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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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关于成绩的事，老师说他成绩下降了，你看这没多少日子就要中考了，真是给我急得，等他回来了我指定骂他一顿。”
“诶，向兄弟这可不行啊”，汪爸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孩子嘛，成绩波动很正常，到了这个关头，心态才最重要。我看孩子一天回来就是钻房间里学习，他压力也不小。骂人这法子行不通，你得好好和他讲，孩子也大了，能明白道理的。”
“来来来，我陪你喝点，正好今天没事。”汪爸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小酒杯，转头喊家里的厨子给做点下酒菜来，“这喝酒啊，也不能干喝，咱吃点小菜，把心情调理好了，才方便和孩子好好交心。”
他们说这话时，汪肆艳正在房间里看书，门半掩着，他们粗声粗气的，谈话全都被汪肆艳听到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愤怒，怒向寻的成绩下降，后面又觉得后悔，是自己把他拉进来的。
休息好几天了，好说歹说，她今天必须去看看向寻到底在干嘛，最近躲着她，学习也不上心，大不了她强制向寻不许参加了，也不能耽误了他中考。
估摸着向寻放学去了工作室，汪肆艳才动身，她没告诉乐队的人自己要去，一路上她都在想着措辞，怎么温和地告诉向寻学习才要紧，现在的活动可以不参加。
下午那阵天阴，黑得也很快。趁着楼梯间还有光，苏超又拉着向寻要试试，向寻已经有些轻车熟路，他最近压力也大，竟然断断续续地抽了半根。
正当他吞云吐雾之际，汪肆艳一个推门看见两人在抽烟，还是苏超领着向寻抽。
她气极了，顾不得什么堂哥堂弟，一句脏话扔出去，三步并作两步上去就是一拳，给苏超打了一个趔趄。
她还未痊愈，也没化妆，嘴唇发白，看上去气得有些狰狞。
“你领着他一天在干嘛，你知不知道他最近成绩下降了。这一拳是你该，记恨我也没用。”
楼梯间尚未装修完善，苏超一屁股坐到地上，向寻和他离得近，也被他连带着，一个不稳手蹭到水泥墙上，蹭伤一大片。
苏超自知没理，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弱弱地说：“确实是我不对，我认了。”
他把烟扔到脚下狠狠踩灭，向寻在一旁呲牙咧嘴，汪肆艳上前看见他手臂上的伤口，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出了门。
她走路带风，向寻要大步大步才能跟上。此刻他希望眼前的炸毛狮子能说些什么，偏她什么也不说，板着脸朝药店走去，手里还紧紧箍着他的手腕。
在伤口的掩盖下，手腕的疼已经没有知觉。他们抵达药店门口，汪肆艳把他按在长椅上坐着，进店买了消毒和包扎的工具。
向寻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看看伤口，又扭头看看汪肆艳。她的脸色很不好，就像冰冷的铁块。
包扎时汪肆艳和他紧挨着，也许受情绪影响，她只想快点收拾完了事，一屁股坐到向寻身旁。
她拧开碘酒，先用纸巾轻轻擦去伤口周边的灰和碎石子，后上药，边涂边给伤口吹气，包上纱布，最后用胶带固定。
汪肆艳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气息，向寻其实一直都排斥与人近距离接触，人与人靠在一起时的热气，对方皮肤上的瑕疵和微表情，甚至是个人专有的味道，一旦靠得太近就会不自觉染上。
他还没来得及感受近距离的恐慌，汪肆艳提上东西就走了。
向寻跟在屁股后头上了公交，到站后离家还有一段路。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快到家时汪肆艳脱下外套递给向寻，“穿上，别让大人看见。”
向寻听话地接过，看她递完衣服又要走，一把拉住了汪肆艳，“艳姐，我错了，你骂我吧，别不说话。”
“骂你，骂了有用吗？你在做这些事情之前难道没有想过会被骂吗？也不光是你的错，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参加，现在耽误你学习了。”汪肆艳情绪太过激动，不自觉流下几滴泪来，向寻上前心疼地想要给她擦掉泪水，汪肆艳一掌给他打开了。
“艳姐，我上次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中考完肯定又会换地方，你是第一个我深交的人，我也很确定，我喜欢你，绝对不是小孩子的一时冲动。成绩，我从今以后可以保证，只有一次比一次好的。”
向寻凑过去看她，眼神像只哈巴狗。
“喜欢就一定能在一起吗？再说了我喜欢比我大的，你现在的重心应该在学习上，而且谈恋爱哪儿有不影响学习的，别一天天的脑子里只有这些。”
向寻急了，从手腕握到她的手掌，紧紧攥着，怕她又跑了，“这么说我没有一点可能了吗。艳姐，我真的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影响学习，我可以每周给你汇报我的学习。你是我第一个反复确认了喜欢的人，我对你的心意是铁打的真，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他就差跪下来求她了，其实汪肆艳内心也已经摇摇欲坠，仿佛当初的自己浮现眼前，她从来都只恨自己不够努力，所以才没能了了遗憾。
自己应当狠狠地拒绝他，他什么也不懂，就傻傻地觉得只要一颗心就够了。可是他和那时的自己一样，祈求着奇迹发生，也许他们的爱和喜欢从来都是悲剧的重演，当选择权落到自己手里的时候，为什么不能给双方一个成全呢，哪怕是为了个人的私心。
汪肆艳动摇了，她严肃地问：“你真的能保证吗？”
“能！绝对能，我发誓。”他竖起三根手指，眼神中满是渴望。
良久，汪肆艳无奈地笑笑，僵直的手回握，算是牵手，“下次把你的各科成绩单给我看，要是敢食言，你就完了。臭小子，走，回家。”
他们到院门口就撒了手，但那握手的滋味还隐隐留在了皮肤上。
苏超意识到自己这次玩大了，他也没计较妹妹打那么狠。
汪肆艳的拳头打到脸颊时，他感受到一股极大的压迫，接着就是一阵来自牙龈的疼痛和眩晕，没想到她看上去细胳膊细腿的，力气大到一拳能给他当场顶飞。
整整四天，他的左脸都是肿的，家人问起怎么弄成这样，他只说摔跤摔的。
抽烟事发的第二天，苏超工作室也没去，晚上提着一大袋零食去给汪肆艳赔罪。
“妹啊，我想了想自己做得确实不对，请你接受我诚恳的道歉吧，这种事我再也不会干了。”
汪肆艳看见他就心情复杂，要不是苏超来这么一出，那小子还没机会和自己在一起。
昨晚回到家，他就守在门口，娇滴滴地说完晚安才去睡觉，第二天早起整个人也黏黏糊糊的，变得更听话，更粘人了。
她先是查看了苏超脸上的伤，去厨房拿来冰袋给他敷上，又瞟了一眼，向寻现在不在周围，“这件事说来复杂，昨天把你打了之后，我带他去处理伤口，谁知道他给我表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苏超先是一愣，随后捶床大笑，“这小子真行，我当初还就看好他了，那你什么态度？”
“还不是都怪你！除了哄着我还能干嘛，我叫他把成绩提上去，勉强答应和他在一起了。其实我也没谈过恋爱，希望能应付得了吧。”
苏超又问：“这话不能这么说，恋爱恋爱，双方都喜欢才叫恋爱，难不成你答应他只是为了他能好好学习，你一点喜欢都没有？”
“这……我也不好说……你说我这样是不是特别不道德啊……”
话还没说完，向寻从远处走过来，汪肆艳赶紧闭嘴，苏超伸手和他打招呼，“嘿，怎么看上去心情那么好。”
“还好吧。”汪肆艳的屋子里终于添置了几把椅子，向寻拉来一把坐到两人旁边，手捧着一本英语书，“艳姐，我来问问你英语。”
她想起昨天说完晚安，听见向寻那边一阵动静，回来的时候看见向叔喝醉了，不知道有没有因为成绩下降责备向寻，她关切地问道：“等一下，昨天我听见向叔去你房里了，他没骂你吧？”
向寻摇摇头，“没有，你放心，他就是喝多了，唠叨我要好好学习，然后躺我床上睡着了，后面我费老大力气才把他扛回去的。”
“那就好，我就怕你挨骂。”
向寻有点委屈，“挨骂怎么了，和你又没关系，我也没少挨你骂。”
他们的对话虽然没有什么不对，苏超听着却觉得已经和以往的互怼模式不同，变得腻腻歪歪的，他听不下去了，“别别别，看来我还是打扰到你们了，你们接着学习吧，我走了。道歉我也道了啊，你要再生我气我也没辙了。”
向寻没有意识到苏超已经知道了两个人在一起的事，他捧着英语书问她时态的构成，“这个我一直没搞懂几种情况下动词是怎么用的。”
汪肆艳接过书一看，是他记在空白处的笔记，她皱眉回答道：“你学这个干嘛，中考也不考啊，这个我们学起来都容易迷糊。”
向寻解释说：“上课老师提了一下，我想弄懂。”
“你还真是热爱学习，”汪肆艳拿起手机打开日历，“这样吧，过几天就放假了，接着咱该去参加比赛。放假的时候我们抽个时间我给你讲，顺便大家一起吃个饭商量比赛的事。”
向寻点点头说声好，他没有问完问题就离开，而是一直坐着，盯着汪肆艳，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恋爱，虽然喜欢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两人之间，他的直觉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待在汪肆艳身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汪肆艳正从一大口袋零食里挑出些符合向寻口味的，虽然平时她干什么都漫不经心，但她照顾人习惯了，很多亲近的人的习惯她都悄悄记下。
尤其是眼前这个臭小子，她说不清自己是照顾弟弟那样照顾他，还是觉得他可怜想让他多多依偎，江娉的话在耳边响起，一个孩子般的人，如羔羊一样脆弱需要自己，连父母这些年来都没有真正需要过她。
她抬头看见向寻怔怔地盯着自己，“干嘛呢，怎么像魂丢了似的。”
“没什么。”
“这些，拿去，自己吃，全是你爱吃的。”
零食塞满了向寻的帽兜，手里还拿着不少，他抱着零食回了房间，把它们一件件分门别类地码在抽屉里，内心得到里极大的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