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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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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凤平情深
次日天未亮,凤姐轻轻睁开双眼。
几乎一夜,她没怎么睡,一来心里盘算着贾琏的事情未完,二来,她低下头,看见怀里的小丫头睡得正熟。
她轻轻勾出唇笑,想起昨夜,是个不那么正经的夜晚。
她从来不知,平儿竟会对她有意,她也是头一次吻女儿家的唇,柔柔的,软软的,比米糕还要甜,也比绸缎还要柔软。她无法形容那样的感受,只觉得一想起来,就心头一热。
女人与女人家在一处,凤姐是知道有这样的事情的,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
昨晚也不知怎么了,那一吻,像是本能凑过去似的。
凤姐看向平儿,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女人家的肌肤,有一种叫人爱不释手的滑腻,让人上瘾。
平儿一向睡眠浅,察觉到脸上有人触摸,一时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正对上眼前的一双亮眸。她笑了一下,声音轻轻:“奶奶,你醒了。”
凤姐听见她的称呼,愣怔了片刻,忽然开口对她说:“以后无人,你叫我阿凤,好不好?”
平儿一愣,眼梢轻垂下去,低低地说:“平儿不敢。”
凤姐:“有什么不敢的,又没有旁人。”
平儿抬起眼,看见她眼里的笑意,想起昨夜的吻,一时心头也一热,她抿起唇,轻轻地喊了她一声:“阿凤。”
熙凤笑,手臂还环在她腰间,她搂过来,将人往自己身上贴,脸庞一瞬间贴近,她低头吻了吻她圆润的鼻头,又攫住她的唇珠,像昨晚那样,她们彼此发现了一件新鲜事物那样,细细地相互描摹对方的唇瓣。
平儿娇'喘连连,她不会接吻,熙凤吻上来的时候,她就忘了呼吸。
凤姐看她满脸通红,也就不肯再逗'弄她了,反正从今往后,这样的日子多得很。
“你替我更衣,好么?”凤姐轻轻启唇道,声音也比平日温柔了几分。
平儿眼底有春'色,她笑着低低应了一声。
穿衣之际,彼此又缠磨了一阵子。以往总忽略了许多,凤姐忽然才发现,平儿是个可爱的丫头。
天亮之前,二人回到了寝殿内,守门的婆子坐在门槛外也都偷着睡着了,听见动静,忙都收拾了爬起来,等着凤姐的差遣。
熙凤回头看了眼,帐子里的人还未醒,她想了会,对人说:“舀水洗脸吧,弄些细粥来,跟二爷的人呢,让在二门外候着,天亮就跟着二爷走。”
旺儿兴儿早候在外面,听见吩咐忙应承着说是。
贾琏昨夜喝得烂醉,又有黄粱散的功劳,几乎一夜都没有醒过。这黄粱散又有泄力的作用,贾琏今日必定无精无神了。
熙凤也故意等着天亮之后才叫他,一来出行的时辰是算定的了,贾琏自知自己已然迟了,也来不及和凤姐多话别,就匆匆收拾了离开了。
凤姐站在门槛上送他,脸庞都笑得酸了,直到看不见贾琏的身影,脸上的笑容越发恣意了。
她心情大好,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太阳从东边升起,照在整个院内,连稀薄的雾里,仿佛都能看出花似的,她回头看向身后的人,问她:“平儿,你觉得畅快么?”
平儿知她此刻心情极好,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凤姐也抿起唇笑,对她说:“走,咱们吃饭去。”
眼看已然到了四月,天气渐渐和暖,凤姐管家已然一月有余。她头脑极聪明,偌大的家业,她料理得周周全全,治家靠严,以往王夫人总宽恩上下,再加上年纪上来的缘故,总是有许多照管不到的地方,今有了凤姐,上下都知晓她手段雷厉,都不敢懈怠,因此更比以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办事,稍有差错,凤姐是半点不容的。
贾母见状,认定凤姐是个有能力的,遂越发欢喜宠溺她,自此凤姐在贾府也算是一人之下的威风。
就连她的婆母邢夫人,也对她极为客气,靠着她得了不少的好处。
晌午过后,月例银子发放出去,凤姐在炕上看账簿。
因看到大嫂子李纨院里多出的开销,她想起来那院里多出来一个人,又不是府里正经的姑娘,原先只说四五月份要出嫁,只是现下又没人提起了。眼看着,人已然在府里住了近一年了。
凤姐因问:“这个贾妗,是什么来头?”
平儿伏在案上自顾自描花样,她描得认真,头也没有抬,只说:“她是后巷子里的敐二奶奶胡氏的女儿。”
凤姐抬头,看着她笑:“我自然知道这个,太太认了她做干女儿,原说要定亲的,现下又不提了。”
凤姐看平儿描得认真,细长的脖颈垂下来,颇让人怜爱,她伸手朝她:“描得怎么样了,拿来我看看。”
平儿没有抬头,只说:“还没有好呢。”
“急什么,先拿来我看看。”房里只有两个人,想起昨夜怀里的人像小白兔一样,凤姐越发怜爱她。
平儿伸手递过去,说:“喏,你要看就看吧。”
平儿又说:“对了,你可知,这个贾妗,许的人家是哪一个么?”
凤姐没有在意过这个贾妗,只看着手上描的桃花样子栩栩如生,顺着她的话问道:“哪一家。”
平儿说:“是咱们王家。”
凤姐愣了下,抬头看向平儿,平儿又继续说:“就是王傩。”
二人都一愣,有些怔然,王傩是凤姐的兄弟,今年二十,正是要娶亲的年纪。他是小姨娘养的,凤姐往常只见过他几回,长相是一挑一的俊秀,只不过她略有耳闻,这人好赌,去年被追债的打了个半死,躺在家里好几个月,父亲为着这事情,气了好一场。
平儿开口,语气里颇有怜惜这贾妗的意思,她道:“我往常过大奶奶院里的时候,和她说过几回话,她长得顶漂亮,今年十七,跟咱们差不多大,我瞧着,那王傩不是个良人。”
凤平二人自那晚过后心意相通,贾琏离家后,二人越发一日比一日恩爱,也都知晓,此生她们彼此只有自己可以依靠,女人和女人,也是可以天长地久的。
这样的心思上来,考虑事情总和往常不一样了,这贾妗,又如何不是当初的熙凤。她们尚有家世依靠,在这府里谋一个洞天恩爱,可贾妗呢,嫁进王家,只怕此生都毁了。
平儿一向心软,她和凤姐说情:“阿凤,帮帮她,可以么?”
凤姐看向她,口里有酸意,故意打趣道:“你才和人见了几回面,就这样起来,莫不是你见人漂亮,才说出这番话来。”
平儿撇着嘴不语,凤姐见她可怜模样,笑着朝她伸手:“过来。”
平儿起身朝她走过去,凤姐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从身后将她圈进怀里,手指不住地在她细腰上摩'挲,“真想帮她?”
平儿圈住她的脖颈,依偎着对她说:“我见她可怜,况且,况且……”
凤姐见她欲言又止,问:“况且什么?”
平儿怕人听见,手卷喇叭附在她耳后,轻声说了一句。凤姐一怔,抬起眼看她,略有些惊讶地问:“真的?”
“谁哄你。”平儿将身子往她身上靠,手指捏住她耳垂上的粉珠,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我想着我们有今日,大奶奶也是个可怜人,若是能成全她们,也是一件功德事。”
凤姐对那位贾妗没什么印象,对李纨也是淡淡的,她过府也不过才一个月,平日料理家务就够繁忙的了,尤其是这几日,连怀里的人都没有好好疼爱过,哪里还有心思想着别人家的事情。
不过么,她的乖平儿有善心,她乐意为了她促成这件事。
不过就是一个王傩,又算得什么。
凤姐将下巴搁在她肩头,轻嗅她颈间的淡淡馨香,声音里满是缱绻地问:“那我帮了她们,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话是情趣话,朝平儿讨的。可偏偏平儿没有回味出来,满脑子都是别人家的事情,她不满地立起身子来,问她:“没有好处的事情,你就不做了?”
凤姐:“别人的死活,我哪里照管得过来,没有好处,我就不做。”
平儿问:“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凤姐笑着看着她,轻轻地说:“陪我歇个中觉?”
平儿一怔,随即脸红起来,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打趣她,她要是想要办的事情,哪管什么好处不好处的,敢情是兜了个圈子哄她呢。
平儿将脸一转不看她,唇瓣早抑制不住地无声勾起来,娇羞地说:“真不知羞,大半天,你也要。”
指头早攀入了半指,凤姐轻轻扶住她的细腰,笑道:“怕什么,这会子都歇中觉呢,没人过来,再说了,我都安排她们不许进来。”
因为今日是发放例银的日子,凤姐特意从早起就开始忙活,将事情都处理完了,留了午后的空挡,好和平儿缠磨,她们已经有好几日没有亲近了。
往常不觉得,可这样的事情像是有瘾,开了头就愈发地食髓知味起来,起先只是一个吻,她以为那已经是最美妙的事情了,可后来一晚一晚,比之要美妙万分。
平儿早软了半分,发髻被揉散了,她转过头来,双眸里微微有闪烁的光芒,她笑着小声嗫嚅:“那你抱我。”
凤姐也笑了,她的平儿还是这样娇羞可爱,她手指穿过她的臂弯,抱孩子那样,两手对抱将人面对面着踮托起来,从炕上到床榻,不过几步的距离,凤姐抱不住她,刚走出去三五步,踏上脚踏,就抱着人直跌进帐子里。
平儿哎呦了一声,说:“抵着我的后腰了。”
凤姐伸手上来,笑着说:“我给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