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秦深[破云吞海同人]》艾独枢

15、第 15 章

　　2007年（男大19，秦老板31）
　　2月17日除夕
　　农历狗年最后一天，Juan被宫早早叫起来，并把给秦老板买的早餐和打赏僚机的边角料塞给他，然后强行驱赶到了二层小楼给秦川打下手，两人简单吃了一口早餐就开始腌肉择菜，准备年夜饭。
　　Juan拣着宫平时自强不息、自律自爱的事给秦川讲，见晌午过了宫还没过来，稍微有点担心，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耽搁了。
　　他前几天总听见宫在宿舍阳台用英语混着另一种语言跟人打电话，估计是威尔斯语，听着像是在谈生意。
　　好在三点多的时候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听见动静的时候Juan正在揉面，面粉沾得哪哪都是。秦川倒是喊过他系围裙，但是想来宫不会乐意别人穿秦川的东西，Juan十分识趣地拒绝了，反正回去之后都不用他说，宫看见他这身脏就会直接买件新的卫衣给他。
　　Juan擦了个手才跟在秦川后面跑出去，刚出门就傻眼了。
　　他那高冷的、有钱的、英俊的、注重形象的、晨跑之后都会回宿舍整理完发型再绕到店铺里跟秦川说声早安再去上课的恋爱脑室友正从身旁的三轮车后斗里拎东西出来。
　　Juan深深后悔，一是没带手机二是出来晚了，没能把宫从三轮车驾驶座下来的21世纪时尚大片照下来。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秦川受到的震撼不比Juan小。
　　这两天男大频繁以风衣围巾的贵族造型未经邀请擅自入梦，此刻忽然夹克卫衣运动裤脚蹬三轮车出现在自己家门前，秦川看着男大熟练地刹车甩尾踩下脚刹驻车器，顿时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一车斗五颜六色的年货随着刹车往后倾，秦川眼前一花，宫停好车去拎大包小包纸盒纸袋塑料袋，阵仗好像返乡扶贫。得亏之前跟男大说了自己不打算放炮，不然他不得搬个烟花厂来。
　　Juan接过宫手上的塑料袋，还没打开就有油香味渗出来：“什么东西这么香？——不对，你哪来的三轮车啊？！”而且他都没敢说这三轮车看着有点眼熟，生怕宫是撬锁偷来的。
　　宫理所当然道：“学校保安处借给我的。”
　　秦川：“？”
　　Juan：“？”
　　宫泰然自若往屋里走：“我猜你们没吃午饭，有老师送了刚做的饹炸饸和豆腐包肉，来吃点垫一垫。”
　　原来宫这半天去以串门之名行薅羊毛之实了。他准备了一堆年货送给留校的教职工，上门的时候基本上家家都在准备年夜饭，于是宫顺理成章地收获了一堆刚做好的吃食，俩手提满之后保安处大哥干脆把三轮车借给他了，回头再停回去就行。
　　秦川：“……”
　　Juan：“！”
　　Juan真心实意竖起大拇指：“牛还是你牛。”
　　秦川拿起一个跟他水杯差不多大的玻璃罐，纯净水里泡发的海参几乎有他巴掌那么长：“别告诉我这也是别人送的。”小康家庭都未必能给父母送得起这种东西。
　　这当然不是送的，是宫大老远跑进城，去建城唯二两家的五星级酒店高价买的。这头是特意从后厨要的，留着以后给秦川补身体。
　　宫从车斗里拿出电磁炉、折叠桌、甚至碳架的时候Juan以为一会儿全校留守的人都要来秦川家里吃饭了：“不是，咱年夜饭几个人吃啊？”
　　宫无辜地看向秦川：“不知道啊，我怕秦老板还有别的客人，就多打包了点。”
　　男大口中“别的客人”自然特指加百利。想到加百列离谱的“你愿意和我一起进行为期两周的新年旅行吗，不需要你付钱”和“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旅行，只要你说需要我陪你过年”，秦老板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没有别人，就我们一起过。”
　　男大听此心满意足，继续忙着张罗菜去了。
　　秦川不说宫也能猜到，这两天加百利必然给秦川打过电话，想来加百列很快就会因为他的冲动失去以后被秦川接听电话的荣幸，真是替老师感到遗憾。
　　2月14号早上，加百利人模狗样来找秦川，宫一眼就认出加百利穿的是法国某个服装品牌的成衣。
　　雌踞欧洲的奢侈品集团掌门老太太之前把手底下几个品牌分别交给几个子女练手，主管这条商务时装线的正是宫家某位堂兄的好友。这个牌子上有高定下有轻奢，被挤压得没什么记忆点，前年进入了中国，近来屡屡亲近中产但都没什么水花。
　　宫要来联系方式和亚洲区主理人聊了几句，于是前天，加百利接到品牌方的电话，恭喜他作为大中华第999名顾客幸运地中了双人旅游7天大奖，头等舱机票和五星级酒店价值高达5万rmb——要知道那时候建城商品房也才约4000元/平米，这都够买三百多克金子了。
　　不过，品牌要传递的价值聚焦浪漫和陪伴，所以必须是双人成行才可以兑奖，同时品牌会对大奖内容进行广告传播。
　　加百列每次学术交流必申请学校差旅报销最高额度，并且会议前后在当地多待几天。相信在品牌方的巧舌如簧劝解下，原本因为寒假机票涨价才没回欧洲的加百列不会舍得错过这次大奖。
　　而秦川绝无可能接受双人行的邀请。
　　无论加百列最终是带别人去还是没去成，他和秦川之间都已经隔着一层可喜的厚障壁了。
　　区区五万块就忽悠到别人在欧洲品牌普遍不熟悉的中国市场做一次营销实验，顺带把一个情敌踢出局，宫少觉得很划算。
　　而秦川虽然被骚扰了一通，但知道过年期间加百列不会再出现，心情也不错，于是也把注意力放在了过年上。
　　三人年夜饭的菜单十分豪华，还好男大又带了一个折叠桌，不然秦川家里桌子根本放不下。
　　凉菜有口水鸡、蒜泥白肉，秦川掌勺自制的热菜是咸烧白、土豆炖排骨、酸萝卜炖鸭、剁椒鱼头，宫还打包了葱烧海参、红酒牛尾、松茸汤，以及一盒中式点心。
　　阔少巧思满满，特意打包了不好在家做的菜，并且考虑到一个月前买的生日蛋糕吃了一礼拜，他今天特地买的中式点心。
　　秦川看着满脸骄傲的男大陷入了沉默。
　　不是特殊要求的话，谁家点心铺子会把芝麻核桃酥和枣泥山药糕做成熊猫形状啊！
　　然而转头一看，娟儿也正捧着点心盒子啧啧称奇。
　　秦川：“……”
　　老外喜欢熊猫倒也正常，只要别以后每次约会都去二十公里外的熊猫基地就行。
　　Juan跟着宫蹭了来中国之后最好的一顿，感激涕零地就着菜干了一碗米饭一听啤酒，然后非要和男大结拜。
　　其实娟儿喝醉或者撑死都不要紧，只要别倒在秦川家里就行。宫从他手里夺走第二听啤酒投回箱子里，残忍地表示结拜就免了，给他打工倒是可以考虑。
　　天真烂漫大学生一口答应：“你对兄弟这么好，当老板肯定也是个好人！”
　　听此，宫微微一笑。
　　小娟还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开了一枪，子弹会在四年后击中自己。天真的西班牙留学生正欲就着春晚的背景音继续诉衷肠，结果电视上相声《我惯着他》才讲到一半，屏幕忽然开始滋雪花。
　　Juan加入了建大的无线电协会，自告奋勇搬梯子攀上房顶一看，原来是秦川自己架的卫星锅让鸟叨了。
　　看了下表已经十点多，Juan接到宫的眼神暗示，草草捣鼓了几秒就表示天太黑了看不清，他也该回宿舍和女朋友打电话了，说完不等秦川挽留就骑上保卫处的三轮车跑了。
　　屋里顿时只剩宫秦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