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蝴蝶》栢岁

80、第 80 章

　　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办公室上方的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躁动。

　　完成碧洁这个项目，秦笙开始恢复正常工作时间，踩点上班，到点下班，绝不在公司逗留。

　　这不，超额完成一天的工作后，秦笙拿着手机，佯装正在工作地摸鱼。

　　赵仁翊一如既往的忙，回消息时间不定，唯一按时到来的只有“早安”，准时得让秦笙一度怀疑程序有什么定时发送功能。

　　上次分开后，赵可儿好像变得很忙？秦笙不太确定。因为赵可儿依然是秒速回复信息，可是回得特别简短，看起来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秦笙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和钱舟桥的接触。时间太短，只记得是个长得不错的帅哥，对可儿也不错，就是话不太多。

　　乔妹：【阿笙，走，老地方见。】

　　屏幕上方弹出消息框，看清内容后，秦笙下意识回头去瞧陈乔。只见陈乔双眼亮晶晶的，脸上表情迫不及待。

　　嘴角扯出清浅的弧度，秦笙点头作为回复。

　　陈乔“噌”地一下站起来，借着伸懒腰的姿势环顾四周，打量周围人的动态，确定危险源即刘爱青不存在方圆十米内后，自在拎着自己刚拿上来的外卖袋走出办公室。

　　有她打样在先，秦笙保存好电脑内的文件，打开电脑锁屏，自然大方地离开工位。

　　冬天的楼道不透风，但是阴冷，散发着寒凉。考虑到环境舒适度，陈乔早早打探好了十七楼有个小会议室，由于地方太隐蔽，空间又太小，平日里除了打扫阿姨过来维护日常清洁，基本没有其他人去。

　　会议室小到什么程度呢，一张小圆桌，摆了两张椅子，挤得满满当当。人走进走出，都得按顺序来。

　　奇怪的是，该配备的设置它都有，空调，显示屏，排插...秦笙因为过于无聊还对着它的型号搜索过，发现是最高端的配置。

　　秦笙来的时候，差点又走错了，进到旁边储物间。

　　储物间的门打开又关上，里面阿姨正好在收拾工具，一脸莫名其妙。

　　“不好意思，走错了。”秦笙尴尬地扯着嘴角，打着招呼。

　　她忙不迭又打开旁边那扇隐蔽的门，松了口气，这次是对的地方了。

　　陈乔见惯不怪地问：“又走错了？”

　　她们转移到这个新阵地一周了，秦笙来三次走错三次，没有一次能直接进来的。

　　秦笙关上门，无奈吐槽：“这个会议室的门比旁边储物间的门更像储物间的门，乔妹你到底是怎么找到的啊？”

　　陈乔打着哈哈：“隐蔽点好，我们想怎么摸鱼，怎么吐槽都行，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秦笙：“......”

　　不知道的人得以为她们整天在后面蛐蛐些见不得人的事。

　　陈乔：“这里还有空调，多好啊，冬不冷夏不热的...”

　　秦笙拆开自己的红枣桂圆茶，边喝边听陈乔说着最新了解到的瓜。

　　在公司能吃到的瓜大致分两种，一种是职场纠纷瓜，另一种是感情纠葛瓜。而在经济下行，大环境不好的形势下，前一种职场瓜产量越发大。

　　陈乔：“财经部的小姐姐你还记得吗？温温柔柔的，每次盖章都不拖沓，很爽快的那个？”

　　秦笙：“记得，我每次都会趁她在的时候去审批盖章。她怎么了吗？”

　　陈乔叹气，她也很喜欢那个小姐姐。尤其是对助理来说，每周要盖的章那么多，就更喜欢这种办事利落，不推三阻四的盖章人了。

　　“她要离职了，离职审批已经通过了。”

　　“啊？”这个秦笙真没想到，“财经部那边不就两个管章子的人吗？干掉她，剩下那个人忙得过来吗？”

　　陈乔不屑道：“每天就盖个章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就看她给不给你盖。”

　　这话倒也没错，盖个章而已，有手就能做。但能看温柔笑脸，谁愿意对着冷硬晚娘脸。

　　秦笙：“公司今年效益这么差吗？降本增效又开始了？”

　　陈乔回想自己在家里听到的消息，效益应该挺好，她爸都开始计划给她买第二套房了。

　　她假装推理道：“应该不错吧，项目部今年做了这么多项目，收益率很高的。”

　　秦笙不置可否地点头，她也不清楚利润究竟有多少，每次都说签了几位数的大单子，最后还有没有那个位数她是真不知道。

　　陈乔又道：“说起来，岚姐快休产假了吧？她有没有给你说什么？”

　　秦笙：“是快了，之前说是元旦后，最近也没听岚姐说。”

　　陈乔低头，秀气的眉头拧着。不应该啊，她都打听过了，岚姐报上去的代理组长就是阿笙，赵云亮已经点过审批单了。

　　秦笙没看见陈乔的表情，继续说道：“看岚姐挺着那么大个肚子来上班，我都害怕。就像个大西瓜，不知道熟到什么程度，会不会突然爆炸...”

　　随着怀孕月份的增加，孕后期母亲的负担明显增大。陈岚上班时已经不穿高跟鞋了，脸上除了基本的眉毛和口红，其他的化妆品基本也不用。偶尔离得近了，还能看见她脸上的小斑点。她每天除了在自己办公室内转一转，处理一些事情，都不怎么出外勤或者去开会了。

　　陈乔深有同感，她要不是因为担心岚姐，跟着加了几天班，也不会被借调到碧洁那个项目里。

　　“岚姐真的好拼啊，她不会是想工作到临产前的最后一天吧？”

　　秦笙皱眉：“不至于吧，我们公司产假时间长，有六个月。她们之前休产假的人一般提前半个月到一个月请假，时间还比较充足。”

　　陈乔：“我也想放假，好想放假，好想带薪休假！”

　　秦笙笑：“生个孩子，就有六个月的带薪假了。”

　　陈乔连忙摇头，拒绝道：“不了不了，快乐一时和快乐一世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产假固然有六个月，但产假后才是痛苦的开端。活得久一点，不止六十年。这种简单的数学题，陈乔不需要算，一眼就能看出答案。

　　再说了，六个月工资也就她买个包的钱，还不如她留在公司，间歇性努力，持续性摸鱼，讨她爸欢心赚点零花钱。

　　说到生小孩，陈乔又想到了一个瓜，“薛求华他老婆生二胎了。”

　　秦笙震惊地睁大眼：“这你都知道？”

　　有时候秦笙感觉陈乔比她更像是她们组的人，对她们组每个人工作、家庭生活动态都了如指掌。

　　陈乔耸肩，这种小事不值一提，“他提单休陪产假了。”

　　秦笙恍然大悟：“难怪这两天都没见到他，我还以为是出外勤了呢。”

　　陈乔：“他又不是你，哪有那么多外勤要出。”

　　像很多有资历的老人一样，或主动或被动，就会将表现（辛苦）的机会让出来，交给新人出头。这可能是一种单位传承，新人成长的必经之路，但陈乔目前没发现薛求华除了准时处理日常工作以外的闪光点。

　　秦笙笑一笑，转移话题道：“生二胎了啊，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求华哥家里好像已经有了个女儿，这次应该想要个儿子？”

　　陈乔：“谁知道他。听说他之前在外面打牌打得很凶，还欠了些钱，不知道有没有还完...”

　　很神奇的事情是，对于陈乔不知从哪得来的种种消息，秦笙从来没有怀疑过真假。也可能是因为只是生活中调剂的一种方式，所以无须辨别真假。

　　愉快的下午茶兼吃瓜时间结束，秦笙和陈乔，最主要是陈乔意犹未尽地收拾着垃圾。

　　秦笙瞄了眼拿起手机，还想再摸会儿鱼的陈乔，欲言又止。

　　陈乔抬眼，对上了磨蹭着还没走的秦笙，问：“阿笙，怎么，还有什么东西没找到吗？”

　　秦笙咬唇，她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已经意义不大，毕竟当事人的一方已经离开。

　　可她就是想知道更清楚的事情真相，是不是真的有一些近在咫尺发生的事情曾被她忽略。

　　“乔妹，你跟吴永恒熟吗？”

　　陈乔疑惑地看秦笙：“我跟他不对付，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啊。”

　　陈乔和吴永恒一直互相瞧不上，上次碧洁的项目共同加班，是他们几年工作中唯一友好共处，共同奋斗的时刻。

　　“哦，对哦。”秦笙尴尬地笑了一下，“你们关系不好。”

　　陈乔：“阿笙，你怪怪的。”

　　秦笙敛眸，心里组织着语言，再次抬头时，目光飘忽不定。

　　“我有一个朋友。”

　　陈乔：“......”朋友即我系列。

　　“她有一个关系不好不坏的同事，最近离职了，送了她很多没拆过包装的礼品。”

　　秦笙顿了顿，强调道：“都是她的同事不要了的东西，不给她就要扔垃圾桶。”

　　陈乔适时地发出应和的声音，表示自己在听。

　　秦笙：“那些礼品都是我朋友喜欢的类型，所以我朋友刚开始还挺开心的。然后，被另外一个朋友看见了，另外一个朋友说她发现那个同事其实喜欢我朋友...”

　　陈乔垂眸，纤长的眼睫遮住了她一闪而过的思绪。

　　“然后呢？”

　　秦笙：“我朋友觉得肯定不可能啊，她和那个同事就是工作上的关系，其他交流都没有，同事怎么可能喜欢她。所以她就问我，想让我帮忙参谋参谋。”

　　“哦。”陈乔语气淡淡地应着，问：“你朋友喜欢那个同事吗？”

　　秦笙斩钉截铁道：“不喜欢。”

　　陈乔：“不喜欢的话，已经离开的同事喜不喜欢会对她有什么影响吗？”

　　秦笙犹豫了，“也没什么影响，就是她心里觉得别扭。”

　　感情的世界很单纯，非黑即白。

　　被爱的人永远有恃无恐，不被爱的人连告别都显得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