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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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能够像汪肆艳一样自由就好了，哪怕一次也好，梦一场也不错。至少尝试过，才能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什么。
“那你们乐队叫什么名字？”
汪肆艳回答：“火烧荒草地。"
向寻觉得这个名字很好笑，特别是汪肆艳用严肃的口吻说出来，“你们这名字可真够野的。”
“你懂个屁。”汪肆艳解释，“这是一种对挫折的态度，管他什么烦心事，一把火烧了就是。”
“怕不是你自己起的吧，那么简单粗暴。”
汪肆艳得意起来，“岂止队名是我起的，所有歌的歌词都是我写的，不信你回去听。”
向寻笑得越发厉害，汪肆艳看不惯踩了他一脚。
“啊！”向寻疼得叫起来，车上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向寻这里，他的耳朵一下子红了。
汪肆艳让他出了丑，向寻下车后把她远远甩在身后。
“这小屁孩脾气还不小。”汪肆艳自言自语，下次自己恐怕不能随便逗他了。
就连两家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无论梅姨和汪伯说什么问什么，向寻都阴沉着脸像个机器人似的回答他们。
氛围太过死气沉沉，汪肆艳难得提醒父母别再烦他了
“我们也是关心一下小向嘛，怕他第一天去学校不习惯。”梅姨说着往向寻碗里夹了块肉，“吃啊，小向多吃点。”
汪伯见向寻心情不是很好，问汪肆艳：“你是不是欺负小向了？”
“我可没有啊，他性格就这样嘛。”汪肆艳连连否认，向寻盯着他，仿佛在说——你居然说没欺负我？
汪肆艳低头扒饭，避开向寻委屈又幽怨的眼神，看得人起鸡皮疙瘩。
不过她还是得想个法子让这小孩高兴点，不然他哪天真在父母面前告上一状，自己的零花钱就要遭殃了。
谁叫这两口子那么想要一个儿子，要不是生不出来了，她以后不是汪肆艳，而是早就取好名字的汪启明的姐姐了。
回到房间，汪肆艳花十几分钟做好一张招聘海报，发到社交网站。她思来想去，拿着平板去向寻的房间了。
向寻开门时板着一张脸，语气冷淡，“干嘛？”
“你看我画的海报，怎么样？”汪肆艳举起平板，她知道这小子就算不喜欢她别的，对她的画一定感兴趣。
向寻想仔细端详，但又克制自己不表现得那么明显，“还行吧。”
他走进屋里，汪肆艳也跟上去。
汪肆艳发出邀请，“小向啊，我下周末海选，人手不够，你要不也来？”
“我请你吃好吃的，不白嫖你的劳动力。”她补充道，希望向寻能够顺着台阶下来。
自己都对他这么好了，愿意拉上他玩。
看到有台阶下，向寻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行吧，看在你，那么求我的份上。”
汪肆艳大喜，小孩子就是好哄，她一高兴揉揉向寻的脑袋就回了房间。
向寻讨厌发型被弄乱，但是汪肆艳带着一身淡淡的香气接近他时，他心里升起些许异样。
听会儿歌吧，他打开音乐软件搜索火烧荒草地，一个大火熊熊燃烧的乐队头像映入眼帘。
他上下划着歌曲界面，点开一首最新发布的名为无花果demo的歌曲，曲子是简单的吉他伴着钢琴，而演唱者应该是汪肆艳。
演唱的人声与她的声音非常相似，却又不太一样。
他边听边翻着歌词，高潮处让他印象深刻。
“怎么忘记相拥时你写意的眼睛
摇摆着施舍翩翩如长翼
无花又结果 沟壑却长情
放凉相视的表情耳边离别那絮语
可惜一切是梦境醒来曝在高山顶”
一遍听完，他又听了一遍。
歌曲的封面是深蓝色底，衬得油画的无花果孤孤单单的，一只手正在把它剥开。
直到整首歌他都能唱个七七八八，心里才彻底满意。
整整两周，汪肆艳和向寻都不约而同地等对方一起上学。先开始是因为梅姨和汪伯的嘱咐，后来两人都渐渐习惯了身边有个人跟着的感觉，随口说些班上最近发生了什么，意见不和就斗斗嘴，通常都是以向寻的失败而告终。
偶尔向寻和汪肆艳擦肩而过，汪肆艳会拽拽地和他打个招呼。同伴问起这个清秀的小男生是谁，她就会说出向寻最讨厌的那几个字。
“他啊，邻居家的小弟弟。”
某天向寻被安排早读之前清扫围墙边的落叶，他就会不等汪肆艳起床，早早地来到学校。
落叶扫到一半，墙头突然有个人翻了过来。
向寻抬头，原来是起晚了的汪肆艳。
“你的出场方式真是与众不同。”向寻调侃道。
汪肆艳逗狗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乐意。”
还没等向寻提起大笤帚还击，汪肆艳摸完撒腿就跑。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简直太侮辱向寻作为男人的尊严，所以向寻决定报复汪肆艳，他周末说好了早上九点去工作室搬东西，这下直接放她鸽子。
电脑里播放着王家卫的电影，梅姨早上采购回来给向寻塞了些零食，他正好就着零食看电影。
电影过了三分之二，手机响了，向寻拿起手机，几十条汪肆艳的未读信息，还有一个她的电话。
向寻接了电话，准备听她气急败坏的声音，“喂。”
“你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没醒吗？我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一条不回，现在都十点多了，一会儿海选就开始了。”
她显然很不耐烦，对于向寻的失信，她处在意料之外，向寻看上去不是个会食言的人。
“我有说一定来吗？”向寻觉得自己大仇得报，终于也让汪肆艳被苦恼的情绪烦扰。
汪肆艳反问：“你那天点头说好了啊，现在又反悔？”
向寻搬出他早就想好的解释：“我点头只是觉得你想邀请我的主意好，又没说我同意帮你的忙。”
汪肆艳这头忙得不行，两千的价格招来不少想要选上一次性主唱的人，工作室还没开始海选就快要坐不下了。
“大哥我求你别耍脾气了，要怎么样才肯来帮忙？我这边很缺人手。”
“除非——你求我。”
汪肆艳在心里默念了几十遍她是队长，能屈能伸，“好，我请求向寻同学，诚恳地请你帮鄙人这个忙。”
向寻觉得不够，“不是很诚恳，不去。”
“好啦好啦，我对不起你，那天踩你让你出丑，好了吧。”汪肆艳一口气说了出来，等向寻到现场了她准要给他点苦头吃。
向寻心满意足，“这不错，那我就来帮你吧，挂了，再见。”
他挂掉电话，大仇得报。
他来到镜子前，好好给自己打扮了一番，说是打扮，不过把以前没穿过的衣服都拿出来组合搭配，择了一套自己最为满意的。
跟着导航，他坐公交直达汪肆艳工作室楼下。进入工作室的门很窄，二楼，从玻璃门往里看，小小的空间坐满了人。
向寻推门而入，部分人的目光转向他，随后转到自己的事情上。
汪肆艳一看见向寻就过来抓他，要他马上去楼下搬东西。
“你从进来的那个门口往右拐，第二家店。去帮彭言启搬水，就是带了个蓝色帽子的男生。快去快去。”
他刚上来，就立马要下去。走的时候他与一个短发女孩擦肩而过，女孩正在给参加海选的人分发矿泉水。
拐角的第二家店是个小卖部，向寻掀了塑料帘子走进去，戴蓝色帽子的男生正抱着一箱水。
“诶，你是汪肆艳叫来帮忙的那个弟弟吧？”
彭言启突然被一片阴影遮住视线，抬头才发现面前是一个清秀的男孩儿。汪肆艳说弟弟年纪不大，但没想到却长那么高。
向寻点点头，自然地接过水，转身把水搬到二楼。彭言启又抬了一箱，跟在向寻身后上了二楼。
海选快开始了，向寻搬完水又被使唤给来的人发水，汪肆艳指使他干的活包括搬这搬那，甚至彭言启和江娉手里的活，她都要交给向寻。
蓄意报复。
向寻好不容易得闲休息，忙得满身大汗。他在汪肆艳身后找了个椅子坐下，此时第一位选手进入为海选划分出的一小块地方，拿起话筒开始清唱。
海选的指定演唱曲是火烧荒草地新发布的那首无花果。第一位上场的男生略微紧张，嗓音放不开，到高潮处声音颤抖，气不足。
男生唱完，向寻观察着汪肆艳的反应。她干正事的时候，表情严肃认真，好像是这个领域的专家一般。
向寻有些想笑，却骤然生出敬佩，她好歹是为了自己的热爱而忙活着。
今天海选，她还穿得颇为摇滚。花纹繁杂的黑色漏肩上衣，肩部露出红色的吊带，裙子缀了不少金属配饰。鞋子是黑色漆皮的粗跟尖头鞋，配上一对银色大耳圈。
海选的人来了三十多个，每一个他们都认真听着，唱完彭言启就会留下他们的电话号码，万一被选中了方便通知。
唱得好的也不少，但是适合这首歌的却寥寥无几。向寻看见汪肆艳和江娉只有少数几个选手唱歌的时候她们才微笑着讨论，或是在名单上做记号。
她们遇见有兴趣的嗓音会容许选手唱完整首，而不感兴趣的，则是直接打断，不愿浪费更多时间。
大部分人没唱上两句就被请走了，大大缩短了海选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