手送上的整个魂魄都要被秦川咽进喉咙了。宫在粘稠的水声里粗重地喘息，死死压制着把秦川一口咬穿嚼碎吞下的欲望，松开秦川稍稍后退了几厘米。
　　但拉开的水线另一端连着秦川水光潋滟的嘴唇，掠夺的冲动又千百倍地席卷脑海，宫倾身靠近秦川，被他挤开的桌子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吱声却无人在意，宫扣在秦川后脑勺的手慢慢下滑，干脆单膝半跪在地上去亲他，像骑士臣服于君王，羔羊献祭于神明，动作激烈又虔诚，但驯服的姿态下又分明藏着汹涌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