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六声]少东家在江湖路上的二三事》vsunianle

41、决战男鬼之巅

　　其一
　　你接过张淮深递来的那杯酒，里面映有莹莹一泓明月。琼浆玉液沿着夜光杯晃动，月宫里的月仙似也随之鸾翔凤翥。
　　张淮深喝了不少，眼见沁出的酒意要红过身上的织金绛衣了。他支起颐，就用那薄雾团团的眼看你，已是酩酊之状。
　　你一口饮尽杯中酒，不知为何酣意有些上头。作为不羡仙的少东家，你自是喝过很多美酒。寒姨的离人泪，朱鱼的红袖招，甚至还有阿依奴的月光酒。但是这一杯却是不同的。清冽中泛着苦涩，再回味时却只有甘甜涌入躯壳。仿佛刚才的苦全是梦幻泡影，往后余生是飘飘渺渺一望无际的甜。
　　“这酒是明天要在庆典上招待唐使的。不过只给唐使品尝岂不可惜？”
　　“所以你偷拿的？”
　　张淮深如同听了一个笑话，突然就在坐上大笑起来。左耳上的金耳珰在不停摇晃，将照拂他的一缕月光都击得粉碎。
　　你生怕他笑得跌下去，赶忙去扶他，却被一身武艺的小张将军推倒在地。乌发垂在你脸颊旁，红衣盖在你们身上。
　　“那酒本就是归义军准备的，算不得偷。我请少侠喝好酒，你竟是这般看我的？”
　　凉州的雪淅淅沥沥地落下，他乌发上的水珠子滑进你鬓发，披地上的红衣沾了泥雪。这株雪地红梅好似着了脏污，但他不会是零落成泥的命运。他是琼台生有仙骨的冰花玉树，恍然便入紫府罗浮。
　　你被攒射细碎光芒的金耳珰晃晕了，于是你边迷迷糊糊捏住他的左耳垂边道：“是我不对，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张淮深被你捏得一愣，些许的清亮从眸中流泻。“那淮深该罚少侠。”
　　“小张将军要怎么罚我？”你睁大被凉州酒熏红的眼睛，努力去看他。
　　张淮深兀地摘下自己的耳珰挂你耳垂上，那一瞬的疼让你嗷一下喊出声。
　　他笑道：“罚少侠永永远远要带着淮深的耳珰。”

　　其二
　　王清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家小孩就跟黄纸糊的狐狸女鬼打了几把麻将，莫名其妙昏睡几天以后，再醒来身边就多了一个披黑氅穿绛衣的鬼。还是皮囊很不错的那种。
　　他当即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把你拦在身后，手中长刀已横人家脖子前。“哪来的孤魂野鬼，还不速速退去。”
　　而张淮深只是不急不缓抽出破白剑：“我与少侠梦中相知相伴。少侠还戴着淮深的定情之物，如何算是孤魂野鬼？”
　　“定情？”王清回头瞅你，却见你捏着右耳垂上的金珰发呆。已是遐思不知道飞哪去的状态了。
　　王清没见过这只金耳环，而且起码自家孩子在被女鬼蒙骗前耳朵上确实没戴任何东西。
　　他从将军祠一路陪你走来，那些仰慕少年武艺、风姿的人自是不少。但那些个人送的东西，王清可都是陪你一起收下的。他一个个记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可突然冒出来的鬼是他未知的。一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景下有人妄图诓骗走你，他心里就爨起火。烧得比身后的红披风还热烈。
　　于是他只冷笑：“送只耳环就随意攀扯起来了？那送玉送风筝的多了去了，你还得往后排排。”
　　张淮深听罢，那张月仙似的好脸蛋微微泛起波澜，梦里凉州清寒陆离的光彩仿佛穿透百年时光全堆他身上了。在一片冷月阴翳中，他幽幽道：“少侠去长安归还安西军的旄节后一去不复返，原来是去找新人了啊？”
　　你捏耳垂的手一颤，仗着王清挡你身前便打哈哈道：“长安圣人那边多是忌惮张将军，我在长安逗留也是为了帮他嘛。”
　　“原是这般，那淮深定要好好感谢少侠才是。”张淮深又恢复了春日暖阳的样子，好端端一株冁然而笑的红桃。
　　王清听来听去终是听出些名堂经了。他转身抱住了你，弹了几下他看不顺眼的金耳环。满意你嗷的那几声疼，和拉他手的可怜模样。
　　“原来这位是归义节度使张议潮的侄子。”他一壁挑眉看张淮深一壁捏你腮帮肉，“都敢招惹百年前的人了，本事不小啊。”
　　“少侠原是这般……年轻？”
　　王清道：“是你太老了，还是速速离去为好。别缠着他了。”
　　“少侠跨越百年前来凉州相助，难道与淮深不算天作之合吗？”张淮深笑得挑衅。身为凉州的小张将军，归义军第二任节度使，他一向没有后退的道理。有些事有些人必要的时候，他只会穷追猛打只要达成目的就行。所以他道：“少侠牢牢戴着金耳珰，定是与淮深想的一致吧？”
　　王清凑你耳朵边阴恻恻问：“选镇冠珏还是这个破耳环？”
　　你苦着脸想，非要选一个吗？
　　(小狗想全都要，被两个艳鬼榨干x)

作者有话说

　　[合十]沉迷主淮无法自拔。红衣金珰的小张将军也算男鬼，毕竟对于少东家来说是百年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