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复活石曾在手中》猫璐

30、第三十章 复活石犹豫着藏于身后Ⅹ

　　和邓布利多的谈话结束后，哈利如菲尼亚斯所愿将他的画像挂在他满意的位置，然后站在门厅中开始发呆。

　　虽然此刻哈利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密闭的空间突然扒开一条缝隙因而得以喘息，但那片刻的轻松很快被倾压而来的更多事情占据……当然，无论如何都比之前要轻松一些的。

　　哈利捂住脸，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他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过去的许多年里，他很少有这种赫敏一样按照计划表做事的时候。

　　哈利有时不太清楚这座古老而又高贵的布莱克老宅是否适合收容孤儿，但是他想到自己，又很快觉得“稍微复古”“略显压抑”其实并不会对人的心理健康产生过多的影响，换种角度来讲，这里实在是很典型的巫师住宅，如果从小住在这里，小孩子应该很轻易就会相信自己有魔法。

　　尤其布莱克夫人不再会尖叫，而克利切也让所有昏暗的灯泡重新变得明亮，华贵的地毯不再有灰尘，高垂的窗帘中也没有一窝窝害虫，阴暗压抑的氛围少了许多。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些忠诚的小精灵的头的装饰，不过在巫师的家庭中确实会出现各种令人讶异的装饰，但哈利相信更多人会把视线放在门厅的照片及介绍上。

　　但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哈利开始逐样清点布莱克老宅里那些不适合被小孩子接触到的黑魔法物品。他在可以说变的和他第一次踏足时完全不同的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到处穿行，回想起在他第一次踏入之间房子不久之后，他们许多人一起，对这里做了一次大扫除。

　　那时这里有很多人，每次有人把脚踩在地毯上，就会扬起一小股灰尘，当然，狐媚子比人更加泛滥。

　　乔治和弗雷德会在韦斯莱夫人不注意的时候把昏迷的狐媚子揣进口袋，因为想用狐猸子的毒液做实验，研制速效逃课糖——不久以后速效逃课糖确实大获成功，也是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热卖单品。
　　但现在，韦斯莱兄弟永远缺了一个人。

　　记忆中的画面是那样鲜活，但这座房子中其实已经完全没有了凤凰社活动过的的任何痕迹。

　　客厅中，哈利望着那占据着整面墙的布莱克家族族挂毯叹了口气，又看向壁炉架两边早已被克利切擦拭一新的玻璃门柜子，那里面仅剩的——也许是蒙顿格斯觉得不值钱——的古怪玩意儿在光洁的仿若无物的玻璃门后散发着不太妙的光辉，当然，那些一碰触就会发生真正不妙事情的黑魔法器具，早已被小天狼星扔进了垃圾袋。

　　这里当个书架倒是不错——哈利这样想着。

　　家务活动是最耗费时间的，虽然哈利在结束一切清扫之后并没觉得他做了什么劳动，他只是走进每一间房间，将所有不适合低龄孩子接触的东西拿走，顺便挥动魔杖清洁房间打扫床铺，就耗费了整整一个下午。

　　最后，当夕阳在天边挣扎蔓散半边天幕血色余晖的时候，哈利拿着魔咒复制的照片离开雷古勒斯的房间，回到了对面他暂时居住的小天狼星的房间。

　　房间里，哈利将墙上惟一的一张巫师照片复制成双，他低头看着照片中身着霍格沃茨校服的掠夺者们挽着手臂站在一起，冲着镜头在呵呵笑着。

　　然后，哈利抬起魔杖，将最边上的彼得·佩迪鲁裁剪下来，丢进了壁炉。

　　“火焰熊熊。”

　　照片上年轻快乐的小天狼星，詹姆，莱姆斯注视着镜头，也同样注视着照片前和他们同样年龄的哈利。

　　哈利沉默地回望，然后魔杖点在照片上：“速速变大。”

　　哈利已经做好了计划，他会在最后离开这栋房子时将五楼封锁，就好像一些历史古宅中不被开放的房间，但它们依然存在，从楼梯上遥遥望上来的时候，就能想到过去曾有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布莱克在这里生活。

　　哈利在将那些被他速速变大并且施了防水防湿等等一系列保护魔咒的照片贴在门厅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声——那是他所熟悉的幻影移形的声响，而只有克利切能随意幻影移形到这房子里。

　　在哈利平整着刚刚贴好照片的时候，身后果然传来了克利切激动的声音。

　　“哈利少爷！克利切找到蒙顿格斯那个小偷了！他鬼鬼祟祟的跟一个女巫在……”

　　“什么？”哈利重复了一下克利切口中的那个街区，“你确定是这里吗？”

　　“是的！克利切十分仔细的看了路牌，确保万无一失。”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哈利却皱起了眉——因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地名是一个比女贞路更为高档的麻瓜街区，曾经好像出现在德思礼一家的饭桌闲谈中，在有关做成某笔大单之后要换哪里的房子时。

　　“辛苦你了，克利切。”哈利将手中的那些照片交给他，“这些就由你随心意张贴在门厅吧，我选了雷古勒斯房间里的那张照片，就是他是找球手的那一张，如果你有其他的照片也可以张贴在你想要展示的位置。”

　　克利切接过照片，霎时变得泪眼婆娑，但他却第一时间问哈利：“哈利少爷要去找蒙顿格斯那个小偷了吗？克利切也去帮忙！”

　　哈利摇摇头：“你做好这件事情就是帮了我的忙了，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那克利切贴好照片就去做晚饭，哈利少爷晚上想吃什么。”

　　哈利本来想说不必麻烦，但是他转而想到仿佛梦一般朦胧的那一天，于是说：“如果不麻烦你的话，就做牛排腰子馅饼吧。”

　　＊

　　德拉科在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或者不能成为一封信，而只是一张便签。

　　这便签上有一个陌生的地址，或许是一个麻瓜街区，因为这并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巫师地点。

　　落款处并没有署名，只画了一个小小的黑点——不，那是一个小小的甲虫。

　　德拉科认为自己明白了一切，他握着这张信纸笑了起来，正如一年级的时候，他在从躺在校医院的罗恩·韦斯莱那里哄骗过来的书中，看到了那封信的时候。

　　走到露台，德拉科吹响口哨，一只雕枭在昏暗的天色中挥动翅膀飞向他，轻巧地落在了栏杆上。

　　“将这个送到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德拉科对雕枭吩咐，却在猫头鹰张嘴即将叼住信封时说，“……等一下。”

　　他将食指上戴着的戒指扣在那个甲虫形状的落款上，等到抬起手时，马尔福家族的族徽极其张扬的振翅着显示存在感。

　　“哦，对。”

　　猫头鹰振翅高飞，德拉科在幻影移形的前一刻想起什么，回到房间从床头柜里拿出了那个小盒子。

　　一声麻瓜们会认为是汽车回火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街道，德拉科看着眼前的麻瓜二层小别墅，刚想开口评价就闻到了一阵令人厌恶的味道。

　　德拉科被熏到的猫一样眯起眼睛，扫向身侧那个胡子拉碴、身穿一件破烂外套的矮胖子，默默后退几步以远离那股烟酒混合的强烈臭味。

　　丽塔·斯基特匆忙合上手中的怀表：“小少爷，你来得太慢了。”

　　德拉科抬手捂住下半张脸以避免闻到那股令他作呕的味道：“为什么有一坨垃圾在这里。”

　　“是蒙顿格斯·弗兰奇找到了这个地方。”丽塔·斯基特冲面前的房子抬抬下巴，“我施了混淆咒，一会儿敲门之后救世主的麻瓜亲戚会以为我们是社区工作人员，或者其他他们不会心生戒心的其他人。”

　　德拉科强忍着恶心嘲讽：“好笑，浑身酒臭神志不清的社区工作人员？女士，你是巫师，不是蠢蛋。”

　　“我不去，那家麻瓜真的令人厌恶，尤其是那个男的。”蒙顿格斯摇着头含糊地说，踉跄地走了两步冲丽塔·斯基特伸出手，“把钱给我吧，大记者。”

　　德拉科在蒙顿格斯移动脚步的时候猛然后撤。

　　“先给你一部分。”丽塔·斯基特从小提包里取出五枚加隆，“剩下的，就要看我对得到的记忆满不满意了。”

　　“你找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蒙顿格斯掏出一个满是污垢的黑烟斗。他把烟斗塞进嘴里，用魔杖把它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几秒钟后，大股大股泛着绿色的烟雾就把他包围了。

　　德拉科闻到那阵慢慢飘过来的臭哄哄的味道，加上原本就因为酒臭的反胃，这一下差点吐出来——他不得不掏出手帕掩住口鼻，另一只手掏出魔杖指着那看不清面貌的臭巫师：“把这玩意儿熄掉，不然我就对你放恶咒。”

　　“……好吧，马尔福家的小少爷。”蒙顿格斯把烟斗塞进口袋，烟雾散去了，但那股袜子烧焦的刺鼻气味儿还在飘散。

　　“你们——”德拉科魔杖点点蒙顿格斯，又指向丽塔·斯基特，“如果你们继续耽误我的时间，我就对你们放恶咒。”

　　“行吧，行吧，我去麻瓜的便利店看看，等你们行动完来收取剩下的报酬。”蒙顿格斯说着就转身踉跄着走开了。

　　“是他负责救世主的亲戚转移行动吗？”德拉科手帕依然捂住口鼻，使得他的声音有些沉闷，“他不会跑走告密吧？”

　　“不是，是我找上他之后专门去打听的。”丽塔·斯基特满不在意地说，“他或许会去告密，但那是在我这里得到全部的钱之后，但告密对他没有好处，除非他已经被抓了想攀咬我出来奢望减刑，但现在被魔法部追捕的是我。”

　　“你找上他，他就把这信息卖给你？”

　　德拉科被手帕遮住了半张脸，那双眼睛微微睁大，丽塔·斯基特认为那是这位小少爷觉得事情有趣——是啊，救世主被凤凰社的成员出卖，当然有趣。

　　“小少爷，我想你没接触过蒙顿格斯·弗莱奇这种人，他可没有什么的伟大的理念崇高的道德，甚至他完全没有道德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如果一个人凡事总是优先考虑商业利益——也就是钱，那他就可以为任何人所用，以前是凤凰社，如今是我坐收渔翁之利。。”

　　“蒙顿格斯——他闻起来像一堆大粪。”德拉科将手帕丢在丽塔·斯基特引领他走向人家的车道上，“你花了多少钱。”

　　“十加隆。”

　　“两个泥——”德拉科突然停下，改口道，“一架全景望远镜的价格。”

　　“魁地奇世界杯时小贩叫卖的那种？”丽塔·斯基特笑笑，“那对马尔福少爷来说应该是廉价的玩具吧。”

　　丽塔拦住德拉科想要敲门的手：“不，不用敲门——阿拉霍洞开。”

　　“那你何必还要施混淆咒装作什么社区工作人员。”

　　“因为我突然觉得你说得对，我是巫师呀。”丽塔·斯基特推开房门，对着客厅循声站起的男人举起魔杖，“统统石化！”

　　然后是从开放式厨房跑过来的女人：“统统石化。”

　　“搞定。”丽塔·斯基特拍了拍手，鲜红的指甲油在明亮的白炽灯下血一样粘稠，“蒙顿格斯说救世主的表哥还没有回来，而他一般会在晚饭前回家——”她掏出怀表，“我们还有半个小时，足够了，等我得到眼前这两个人的记忆之后，再想想要不要查漏补缺。”

　　德拉科简单看了看四周，踱步到丽塔·斯基特身边，看着躺在地上只能用眼神传递惊恐的中年夫妻。

　　“这就是救世主未成年前的监护人？”德拉科品鉴着男人那恐惧愤怒到发紫的面孔，“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直接，我很擅长这个的。”丽塔·斯基特捋了捋头发，走上前去，“就是他们手上显然不会有能佐证什么的照片一类的。”

　　“哦？”德拉科发出好奇的单音。

　　“如果有照片，观众们就会更轻易相信，也会有较大的冲击力——比如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少年时的合影，那可真是一张有趣的照片。”

　　丽塔·斯基特背后，德拉科举起了魔杖。

　　丽塔半跪在弗农·德思礼身前：“摄神取念！”

　　麻瓜房子里明亮的白炽灯照亮德拉科苍白的脸，华贵的长袍，他像看着什么玩具一样好整以暇地等了一会儿，才念动咒语：“铁甲护身。”

　　＊

　　晚饭时间的麻瓜街区里，哈利能从洞开的窗户听到一些电视节目的声音和隐约的交谈声。

　　他踏上残留着一块垃圾的车道——应该是风吹来的，因为佩妮姨妈不允许任何垃圾存在于他的房前屋后。

　　哈利原本想要敲门的，但当他的指关节碰触到门板时，门的合页发出了轻微的声音——虽然现在可以说得上是和平时期了，但是这种场景还是让哈利有不妙的联想，他立刻推开了门。

　　房子里灯光明亮，干净整洁，显然比女贞路4号要大出很多，但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并不是房子名义上的主人，而是一个有着浅金色的头发，衣着和房间整体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而房子的两位主人此刻正横躺在客厅地上，哈利见多了死人，所以此刻尽管躺在地上这两位他的亲戚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他也没有惊恐到认为他们死了。

　　还有另一个哈利熟悉的人——丽塔·斯基特躺在唯一看起来清醒的人的脚下。

　　哈利只迅速环视一圈就清楚了房间中的情况，他那握紧魔杖的手放松了，和坐在沙发上从他进门就一直带着古怪笑容看着他的人对视上。

　　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哈利都认为他比对方更有权发问，于是他冷漠地回望那注视着他的灰眼睛，问：“德拉科·马尔福——你为什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