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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2007年(男大19,秦老板31)
      2月14日清晨
      6点25分,Juan被香醒了。
      宿舍内饭香味太浓郁,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整夜没睡好、刚睡舒服一个小时就醒来所以头晕脑胀,还是他被迫上早班的嗅觉受体反应太大:“Qué es eso(什么东西)……”
      宫用西语回答:“吃早饭吗,我请你。”
      宫回来的动作很轻,此刻下面除了喷香之外没什么动静。Juan本想继续睡过去,奈何他的意志力在红油剁椒面前不堪一击。他自以为心理斗争了很久,实际上才过了30秒,西班牙人就已经同手同脚地从床上爬了下来。
      他看到自己桌上的甜水面和干拌抄手,哈欠打到一半,嘴和眼睛一起撑大了,直接从上下梯摔到了椅子上:“都是给我的?!”
      大冬天的,大部分摊子都还没开,也不知道宫从哪买来了早餐,还丧心病狂地把塑料盒盖全都打开了——辣椒和葱花交相点缀,抄手面皮油红发亮,粗圆面条裹着浓酱,Juan刚瞥了一眼就开始咽口水。
      宫听见动静转过来的时候Juan已经唏哩呼噜开始嗦面,油点溅到桌面都顾不上。宫起身把窗户推开一条缝,拎起毛巾和换洗衣服往浴室走:“都是给你的。你慢慢吃,我去洗个澡。”
      二十分钟后,一身清爽、发型精致的宫打开浴室门走出来的时候两个扣好的餐盒里只剩下残酱,Juan被辣出了一身汗,正瘫在椅子上打饱嗝。
      宫对此十分满意,于是喷了点空气清新剂驱散辣油味,拎走Juan桌上的餐盒扔到这一层的公共垃圾间,又若无其事地回来了。
      Juan看着他出去又回来,被美食哄骗得迟钝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你你你所以你就是五点多出去跑出汗了,想回来洗个澡再去见秦老板,但看我才睡着又不好直接把我叫醒,所以才买了早餐吸引我下来吃对吧?!”
      难怪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处处离谱!怎么会有19岁的人为了孔雀开屏能诡计多端到这种程度啊!
      宫搭好毛巾,感觉屋里饭味已经散得差不多,这才打开衣柜把廓形笔挺的羊绒大衣取出来:“对,但不全对。”
      Juan注意到宫自己在柜门边缘贴了密封条,难怪什么时候这小子衣服上都是一股香味:“我哪没说对?”
      宫正挑选围巾,头也不回淡定道:“准确来讲,是我五点多出去跑步,买了两份早餐,到秦老板楼下观察了一会儿,感觉他还没醒,于是就先回来了。”
      Juan:“……”
      寒风中溜达那么久,难怪面和抄手都凉了。
      Juan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己被Kung耍得人仰马翻,大好假期六点多就起床了,Kung本人不眠不休,天还没亮就跑去人家楼下站岗;另一方面甜水面和抄手实在好吃,他捡了室友搞暗恋还是明恋的漏,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可真是……”
      但Juan不知道,这番说辞里宫还省略了自己拿出在威尔斯特训过的侦察技术试图慰藉相思之情的变态行径。
      昨晚把初吻首付给了秦川,最近跟着初吻对象又吃多了辣,男大实在是血气方刚。不管醒着还是睡着,眼前梦里全是秦川,还主要是反复放大播放没被布料覆盖的身体部位,比如后脖颈、手、手腕、小臂。
      宫偷偷把空调调到18度,后来甚至关了空调,还是燥得慌(也难怪Juan昨个半夜没有平时睡得熟,敢情是被冻的)。他冲冷水澡的时候上面鼻血都喷三次了,下面还迟迟不出货,回到床上又是翻来覆去烙饼。
      到五点多实在捱不住了,宫翻墙出去操场跑了五公里,买了两份早餐溜达到秦川楼下,发现一点动静都没有,又确实念之若狂,于是放下早餐准备翻墙爬树找个地方隔窗想象秦老板的睡颜。
      然而逛遍了以小楼为中心方圆三百米,家属区建筑设施复杂混乱,他愣是没找到一处能无遮挡监视小楼窗户的视角,除非直接翻墙上二楼阳台。大隐隐于市却滴水不漏,男大似乎瞥见了秦老板退隐江湖之前危机四伏的生活。
      再想到初见那晚秦川戒备状态下肌肉紧绷像头蓄势待发的豹子,男大浑身热血又开始朝下涌,赶紧绕回去抄起已经放凉的早餐落荒而逃,在大爷打开宿舍门后迎着大爷疑惑的目光进了楼,在大爷准备查昨夜出入记录的时候几步蹿上了楼。
      回屋洗完澡后不管心中如何,宫至少看起来十分淡定。为免Juan品评他火热而脑残的壮举,他不动声色把话题抛了回去:“你寒假怎么没回家?”
      Juan心想你小子昨天一回来就奔着你那暗恋对象的据点去了,晚上回来就开始发疯,今天大清早把我骗起来,现在才想起来问候我,实在不是个东西;然而被宫大冬天里送到桌上的美食塞得踏实温暖,一时间心防有些脆弱,感觉见色忘义的室友是背井离乡的他仅剩的知己,于是倾诉道:“刚放假的时候我去对象家里见过了她的父母,他们还挺喜欢我的,本来都说好了今年去她家里过年,结果她爷爷怎么也不同意,说我是洋鬼子。”
      屋里的另一个洋鬼子努力保持神色凝重,憋得两颊肌肉紧绷,像被削过的山石。
      Juan起来之后也没洗漱,满头乱发一脸呆滞:“她爷爷说,当年八国联军侵华的时候他参与过战斗,只要他活着就不会允许洋鬼子踏进他家的门槛——可是八国联军里根本就没有西班牙啊!”
      宫沉默数秒,然后转身面向自己的桌子,身姿笔挺地抓住梯子立柱。他虽然一声没吭,但整个上床下桌都开始发出与地面摩擦的震响。
      Juan看着他笑得铁架乱颤的背影,十分崩溃:“别笑了!建城到巴塞罗那的航班原本就不多,现在价格还提高了很多。而且已经腊月二十七,无论去哪里的交通都很贵。难道我的第一个中国年要在学校宿舍度过吗?啊啊啊!”
      宫看了下时间,一边把电脑锁屏起身穿外套,一边安抚道:“别嚎叫了,我带你去找秦老板一起吃年夜饭。”
      Juan怀疑地看着他:“真的吗?你和他很熟吗?怎么突然就可以一起过年了?你昨天晚上回来的状态不同寻常,你和秦老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年夜饭宫自有盘算,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等我今天回来,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便开门离去,留下Juan独自一人在迷惘中想入非非。
      宫再路过小吃街的时候许多铺子都开了,刚才看Juan被辣得直哈气,想想他秦哥一贯注重形象,嗦粉容易飞溅,况且大清早吃重油重辣也不好消化,于是重新买了红糖锅盔、鸡汤馄饨和素椒面。
      Juan,他恋爱路上的试验品。
      宫到的时候秦川竟然已经开了店铺,正隔着柜台和加百利说话。他掀帘进来的时候俩人一起抬头看他,简直和昨天的情景一模一样。
      然而所有事都和昨天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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