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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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寻回答陶朱，他打算让陶朱把黄葛丽拐到他们前后排的位置，这样他也能继续待在汪霖铃身边。
考试就考了一天，月考只是学校自行组织的，没有那么正规，上午语文数学，下午英语文理综，时间很紧凑。说不准晚自习就被哪科老师霸占去讲卷子了，尤其是数学老师老尤。
果不其然还没打响晚自习铃声，老尤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左手握着保温杯，右手夹着公文包。
大家纷纷等着好戏开场，今晚上按课表本该是英语老师的晚自习，英语老师之前因为类似的事情和老尤发生过有趣的争执，每次都是英语老师一脸无语地离开教室。
老尤指一指班长，又一指门，“关上关上，别让你们英语考试进来了。”
班长狗腿子似的迅速关紧教室门，老尤扯开卷子就要开讲，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次我去判卷子，我们班上有一个人的进步特别大，名字我给写在我的卷子上了，我看看——汪霖铃——汪霖铃是哪个？”
三年了，老尤没记住过她的名字，计划很成功，平时回答问题都是尖子生救了场，她被点起来的次数寥寥无几。
汪霖铃犹豫地举起手，随后站起来。
老尤推了推他的眼镜想要把汪霖铃看得更清楚，“我对你没什么印象啊，我还特地看了你以前的卷子，从四十五分考到一百二十二，大家都要向小汪学习才是。”
“坐下吧。”老尤挥挥手，汪霖铃红着脸坐下了。
她没想到自己能考那么高，做卷子时手感很顺畅，她两个月的恶补没有白费。
黄葛丽给她竖大拇指，她难掩喜色，一看向寻也回头对她笑着。
向寻夸赞道：“汪霖铃好厉害。”
不容他们庆祝，老尤就要开讲，才讲完选择题，门上的小窗外走来一个人影，最后那个人影的脸贴在小窗上朝里张望。
老尤暂停讲题，开门出去又把英语老师哄走了。
教室里止不住的笑声，老尤回来一清嗓子就把声音压饼似的压了下去。
讲题的时候汪霖铃心神不宁的，向寻的那个眼神除了欣喜，似乎还有些幽怨的意味。她平日里都是故作镇定，拿卷子和学习压制自己，其实那大灾大难后遇见的妙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舍弃呢。
学校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成绩就出来了，汪霖铃这次考得很不错，班级排名在黄葛丽后面。
黄葛丽是个聪明又好学的女孩子，她对知识的领悟力很好，还爱钻研，只是哪怕什么学习都不能阻挡她吃东西和看小说，除此之外她对人生简单得再无所求。
她的成绩一向是稳定的，汪霖铃追赶到她身后，她由衷地为汪霖铃感到高兴。
按排名选位置环节，汪霖铃第一次有了选择权，她心里洋溢着兴奋。
黄葛丽和她手挽手要坐到后排，发现靠后的绝佳位置只剩下向寻身后的两桌，其余的也都被成绩靠前的坐了，毕竟他们也想上课偷懒。
没办法，她想逃避也逃不了，实力败于“强权”。黄葛丽和汪霖铃双双看到喜欢的男生那幽怨的眼神时，根本不敢对视。
向寻递来理综考试的卷子，“给你，对答案的时候你错的那些，解析我都写上了，看不懂的我给你讲。”
汪霖铃却不打算要，“不用了，我问大黄吧，我太笨了文字版的看懂要花很多时间。”
“那你直接问我不好吗？”
“别管了。”汪霖铃冷漠地回绝，侧身和黄葛丽讨论问题。
自从汪霖铃成绩提上来后，老师们私底下都开始关注她。甚至在办公室评价汪霖铃是黑马，她被点名回答问题的次数直线上升，虽然磕磕绊绊地能答出来，她还是不敢直接说出答案。
“说嘛，这道题答案到底是多少？”老尤焦急又哄孩子似的问她。
汪霖铃犹豫着回答：“根号三十二。”
“这就对了。”老尤一拍手，喜笑颜开，“你还是算出来了的，下次直接说别犹豫。”
老尤夸她心细，再注意注意能突破一百三的大关。
英语和语文从来就没拖过她后腿，只是理综和数学的成绩以前可谓惨淡到难以直视。她发现自己学得很慢，需要将所有的东西系统性地学完后进行整理，慢慢地捋清楚一道题型的思路，才能在考试时得心应手。
至于考试的心态，以她摆烂一两年的经验，加之老师近来给予的鼓励，她的信心像废墟一样被他们重建。
她以前是阴沟里臭气熏天地活着的老鼠，一朝跳出下水道被当成家养花枝鼠洗得干干净净，安逸闲适。
只是她的爱情估计是指望不上了，她永远无法与自己的的卑劣割席。
要她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她和向寻之间，他不会懂的卑劣。
光荣榜此时对她来说才是真的光荣，她的照片被张贴在前五十的位置，只有进入了前五十才能被张贴的待遇。
每每路过那里，她都无比感谢两个月静心重塑她的自己。也只有借着看光荣榜的名头，她才能正大光明地盯着向寻那张清秀的脸，那颗她曾经近距离接触的痣，为她红过的脸颊。
向寻路过时也会时不时驻足，不经意地在汪霖铃的照片处稍作停留。她的照片里，嘴虽然抿成一条线，却还是能看出她很开心。
可惜人们的关系一旦破裂就再难回到从前，他这么多年不敢联系妈妈也是如此，猜疑和间隙一旦产生，就再难弥补。像恼人的蚊虫飞舞在夜里，伸手四处摸，却怎么也捉不到，打不死。
反而再去纠结过去，企图用言语将所谓的结解开，只是伤害加倍。
远远地看着就好了。
向寻的人气一直不低，一直以来汪霖铃都给他挡住了桃花。自从他们偷着在一起后，上门要亲近他的女生都被班上的男生几句话打回去了。
他们通常会说：“向寻啊，他有女朋友了。他可喜欢他女朋友了，回去吧，你们没机会的。”
短短三个月，情况却变了，汪霖铃虽然透明，但不至于真的在班上查无此人。总有八卦的喜欢观察班级里小情侣的动向，他们只要平时里多留意些，就能察觉到汪霖铃和向寻至少有不和。
于是就有人探查汪霖铃和向寻的情况，向寻一般不做回应，当他们一问汪霖铃的时候，她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对，我们分开了，我还是想学习为先。
学习作为借口在他人身上或许不可信，但汪霖铃的成绩飞升，给了这个理由极强的说服力。
再有女生上门要他的联系方式时，他们就大胆地给那人介绍起来了。
“向寻向寻，有女生说要找你。”
向寻头也不抬，他猜到是这种事，“不去。”
“真不去啊，人家有事呢。”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情况吗？”向寻冷哼一声。
那人反倒走过来用手肘戳他，“装什么，我知道，你和汪霖铃都分手了。”
传话人的表情仿佛他清楚一切实情，可这句话对向寻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
他面带愠色，问：“谁说的？”
那人疑惑起来，“当然是汪霖铃亲口承认的啊，我们当面问她了。”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那人手指一指楼下，“清洁区呢，怎么了？”
话题就此为止，不等传话人拉住他，他一溜烟从六楼跑下去。
汪霖铃正在学校分配的清洁区域拿着大笤帚扫落叶，她看上去心情不错，嘴里哼着小曲。而她身后正是当初翻墙的地方，那棵遮掩两人的树，居然在春天成了枯木桩子。
“汪霖铃——”向寻跑下来，上气不接下气。
汪霖铃吓了一跳，“你，你来这儿干嘛？”
向寻稍微缓了缓，吞咽口水，深呼吸顺气，这才说：“他们都在传我们分手了。”
汪霖铃手里扫地的动作停滞，片刻她点头说：“这不是事实吗？”
“哪怕先暂时让我当个借口拒绝他们也不行吗？”
他们的关系热火朝天时，向寻问汪霖铃是否能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以此拒绝那些喜欢他的女生，虽然有没有这个名头在众人看来都没有区别。
这是一份他们之间的契约，直到现在才被提起，契约面临被撕毁的风险。
汪霖铃放下笤帚，走上前解释似的说道：“寻哥，我之前做了一个很美好很美好的梦，你亲手造了这个梦，向伯伯一巴掌把我打醒了。他是对的，我想过这件事，我们都没错，是命——”
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抓紧那个字眼，“对，是命。”
向寻苦涩地皱眉，在他的预想中，自己应该是平淡的包容的，可是心爱的人在面前，他做不到平静，满脑子都是自己要被抛弃了。
“霖铃，你也要抛弃我是吗？”
汪霖铃听完他的疑问先是心疼，然后反应过来向寻一直以来的恐惧就是被抛弃，可那不是抛弃不抛弃的问题，没有人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分离是人生的一大课题。显然她的寻哥仍旧没有学会心平气和地面对心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