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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向寻在人群中小声地说了句“生日快乐”,自从上初中以来,好像再没有人特意为他庆祝过生日。
连他自己都渐渐忘了生日究竟在哪一天,没有亲密的朋友,也没有长辈的叮咛,每天放学后面对的,只有那个安静得过分、死气沉沉的空房间。
腻歪地拥抱完,何波波正高高兴兴地给大家分蛋糕,向寻刚走过去,陶朱就使坏,两手抓满奶油往何波波和向寻脸上抹。
向寻也不恼,反倒咧开嘴笑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往他脸上抹奶油。虽然不是他的生日,但这种大家一起胡闹、毫无距离的感觉,真好。
“陶朱,你等着。兄弟们,围攻他。”何波波端着蛋糕,故作凶狠的喊道。
其他几个男孩群起而攻之,把陶朱摁倒在床上,听他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哈哈哈,我错了,放过我吧,小松你别弄,诶诶诶,碰不得啊,别碰别碰!”
这场“奶油大战”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大蛋糕几乎消耗了一半。
寝室里除了向寻,其他人全都扭作一团,每个人脸上都抹得白乎乎的。陶朱最惨,头发、脸颊、衣领上全是奶油,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打闹完之后,大家都没力气再捉弄谁,一人端着一小盘蛋糕安安静静地吃。偶尔陶朱还会手痒,想偷偷抹何波波,都被小松眼疾手快地拦了回去。
向寻旁观了全过程,笑得肚子痛,陶朱上辈子怕是个喜剧演员,随便几句话就把人逗笑了。
他没参与舍友的胡闹,默默走到洗漱台前洗掉脸上的奶油,顺便刷牙洗脸。见几人终于安静下来,他就躲进厕所,想一个人玩会儿手机。
其实手机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内容,无非是刷一刷以前老师、同学发的动态。那么久了,并没有哪个认识的人让他特别牵挂、念念不忘,最多只是还有点印象。
他鬼使神差的打开电话簿,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拨通。
“喂。”这是一个清脆的女声,几乎在刚拨通电话的同时对方就接了,那么久了,她的习惯居然还没改变。
“艳姐,最近怎么样?”
对方思索了一会儿,带点调侃地问:“怎么,今天想起来给姐姐打电话了?”
向寻轻笑一声,“想你了呗,不过艳姐我问你个事,同学的前男友去世了,她很伤心,我该怎么安慰?”
“安慰?”汪肆艳语气中露出不可思议,“人家前男友死不死关你什么事,你估计是又转学了吧。再说了,你除非是对人家有意思,不然也没必要大晚上来问我咋办。怎么,看上哪个小姑娘了,给姐姐说说?”
向寻别扭起来了,嘟囔着:“没呢,艳姐你想啥呢……就随口一问,只是看着她天天哭,心里烦。”
“啧啧,这能是心里烦吗,你这是心疼好吧,”汪肆艳一语道破向寻的心思,“不知道哪个漂亮小姑娘入了你的法眼,这种情况,你就要好好疏导她,陪着她,和她彻夜长谈,逗她开心。这样,人家才会感激你,对你产生依赖。你看,这时候你就好下手了是吧。”
“什么下手不下手的,艳姐你怎么这样讲话……烦死了,挂了。”向寻红着脸,磕磕巴巴地挂断了电话。
汪肆艳仿佛就是他的克星,总能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任凭向寻平时装得有多正经,在她面前都会一秒破功。
但她绝对不会察觉到,他对这个女孩萌生的好感,其实与汪霖铃同她五六分相像的脸有关。
他知道这是人际交往乃至亲密关系中的大忌——毕竟,谁愿意成为另一个人的影子呢?
向越想越烦躁,忍不住掏出烟盒,点了一支。
厕所外面没了刚才的喧闹,估计大家都累了。
他反复咀嚼着汪肆艳的话,越想越觉得耳朵发热,一股躁动的热气混着烟味从全身毛孔钻出来,如同清早包子铺揭开笼屉那般滚烫氤氲。
向寻没抽几口,还是按灭了烟,把烟头塞进另一个空烟盒里,费力地推开窗散味。
寝室的窗户像被施了魔法,每次他抽完烟推开,总能望见不一样的夜色。而这一次,他抬眼就看见对面汪霖铃上次摔出来的那个窗口,正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肩膀一抽一抽地,仿佛在哭。
几乎第一眼他就确定:那是汪霖铃。
课间闲聊时她曾提过,自己在寝室放了一部小灵通,方便有事联系。向寻凭着记忆中无意听到的号码,试探着拨了出去。
嘀嘀的铃声过后,是一个惨兮兮的哭声,尾音拉长,带着试探:“喂……谁呀?”
向寻笑笑,果然,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汪霖铃那个哭包。他温声回答:“你看你对面。”
汪霖铃抬头,对面男寝一楼有一个窗口的人在向她招手,那个位置是自己班男生的寝室。
会在晚上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她的,除了向寻,她想不到第二个人。其他男生对她,并没有太多接近的兴趣。
“向寻吗?”汪霖铃刚勉强止住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他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头七”那天的难受,她激动得忍不住啜泣。
这时候,几个大字猛地蹦进向寻的脑海:
彻夜长谈、依赖、好下手。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清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我看你吃完宵夜后状态就不太好,是有什么心事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是汪霖铃断断续续又难过的哭腔:“和、和我前任有关……我一提到他就忍不住哭,下午没说是怕……怕你觉得我烦。”
“哈哈,觉得你烦……”汪霖铃带着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说出这句话样子浮现在向寻,他想笑,只好憋着,“这件事要是只有我们俩知道的话,我很乐意听你倾诉。”
他暗自庆幸,那晚的交谈成了他们之间共同的秘密,像一条看不见的线,默默连起了两人。否则以他平日观察,汪霖铃大概率不会接受他的靠近。
“谢谢你——寻哥。”她再一次喊起那个称呼。
向寻轻声说:“没关系,我们是朋友。”
汪霖铃怯怯地问:“我们……是朋友?”
“对。”向寻给了她一个十分坚定的回答,“我想和你做朋友,但感觉你总是躲着我。”
“对不起……”她仍有些不可置信。那个被许多人悄悄注视着的向寻,竟然会主动靠近她,提出想要成为朋友。
“我刚才那么难过是因为,是因为我在食堂遇到了余召的兄弟。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兄弟总跟我们一起吃饭,帮我们打掩护……我每次见到余召,他几乎都和他兄弟在一起。”
“所以在食堂看到他兄弟的第一眼,我就恍惚觉得……余召没死,他还在这个世界上,还在这所学校里。见到我会躲,会打电话找我室友商量社团的事情……可事实上,他死了,他已经不在了。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啊——”
汪霖铃的声音渐渐变得歇斯底里,悲伤像决堤的洪水,比以往任何一次哭泣都要彻底。
向寻慌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打这个电话。
可转念一想,如果他没有打来,汪霖铃大概会一个人躲在厕所哭一整夜,第二天肿着眼睛、昏昏欲睡地熬过整天的课。
“汪霖铃,汪霖铃,先不哭了,好不好?我我我,我给你唱歌?给你表演魔术?我我给你讲笑话成吗?”
对面的人影矮了下去,汪霖铃弓着身子蹲在墙边。她努力想止住哭泣,但抽噎仍控制不住地溢出来。哭声像坏掉的水龙头,一下又一下。
“对不起,我想听笑话,你讲吧。”汪霖铃每一句话尾音都不自觉的拉长,像猫的长毛钻进血管。
向寻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地。他松了口气,努力搜刮着自己听过的笑话:“咳咳,我开始了啊。有一天,一只叫汪霖铃的深海鱼游着游着就哭了,她的大哥向寻问她:‘你为什么要哭啊?’深海鱼回答:‘因为我感觉我的压力好大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话刚出口,向寻就意识到不对劲。不是说了讲笑话吗,但这明明是一个冷笑话。
“别急,不够搞笑是吧,我还有,”他急着挽回,“咳咳,开始了开始了。在一座山上,有一个大师兄,专修铁头功,学成之后师傅让他下山历练,谁知道他一下山,头就被吸铁石吸住了哈哈哈哈……”
在向寻一番绘声绘色的讲述后,成功的把氛围从悲伤转为尴尬。
一小会儿的沉默之后,汪霖铃笑了:“不得不说,学霸的成绩好是好,但是安慰人的技能真的……烂透了。”
烂透了,可偏偏他一本正经讲冷笑话的样子,就已经够好笑了。
向寻不知该接什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聊下去。他努力把话题从她去世的前任身上引开,聊日常、聊学习、聊那些无关痛痒的琐事。不得不说这招有点效果,至少,汪霖铃没有再哭了。
他聊得越久,汪肆艳那几句话就越是在他脑子里来回打转:
彻夜长谈、依赖、好下手。
汪肆艳这个女人,一天到晚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向寻在心里默默吐槽。
两人聊了不知多久,远处农户家的鸡都叫了,汪霖铃才用困得发软的声音和向寻说晚安。
而向寻在挂掉电话的那一瞬间,简直如释重负,仿佛灵魂终于归位。
他觉得“前桌太爱哭而自己又不会安慰”这件事,简直可以列入满清十大酷刑。
“我有个疑惑。”
“什么疑惑?”汪霖铃问。
“你之前叫我‘寻哥’,我觉得还挺好的。怎么后来就改叫‘向寻’了?感觉怪生分的。”
汪霖铃小声解释:“寻哥这个称呼不太好吧,咱俩也没认识几天啊。”
“来日方长,没事,这个称呼挺好的。”
最后互道晚安时,向寻就等着她那句晚安寻哥。
汪霖铃难为情地、轻轻地说:“晚安,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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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大家好,距离我的第一本小说《向你奔来》已经完结四个月啦 如果大家对清水校园文不感冒,我的第二本小说《贫民窟少女的统帅之路》也在连载中了,而且全文存稿,稳稳的很放心。 第二本是群像无cp文,喜欢权谋或者软科幻的可以去看看。 靴靴泥帮我捧场哦~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