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君成为O也要修炼[星际]》橘延

46、第46章

　　嘴唇酥酥麻麻的，楚妄清面上愣怔，眼神困惑第撩起眼皮，还在想这是什么更快的方法，下一秒，江最捧住他的脸，很用力地撬开他的唇瓣。

　　从前与山海宗师兄们下山时，他被领进楼里，扔到一旁让自己去玩，走廊里迷了路，走来走去，停在了一间房门跟前。门开着一条缝，屋里的两人抱在一起，唇舌相濡。他当时浑身僵硬，眼神一下便弹开，一溜烟跑出楼去了，险些跳进河里。

　　后来被人寻到，问什么都一律摇头答了不知道。

　　对于吻，楚妄清第一反应是透过门缝的窥视。

　　在隐秘昏暗的房间中的肆意。

　　带着慌乱与不齿。

　　楚妄清的手抵在江最的胸口，他受不了如此激烈的亲吻，推搡中被人抓住手腕。他的双唇一次次徒劳打开，没有获得半点空气，声音卡在喉咙里，叫不了人，只能靠咬。

　　但血腥味混在这个吻里却适得其反。

　　他们喜欢的。

　　无论是血液中的信息素。

　　还是在撕咬中所裹携的最原始的冲动。

　　不一样。

　　人在屋里，和在屋外，是全然不同的。

　　气氛忽然变浓了，仿佛外面下雨，他们却独自下了场大暴雪，视线看不到，耳朵听不到，在寒冷里，惟有碰在一处的地方取了暖。

　　楚妄清眼角的热泪淌出来，他睁开眼，看到江最退出来，仰起头问他：“灵力池，灌满了吗？”

　　他有些不舍地咽了下口水，眼神涣散，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的脑子暂时还在卡顿，被江最放了朵花，碾磨出红色的汁水，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于是江最摸上他的头发，安抚：“深呼吸。”

　　楚妄清听话一呼一吸。

　　江最打量：“余安安说的没错，你很爱害羞。只是亲一下，都快红透了。”

　　只是？！

　　楚妄清对此不服，如果这只是亲一下，就好像捅了人，却一脸无辜地说只是手里的刀不小心掉到他身上的一样。

　　除了头脑昏沉，临时标记与唾液双重加持下，楚妄清的身体不再沉重酸痛，灵力池也重新蓄满。

　　楚妄清撑着江最站起身，神色如常道：“也不是亲，就只是帮忙而已。我已经恢复了，谢谢。”

　　江最眼神闪过错愕，扯起嘴角，没再说什么。

　　楚妄清将窗户重新打开，看江最扶额，仍坐在板凳上，轻咳一声：“我去你那边看看男孩醒了没有，要一起吗？”

　　江最头也没抬，摇头：“不去。”

　　从房间出来，楚妄清停在房间门口，徘徊半点，最后抱着柱子一头撞在上面。

　　联盟的医生给他科普过，血液是仅次于□□，但唾液显然效果并不会比血液强，可为什么……是因为综合情况下的亲吻吗？

　　冷静片刻，楚妄清走进屋里，灵力稍运转，男孩便从昏睡中惊醒，以防万一，他先用灵力封住男孩的嘴，详细解释过后，观察男孩的情绪平复下来，他才解开。

　　男孩说自己跟着哥哥从很远的地方过来，途中遇到危险，得一仙人相救，并且对方本着救人就到底的份上，顺路带上他们，来了和田县，之后便没了联系。

　　楚妄清一听，问起仙人的模样。

　　男孩为数不多的赞美词中，宝石和云锦所代表的富贵占了大半，听形容，这人不像仙人，倒像是位闲散的王爷，再结合他所使用的武器。

　　男孩的救命恩人，那位仙人，是二师兄宋奕辰无疑。

　　“那位仙人可说他要去哪儿？”楚妄清问。

　　男孩很有原则，闭嘴不说话。

　　楚妄清笑：“怎么不告诉我，我现在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况且你之前那位救命恩人便是我的同门师兄，恩上加恩，没有隐瞒的道理。”

　　出门时，撞见江最才从他的房间走出来。

　　楚妄清看了眼江最嘴唇的伤口，但正事摆在前头，容不得他在这里扭捏迟钝：“皇族想要剖腹消灾的消息本来打算秘而不宣，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且对于二师兄来说，想要知道轻而易举。二师兄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他很有可能就在宋妃赶往和田县的沿路，他想带他阿姐离开。”

　　江最静静等他把话说完，握住他略微冰冷的手：“放心，我们赶得上。”

　　这次不需要他们自己赶路，空间在瞬间扭曲，好似用了缩地千里，楚妄清和江最被生生拽到了百里之外。

　　失重感令楚妄清恍惚，差点失去平衡，江最在旁及时拉住人，顺手揪起松莱的衣领。

　　而眼前天雷交加，紫色雷云翻滚中一声沉闷厚重的刀鸣赫然响起，紧接着数道身影宛如流星疾速俯冲而下。

　　竹林摇曳，他们各自落在一处树梢，遥遥相对。宋奕辰孤身一人，身上的挂着的首饰随风叮铃作响，他手持长刀，刀锋闪烁着雷霆般的光芒，刀气凝聚为实质的杀意。

　　无声对峙下，几道青衣天师同时挥剑，宋奕辰无惧，长刀挥过去，与数道剑气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震耳欲聋的轰鸣！

　　“二师兄！”楚妄清瞳孔骤缩，直到二师兄最终后寡不敌众，灵力化刀，一跃而上，径直朝那个方向飞过去。

　　但二师兄那边已经败下阵来，他单手撑着刀，弓起身子，吐出一大口鲜血，玉冠凌乱，受不了灵力冲击而被赫然震碎。顷刻间，青丝散落在肩膀，风吹动，遮住了宋奕辰的神情。

　　赶来的路上，防止二师兄认出他，影响到幻境，楚妄清化出面具遮挡面容，十指蜷缩，在空中猛地一挥，暴发出的灵力化成无形利刃，带着森然寒意，直直与崇明宗天师们的剑碰撞在一起。

　　只能发挥到结丹期的程度。

　　楚妄清刹那间胸腔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口腔充斥浓重的血腥味，他强忍恶心，扶起二师兄，但那边穷追不舍，在四面八方同时劈来剑气时，一道金光屏障展开！

　　轰——！！！

　　楚妄清睁开眼，看到江最的身影挡在前面，他额头的角粗壮如树根，雪白的头发垂到腰间，微微带着卷曲。

　　他的双手凭空凝出云雾，在飘浮的过程中成了电闪雷鸣的乌云，膨胀，再膨胀，四周空气都仿佛变得稀薄，于是下一刻，一条灰色强壮的“蛇身”显露在眼前，但额头顶着硕大的羊角，瞳孔也变成了竖方状，身体也在盘旋中生出柔软的毛发。

　　江最抬手一握，蛇口大张，那些灰色飞絮顿时凝成一颗颗金属小球，随着它们在吐出蛇信，那些小球附带金光，朝面前的那几道快到极致的身影冲过去！

　　那些天师张开双臂，召唤本命剑，掠过的气流划过拖着道道光芒，与张开血盆大口的“蛇”相撞，竟一时间产生剧烈滚烫的热浪！

　　炽热的高温将树林燃烧大半，树叶烟消云散，黑枯的枝干蜷曲，迸溅火花坠下大地，一棵棵茂盛的参天大树也轰然坍塌……

　　而这番动静太大，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撕裂开来，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缝。陨石坠落的位置，妖界的入口……不，以里面出来的东西来看，和田县更像是更深处污染区的入口。

　　那些崇明剑宗的天师大多是自小培养，用以天才地宝包括各种奇珍法器药丸，有如此帮持，他们往往比同龄人修为更深。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显然，眼前这几位，实力名副其实。

　　但江最的招式是这里没见过的，精神体由精神力凝聚而成，又似乎融合了部分污染物的性质，天师被打的猝不及防，一时竟招架不住，显露出劣势。

　　楚妄清能感受到其中所散发的阴暗属性，就算江最神色如常，但这些东西用多了必定会遭到反噬。

　　不能继续恋战。

　　楚妄清喊江最，便要挥袖遁逃。

　　二师兄神志不清地攥住楚妄清的衣袖：“阿姐，我要带阿姐离开。”

　　“宋妃在附近？”

　　楚妄清指尖抵在眉间，领域开展，视线瞬间晃过脑海——那是一辆豪华的马车，四角垂下玉灯，门窗被层层纱布遮挡，那纱很薄，但因为太多，而失去了原本的透明度。

　　但这在楚妄清眼中遮挡不了什么。于是他便看到一口棺材静静地躺在马车里，被黑布和鲜花覆盖。

　　有一瞬间，楚妄清希望自己真的在幻觉当中，所见之景全是假的。

　　但宋妃真真切切躺在里面，说是放，更确切地是扔，那些人根本没宋妃本该有的体面，姿势扭曲地倒在棺材里，衣衫不整，腹部被生生用刀划开，一滩肉泥凝固在华丽的衣袍，像蠕动的虫子。

　　楚妄清跪倒在地，呕吐不止，鲜血混着胆汁，苦得他嘴唇发麻。江最释放出信息素安抚，俯身拍打他的脊背：“发生什么了？”

　　“宋妃死了……她死了……她……”

　　江最抱住他颤抖的身体：“这里只是幻境。”

　　楚妄清没说话，目光落在晕倒的二师兄身上。视线领域，是入宗门第三年师父交给他的，记得当时在讲解运用方法时，举了二师兄的例子，说二师兄不甚用功，学这术法时倒是一点就通，天赋绝佳。

　　可二师兄却似乎对此并不知情，否则以楚妄清对他的了解，坠入地狱爬出来，也是要将这些人的骨肉碾碎的。

　　是忘了，还是怕。

　　他们回到之前的客栈，楚妄清落下结界，江最将二师兄放到床上后，扭头看他了一眼，退到后面。

　　“江最，我要给二师兄疗伤，劳烦你守在旁边，当心那些人追上来。”

　　追上来，只是时间问题。

　　楚妄清盯着二师兄的脸，沉默片刻，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手，满是鲜血的双手攥紧又缓缓舒展，细密到极点的伤口冲破他的血管，从伤口疯狂冒出来。

　　灵力过度……

　　他深呼吸，没再多想，开始源源不断地将灵力输送到二师兄的体内，他们同门修行，灵力流转其中，很顺畅地逐渐将伤口恢复。

　　只是楚妄清脸色越发苍白，丝丝缕缕的鲜血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渗出，但好在二师兄身形晃动，眼球转动，下一秒慢慢睁开了眼睛。

　　楚妄清松了口气：“太好了，二……”

　　宋奕辰虚弱地开口：“多谢兄台相助。”

　　楚妄清一顿，摸上自己的面具，险些忘了一形：“你醒来就好。”他坐在床边，“方才那些是崇明宗的天师，你和他们有恩怨？”

　　宋奕辰闻言，双眼打量起楚妄清的面具，久到要怀疑是不是认出了楚妄清，但很快他便垂眸：“我来接我阿姐，是死是活，都不能让那些人将她送上祭坛。”

　　他转头看向窗外，幽幽道：“封印妖洞的结界被破了，妖物马上就要涌进来，他们或许会加快计划。”

　　楚妄清顺着目光看出去。

　　房间寂静下来。

　　江最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目光扫了眼宋奕辰，最后落在楚妄清的身上，衣服和皮肤上的血渍法术一挥，都好处理，但消耗过多，伤口并没有完全恢复，他神色自若地站到楚妄清身后。

　　宋奕辰盘腿打坐，稍抬起头，微微眯眼打量江最，细看并不友善，喃喃道：“他是何人，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我的好友，叫江最。”

　　楚妄清说罢，低头看到指尖已经开始变得透明，心中诧异，幻境并为结束，他就似乎隐隐有消散的迹象，于是道，“仙友孤身前来，怎么不叫上同门师兄，应对一众天师也不至于如此棘手。”

　　急传术信给宗门，约摸一个时辰便能有人赶来。

　　“这是我的家事，我一个人来就可以。”宋奕辰闭上眼，“而且现在的情况，宗门人手并不够，不说山海宗，其他各宗也自顾不暇。这世道早乱成一锅粥了。”

　　楚妄清左瞧右瞧，都没见二师兄有传信的意思，连忙起身，称事出门，捏了信诀，一道星光朝远处飞去。

　　楚妄清离开后，屋里只剩两人，宋奕辰缓缓睁开眼，盯了会儿江最：“自从神石坠落，天梯破碎，小师弟对于修炼变强这件事，执着到疯魔。我已经许久未见他这样了。这傻小子，掩人耳目却只遮了面，而忘改音，用的灵力也是本源的，是生怕我认不出他来。”

　　江最眉头一动：“既然都认出来，怎么这些话不对他说。”

　　宋奕辰扬起下巴，一副我自有我的打算的架势，对江最说：“你们身上有我这块天石的气息，接下来的一切皆是天意，顺其自然，你们便无需干涉了，他受伤了，伤得很厉害，离开这里以后，这些伤也仍旧存在。你记得，找人医好他，他这个人一向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江最嗯了声，时间有限，他也不再迂回：“那些污染物是陨石招来的，请问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它，或者感知到他的大致方向？”

　　“陨石？你们管神石叫陨石？这名字听起来更好听。”宋奕辰说，“至少两块天石放在一起，它们会有所感应的。”

　　楚妄清刚推开门，脚下一空，木板坍塌，他的视角骤然被拉远，抬眼对上了二师兄的眼睛，还是笑弯弯的，但带着苦涩。

　　“二师兄！”

　　二师兄认出他了！

　　从认出的那一刻幻境就开始消退，楚妄清不能再参与其中，只能眼睁睁，以第三视角，看到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二师兄独自一人去抢宋妃的尸首。

　　祭坛之上，血流成河。

　　矗立在中央的宋奕辰，明明身躯承受不住消耗，已经震得鲜血从伤口渗透出肌肤，不由自主地颤抖中握住刀，染红衣袍，烈风中飞扬。

　　他眼神却狠厉，半张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也丝毫无所察觉，刀指悬浮半空的一众天师：“我要，你们的命！”

　　画面再转，四周静下来，宋奕辰来到一座府邸，拖着血淋淋身躯，怀里抱着宋妃，将人放在院中。

　　他跪在那里，掏出天石和那颗无忧花的种子，放在宋妃的手里。
　　嘴里喃喃：“阿姐，生辰快乐。”

　　“大哥哥！”福生的弟弟不知从何时跟在身后，这时跑出来。

　　宋奕辰警戒转头，看到来人顿住，反应两秒认出人，朝他勾勾手：“过来。”

　　“要报救命之恩吗？”

　　男孩泪流满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我将奉上性命，仍由大哥哥驱使！”

　　“好。”宋奕辰眼神麻木，在男孩跑来时，指尖敲在男孩的眉间，“那请代我，护她生生世世吧。”

　　那股力量太过强大，男孩瞳孔骤缩，顷刻间爆体而亡，但血肉很快又疯长，融进泥土，包裹住宋妃。

　　刹那间，无忧树生根发芽，长成半天大树。

　　风起时，繁花开。

　　楚妄清愣住，想到了万花境的那棵树……那棵树，竟然是二师兄种下的。

　　画面又远了。

　　妖门大开，那些黑压压的妖物潮水般涌进来，无忧花开宋奕辰悬在半空，身下是惨叫，死亡和灾难，他缓缓闭上眼睛，回头看了眼和田县的某一处。

　　楚妄清立刻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以魂魄献祭，那便如同生生堕入阎罗地狱。他想用自己，来挡住这毁灭的一刻。

　　“不要！二师兄！”

　　在虚空中，楚妄清朝那边伸手大喊，试图动用本源灵力，回到幻境。

　　江最从身后将他抱住。

　　“你疯了！这里是幻境，你想要精神体连同灵魂被彻底粉碎吗！”

　　“不要！二师兄不要——”

　　楚妄清眼睁睁看着二师兄的身体迅速枯萎，仿佛被抽干生气，魂魄被一点点撕裂，吞噬给恶鬼，一道化神气息冲破天际，朝那些妖物反扑回去。

　　眼前一黑。

　　耳边也再没有任何声音。

　　他们已经回到了离开前的那间实验室，江最护在楚妄清身上，爆炸并没有殃及到他，但这会儿他身体发僵，酸疼难受，身上的所有伤口部位都在作痛，但心脏最是揪痛。

　　江最的手也有些抖动，一时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就在寂静中紧紧拥抱。

　　过了会儿，传出些很微弱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