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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   汪肆艳:我发烧了你都不问两声,小白眼狼。

      向寻: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汪肆艳:难受得要死,你给我倒杯水吧,自己开门进来。

      客厅静悄悄的,大人都已经回房睡觉。他轻手轻脚地倒了一杯温水,打开对面的房门,汪肆艳披散着头发,半坐在床上,背后塞了两三个枕头

      她的头发多到像两匹黑色的绸缎,脸红扑扑的,眼睛勉强睁开,却没有余力扭头看他。

      长成这样不知道乐队为什么不火。

      向寻递过玻璃杯,汪肆艳接过小嘬一口,水流过她滚烫干涩的喉咙,眉毛舒展了些许。

      “陪我说说话,坐床边吧。”她伸手轻拍床沿,将玻璃杯还了回去。

      因为发烧没有力气,她的声调都是轻柔的,形象从大咧咧的乐队队长变成柔弱的姐姐。

      向寻听话地坐下,把玻璃杯放到床头柜上,眼神却不知道放哪儿好,一眼瞟到烂个大口子的校裤蜷缩在床角。

      他指指校裤,“那个……你怎么做到的……”

      “别说了,前几天翻墙刮烂了。我妈说拿去补,老是忘。”

      汪肆艳做了个手势,示意向寻拿给他,向寻伸手抓过来,却盯着校裤的大口子看了很久。

      汪肆艳问:“你干嘛呢?”

      “我会一点针线,现在给你补了吧。”

      她睁大眼睛,无力地笑了,“你还真是多才多艺,那你在这儿缝,陪我聊聊天。不过——要是觉得太晚了,之后缝也可以,我怕耽误你。”

      向寻立马摇头,“不耽误,我陪你。”

      “我去拿针线。”他起身离开,但步伐极快,生怕汪肆艳多等一秒。

      这小子离去的背影,看上去并不像个小孩,汪肆艳有种自己被趁虚而入的感觉。

      可她已没有精力思考这些,她需要有个人和她聊天,在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妈妈总在生病之后搂着浑身疼的她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话语转移了注意力,她就会迷迷糊糊地睡着。

      现在已经十几岁了,她反倒觉得这点黏黏糊糊的安慰非常怪异。

      如果是向寻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她会很安心。

      他立马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坐到床边时,害羞地低下头缝补。

      汪肆艳问:“你在哪儿学的?没见过哪个男生会针线的。”

      “我妈教我的,她说就算是男生也要学会家务,学会衣裤烂了怎么补。”

      “那你妈妈还真好,真想见见她,肯定是个漂亮阿姨。”

      线打结了,他用力扯了扯,“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她了。”

      “那你有找过她吗?”

      “没有,”向寻摇头,“万一她看见我又伤心了怎么办。”

      汪肆艳同情地看着他,眼神似乎要将他抚摸,“那么可怜,看来以后得对你好点了。”

      “有什么可怜的,我妈离开这个家,我挺高兴的。她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用被我爸拳脚相向,也不用被我爷爷指着鼻子臭骂。”

      听说他们婚姻的前期还是相爱的,黏糊到周边的人都觉得羡慕。向寻拥有过短暂的幸福童年,除了爷爷会找茬似的为难妈妈,日子还算美满。

      “后来我发烧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免疫力很差。爷爷为了这件事着急上火,他听说以前村里谁家的孩子就是发烧,烧了整整三四天把脑子烧傻了。”

      “医院去过,药也吃了,还是高烧不退。爷爷不知道听了哪个神婆的话,大半夜的出门去乡下桥上给我叫魂,第二天就再也找不着人。”

      “爸爸工厂有急事出门了,妈妈守着我,她没想到爷爷会干这种傻事。白白不见一个大活人,他们先是着急,想了各种办法,报警、悬赏、四处打听,因为这件事,爸爸开始酗酒,喝醉了就会打妈妈。我想不通,为什么两个人相处那么融洽的人,到最后竟然能够打起来。”

      汪肆艳直视他,说不清眼睛里是什么神情,“是因为,从那一刻起,他们的心就已经不在一处了。”

      向寻默默地点头,汪肆艳校裤的口子被撕开得笔直,他用无痕针法,只留下薄薄一条线,线的末尾绣了一只线条的炸毛小猫。

      “你看这个,像不像你?”,向寻举起补好的裤子,伸到汪肆艳眼前,一只简单勾勒的小猫弓起身子,爪子张开,十分嚣张。

      汪肆艳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太用力,手捂着咳了几声,“你啊,刚刚还说以后对你好点,现在看来不必了。但是实话说,绣得确实好,你怕是古代绣娘转世吧。”

      夜里静悄悄的,他们的笑声也不自觉压低。

      向寻顺手把裤子叠好放在床头,又端过水杯,此时他心里生出一阵极大的勇气,说话的声音都在不自觉颤抖,“你对我已经够好了,艳姐。你是我这么多年以来,交往最深的人,我很庆幸能够遇见你,只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因为一些事情我们又分开,中考之后我爸兴许会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床上的病号听了这温情脉脉的话脸一下子蒸熟了,她想不通这小子为什么说这些,虽然他过于稚嫩,心思经上次苏超一点拨昭然若揭。

      对于向寻和她的关系,从来没有细想过,自己明确了理想型,就是像研究生那样的哥哥,她本该没有反应,却不知道这该死的脸红打哪儿来的。

      “我还病着呢,不许煽情。再说哪怕走了,手机上就不能联系了吗?”

      向寻一下子急了,他被勇气冲昏了头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不是那个意思,艳姐你就没有考虑过——”

      汪肆艳猜到他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他道:“闭嘴闭嘴,我困了要睡觉了,你要话那么多就去拿本书来读给我听,我睡着了你就可以滚了。”

      她缩进被子里,盖住头脸,局面仓促,只好生硬地中止。

      就像泡泡被戳破,向寻立马后悔自己说的糊涂话,他起身去书架上拿了本小说,乖乖地读给汪肆艳听,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他怕汪肆艳真的动气,自己就没机会再参与她的活动了。

      细细碎碎的絮语如沙砾填满了汪肆艳的脑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才半小时不到,她紧抓被子的手放松了姿态,露出半张脸。也许是真的累了,难受得不得了,眉毛鼓起来跟两座山丘似的。

      向寻一边念一遍观察汪肆艳的反应,他察觉到病人睡着了,小声地唤着她的名字,看她没反应,蹑手蹑脚地把书归位,关了灯合上房门。

      躺回床上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汪肆艳的病气,都把他烧成了糊涂小子。

      这段时间的生活非常规律,向寻白天上完课,下午去工作室排练,大家一起吃晚饭,苏超时不时跟着向寻回家,看看汪肆艳。

      向寻用晚上剩的这点时间复习功课,自从上次表白未遂,他就没好意思去汪肆艳的房间,就连碰面了他也不说话,像个受了屈辱的败将,只好将心思都扑在学习上。

      可他越学越烦躁,汪肆艳一连病了快一周,他开始埋怨自己没有强硬些在下雨前让她穿上外套。

      他路过汪肆艳的房门时,听到她担心自己会影响进度,如果向寻那天注意点,说不定他们不会发生那天的事,也不会失去那么多一起回家的机会。

      苏超依旧欠欠的,话里话外都点他告白失败是因为汪肆艳喜欢成熟的男人,向寻太幼稚不是他的菜。

      先开始他觉得烦,不放在心里,话说多了他也就开始当真,焦虑为什么自己是个十五岁的小孩,要是早就中考上了高中就好了。

      “害,你学一学抽烟嘛。”

      “这和抽烟有什么关系。”向寻觉得他这话没头没尾的。

      苏超假装正经说:“我告诉你个实情吧,你平时有没有看见我妹很宝贝一个橘黄色打火机。其实那个打火机是研究生的,她当初喜欢研究生也有一部分是因为研究生抽烟的样子很帅,很男人。”

      这番话一听就是胡诌浑说,向寻嘴上不信不信,心里也不禁开始在意。

      乐队里,他看见江娉抽,江娉说肖元英也抽,彭启言偶尔,苏超更是瘾大。至于汪肆艳,他老是看见汪肆艳一直把打火机带在身上,有时会借给他们点烟,她也不排斥烟味,说不定她也抽,只不过不在向寻跟前抽。

      未经世事的小孩哪里禁得住苏超这样撺掇,两三次在路边苏超点了给他尝,他被呛得直呕,摆摆手说不试了,苏超下一次又好言相劝,他还上了当。

      如此反复,他倒是渐渐适应。虽然晚上他花很多时间复习,成绩相比刚开始还是有所下降,班主任给向爸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向爸便开始忧愁起来,忧愁中又夹杂着怒火。

      于是他大中午的就开始喝酒,汪爸在家休息,看到向爸愁眉不展,就问:“向兄弟怎么了?”

      “唉,学校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汪爸一猜肯定是成绩的事,关切地坐到向爸跟前,“打电话?那老师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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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大家好,距离我的第一本小说《向你奔来》已经完结四个月啦 如果大家对清水校园文不感冒,我的第二本小说《贫民窟少女的统帅之路》也在连载中了,而且全文存稿,稳稳的很放心。 第二本是群像无cp文,喜欢权谋或者软科幻的可以去看看。 靴靴泥帮我捧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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