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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江晏(甜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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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且向你打听个事儿,”天不收拍拍怀里的姚药药和窦豆豆,这会儿终于舍得向江晏低头,别扭地请教道:“如何止小儿夜啼?”
江晏潇洒地饮了一口离人泪,抬头似笑非笑:“我的从不夜哭。”
天不收:江晏果然讨厌!
……
“江叔,”你笑颜晏晏,抬手指指窗外的骤雨打梨花,玩心大起,“我们去捡落花可好?”
说罢,抬手将他背后的长发拂到他肩前,从后边双手搂上他的脖颈,自顾跳到他宽厚的背上,大有他若不同意便赖着不下来的架势。
江晏禁不住你故作哀求的目光,只得无奈地双手向后托起你。
一时心下又自责于平日都是将你托付于寒寻心,极少亲自照顾,故而心一软便随你放肆。
你知计成,将下巴抵在他消瘦的肩上,微侧脸便可吻到他白皙精致的耳垂,可你没有。
搂着江晏,嘴上叫着“江叔”,全然小牛犊依恋的孺慕模样,可却见不得表里如一。
江晏背起你,心中感慨万千,徐行至梨花树下。
雨哗啦啦地落下,打落如雪的梨花,碎在你撑着的油纸伞上,最终落在江晏的脚边,溅起零碎的水光。
你藏着坏心思,凑近江晏的耳,温声细语: “江叔,我手累了。”
江晏下意识纵容你,清冷的声音如玉:“那不撑伞便是。”
说罢,又担心你淋雨染病,再启唇想劝。
不想你眼眸露出狡黠,已将伞放下。
雨势不见减弱,所幸梨花繁茂,略有遮挡。
满树梨花纷纷下,落在你与江晏的身上。
可你只看得见他满头梨花,宛若白头。
“他朝若是同淋雪,”你轻轻呢喃,又将伞复举起,挡在他身上,似笑而非,“此生也算——共白头。”
这么近的距离,江晏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他瞪圆了眼,连忙侧过脸,却不想这是你意料之外,慌乱之中侧脸擦过你的唇。
他的眉头紧锁,越发不敢细想,只脸颊温热间,托着你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江叔,”你并不躲闪,反而搂得愈紧,狐狸眼半眯,狡黠而灵动,“到你了。”
这会儿轮到江晏茫然,随后才暗自松了口气,自觉教导你从未有错,稍稍安下心来。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此间境地,一人说雪非雪,一人道梨花却非。
你自知体弱,算计着时间而去,却道着尽兴而归。
江晏放下你,丝毫没有因刚才的小插曲而疏远,反而担心起你是否会感染风寒。
“故倾,且去换衣。”
你不做理会,径直拾起棉布,伸出手探向他被雨水淋湿的脸,他不知你的打算,并未躲开,任由你一手捏起他的下巴,一手隔着棉布细细擦拭他的脸庞。
棉布柔软,滑过他的眼睫,他垂下眼,不想却见你衣襟微湿,显出消瘦的轮廓。
“我……”
他想从你手中接过棉布,自行处理,不想你避了避,未让他如愿。
……
当晚你果然发热,烫得江晏被惊起,伸手探向你的额头——滚烫,而手脚却冰凉。
江晏点了灯,随后唤人端水速速去请大夫。
随后亲自用热水浸湿棉布,拧半干,敷在你的额头,又将你的双手握在手心温暖。
天不收半夜被人从被窝拉起,只来得及拎起药袋,便一路被拉到不羡仙。
白眼一翻,却见这个惹人嫌甚的情敌正急得眼眶泛红,天不收这时也觉出几分凝重,于是收起了旁的心思为你诊脉。
随后凝眉写下一副药方,请人帮忙按着方子抓药。
这会儿终于有闲多看江晏两眼,他正握着你的手,一双平常总冷淡的眼中此刻却多是紧张与不安——他在担心你,很担心。
天不收休了与他计较的心,转而看向安静的你。
你的脸色浅浅苍白,眉头轻蹙,唇也微抿。
你与天不收因为寒姨的原因所以还算不错,此刻天不收见你如此模样,心里对江晏也有些许不爽:“江晏,你怎么照顾的人?香寻照顾那么久都平安无事,如今你一来便……”
天不收没有说下去,因为江晏将脸埋在你的手心,尽可能为你温热着。
药终于在一片寂静中端上来,可怎也喂不进去。
江晏一手掐住你的脸迫使你唇瓣微启,随后舀起一勺汤药喂你。
褐色的药汁从你唇角溢出,他忙拾了棉布替你擦净,随后愁眉不展。
“我来吧。”
寻心不在,天不收一时忘记自己此刻是女儿身却还是男儿身份,从江晏手中端过汤药,舀一勺含进嘴里,俯身便要为你哺药。
江晏将你按在怀中,拒绝道:“不妥。”
天不收怒极,正欲说话,不想却误将汤药咽下,登时苦得眉头一皱,咳起嗽来。
“你…咳咳…江晏,你…待如何!”
江晏沉默片刻,端起药冷冷看了天不收一眼。
天不收凤眼微瞪,但终于还是忍下震惊带着药童出门。
江晏看门被带上,此时也不再犹豫,端起药汤灌上一口,低头哺喂你。
唇瓣相贴间,苦涩的药汁一点点被喂进口中,你颦眉,感到苦,无意识得推拒他。
此时江晏岂容你拒绝,动作愈发强硬,不顾你难受得轻吟,径直将大半碗汤药喂进。
随后又将剩余的汤药一并喂你,你神识略微清醒,自是不愿吃苦,趁着他端药的功夫四肢并用逃开。
可膝行没几步,便觉着累得出奇,却怎也爬不出床去,身一顿便又被一把捞过,继续喂药。
“呜…不要…呜……”
你无意识地哽咽,只觉着委屈至极。
江晏喂完,唇已是微肿,殷红如血,是被你反抗时咬的。
他却不言,只从怀中取出一小袋子糖圆子,食指捏起一粒,喂给你。
你得了甜头自然也就不怨他了,安心地沉沉睡去。
江晏点灯,坐了整整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