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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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电话打得有够长。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又一前一后回来，直到当晚散场，温颂早一步离开，夏夏还惦记这一茬，却没人解释给他听。
陈年早看出来，他俩有点古怪，但很多事他不清楚，再者好友私事，就算清楚也没法乱说。
“走啦。”
陈年拉上夏夏要走。
夏夏聊开了，喝蒙了，人还没回魂，迷迷瞪瞪地说：“嗯？”
他心底想着这事儿，又模糊记得温颂还在自己那儿放了辆车……万语千言，都溃败于抻不直的舌根。
他很努力地想要说话。
遗憾几番努力，都一场空，支支吾吾连个屁都没憋出来，就被陈年眼疾手快，一把拽出门。
烂俗酒吧的大门隔绝了嘈杂和夜深，徐正驰付了钱，抬手捋把头发，仰面倒在沙发上直叹气——值，真他妈值，早上先去中定，岂料贺言铮急急赶走自己是为约会正装商务man。
那也行，约晚场，谁能想晚上人到球场都能被鸽。
打不成球就算了，还得亲眼目睹好友明里暗里给暗恋对象的现任丈夫上眼药，跟踪狂似的一路尾随过来听一晚上魔音贯耳。
——完了甚至还是自费陪聊！
……真他妈，一晚上光装风流倜傥，在陪笑了。
徐正驰越想越不是滋味，抬脚往沙发上一踹，视线停留在看上去已经恢复冷静的贺言铮脸上，看他一脸淡然，瞪着他：“贺伯说你这几年在国外男女全忌，眼看出家，要我给你介绍几个伴。”
他嚷嚷起来：“我还寻思你从小就变态，怎么背过我男大十八变——原来你连你老爸都骗！”
贺言铮一动不动，随便他踹，两人坐在里头耗了得有好几分钟。
徐正驰耐不住了，看贺言铮不知想到什么，慢慢变阴沉紧绷的脸，只能长叹口气：“贺言铮，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那时候头也不回，就一头扎进贺家认祖归宗，我是不是当时就劝你，把仔要趁早，等人结完婚就什么都晚了……你自己想想有些东西传出去好听吗你？”
贺言铮不吭声，面上有悔意，但更多是不屑是鄙夷。
他转动僵硬的脖子，也瞪回去，投掷过一句：“你懂个屁。”
徐正驰：“……”
他硬生生气笑了，举起手：“行，我不懂，谁能有你懂啊？嫩草不要，要结过婚的温颂。”
他屈起手，敲敲桌子，逼得贺言铮抬头看他。
“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事情闹大，人家老公打上门，你还叫了人夫妻俩这么多年的哥，整个滨城都知道你留学回来，是要当人……”
剩下的“小三”两字没出口，但谁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徐正驰难得严肃地说这种私事，谁想贺言铮不领情就算了，还毫不在意地冷哼：“很多事阿驰你都不知道，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谁是小三？赵竞明那个贱人才是小三！当年明明是我先见到小颂，小颂也是同我最亲！如果不是我妈生我太晚，上学总跟小颂不在一块，他怎么有机会趁虚而入？小颂怎么会放弃我跟那个贱人结婚？！”
“原来你也知道人家两个结婚了！是扯证的！”他不说还好，一说徐正驰真要被这个法盲吓一跳！
他指着贺言铮的鼻子：“兄弟跟你交底，你要真不要脸了，愿意豁出脸去娱乐一把滨城这帮闲人，要撬墙角我豁出命也去给你找铲子！”
“可你一不送钱，二不逼婚，今天这么多人都在呢，你明晃晃就跟人出去，还在大街上做这些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是想干嘛？！私通上瘾吗！”
胆子竟然那样大。
还敢当他不懂事！看不出嘴唇湿润润、红艳艳，是因为什么？！
拜托诶，大街上，人来人往，又不是什么一般平凡人的长相，许多人看过就忘！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
那会儿两人前后脚回来，气氛尴尬，坐得那样近，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讲，徐正驰不痴不傻，自然看得出是贺言铮剃头挑子一头热，温颂并不愿意理他。
可这难道是愿不愿意的事吗？结过婚的人，三个人曾经还都是一家。
这些荒唐的关系不被挑破还好，一提起来，贺言铮就跟被踩到痛脚一般，方才面对温颂时那种冰凉的冷静再也不在。
他当即勃然，眼睛发红，才被一个强求的吻安抚好的顺毛立即炸开：“你怎么知道我就不逼？要是喜欢偷情，我做什么要收买樊知许？！还不是知道廉耻，不想事情闹太难看，所以要有人出面替我要他们离婚？！”
“而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我错？只有我错？！”
“赵竞明废物一个，公不行私不行，他根本害怕赵宏盛，这样也敢跟我争？！他明明知道我那么喜欢小颂，还敢插足介入，就因为一张结婚证，这些难道可以被抹去？！你这么正义怎么不去骂他小三？”
徐正驰：“……”
这种人，自己缺德还觉得自己很有道德，实在想不出人生能有什么烦恼，连同情都多余。
他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得贺言铮都难得收敛气势，露出点不自在：“……看什么看？
最后徐正驰朝他勾勾手指。
贺言铮眼底透露出些许疑惑，然后见徐正驰上半身前倾，朝这边靠来，便也配合躬身去听他在自己耳边低语——
“粗言秽语，我不爱听。”贺言铮听罢，沉默片刻，做了简短的总结陈词。
他很深地用力喘几口气，冷静下来后起身，把徐正驰也一把拉起来：“好了，我们不吵了，很多事情说真的你都不知道，讲也白讲——今天多谢你陪我，折腾到现在。走吧，请你吃宵夜。”
这顿宵夜总共吃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分开后，回到家，徐正驰始终觉得他这样下去要出事，好几次犹犹豫豫，想要不要给贺绍钧打电话通风报信，但最终还是没打。
然而吵架可以控制，告状更可以，难过却不行。
送走徐正驰，贺言铮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也说不上疼，酸涨涨的，泡得人难受。都怪这个冬天下雨太多。
想到温颂这会儿到家会干什么，会不会跟赵竞明待在一起，他就觉得痛苦得要命，整身气质再度阴沉下来。
坐在车里静静地待了一会儿，他拿手机给雇佣来蹲守温颂的人打了个电话。
“喂。”
“诶，老板，灯亮着呢，人已经回来了……另个死人好像还没搬回来，我一直盯着进出的车牌号看呢，”这人很有职业道德，从行为到称呼，都严格遵守雇主要求，“——这接连几天，都没看见他的车过。”
没有就好，没有最好。
贺言铮目光沉沉，向前挡风玻璃外望去。夜已经到了最深的时候，连夜宵档都人影疏落，路边独树，孤单影只。
他掀起眼皮，看着歪斜后视镜里的自己，良久，伸手掰正了：“赵竞明……”
他冷言冷语，低声呢喃。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争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