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素荷生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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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样的天人交战。叶小钗最后选择对素还真绽开笑容。
　　手深入怀中摸索，终于找到要寻找的物件。粗布手帕打开，递到素还真的面前。几番折腾，侥幸保存，这次带给他的礼物。
　　极鲜嫩的黄色，甚至还带着一抹翠绿，小小的五瓣花，盛开在叶小钗的手心。再过一月将会开的漫山遍野的普通野花，在此刻却仍稀少。
　　记得上次素还真看着他写的发芽的花草期景的神情，只是记得。这次任务开始之前，他在一处角落惊鸿一瞥这提前拜访世界的花朵，于是用他握惯了刀剑的手很轻很轻地摘下今年春天看到的第一朵开放的花朵。
　　素还真欣喜地接过那一抹嫩黄，呵护在手心，上下左右看着。叶小钗情不自禁被那笑容感染，仿佛看见初次见面的那个少年，揉着自己散落在耳边的鬓发，鲜活跳脱的模样。将手伸入怀中，摸索到那一枚用莲花莲叶重新完整的发簪。不知道为什么，比平时有着更多的冲动想将这发簪放在素还真的面前，看他的面孔有着什么样的表情。
　　但终究没有将那一只手拿出。他记得自己平日里和人相处的并不多，纸笔交谈更少。欧阳上智交予他的那封密函，却清清楚楚记录着他的笔迹。思前想后，他其实生怕自己的假想成真。
　　想起来更重要的事情，叶小钗如常一般去生火烧水。水沸腾以后，将洗净的米倒入炉灶。等了一会，米粥的香气开始飘出。盛好大半碗粥，端到素还真的面前，再切好一碟小菜，一起摆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素还真小心用勺子舀起米粥，吹着气。等稍微凉下来，将勺子送到了叶小钗的嘴边。叶小钗一下子愣住。
　　“你……应该也没有吃东西吧？”素还真试探着问，勺子却没有离开的打算，执着地守着他的唇。
　　点点头，叶小钗看了一眼他冻得有些发红的手高高举着的勺子，一下子一口吃完里面的粥。素还真立刻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舀起一勺，重新送过去。
　　有些不习惯地由着素还真喂完自己吃了一碗粥，叶小钗别别扭扭地不敢去看素还真的脸。心里的某处，却将他这有些反常的行为，和之前自己的遭遇联系起来。心虚胆怯或者还是掩饰得欲盖弥彰？哪一个答案，会比较接近欧阳上智为他预设的标准？
　　“你今天回来的，比平时晚……”素还真期期艾艾半天，终于开口。
　　“我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礼物，只要你早些回来，就好了。”
　　“你的手臂有新添的伤，可是，你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有些，担心你……”低低的声音，在角落里传来。素还真第一次认真地告诉别人，他自己的心情。

　　收拾完东西，叶小钗在纸笔面前坐好，提笔写了第一个字，看见素还真如往常一般有些期盼的眼神。将面前的那一张纸揉碎，也收拾起自己一副乱糟糟的心情。从第一眼看见就认定的人，他愿意收留漂泊，给予信任，甚至，承受背叛。
　　等到思绪盘旋一圈又重回理智，叶小钗发现他正轻抚着素还真的发丝，而素还真战战兢兢看着他，看来是想到了欧阳上智，有些困扰，但却不会推开他的手。想到刚才喝完的那一碗粥，这个人，连表示亲近的方式都拙劣到莫名，但是却努力地，一点一点，尝试走进自己的生命。
　　如果是这个人，那么，即使被背叛也没关系。就算被背叛也无所谓。
　　在纸上写下遭遇的事情，甚至有些嘲笑自己先前的纠结。素还真和他干干净净的眼神对视，久久不曾言语。
　　“好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提笔写下最后这一句话，叶小钗笑着用被子包好素还真。守在他的身边，看他不怎么安稳地睡着，才也躺下休息。

　　“失败了啊。”看着屋内相依相偎的两个年轻人，一线生叹口气离开。
　　他看过叶小钗偷偷扔掉的那些纸团，也看见了叶小钗没有送出去的那句问话。有些话一旦开口，便无法拒绝。他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注定相爱如同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