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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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 ”
高二六班的教室黑漆漆的，三人围着扫帚棍子席地而坐，围成一圈。
周蝶和江婉婷边警惕用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边十分防备着坐在她们正对面的曹鑫。
论起来，曹鑫更害怕这两人。
但……
好歹这是人，总比是怪物强吧。
曹鑫正准备斟酌开口时，对方已经不耐烦了。
老大周蝶一甩袖子。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又尖又利，却压得很低，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话啊，这会当什么哑巴！”
“刚刚你敲得墙不是敲得很起劲吗？”
她的呼吸粗重，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一种濒临崩溃的、急需找到出口的恐慌。
“没看出来你平日里那么怂，这种时候你居然有胆子想把鬼东西吸引过来推我去死？ ！你小小年纪你怎么能这么坏！”
曹鑫张大嘴巴：“等等，那不是鬼，那是怪物。”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要人命的东西！”周蝶想站起来给她梆梆两拳。
江婉婷拉住了她，并且将自己沾满鲜血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放在对方面前。
低马尾散在脖颈两边，她惊魂未定：“曹鑫，对不起。”
“我承认之前拦着你上厕所是不对，可……可我们撑死算不友爱同学，罪不致死。”
“你知道吗，李亚她们……”诉说的声音有些噎住，江婉婷缓了下嘴皮颤抖，“李亚她们活生生的被那些怪物咬死拖走了！”
江婉婷脸上都是眼泪：“我做噩梦醒来，浑身都是血块，我……我好害怕。”
“曹鑫，那些是怪物！ ”
“你不能——把我们往怪物方向推！”
比起运气格外不错的曹鑫，周蝶这几人倒霉透了。刚跑到花坛入口时，就这么两眼一晕倒了下来，再醒过来时四周都是古怪的东西和同伴们挣扎尖叫。
血腥和混乱之中江婉婷和周蝶逃了出来。
到底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提及相熟伙伴死亡，周蝶刚才的愤怒质问也像瘪掉气球，她只恶狠狠地夺过棍子，警告：“这次就算了，你要是再敢陷害我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是……不是这样的！”
“你们误会我们了！”
不附和的话一说出来，其他话更像倒豆子全部吐出。
曹鑫语速飞快交代现状，最后甚至补上一句：“我知道你们很害怕，但是先别害怕。”
“这个世界完了，想要活下去我们只能团结。”虽然姜池一共和她只说过几句话，但是曹鑫总觉得以姜池的性格，一定不想队伍中出现极度不配合的人。
曹鑫嘴笨，但又想帮到姜池也想帮到其他人。
她一咬牙，激将法就这么说出口：“又或者你们能够单独一个人在怪物手中活下来？”
“你！威胁我们？！”周蝶猛然拍桌站起来，嘴巴跟淬了毒般，“你抱上大腿了就嚣张了？听你这个话我不配合你，你还能让怪物把我们都给吃了？！”
这叫什么话！
曹鑫一气之下怒了一下：“你不能这么说我。”
“老大！”
江婉婷伸手拉下周蝶的衣袖，劝她冷静。
比起热血一根筋的老大，她想的很多了。
一个平日和所有人关系都不是很好的人，突然多出个如此“信任”的跟班……
那怪胎——那姜池真的有能力？！
江婉婷陷入思考。
周蝶没等到她讲话，其他的话也只能憋住。
而曹鑫则紧张忐忑的等着她们的回答。
漆黑一片的教室就这么安静下来。
因为足够安静，甚至教室三人还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江婉婷忽然身体有点发冷：“如果我们加入，你会指挥我们去送死吗？”
曹鑫傻眼了：“当然不是啊，我是想说合作寻找食——”
“……咕唧。”
高度紧张中，她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是什么东西？！
全身寒毛颤栗，曹鑫忍不住抓住扫帚棍子，像只受到惊吓的动物。
警惕、防备。
视力不佳的她，努力眯着眼睛将视线落在对面两人身上。
是……是她们饿了吗？
曹鑫强忍颤抖，从口袋里掏出还剩下的半包饼干推到她们的面前。
“如果，你们很饿的话，可以先吃点饼干垫一口。”
这么好，还有东西可以吃？1
江婉婷和曹鑫对视一眼，随即半信半疑打开包装分掉剩下的饼干。。
她们吃了，应该不饿了吧。
曹鑫咽了咽口水，接着说。
“——直到我们活着离开学校，之后的事情可能得由池姐和您……”
“咕唧……”
古怪粘腻的声音再度打断话语。
她们又饿了？
曹鑫抹黑起身，摸索着找出自己桌子上那剩下的一口水：“如果还是饿的话，再喝点水垫垫？”
“不饿不饿。”一句话说了这么久都没说完，江婉婷拉住老大，直接做主，“先别饿了，等她说完。”
“啊？”周蝶委屈。
“不是我饿啊，是她看我饿！”
曹鑫和江婉婷异口同声。
“不是你的肚子饿得咕噜响吗？”
“当然不是！”
音落，三人全都沉默了。
如果不是人的肚子饿得响，那什么东西在响？
“……咕唧。”
那声音又来了！
这次更近，像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正贴着教室的后门板，缓慢地刮擦。
三人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了。
曹鑫手里的扫帚棍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饿肚子，也不是错觉。那声音里有种东西，让她胃部本能地抽搐。
曹鑫只觉感官敏锐，她哑着嗓子用气音说：“后门口……有东西。”
“学思楼还有其他人？”江婉婷问。
“这一层没别人了。”曹鑫恐慌，“这动静也不是池姐！”
那……就是怪物！
“不是说，怪物不会被声音吸引吗？”
周蝶皱眉质问，随即第一反应选择拎起椅子砸过去。
本就鼓包的大门，受到里外重击，此时摇摇欲坠。
“你在干什么！”江婉婷很不理解老大的行为，“门要是坏了，我们往哪里藏？！”
“叽咕……”
门外声音逐渐变大，几乎是在挑战三人的理智。
周蝶反手抓住新的椅子往前门走：“走前门！”
“疯了，难不成这东西只会堵个后门吗？！”江婉婷迅速打量这个房间里，“从窗户走！”
曹鑫手忙脚乱：“不行，一楼窗户刚装上的栏杆！”
说话间，后门不堪重负，轰然倒地。
一根裂开的眼球茎体伸进来。
三人没来得及闭眼，猝不及防就这么对视上。
黑红的眼球从茎体中裂开，在三人面前盘旋。
裂开的深渊巨口里满是齿轮以及还未消化的一些血块。
江婉婷只怪自己视力太好，居然还能看到染红的血块皮肤上的痣。
是谁的？
是李亚的、盛年年的、还是班主任老孔。
恶心恐慌感像是隔夜酸臭的牛奶在胃里搅和，又硬生生堵在嗓子眼吐不出来，只能不间断发出气声。
“……跑……”江婉婷张大嘴巴，眼睛里因为恐惧而逼出泪水。
曹鑫慌乱地捂住眼睛喊道：“闭……闭眼！”
来不及了！
停滞的眼球三百六十度裂开，迅速冲向还未闭眼的人身边。
当怪物即将冲到三人面前时。
银色的棒球棍带着暖光黄色光如标枪般，飞到她们的面前狠狠打中那根黑红茎体。
随即，一道单薄的身影迅速，撑着门框从破损的大门一跃而进。
是姜池！
“砰！”
铝合金的棍子和黑红的怪物碰撞，发出清脆声。
受到攻击怪物立刻停止捕食，迅即扭身，带着腐蚀的黏液随着抛物线不由分说的洒向姜池。
姜池拎着棒球棍猛地后退一步，然后猛地抬手打开了教室的灯光。
仅剩的一根白炽灯管闪了两下，随即明亮灯光照亮整个教室。
与此同时，已经带好红布的曹鑫，飞快扑到周蝶身上捂住对方眼睛。
模糊红布中，只见怪物动作迟缓，僵硬地撕裂张开咬向白炽灯。
嗯？
本想开灯看清楚怪物行动的姜池：意外之喜。
眼球怪物不畏光，但却很不喜欢光。
趁它病，要它命！
姜池边躲着蠕动的茎体，边借助桌子弹跳而起，猛地砸向咬住灯光的眼球。
“砰——嘶！”
教室再度陷入黑暗时，棒球棍已经二次命中。
眼球被砸断。
怪物吃痛，茎体疯狂扭曲，迅速往门口退去。
外面的天，完全黑了。
主干道的路灯昏昏暗暗，有一盏路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歪，一束扭曲的灯光正好通过破坏的大门照在姜池身上。
操场上有同学醒了，正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惶恐不安的尖叫、四面八方的逃窜的脚步……
很‘热闹’，更显得这间教室的寂静。
三人呆呆站在原地。
处于高度紧张的三人，甚至忘了张嘴呼吸。
直到，一滴带着恶臭腥味的血溅到三人脚边。
“砰！”
“砰！砰！砰！”
姜池在清理。
骨节分明的手抓紧棒球棍，将断裂的、长着锯齿的大眼球一下一下地砸碎。
暗红的鲜血和黄绿色的黏液爆开，四处飞溅。
直到眼球化为一团肉泥黏液，地板发出阵阵腐蚀声时，
姜池这才缓缓站起。
那双斜长的眼睛明明被遮掩，但她们三人却觉得她更显锋芒。
这个怪胎……
明明此刻外面恐怖尖叫声不断，按照常理她们应该赶紧逃命。但，此刻三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yue……”三人齐齐干呕。
周蝶哆哆嗦嗦地举起大拇指。
“……池姐，你她爹的真帅yue……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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