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秦深[破云吞海同人]》艾独枢

17、第 17 章

　　2007年（男大19，秦老板31）
　　2月18日大年初一
　　手机屏幕被拜年短信塞得亮了半个早上，秦川不厌其烦地拿起来看，这回终于是宫而不是无关人等。秦川表情略略舒展，在室外呼出一口白雾，解锁了手机。
　　Kung：春节快乐秦哥^3^
　　Kung：吃剩菜之前一定要热一热，别冷着吃。放三天以上的就丢掉吧
　　Kung：威尔斯比建城还冷，我尽量下周回来找你，有空的时候可以想我吗？
　　看来男大至少三天内都来不了他这里，难怪昨晚非要把饭菜都收拾好。这下秦川也不着急买东西了，把手机放回兜里（是的钓系就是常年已读不回）慢慢往家走，很难说是松了口气还是期待落空。
　　他一宿没睡踏实，天亮没多久就出门了。然而就算大学城附近的成人用品店不少，但也没有一家开门的：毕竟正常消费者都会在过年之前囤好，谁能想到还有人大年初一清早火急火燎去买的？
　　秦川自从金盆洗手之后再也没干过翻墙撬锁的活儿，今天大过年的重操旧业，无奈看了几个居委会办公室还是空手而归。
　　街道会定期免费发放计生用品，没被人领走的都是适用尺寸低于国男平均长度的产品，男大留学生套手上都未必能到指根。以宫的身高体型和锻炼强度，秦川宁可相信毒贩前老板能死而复生也不信宫会大树结小果。
　　既然宫不在，秦川打算随便吃点剩饭得了，没想到快中午的时候Juan来蹭饭了，说宫哥有事不能亲临，派他来给秦老板解闷干活，顺便举报秦老板吃冷饭有奖。
　　这下秦川不能凑合吃凉的了，睨了Juan一眼，问他是被派他的还是被雇他的，拿多少宫资啊这么尽职尽责？
　　靠谱僚机Juan嘿嘿一笑，动作不太熟练地去复热剩菜。
　　昨天他把宫借来的三轮车还给保卫处又溜达回宿舍，进门坐下之后还没跟女朋友打上电话，宫就跟他前后脚回了宿舍。
　　Juan都惊呆了，他以为宫这一晚上肯定回不来，没想到宫掏出几张大票匆匆嘱咐他没事去伺候伺候秦老板，然后拎起提前收拾好的书包就走了。
　　秦川记得宫说过他外婆是华人，母亲是华裔，他又是独生子，想来春节若有家庭活动，他必然是焦点。宫13号回了建城，这几天也没提走的事，秦川以为他这个寒假就在中国了，没想到他是一声不吭两头折腾。建城哪怕直飞威尔斯都得八个小时，当地时间初一早上凌晨三四点落地，也不知道他回家会不会挨骂。
　　这小子，也不提前说一声他得赶回去，早说的话……
　　秦川叹了口气，随即又无奈地笑起来。早说的话，他就不该留男大吃饭，该让男大早点飞回家，是这样吗？
　　理论上是，但他不能骗自己对跟宫一起的年夜饭毫无期待。他私心不想说他在成年人立场上该说的话，宫也不想听，就算是自作多情也不想秦川为难，所以宫才特意只字不提，只与他一起精心准备、共度佳节，然后三更半夜在其他人团圆休憩的时候独自赶赴机场。
　　长了一张蔑视凡尘的贵族少爷脸，干的事情还挺……纯情的。

　　2月23日正月初五
　　纯情宫少再出现的时候秦川恰好站在二楼阳台看外面噼里啪啦放鞭炮。他没开灯，只贴着阳台门站在屋顶的阴影下抽烟，从外面看不出屋子有人。
　　男大拎着白色塑料袋拐过街角，朝着小楼的方向张望片刻，从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秦川在心里倒数了五个数，自己的手机果然响了起来。
　　秦川站在黑暗里看着男大脚步轻快地踩过满地红色的鞭炮余烬向他走近，等铃声响过三声才不紧不慢地接起来，听见男大开朗的声音：“秦哥，在家吗？”
　　秦川无声地吐了口烟雾，把烟扔在地上踩灭，转身拉开阳台门往屋里走：“在，有事？”
　　听筒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塑料袋摩擦声：“吃晚饭了吗？”
　　秦川面上不自觉浮现出笑意，明知故问道：“没吃呢。你吃了？”
　　“避风塘炒蟹、糯米龙虾饭、麻婆豆腐，怎么样？”
　　秦川下了楼也不开灯，就黑咕隆咚地在沙发上坐了，懒懒翘起二郎腿：“哟，吃这么好，故意馋我？”
　　一会儿功夫，翻盖手机已经在秦川脸侧贴得温热，男大的呼吸声像是近在咫尺：“哪能啊，当然是来找你一起吃呀……秦老板请开门。”
　　这句像正经请求但又有点促销，秦川眼皮一跳，轻笑了一声：“等着。”
　　秦川慢悠悠起身，晃到门口拉亮电灯，这才打开门栓。刚拉开防盗铁门就看见男大的笑脸，狗似地摇着尾巴黏在人身上挤进门里：“秦哥晚上好，我好想你呀。”
　　秦川被他拱得差点一踉跄，夺过他手里的塑料袋，笑骂道：“起开，别挡道。”
　　男大嗅着他身上的烟味贴在他身后进了厨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厨房竟然显得有些拥挤，秦川抬手撞到宫的胳膊，转身开个碗柜差点把自己送进宫怀里——明明大年夜Juan在的时候三个人忙碌都没这么捉襟见肘。
　　秦川正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就响了。诺基亚的和弦太有特色，男大警觉地抬头，眼尖地越过秦川肩头瞄见来电显示是“Gabriel”。
　　感觉到男大原本松松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瞬间收紧，秦川不轻不重杵了他一下，拿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往外走：“你先热菜，我去去就来。”
　　好啊，拿了他五万块经费去豪华双人七日游，刚回来就上门骚扰秦川，加百列还想两头通吃？最好别让他发现加百列还花他的钱买东西讨好秦川，不然他真的会让老师见识一下欧洲黑手党的险恶。
　　宫满脑子杀人毁尸，一言不发拧开煤气灶，在等锅热的时候表情冷静地把切火腿的长刀从墙上取下来掂了掂，然后在大理石灶台边缘慢条斯理地抹了一下。
　　一个没有什么意义，但又充满了意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