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秦深[破云吞海同人]》艾独枢

13、第 13 章

　　2007年（男大19，秦老板31）
　　2月14日午间
　　秦川说是跟加百列出去抽个烟，其实耗了半个上午。他出去的时候男大已经打了好几个长电话，接待了几个来买零食和充电线的顾客，甚至还出去一趟买了几斤水果、打包了菜回来当午饭。
　　清早那会儿宫还绷着劲处处压着加百列，这会儿已经心平气和，完全不把所谓情敌放在眼里了。加百列送秦川回来的时候男大坐在折叠桌旁专注地做手工，听见两人进屋的动静连头都没回。
　　加百列自然也不打算在情人节这么特殊的日子跟情敌小孩表演师生情，瞥了一眼自己早上带来那支红玫瑰还在柜台上放着，这才跟秦川说：“那我先回去了，刚刚跟你说的都是认真的，你慢慢考虑，我等你回复——以及，情人节快乐。”
　　他说完之后特意看了宫一眼，但后者注意力全在自己手上，根本没有施舍给他半分。
　　秦川笑了一下，没答应，但也没拒绝：“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加百利走之后，秦川也看都没看加百利早上带来的花，把外套挂到货架侧面的挂钩上，走过去问宫：“忙什么呢？”
　　男大身形高大，背对门口的时候把桌面挡了个严严实实，秦川绕到男大对面拉开椅子才看清楚，毫不掩饰惊讶和赞赏：“嚯，你手艺真可以啊！”
　　桌上摆着几个打包的炒菜，雾白的热汽闷在半透明的塑料盒盖上，一盘火腿已经切好并摆成玫瑰形状，一对玻璃杯里也各盛着一朵漂亮的玫瑰花苞。
　　细看原来杯子里是用数十片带着红边的薄苹果片逐层堆叠而成，顶端向中心捏合，果肉部分呈淡橙色，应该是用糖盐水浸过，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氧化，依然鲜亮。
　　男大手边还放着一整碗苹果切片组成的玫瑰花，拥拥簇簇，像一小束鲜艳的苹果杰克玫瑰。他卷好最上层的最后一朵，把一整碗都推到秦川面前。
　　秦川低头，闻到了直白的清甜果香。
　　宫把多余的苹果片收到厨房，洗完手回来后从冰箱取出一支香槟打开，给秦川倒上。
　　淡金色的酒液缓缓落在花心，催开了杯底的玫瑰。酒液逐渐没过绽放的苹果花，轻盈细小的气泡雀跃地上浮，连绵不绝地在液面迸开，像一场小小的烟花。
　　他向喜欢的人举杯：“祝秦哥今天开心，每天都开心。”
　　男大向来知进退，更知道秦川七窍玲珑、外柔内硬，任何试图确认地位的鲁莽试探都只会让秦川反感。他宁可含糊其辞，也不想适得其反。食肉动物有足够的耐心蛰伏，直到猎人放松警惕，然后攻守之势逆转。
　　如他所料，秦川莞尔一笑，欣然收下了男大亲手做的一桌玫瑰，举杯与他相碰：“好。”
　　这是一个肯定的答复。于是宫也笑了起来，睫毛弯弯，眼里芬芳摇漾，也像蕴了酒。
　　他的秦哥一定会每天开心，因为他每天都会想办法让秦川开心，无论要花费什么，心思、劳动，或者金钱。
　　其实除了玫瑰，他还准备了很多昂贵的礼物。跨年、秦川生日、情人节、春节，每一次节日，或者只是看见什么、想到秦川，他都会买下来，到现在已经攒了半个屋子。
　　有很多想送的东西，有很多想做的事。他一直在耐心等候，等秦川可以接受的时候再连本带利一并结算。
　　恋爱是他满腔欲念，但在对方面前依旧风度翩翩。

　　饭后，男大脱下风衣叠好放在折叠椅上推到秦川身边，打包好饭盒垃圾，擦完桌子，给秦川又续了小半杯香槟——娶川渝美女，享家务人生，此言诚不我欺。
　　秦川品了一口酒，杯底糖渍苹果片的甜味中和了入口的酸涩，清爽的柑橘和莫斯卡托香随着绵密炸开的小气泡一起刺激着味蕾。
　　秦川在细腻的花香回甘中看着男大去店铺工具箱里拿来卷尺量棉门帘的高度。男大穿着那件修身长风衣像电视上走T台时装秀的外国明星，脱下后优越比例则更加直观，轻轻展臂就够到了门框，难怪平时掀帘时总会下意识地低一下头，让秦川想到在主人卧室门缝里探头探脑的大狗。
　　英俊男大并不知道自己今天如此高端大气的造型依然难逃狗塑，他正忙着从魔术贴卷剪下数个二十厘米的长段，然后撕开双面胶皮，把魔术贴一段一段地粘在门帘靠近门框的外侧，又裁好弱磁条，严丝合缝地粘在两片门帘接触的内侧。
　　秦川的棉门帘是左右两片，以前不觉得冷，近来北方的寒流抵达建城，这周陡然降温，每次门帘掀开时的凉风格外刺骨。有时大风吹动棉帘，冷空气从左右中间各处缝隙冲进店里，更是磨人。
　　即便出入也不过冻个几秒，最近顾客又少，秦川自己根本没当回事，完全没想到男大才回来第二天，不但注意到，还给他解决了。这下门帘两侧固定在门框上，边缘不再漏风，中间的磁吸条也大大减短了出入灌风的时间。
　　年轻人火力旺，干活时掀帘直面冷风也无所畏惧，反倒是坐着喝酒的秦川被风一吹，忽然觉得骨头里有点寒意。他正准备起来找外套，就看见了刚才男大特意放在他手边椅子上的风衣。
　　他抖开披在身上，面料极其厚重暖和，即便已经在空气中放了一会儿也还存着男大的温度，像一个怀抱。
　　不知道男大住在学校宿舍是怎么创造条件把自己收拾精致的，衣服上的熏香被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用体温窨过，闻起来是某种晒过的辛香草料，是与阴冷的建城冬天完全相反的明朗。
　　秦川环绕在这样的香气中静静看了男大片刻，忽然说：“加百利带来那支玫瑰，你想怎么处理？”
　　男大拿着剪子回身的时候秦川莫名想到了水管工，然而就算是欧美碟片里也没有这么优雅从容的水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