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胭脂》福源

2、第 2 章

　　“洁染！枝南怎样了？”矮小的妇人跌跌撞撞冲进屋子里，仍不忘记紧闭好门窗。
　　愿莲已经十余年没有见过静娘，听马康说，静娘的身子骨越发不好，面容憔悴，因此不愿见人。那时愿莲还奇怪，静娘分明是她见过面容皮相数一数二的女子，不至沦落至此，连她这样的“少时”挚友也不愿见。现下她明白了，十有八九与马枝南脱不了干系。
　　静娘其实和从前并无差别，一弯细眉，凤眼潋滟，气质干净，除去那眼角弯弯细纹，与发白的鬓角。
　　洁染是愿莲年少时静娘给她取的爱称，与“愿莲”二字相对，又显出她们之间不凡的关系。
　　愿莲初见静娘时，她尚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貌美名动天下，虽只是侍郎家的庶女，王公贵族的媒人却是络绎不绝。
　　至于为何会看上一介商贾马康，愿莲直到现在都难以理解。只记得两人还未说开时，马康就带静娘来见了愿莲，以示将所有身家托付。自那以后，静娘便常常来寻愿莲说话，杜家小娘如何跋扈，哪家公子说媒不成又说了难听的话——几乎是无话不聊。
　　“他没事。”愿莲扶住了险些跌倒的静娘，细声安抚道。
　　“洁染，有事问静娘是不是？”
　　“他的毒......”
　　“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不能见光，其余无碍。”静娘上前查看了枝南的伤口，又起身道谢，“多谢洁染相救。”
　　愿莲将手收回，多年不见，倒是疏远不少。
　　“洁染，你走吧，马家已然护不住你。”静娘没有再抬眼看愿莲一眼，低着头，似乎与愿莲成了陌生人。
　　愿莲自知理亏，往后一退。
　　“仙子留步。”马枝南不知何时醒来，缓缓坐起身。
　　愿莲回头，一阵狂风往屋子里灌，转眼间，太阳被乌云所遮挡，世间黯淡。
　　为何，她身上有那阵熟悉的香气？马枝南心中有无数疑惑，但他马上察觉了愿莲的动作，几乎是一瞬间，他伸手向前，抓住薄薄的一层绸缎。
　　天旋地转之间，两人落在一个破落潮湿的山洞里。
　　“咳咳。”愿莲用衣袖捂住口鼻，“你跟来做什么？”
　　“那不是我母亲。”马枝南盯着愿莲，汗水顺着乌黑的发丝，砸在愿莲大红色的袖子上，形成一朵绽放的血花。
　　“你说什么？”愿莲反手掐住他，“不可能，我绝不会认错！”
　　“你只能分别出人和妖，刚刚的杜静娘，分明是鬼！”马枝南并不退让，那双和静娘一样的凤眼直勾勾地看着愿莲，“求仙子，救我母亲。”
　　梁愿莲磨了磨指尖，掐算一番。
　　静娘的命格，竟然已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