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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章 ...

  •   深宫幽幽。近来嫔妃们却特别的兴奋。
      因为中秋快到了。
      中秋原本是团圆之时,对于在春天进宫的嫔妃来说,这大概最会勾起思乡之情。可是不然,她们没有时间去哭哭啼啼,因为后宫之首的皇后发了话,今年的中秋之夜,众嫔妃们要齐心协力为皇上准备一场盛大的宴会。
      若是说平日里大家都没有机会在皇上面前展示自己的话,这无疑是最好的时机。于是一时之间,大家都在苦练技艺,一展歌喉也好,大肆舞艺也罢,求的就是在中秋之夜的晚上,皇上可以多看自己两眼。
      大家如此,锦媛与情暮也是一样。
      锦媛与情暮却有一个更大的优势。那就还得归功于画师段花梨。
      段花梨只会画画,原本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是她却有几个同样厉害的妹妹。
      二妹红苹是各宫必争的梳妆师;三妹柳萝是精通六律的乐师,才刚刚上任不久;四妹绿桃年纪尚小,所以在家里呆着,但她一双巧手缝制的衣裳却已是京都难求。
      当大家接到皇后的懿旨之时,锦媛高兴得手舞足蹈。当时段花梨正在情暮那儿小坐,她听闻后立即去看情暮的反应,见她神情并没有什么波动。
      “怎么?想什么呢?”段花梨碰碰她,笑问。
      “我想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皇后想干什么!”情暮轻哼一声,而锦媛已经在与旁人喳喳着讨论了。
      “皇后莫不是想摸一下大家的底罢了。哪些人有野心,在宴会之上,可都会显露出来。”段花梨低叹口气,这也算是皇后惯后的伎俩。只是每年那些在宴会上最出采的嫔妃大多最后会没有声息——对于原因,大家都心照不宣。
      “若真有皇上一眼看中的,恐怕还要感谢皇后的成全吧。”情暮沉吟片刻才道。
      “情暮果然聪明。”段花梨抚着额头。在这个时候还可以如此清醒的人,恐怕只有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情暮了,“我看你如此冷静,即使是一直这样活在宫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一直在宫里?”情暮的眸子暗了些。
      这时,锦媛回到了她俩身边。
      “情暮,情暮,你说,我们准备一些什么好呢?”锦媛的脸上放着光,那双原本就明亮的眼睛璀璨之极。
      情暮一时有些炫目,她倘不及说什么,段花梨抢了她的话去:
      “你要准备了干什么?”
      “干什么?”锦媛一脸奇怪地看她,“当然是准备给皇上看啊。”
      段花梨闻言笑了。
      所以她觉得异常嘛,锦媛一直盼着能伺候皇上,却不知与她交情最深的情暮对此根本不屑一顾。
      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得那么近呢?
      依段花梨的看法,此二人大概离分开之日不久了。
      锦媛不懂段花梨的笑里为何有些惋惜之意,而是直直地看着情暮。
      可是情暮却眼也没眨地道:“你说如何准备就如何准备,依你就是。”
      “真的?”锦媛大喜,一把抱住情暮,有些撒娇又快乐地喊着,“情暮太好了,就这样决定了哦!”
      一个拥抱,仓促得令情暮来不及体会,锦媛又如旋风般离开。
      望着锦媛离开的方向,情暮轻轻泛起一个笑。
      她转身,促不及防地看到段花梨一脸的愕然。
      “你怎么了?”情暮皱眉,段花梨本就长着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此刻已经显得有些滑稽了。
      “奇怪,难道我听错了?”段花梨掏掏耳朵,然后啧啧有声地围着情暮转了一圈,“愿意去配合皇后做傻子,情暮,这怎么会是你做的事?”
      “这不是我要做的事,是锦媛想做罢了。”情暮一弯唇角。
      “无论她要什么,你都会支持她?”段花梨突然对情暮与锦媛之间的情谊有了更深的认识。
      “应该——是吧!”情暮微眯起眼,有些宠溺地看着远处的锦媛,“我和她太投缘了。”
      “我看也是,”段花梨大口叹气了,“自遇到你,我到是知道了不少奇事,你要知道,在这后宫中真正纯粹的感情,几乎是没有的!”
      真正纯粹?情暮怔住。
      自己对锦媛,是否是真正的纯粹,抑或是掺杂了其他的——
      心中传来窒闷感,情暮隐隐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纷乱朝她袭来。

      段花梨虽然猜测错误,但她也没有错过参与这一场宴会的机会。她领着自己的妹妹们,来为情暮和锦媛量身打造。
      她要知道——她真正要知道的是,情暮会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是坚持自己进宫那时几近傲慢的态度,还是真的放下身段,放下自己,陪着锦媛一起在皇上面前展现自我。
      而其结果,令她有些失望。
      在妹妹柳萝的考量之后,选了一支舞曲,由情暮操琴,锦媛既舞且歌。
      锦媛练舞很是辛苦,从早到晚,每每大汗淋漓。对于嗓子也是异常小心地保护着,但求中秋之夜能技压群芳。
      每当锦媛练累之时,情暮会亲自上前为她舒缓疲惫,从颈脖到腰身和四肢,动作柔软而有力,令锦媛总能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体力。
      除此以外,情暮还特地为她到御医处弄来开嗓保嗓的补药,一趟一趟地煎药,情暮从不假他人之手。
      而对于练琴,情暮也是全力以赴,锦媛每跳一遍她便弹奏一遍,日以继夜下来,在药香伴着琴韵歌声中,两人已练至完美。

      而终于,快到了中秋之夜。
      中秋的前一天,段花梨带着让四妹绿桃缝制的华服来到情暮的寝宫。
      两身衣裳中,一袭简单的粉红色缕纱是锦媛的。绿桃说那日皇上面前一定是华服满天,令人眼花缭乱,若是能看到纯色的锦媛,必定印象更深。
      锦媛穿上粉红缕纱后在情暮和段花梨面前连转了几圈,清灵得一如误入人间的仙子。
      “真是——太美了!”段花梨仿佛也是第一次意识到锦媛的美,忍不住赞叹起来。
      “好看吗?情暮!”锦媛笑着问情暮,甩袖提膝,跳跃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很美!”情暮瞳孔微收,心中阵阵地发痛。
      “我看,再演练最后一次吧,穿上这么美的衣裳,怎么也得先让我目睹为快呀!”段花梨拍拍手掌,提议道。
      “可以啊!”锦媛大方地点头,因为段花梨的确出了不少力。她将眼睛转向情暮,见她手里拎着衣裳却没有动。
      “情暮,你也去换衣裳吧。”锦媛催促她道。
      “我只是弹琴,不换也罢。”情暮的目光始终不曾停留在衣裳上,她将它放置一边,然后从墙上摘下了琴。
      段花梨退至一边,欣赏起来。

      一时,琴音清越,舞影飘逸,歌声柔美。
      段花梨一边看着锦媛优美之极的舞姿,一边静静聆听琴音与歌声的交融……
      一会儿之后,段花梨微微皱起了眉。
      而情暮依然弹之专注,锦媛舞之入神。
      再一会儿之后,段花梨突得感到了不安。
      可情暮没有异动,锦媛似乎也没有发现。
      终于,段花梨忍无可忍,猛地站了起来。
      锦媛被吓了一跳,连忙停止下来,不解地看着段花梨。
      段花梨却瞪了她一眼,然后迳直朝情暮走去。

      情暮的手,搁在琴弦上,她微低着头,对眼前的突变默不作声。
      “怎么了?花梨?”锦媛纳闷地跟了上来,却在看到情暮的手后,大惊失色。
      情暮的手,的确搁在琴弦上,可是琴弦上,却一片鲜红。
      情暮的手仍然扣着,却不可控制地颤抖着。
      “情暮——”锦媛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双目中立即涌下泪来。

      “别哭——”情暮霍得抬头,十指尖锐的疼痛已令她不能集中精神,她望着锦媛,眼前开始一片模糊,一阵一阵的痛从心里无法阻挡地泛开,令她浑身无力。

      别哭——

      不要让我看不清你的脸——

      不要哭!

      我最害怕的,就是你哭!

      不要哭——

      …………

      ……

      已经——看不清她的脸了。哭花了的脸上,似乎在变幻,那时还秀小的脸庞被她自己胡乱的抹着,然后,凑了过来——

      啊——

      是饰良——

      “砰!”
      情暮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睡衣已被汗水浸透。
      情暮颤抖着抬起手来,十指似乎还残留着那时候的疼痛,感觉真实到几乎无法从梦中苏醒过来。

      为什么——会做这个梦——
      情暮无力地曲膝将自己抱住。
      双手紧握,指甲快插进了手心之中。
      再痛,也痛不过那时!

      经过长久的静坐之后,情暮缓缓从梦中清醒过来。
      因为最后一刻,她看到了饰良的脸!

      饰良呵——

      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刚刚才下午四点。情暮轻吐一口气,便下床去淋浴了。
      此时她就在茶坊里面,淋浴完毕后踏出房门便听到环绕在空中的轻柔音乐,令她更静下心来。
      然后下楼。
      然后,她一眼看到那个不应在这个时候来的人的身影。
      一时之间情暮有些怔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她还处在梦境之中?
      吧台前,饰良赫赫然坐在那儿。

      “老板——”吧台里眼尖的阿江喊了声。

      正努力品茶的饰良立即转过脸来。
      情暮终于动了。
      饰良呆呆地看着情暮,看起来刚刚淋浴后的情暮浑身的水气更重了,湿发微微地卷着,较之以前,显得更有女人味儿,而这个女人令人嫉妒的是,即使只是穿着白色的棉质衣裤也能散发出十足的魅力来。
      即使看起来,她有些漫不经心。
      “你不是说晚上来吗?”情暮走到饰良的身边,问她。
      “原本是的。”饰良笑了,因为她一看到情暮,便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仿佛什么面具都能在她的面前放下一般。
      情暮抬眉,等她的后话。
      “可是我下午反正也没什么事,所以就来了,”饰良眯着眼继续笑,然后问,“怎么,不欢迎我来吗?”
      “怎么会!”情暮摇头。
      “那不就得了,”饰良松了口气,“来的时候阿江说你在午休,所以就没有叫你!”
      情暮扫了阿江一眼。
      阿江立即不能动弹,他怎么觉得老板刚刚射出的是能将人冻僵的目光?
      “从现在起,都属于我了,对吗?”情暮的心情慢慢好起来,刚刚梦寐中的压抑轻易地被饰良化去。
      饰良一愣,因为情暮的说法有点儿奇怪,不过也差不多就是!
      “对,从现在起我都没有事,你有什么安排吗?”
      “你并没有告诉我,你会来得这么早,”情暮低低地道,然后想了想,“总之我们先出去吧。”
      “好啊!”饰良点头,兴奋地站了起来。

      阿江目睹着老板和小美人走出了茶坊,然后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有点儿纳闷,怎么这两个人看起来像是约会似的。

      出了茶坊后,情暮问饰良:“还想去游乐园吗?”
      饰良失笑,她可没忘记情暮从云宵飞车上下来后的狼狈。
      “你还敢去?”
      “如果你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去。”情暮毫不犹豫地道。
      饰良还是摇了摇头:“我可不想再看你吐得天昏地暗。”
      情暮心中滑过一阵暖流,声音也更柔了些:“那么,就去我家吧!”
      “去你家?”饰良有些吃惊,她大概根本没想过情暮会有这么个提议。
      “是啊,你——不想看看我生活的地方吗?”情暮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也好!”饰良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会念出和自己一样的诗句的女人,她的确充满了好奇。

      就这样,情暮带着饰良去了她的家。
      情暮的父亲在一所大学教书,所以房子也在大学里面。对于这一点饰良根本没想到,但一走进校园里却还是很放松。
      “啊,还是校园生活自在。”饰良忍不住感叹。
      “你现在的生活不自在吗?”情暮立即反问。对于她的话很能举一反三。
      “总是没有那时候好,”饰良皱眉,她并不想跟情暮谈这个问题。将自己的烦恼丢给朋友,只会带来双重的烦恼。于是她很快地转移了话题,“原来你来自书香门第,难怪有些古典的气质。”
      情暮见饰良佯装自然,便也随着她的话题:“饰良的话算是在夸讲我吗?”
      “我以为我说得很明显了。”饰良哈哈一笑。
      “那么,”情暮转过头来看她,然后挑起唇角,“不胜荣幸——”
      饰良见她这么认真地对自己笑,不禁感到耳根子突然就热了。
      她摆出东张西望的架式:“我不相信,没有人这么夸过你。”
      情暮见她如此,微笑着却不说话了。
      即使有人夸过又怎么样,那些人都不是你!

      终于到了情暮的家里。
      饰良在踏进门的那一刻心跳得很快,她不知道她将看到的是怎么样的天地,不知道什么样的环境里会培养出情暮这种性情的女人。
      情暮的家以红木为主,格调并不是那种明亮,反而充满了幽静的气息。
      家里似乎没人,这个认知让饰良松了口气。
      她竟然忘了要买些礼物来,做为第一次登门,实在有些不懂事了。

      饰良随着情暮从玄关走到大厅,并没有什么特色的房屋结构看起来和一般家庭没有什么区别。也许只有墙上的一些字画呈现出了这个家庭的底蕴。
      “你先坐,我去倒茶!”情暮将饰良领到沙发边,然后走进了厨房。
      饰良对着一副字发起呆来。
      那是一副隶体,绵柔舒展中隐藏着无比的坚韧。
      路漫漫其修远兮
      吾将上下而求索
      字体很是迷人,饰良朝它走近,目光移到落款上——
      “碧——乔——”饰良慢慢在嘴里念着。
      “咣当——”
      背后突然响起破碎的声音。
      饰良吓一大跳,连忙转身。
      而情暮就站在她的身后,脸色苍白至极,幽深的眼神正凝聚着前所无有的暴风雨。
      “你刚才——说什么?”
      情暮的脚下,是翻倒的茶具,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她的脚上,火辣到难以忍受。
      可是她竟然一步也移不开,从饰良嘴里再次听到那两个字,仿佛一记定心的咒语。
      “情暮,你怎么了?”饰良却不安了,她立即走到情暮的身边,却不妨被情暮一把抓住了手。
      “你刚才,在叫谁的名字?”情暮却管不了那么多,等了盼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人就在眼前,不但可以看到还可以触摸得到,她心底的那一条边缘线,已经几近崩溃。
      “什么——名字?”饰良皱起了眉。情暮的反常令她很不舒服。

      “她说的——只是墙上那一方章印的名字!”

      就在情暮与饰良僵持的时候,大厅里突然响起了第三个声音。
      情暮和饰良齐齐掉头,大厅内卧房走道口,站着个穿着睡衣,一头蓬松卷发的女人。

      “情放——”情暮的声音立即冰冷起来。
      “抱歉,不过不是我打扰了你们,是你们吵醒了我!”文情放挥了挥手,然后走了过来。
      “姐,她念得是这个名字。”情放指着那幅字里的落款。暗红的篆体字正是碧乔二字。
      情暮一呆,抓住饰良的手慢慢地就松开了,然后整个人也像被抽光了力气一般,缓缓靠在了墙上。
      “原来——只是这样——”情暮呐呐地念道,低低地笑起来。
      饰良捏着自己被情暮抓痛的地方,起先恼怒的心平静下来。
      然后,竟觉得有一点儿心疼。
      情暮的样子有点儿凄凉。绞白的脸上浮起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十分痛楚,又万般无奈。
      于是饰良怔怔地看着情暮的样子,也忘了问她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情放,帮我招待一下。”情暮轻轻摸了把脸,然后低着头对饰良说,“这是我的妹妹,情放。”
      “我知道了!”情放回道。
      情暮这才低下身去,拾起摔落的茶具,重新回到厨房。
      只是她的步伐,太过缓慢,慢到饰良以为她刚刚经过了长途跋涉的奔劳。

      看着情暮走进了厨房并关上了房门,情放这才掉回头来:“颜小姐,这边坐吧。”
      “你认识我?”饰良又吃了一惊,刚才情暮并没有说她是谁。而且看着情放精致娇媚的脸,亦没想到情暮居然有一个一点儿也不像她的妹妹。
      一个古典一个时尚,像是两个极端,却被统一在了一个世界里。
      “当然,”情放带着饰良坐进了沙发里,然后拢了拢乱七八糟的头发,“我是Happiness的老板。我们不是承接了你的结婚礼服吗?”
      “啊,你是那个模特?”饰良这才发现,Happiness里一楼上的海报,正是她做的模特。
      原来,Happiness竟是情暮的妹妹开的公司,那么说——
      饰良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儿,她一直以来的肯定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听说你问过莫言——就是给你量身的那个男人,你问过他二楼的海报里那个女人是谁?”情放窝在沙发里,不着痕迹地看着饰良。
      当她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她便已经醒了。但没想到的是,走出房门会看到那么精彩的一幕!
      对于素无表情的情暮来说,刚才的情暮,确实有些骇人了。
      而饰良,却表示得那么茫然。
      就像是情暮一厢情愿,守着一个不可能的存在。
      她很为姐姐心疼,但更担心她自己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局面——都已经将饰良带到家里来了,不正是一个事态有所进展的证明吗?她们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情放实在太想知道了。
      而饰良听到情放这么一问,便有些出神。
      海报里那一点惊心动魄的血痣一直在脑海中清晰的存在着。那双安静的眼中盛满的寂寞同样也挥之不去。
      毫无疑问,就是她。
      “我想就是情暮吧!”饰良认真地看着情放,道。
      “是她!”情放点头,并不意外她的答案。
      “果然——”饰良笑,“我和你姐很有缘,算起来,我不过见过她几面,你也觉得很惊讶吧。”
      “不,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情放摇摇头,“我姐如果不做出让人惊讶的事,那才不是她。”
      “什么——”饰良听不懂了。

      “情放——”
      厨房的门及时的打开,阻止了情放说出其他的话。
      情放叹了口气。

      她那善于隐忍的姐姐已经从厨房出来了,收拾了刚才的失态,她退回到了自以为的安全线上。
      她却不知道,那条安全线随时可能引爆,那将不再是刚才的情形。

      情暮端着重新倒好的茶走了过来,她轻轻地扫了情放一眼,然后看向饰良:“饰良,我不太会泡茶,你将就一点喝吧。”
      “没关系的!”饰良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刚才的事。可是情暮的反差实在太大,这会儿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了。
      只是在心里,饰良却清楚一定有什么!
      一定有什么和那个名字有关!
      不然情暮不会变脸,那个名字,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只是,情暮不想说,所以,她的脸色已经那么的正常。
      饰良心底隐隐有些失望。

      “颜小姐要留下来吃晚饭吗?”情放突然问道。
      “晚饭?”饰良一愣,她原本只想来情暮家看看的,并没想到要一直留下来。
      “留下来吧。”情暮一边倒茶,一边说。
      “哦!”饰良同意了。
      情放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你坐下,陪她聊天吧。”情暮一手将情放按回沙发里,“我去买些菜回来。”
      “姐——”情放不明白。
      于是情暮看了她一眼。
      只这一眼,情放便明白了。
      那眼睛里的压抑,已经太辛苦了。
      这时候只让她们两个人单独相处,也许情暮也清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吧。
      “我去买菜,很快就回来。”情暮对饰良说道。
      “要不要我陪你去?”饰良忙起身。
      “不用了。”情暮摇头,转身便走了。
      走得有点儿绝决。
      那一甩头的动作有点儿冷酷。
      饰良心里感到了委屈。
      碧——乔——
      这两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

      “情放,替我把包拿过来。”玄关处,情暮的声音传过来。
      情放应了声,拿了包过去。
      情放转身时,情暮拉住情放,低低地道:“不要跟她乱说话,不要让她觉得尴尬,不要……”
      “姐,”情放反手握住情暮,“我会把她当作你的珍宝一样对待的。”
      “不只是当作!”情暮盯着情放的眼,“她并不记得我是谁,所以——”
      “什么?”情放皱眉,她一直以为——
      “我走了!”情暮拨开情放的手,走出了大门。

      望着那扇关着的大门,情放瞪大了眼睛!

      回到大厅里,饰良正一口一口地啜着茶。
      情放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想着情暮的话!
      什么叫做,不记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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