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秦深[破云吞海同人]》艾独枢

14、第 14 章

　　下一秒，优雅从容的水管工朝秦老板露出了狗一样清澈的眼神，无辜中还带着点委屈：“那是别人送给你的。”
　　有些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豪门公子表面上知礼守节、勤快贤惠，简直像个会拿自己嫁妆给夫君纳妾的大度正房，其实心里正在策划雇佣当地□□把加百利摁死在落地欧洲的第一刻。
　　秦川裹着宫的外套坐在那，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香槟，笑而不语。
　　得宠的正房迅速反应过来，秦川这是默许了交给他处理！
　　宫乐颠颠跑去了收银台，秦川本以为他会把情敌的礼物拿去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没想到宫把玫瑰花从包装里小心地拆出来，用剪刀修了修叶片形状和枝上的刺。
　　秦川半真半假地调侃：“不扔？”
　　宫挤了一截热熔胶在茎上，动作认真，语气却漫不经心：“玫瑰又没做错什么。”
　　他把加百列的玫瑰粘在了秦川那块“招桃花保学业”的小黑板一角，擦掉上层的浮灰，把小黑板立回窗边，仔细整理花冠的形状。鲜花配上秦川和顾客们用彩色粉笔画的各种图案，还挺好看。
　　然而秦川的关注点却不在黑板。
　　看着艳红的花瓣在男大冰白的修长指节下微微蜷起，31岁的秦老板不得不承认，至少在那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平稳工作多年的心脏也跟着抽缩了一下，而且动静还不小，惹得之后半分钟的跳动都殊为激烈，他甚至必须静止不动才能保持气息稳定。
　　秦川久不做声，惹得男大回头投来疑惑的目光。
　　秦川把几乎要撞上肋骨的心脏压回胸腔，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大年夜想吃什么？”
　　当然是想吃你。
　　几步距离外，宫掩在高领毛衣下的喉结滑了一下，像鲨鱼鳍隐蔽地划开水面。但他的对手依然戒备，此刻不是进攻的时机。
　　他的笑容也毫无破绽：“我都行，秦哥想吃什么，我明天提前去买。”
　　“餐馆未必开门，我来做吧。”
　　“你来做吗？”宫眼睛亮了，表情却犹豫，一腔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怕累着秦川，但又确实想吃秦川亲手做的饭，并且很清楚过了这村很难再有这店。
　　秦川好笑：“难得一起过年，想吃什么直说就是，跟我还客气？”
　　宫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那，要是做饭的油烟熏脏了你的衣服，我给你洗。”
　　秦川：“……”
　　秦川：“？”
　　有关食材购买、洗菜备料、刷碗收拾的话题预想没有一个能在当前对话中派上用场，秦川常年挂着温文尔雅笑容的俊美脸庞凝固了。
　　这位精英脸模特身富二代留学生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他到底是怎么从年夜饭想到洗衣服的？
　　秦川隔着镜片如扫描仪般审视男大，意图用目光给男大拍个脑CT看看是否异于常人。然而后者一脸正气，耿直得像帮乡亲干农活的憨厚学生，于是秦川只得暂时搁置疑虑，走过去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宫的头：“说，吃什么。”
　　被主人凶了的大狗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夹着尾巴不敢动。
　　秦川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我看你平时爱吃炒肉、粉条和粗面，对吧？你那西班牙室友呢？他爱吃什么？”
　　平时宫给秦川带早餐想尽办法不重样，也亏得秦川能从宫打扫他剩饭的战况里总结出这位二十四孝好舔狗的偏好。
　　秦川当然知道自己的观察不会出错。何况这会儿别说是宫真爱吃的，哪怕秦川说宫爱吃食堂做的鱼香芒果茄子，男大都能就着黑暗料理吃下三两米饭。
　　男大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对！Juan除了折耳根什么都能吃，也能吃辣，我问过了。”
　　“那行，我家里还有几斤面粉，厨房还有三头蒜，一坛腌好的酸萝卜，应该还有几个土豆……你去看看冰箱还有什么肉。”
　　男大乖乖点头，正要往厨房去，又转回来，欲言又止地看向秦川。
　　眼瞧着他逐渐靠近，秦川挑眉，心里猜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孩又准备作什么妖，身体却没往后退，仍旧站在原地：“有问题吗？”
　　“有一个问题。”
　　宫在和秦川的对视中慢慢凑过来，张开双臂把秦川虚虚拢进怀里，低头极快地在他颈窝蹭了一下，随即迅速松手退后：“秦哥，我好喜欢你，怎么办啊。”
　　要不是怕激起秦川格挡的肌肉反应，男大才舍不得这么快就放开，还什么手感都没体会到呢。
　　说实话洗衣粉味有点冲，秦老板总是买便宜且质量一言难尽的生活用品，这样不好。也不知道要是有机会帮秦老板洗衣服，能不能像之前换纸巾那样把他的肥皂也换了……要是能在洗衣服之前看到秦川把衣服脱下来就更好了。
　　秦川皮笑肉不笑，阴恻恻地瞄了一眼想入非非的男大，自己进了厨房：“凉拌。”
　　男大虽然通过靠近前的试探知道秦川并不反感，但此刻还是被年上滴水不漏的反应唬得站在原地听着秦川翻冰箱的动静自己琢磨，也给秦川留出了充足的余地独自回味。
　　稍触即分的怀抱热烘烘的，这也正常，毕竟狗的体温总是比人高一些，尤其是身形健实、皮毛光亮的大型犬。
　　男大的头发不像看起来那么顺滑，有几簇滚在颈窝里扎得秦川有点痒。秦川知道男大的鼻尖迅速在自己侧颈的皮肤上腻了腻，就好像刚在草地里打完滚的大型犬扑进人怀里，亲昵而小心地拱了一下。
　　狗很难抑制住与人亲近的本能欲望，但秦川不想现在就惯得这小子得意忘形。
　　被驯的小子揣摩了半天圣意，还是决定暂时继续夹着尾巴装家犬讨人欢心，于是追进厨房不动声色地接上话茬：“凉拌好啊，做口水鸡？这个我会做。”
　　秦川淡淡瞥了他一眼：“去拿个纸笔来记菜。”
　　宫被这一眼看得浑身舒爽、飘飘欲仙，当即听话地去找秦川抽屉里开过的便签纸了。
　　刚才他还不太确定，但现在秦川这个“占便宜别太得寸进尺”的眼神有且只有一种解读方式，那就是准亲密关系中的管教约束！
　　再次确认了狗绳存在性和归属者的男大喜不自胜地邀请道：“我们下午去采购吧——我知道今天会是附近的市场在春节之前最后一天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