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复活石曾在手中》猫璐

31、第三一章 复活石最终将埋入墓地Ⅰ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坐在这家麻瓜那质感勉强算凑合的沙发上，平静地、微笑着注视着哈利·波特回手关上门，观察着他动物准备攻击前一样的身体。

　　此刻，一片可怕的、酝酿着惊涛骇浪的沉默弥漫在这一尘不染一丝不苟的麻瓜客厅中。

　　但是打破这凝滞并不是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甚至不是躺在地上那三个。

　　极度的安静之中突然响起了推门声——德拉科当然知道门外会是谁，但他没有出声提醒哈利，而是歪着头以舒适的姿态准备欣赏，评判他接下来的举动。

　　哈利侧头观察着门的位置。

　　门外的人含含糊糊的声音传了进来：“完事了吗……咦？真谨慎，进麻瓜房子放两个咒语还把门锁起来，嗝，不锁门更方便离开懂不懂……阿拉……嗝……霍洞开。”

　　在听到声音的同时，哈利握紧了魔杖。

　　在门被那个脚步会踉跄的身影推开时，哈利闻到了蒙顿格斯身上那招牌一般的味道。

　　从路灯不会那么明亮的室外来到灯光晃眼的室内时，蒙顿格斯微微眯起眼睛，虽然他刚刚摄入了半瓶麻瓜便利店中不知名的酒，但本能令他察觉到了危险。

　　蒙顿格斯是个经验丰富的小偷及倒买倒卖者，他完全相信自己的本能——以及他醉得有些模糊的双眼此刻已经辨认出了面前这个站在麻瓜过分亮的射灯下冷眼看着他的人是谁了——

　　“除你武器！”

　　“幻影移——”

　　德拉科咬紧牙关，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看着蒙顿格斯的魔杖脱手而出，在半空划过一条完美弧线，然后落在哈利手中——正如他以往看到过的那样……不止魔杖，毕竟他眼前是格兰芬多从无败绩的找球手。

　　卓绝的战斗意识——德拉科感觉自己握着魔杖的指尖在发抖，因为一种他难以解释的莫名其妙的兴奋吗？因为他曾看过救世主战斗，但他和对方称得上战斗的对峙还要追溯对方并不是救世主的二年级的决斗俱乐部……以及在他身上割出许多伤口的那神锋无影吗？

　　那个蒙顿格斯已经哀嚎着倒在门前，两条短短的罗圈腿无力地伸着。德拉科看着哈利冷着脸走近他，拎着他的衣领将人拉进房子，然后又关好门。

　　德拉科注意到那个蒙顿格斯的身前洇湿了一片，虽然那痕迹在深色且肮脏的衣服上不那么显眼，但那痕迹正快速扩散着——他相信哈利不会注意不到。

　　哈利将蒙顿格斯丢在地上，轻声问他：“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顿格。”

　　德拉科忍不住发出笑声——但当哈利视线扫过来的时候，他神色立刻冷了下去。

　　——因为他想起了那让他终身难忘的对哈利·波特的示好，当时罗恩·韦斯莱的表现显然是觉得他的名字好笑。

　　分明“顿格”这种才真的好笑吧！尤其他闻起来也想是一堆一无是处的大粪！

　　蒙顿格斯哎呦哎呦呻吟着，德拉科看到哈利不耐烦地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压在这家麻瓜那光洁反光的地板上，他的手掌心扣在对方喉咙上，把魔杖凑近蒙顿格斯那双肿胀充血的眼睛。

　　德拉科身子前倾，兴致盎然地观看着。

　　“没话对我说吗？”哈利紧紧地掐着蒙顿格斯那只手放松了一点，另一只手抬起了魔杖，“比如解释解释你为什么在这？丽塔·斯基特为什么在这？德拉科·马尔福又为什么在这。”

　　“我说——”

　　德拉科的话被哈利打断了，他收获了一个刀锋一样冷而锐利的眼神，那双绿眼镜在灯光下就像被切割的极其锋利的昂贵宝石——德拉科觉得自己恐怕是脑子不正常才会用这样的恶心词汇来形容哈利·波特。

　　然后他看见哈利波特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别着急，马上就轮到你。”

　　德拉科握紧双圈，感觉到了指甲陷在掌心中的刺痛，他松开手，又感觉自己的手有点颤抖，难以抑制的兴奋让他喉咙发痒，他抬起左手扣住了右手的小臂，以一种看似轻松实则紧绷的姿态观察着哈利的一举一动，用一种摆事实讲道理的口吻说：“他分体了。”

　　“我看得到。”哈利漫不经心地瞥过蒙顿格斯那被血液浸湿的胸腹处衣服，“一点小伤，如果他真的很严重的话，现在已经休克了。”

　　“听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好的，小教训，很合理，虽然我不认为这是一点小伤，不过耽搁一会儿没事的，巫师可不像麻瓜那么脆弱。”德拉科能察觉到自己脸上是控制不住的笑容，“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凤凰社的叛徒？”

　　哈利冷漠地回答：“关你什么事。”

　　蒙顿格斯哀嚎着求饶：“哈利……救救我……我完全是被逼迫的……”

　　德拉科走到哈利身边本来想近距离观察他，但没等哈利瞪向他，他就被蒙顿格斯的味道熏得退后几步：“他出卖这地址可要价十个金加隆呢——真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以前竟然是凤凰社的成员。”

　　在这麻瓜房子里，德拉科终于看清蒙顿格斯的长相——这散发着臭烘烘汗味和烟酒味的家伙一头又长又乱的姜黄色头发纠结着，一双肿胀充血的眼睛，袍子上污渍斑斑，那片湿润扩散的越来越大。

　　哈利放开无力逃脱的蒙顿格斯，站起身来看着德拉科：“你为什么在这。”

　　德拉科有片刻的恍惚，然后他勾唇笑了起来：“啊……我找人跟踪了斯基特女士，我的眼线会全天候向我报告她的可疑行为，然后，我知道她已经观察一家麻瓜很久了。”

　　“虽然你从没向我——向魔法界任何不是你朋友的人介绍过你的麻瓜亲戚，但是我曾在国王十字车站看到过你走过去上了那个蠢猪一样男人的汽车，所以，我知道苍蝇一样的丽塔·斯基特是在打照顾救世主从一岁到十七岁的麻瓜亲戚主意的时候，作为一个被就是主播特帮助过的马尔福，这必须做点什么不是吗——于是，在她非法入侵麻瓜住宅并使用摄魂取念的时候，我攻击了她。”

　　德拉科能看出哈利的表情很是无语，显然并没有相信在这一通鬼话。

　　蒙顿格斯沙哑虚弱的声音也传来：“他说谎，他跟那女人是一伙的……哈利，我完全是你这一边的，能不能先把魔杖还给我。”

　　哈利没有理会蒙顿格斯，他紧盯着德拉科那双看起来很会撒谎的灰眼睛，没有提出什么具体的质疑，而是简单直接的发问：“如果你继续这样的话，我想我们也没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你是不是永远学不会诚实？”

　　“好吧，诚实，我们的救世主喜欢诚实的人。”德拉科耸耸肩，“看样子你没收到我的信——在我从你那离开之后，斯基特女士就跟上了我，然后尾随我回了家，在我们家门口发生了一些魔法伤害，她后来对我说了一些话，让我觉得哇哦，我怎么这么幸运？每当我想要讨好救世主的时候，就有人给我递上投名状。”

　　“你给我写的什么信？”

　　“就是把丽塔·斯基特给我的地址转寄给你，顺便加上了一个我们家的族徽以证明是我给你的投名状。”

　　“看来你的信要比我自己的消息晚到。”哈利看了看蒙顿格斯的状态，觉得他还能坚持。

　　“其实在今天下午她也有写信给我，告诉我她知道救世主的一些猛料，如果我愿意给她提供资金以及发行渠道上的帮助，她未来会回馈我更多。”

　　“她能随随便便写信到你家找你？我以为你们之间的肮脏交易只在霍格沃茨。”

　　“哦，因为在《预言家日报》大肆宣扬你是个骗子，而邓布利多是个老糊涂的时候，斯基特女士没少找我。”德拉科端详着哈利的神色，“奇怪，听到这些话，你居然没有什么愤怒的苗头，我以为你脾气很不好呢。”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不过是在说实话而已。”哈利的余光看了看倒在地上显然是中了咒语的丽塔·斯基特。

　　“救世主。”德拉科紧盯着哈利看过来的眼睛：“你不怀疑我其实是骗你的吗？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一封信。”

　　哈利语气轻轻：“这重要吗？”

　　“好吧。”德拉科走回沙发，在一个颜色鲜艳的女士包旁边坐下，“你要看看丽塔·斯基特的笔记吗？你的这本传记名为《哈利·波特：被选中的大难不死的男孩》，我详细看了看，认为这些内容1/4是事实，3/4是垃圾，就像《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一样。”

　　“哦，还有一点，在我攻击她并且处理好你的麻瓜亲戚的脑子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你小时候的片段——对比起你的达达表哥，我应该都没那么讨人厌了吧？”

　　哈利没有回答，德拉科继续喋喋不休。

　　“想必黑魔法防御术课的优等生波特当然清楚，记忆被翻得太深会留下不可逆的损伤，虽然我看你的表情并不是很关心你的麻瓜亲戚，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因为我的出现你的姨妈姨夫以及表哥都避免了变成傻子的结局——哦，不用谢，虽然你并没有要感谢我的意思但是我还是要说。”

　　“好的。”

　　德拉科当然察觉到了哈利的态度软化了一些：“所以我这个马尔福想要跟救世主波特友好相处，只需要说实话就够了哦。”

　　“最后，这只苍蝇——你是想要告诉你的部长朋友她的一系列违法行径把她送进阿兹卡班，还是拿捏她的把柄让她成为你的喉舌，或者……”德拉科灰色的眼睛带有邪恶气息地半眯起来，“折磨并杀死这只苍蝇，就像小巴蒂·克劳奇曾教我们做的那样？”

　　哈利撇了看起来兴致勃勃的德拉科一眼，语带嘲讽地说：“你想把自己重新送到庭审席上吗？或者省点事，直接被关进阿兹卡班。”

　　“好吧好吧，我还以为你会包庇我，毕竟我以为我们现在算得上是……同盟呢。”

　　哈利又不在理会德拉科，他在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身边蹲下身，翻看他们的眼睛观察状态。

　　德拉科察觉到自己此刻内心翻涌的是一种强烈又诡异的，迫切想要引起哈利波特注意的情绪。

　　“我记得上次见面你跟我说的最后那句话。”

　　哈利有些诧异：“什么？”

　　德拉科并不吃惊或伤心于哈利已经忘了那句话，他只是声音平和的重复：“你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你说我应该感恩，应该从此痛改前非。”

　　“我深以为然，于是决定投身救世主的证明，坚决维护救世主的权益。”

　　“谢谢。”哈利不咸不淡地说，“现在我要叫我的部长朋友过来收尾，你需要先行离开吗？”

　　“难道我不能和你一起见你的部长朋友吗？”

　　德拉科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因为躺在地下原本好像已经昏过去的蒙顿格斯突然挣扎着冲哈利喊：“ 别把我交给金斯莱…… 哈利，还记得我在饭桌上逗你们开心吗？我对你没有坏心思的……帮帮我，我在魔法部有许多案底！”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有许多案底，而是应该有许多悬案吧？”哈利轻轻笑着，想起了过去曾听闻蒙顿格斯的那些案件，“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提交上法庭的，虽然你前半生的小偷小摸加起来都不足以抗衡偷窃小天狼星的财务倒买倒卖到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送给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更别提害死阿拉斯托·穆迪的大罪——我在想给你一份工作，怎么样？”

　　“什么？”蒙顿格斯是在询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不是在询问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嗯，你也知道魔法部遣散了摄魂怪，不再利用它们看守阿斯卡班了……那就带你去当个狱警吧，这可是正规的魔法部职员哦。”哈利冷眼笑着，“不过你的魔杖会被魔法部查缉，那就给你配一根警棍吧。”

　　德拉科感觉这一切实在是超乎他想象的有趣——他看着哈利在他面前召唤出了那健壮的牡鹿守护神，看着金斯莱·沙特尔不过三分钟就幻影异形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当现任魔法部长询问你的目光望过来时，他听见哈利·波特说：“不用管他，他是跟我一起的。”

　　“蒙顿格斯和丽塔·斯基特都由你带走，如果你觉得我对蒙顿格斯未来发展的提议可行的话，那就这样做吧——至于斯基特，我想巫师法律应该也有类似于诽谤造谣之类的罪名吧？如果没有，那就立刻编纂法律，但不需要滥用职权给她扣上更大的罪名，就按照正常程序审判她吧。”

　　“好的，哈利。”金斯莱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德思礼夫妇，“他们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用，小马尔福先生说我的表哥会在半小时后回家……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会和他交代的。”

　　金斯莱回想了一下哈利那个麻瓜表哥……但他没有提出什么质疑，带着蒙顿格斯和丽塔·斯基特离开了。

　　德拉科觉得哈利这位战友魔法部长在他面前简直就像听话的小职员一样，而魔法世界这位十七岁岁的救世主，似乎没有意识到——我只说毫不在意自己的领导能力。

　　达力和哈利记忆终于有了很大的变化，现在说不上是肥胖，只能称为健壮。

　　“嗨，D哥。”

　　“哈利——哈利！”

　　“是我，我很抱歉有因为我的事情给你们家人的麻烦，但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我想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醒了应该不会记得任何事情，而你可以选择记住或者忘记。”

　　“呃，如果忘记还要遭一下魔咒的话，那我还是记住吧。”

　　“随你。”

　　达力的脸微微扭曲着，哈利沉默的等待他接下来的话……就像他们分别是那样，他看出了达力在努力对付一些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思想：“嗯，你还好吗？哈利，过得还不错吗？”

　　哈利看着满脸通红的达力，回想起分别那天的那杯凉茶……久远的那一丝感动和此刻的心情叠加在一起：“还行吧。”

　　达力还在努力找话题：“呃……这是你的朋友吗？是那个叫罗恩的？”

　　德拉科嘲笑着：“我不知道我哪里像一个红毛傻大个。

　　“啊，那他是那个吗？那个你曾经在梦里喊过的什么塞德里克？我说是你男朋友的那个。”

　　德拉科立刻看向哈利：“你麻瓜表哥说塞德里克·迪戈里是你男朋友？”

　　“我还蛮复杂在此时此刻从与魔法世界不相关的人口中听到塞德里克的名字的……他被杀死了，如果你还记得我们当时的对话的话。”

　　“呃，好像是。”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就走了，我保证你今后你的生活应该不会跟巫师扯上什么关系了。”

　　“其实昨天有个巫师来找我们……就是那天送我们来这的那个女巫……”

　　“海丝佳·琼斯。”

　　“哦，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她说伏地魔已经被你杀死了，她刚刚去我爸爸的公司给领导施了咒，让他认为我爸爸只是休假了一段时间……也处理好了我的学校问题……我们其实打算明天就搬回女贞路4号的。”

　　“挺不错的，弗农姨夫不是说那里的房价涨得厉害。”

　　“对比起这里，我们都对那儿更熟悉，对吧，哈利？”

　　“……”哈利在女贞路4号和他唯一血缘关系上的亲人一家度过彼此都极度厌恶的十六年，但最后的时刻有了一点点变化，这一点变化足以让哈利此刻主动冲达力伸出手。

　　德拉科一直挑着眉梢看着哈利和他的表哥，他注视着那只肥大的、粉红色的手握住了哈利骨节分明的手。

　　哈利一如在17岁生日那天分别时一样对达力说：“保重，D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