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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乌鸦和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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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赛？”松香未散的体育馆穹顶突然炸开一声怪叫，声波撞上钢架惊起栖息的灰雀，羽毛混着夜久方才练习时扬起的镁粉簌簌落下。
“是的，因为乌野发来的比赛邀请，所以我们长假会去一趟宫城县，大家做好准备吧。”猫又教练挥动战术板带起的风掠过夏树耳际，纸页间"乌野高中"四个字突然洇开墨痕。她无意识摩挲着笔记本烫金封皮，那里还沾着上周帮夜久包扎擦伤时留下的碘酒渍。教练离场时甩动的外套下摆扫过记分牌，带起的静电让夏树后颈寒毛直立。
“是当年与我们齐名的乌鸦啊。”夜久接过她怀里摇摇欲坠的能量饮料箱，护腕擦过她手腕时传来熟悉的橡胶触感。更衣室方向传来列夫撞翻置物架的巨响，混着山本“王牌当然要第一个出场”的宣言在走廊回荡。
黑尾从研磨的游戏机屏幕上抬起脸时，夏树注意到他指甲缝里还嵌着上周修理球网留下的蓝漆：“说是宿敌，其实更像两个老头子的黄昏恋？”他故意拖长的尾音惊得研磨手抖按错按键，掌机里顿时传来Game Over的悲鸣。
“乌养教练的孙子……”夏树望着公告栏泛黄的春高海报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描摹着夜久昨日鱼跃救球在地板留下的划痕。列夫突然从储物柜后探出的银发沾着蛋白粉，活像只偷食的北极狐："让我用新练的必杀扣球打爆他们！"
"你先把拦网练好，不要每次都让我擦屁股吧。"夜久将毛巾甩上肩头，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夏树笔记本上晕开乌野的"乌"字。她突然想起上周和夜久一起去修球拍时，他小臂内侧那道与乌野相关的旧伤——据说是初中时看乌野春高比赛翻越围栏刮伤的。
研磨的游戏机响起通关音效，他幽灵般飘到夏树身后：“直井教练的电脑里有那一年春高的对战录像。”屏幕蓝光映亮他眼底的狡黠，“要交换吗？用你昨天藏起来的草莓大福。”
暮色透过彩绘玻璃在夜久侧脸投下橘红暗纹，夏树发现他整理护膝的动作比平日急促三分。当黑尾哼着走调的《灌篮高手》主题曲经过时，她终于捕捉到那缕被刻意压抑的期待——就像夜久每次面对扣杀前，鞋底在地面摩擦出的细小火花。
夕阳在体育馆玻璃幕墙上熔成液态琥珀时，夜久的轻笑惊醒了栖息在樱花枝头的晚风。夏树转头时，瞥见少年被余晖染成枫糖色的睫毛正微微颤动——这让她想起之前喂桂花时，橘猫对着逗猫棒摇晃的胡须。
"那时候小夏抱着排球部的资料，像只误闯猛禽巢穴的松鼠。"夜久用护腕蹭掉鼻尖的汗珠，运动包金属搭扣随着步伐叮咚作响，"山本把球扣进二楼窗户那天，你蹲在碎玻璃前捡数据表的样子，和现在思考乌野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夏树耳尖蓦地发烫，鞋尖踢飞的小石子惊起路旁觅食的麻雀。暮色将两人的影子编织成缠绕的耳机线，她忽然注意到夜久运动包拉链上多了枚铜制猫爪挂件——正是之前周宠物医院那窝奶猫被领养时，她塞进对方储物柜的谢礼。
夜久突然停步，逆光中的轮廓让夏树想起自由人接球时绷紧的背肌："其实大家都很期待，虽然谁都不说。"他屈指弹开飘落的樱瓣，金属护腕在暮色中闪过冷光，"就像研磨通关游戏隐藏结局时，藏在刘海下的笑。"
夜久和夏树走出校门时，见到一个穿着蓝白相间运动服，带着眼镜，茶色头发的男生正靠在路边，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但是由于对方的气质太过于显眼，导致路过的学生都对他频频侧目。
“这是……青学校服……手塚前辈？”
暮色在体育馆的玻璃幕墙上晕染成淡紫色时，手塚国光的背影如同一道剪影，凝固在晚风中。夏树的呼喊声惊醒了栖息在樱花枝头的麻雀，扑簌的振翅声像是某种预兆。
"秋山同学。"手塚转身时，镜片后的眸光微微闪动，像是被晚霞点燃的湖面。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网球包的包带，那里还残留着经年累月的磨损痕迹。
夏树感觉夜久卫辅的气息在身侧微微凝滞，自由人惯于观察的本能让他像只警觉的猫科动物般绷紧了神经。她下意识地往夜久身边靠了靠，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些许勇气。
"我从乾那里听说了之前的事。"手塚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比记忆中多了几分温度。夏树注意到他左手腕上缠着崭新的护腕，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改变。
夕阳照在手塚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一抹略微刺眼的光从手塚国光的身上折射进了夏树的眼里，那是独属于青学的校徽。那抹深蓝让夏树想起三年前自己第一次踏入网球部时的场景——那时的徽章还别在她的胸前，如今却早已蒙尘。
"网球……"夏树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曾经布满茧子，如今已被排球磨出了新的纹路，"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手塚的目光落在她运动包上露出的护膝上，那是音驹排球部的标志。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夕阳刺痛了夏树的眼睛："你的天赋不该被埋没。"
夜久突然向前半步，不动声色的将夏树挡在了身后，护腕上的猫爪图案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手塚同学，小夏在排球部找到了新的归属。"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手塚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夏树微微发红的耳尖上。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释然："我明白了。"
远处传来排球撞击地面的闷响，像是某种宣告。夏树感觉夜久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温热的触感驱散了最后一丝犹豫。
"谢谢您，手塚前辈。"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但我现在很快乐。"
手塚微微颔首，转身时运动服下摆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他的背影渐渐融入暮色，就像三年前那个没有告别的黄昏。
夜久卫辅看着夏树微微颤抖的肩膀，默默递上了一块创可贴："你的指甲又咬破了。"
“夜久前辈，我……”夏树听着创可贴的塑料包装在暮色中发出细碎的脆响。盯着夜久掌心的米奇图案创可贴，忽然想起上周给流浪猫包扎时，少年也是这样蹲在巷口，将印着猫爪的绷带缠上三花猫受伤的后腿。
“没关系，你不想说可以不用说。”夜久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栖息在树梢的晚霞。他指尖残留的护腕松香混着创可贴的酒精味，让夏树想起排球部更衣室里永远晾不干的运动袜气息。
远处传来黑尾调侃列夫接球姿势的笑骂声，研磨的游戏机按键音叮咚作响地缀在暮色里。夏树将创可贴按在渗血的食指上，米奇的笑脸恰好遮住三年前被网球拍磨出的旧茧。
"其实……"她摩挲着护膝上音驹的猫头标志，"刚才看到手塚前辈时，这里突然疼了一下。"指尖轻轻点在心口，校服第二颗纽扣在暮色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夜久突然转身走向自动贩卖机，金属硬币坠落的声响惊飞了电线上的乌鸦。当他回来时，带着体温的罐装奶茶贴上了夏树的脸颊，蜜桃味的甜香混着他袖口的松木气息扑面而来。
“小夏，你要知道，不管今后你打算做什么，我……我们，永远是你的朋友，永远和你站在网的同一边。”夜久耳根微红，拉开易拉罐，气泡升腾的声响像是微型烟花，“所以，不管你想做什么事，都放心大胆的去做吧。”
归巢的乌鸦掠过天际，在两人头顶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当研磨的游戏机传来通关音效时，夏树终于笑出声来。那笑声惊动了躲在灌木丛中的阿橘，橘色身影窜过的轨迹，恰似三年前她最后一次发球抛出的网球弧线。
“夜久前辈，明天我要吃玉子烧！”夏树突然开始撒娇。
“好。”夜久温柔地应道，声音里满是宠溺。
“那咖喱饭？”夏树得寸进尺，继续追问。
“可以。”夜久毫不犹豫地答应，脸上洋溢着宠溺的笑容。
“夜久前辈，你真的太好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