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全东京最幽默的那个人》17

4、Novel.

　　Novel.

　　我似乎走进了一个迷宫。

　　我想起了铃木由美子的那个比喻，现在品味起来，实在是觉得妙：我像是一个拉小提琴拉至走火入魔的人，被那魔幻之音深深迷住，无法自拔，整日整夜地陷入自己的世界……

　　年轻的时候就听人说过：若论音之魔力，无乐器能出小提琴左右。小提琴家多半有些神经质，拉久了脖子会偏，肩膀会下垂……

　　可我觉得整件事情委实奇怪，难以置信，也同样被抹上了血色的浓烈的悲哀。

　　铃木先生打开保险柜沉重的锁，亲手将几页薄薄的纸交与我。我感觉这几克纸有几千克重。

　　进门时我抽空打量了一下他们的卧室，床头上是一张醒目的结婚照。

　　铃木先生年轻时果然俊朗。偎在他身旁的女子就是由美子了吧？真是如同明星一般的耀眼。那样的年轻靓丽，连眼角微微的细纹也遮盖不住的幸福光华。

　　但她就这么去了……我再一次慨叹人世无常。

　　“就在这儿看吧。”他留下短短的一句话。

　　我不能不答应。

　　现今我只记得文章的大致内容可供说与你听。

　　至于由美子那木入三分的描写，天真罄露的想象，凝重深沉的情感，我无法企及。请你原谅一个小警员的文字功底——虽然警局的报告时常由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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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东京最幽默的那个人

　　不二周助才起床，到了客厅，又慵懒地二话不说躺在了沙发上——这于他的长宽正好。他舒服地伸展着四肢，有点像八爪章鱼。

　　“要享受一下特权，提前听听今天的节目么？亲爱的国光同学？”他戏谑地调侃道。

　　“你如果要说，我也不反对。”正在厨房里忙碌着的高挑身影边从锅里铲出鸡蛋，边冷冷地吐出这句半生不熟的话。

　　“呐，这档节目，和抢银行有关哦。”他在沙发上自顾自地考虑着，闭了眼睛，“老规矩，如果能逗冰山同学笑，那一定是成功了。”

　　“起来吃饭。”手冢国光端菜上桌，“我听你说就是。”

　　“好。”不二周助一脸得惩的坏笑从沙发上蹭起，“开场白是这样的……”

　　“开场白就不用了。你每次的串词都恰到好处。”他面无表情地为他盛好饭，“早饭后我得去银行取钱。”

　　“家里没现金了么？”不二奇怪地问，“又用完了？”

　　他摇摇头，“没有了。以前没持家时，到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艰辛。”

　　“我昨天刚发了工资，你拿去吧。”不二欲起身。

　　“不用了。”他用眼神示意他坐下，“我那里还有。我去取。对了，你的故事呢？”

　　不二见状，便明白这是在示意他继续。他打起精神。

　　“今天的节目，是美国同胞总结出的一些抢银行的注意事项。谢谢他们留给我们的宝贵教训。”

　　他的声音抬高了一点，换上了平日主持时的和煦语调，听上去分外怡人。

　　手冢国光注视着他。

　　“请你要选对银行——你一定不会想犯下与加州·阿纳罕的这个家伙相同的错误，他抢的是一家倒闭很久的，一点钱都没有的银行。”

　　他的眉毛浅浅一挑，嘴角旋即自信地上扬。

　　“请不要在取款条上签名——匹兹堡的一名抢匪在传票背后写了要抢银行的字眼，签上自己的大名，信封上还写着住在底特律、哈佛东部及康乃迪克洲同伙的住址，而在取款条后面还背书写着抢匪的银行帐号。”

　　“并且，”他轻低头，连发丝都跟着调皮地灵动，“不要过分的伪装。有个化装成女人的抢匪带着一脸的化妆品，撞上了一道玻璃门。他是第一个成功的以唇印被指证的罪犯。”

　　手冢国光放下了手中的碗，如往常一样，手托着腮，脸色柔和了下来，注视着他飞扬的神采。

　　“啊，对了，你一定别重蹈这位仁兄的覆辙”，他快速地眨了眨眼睛，“佛州这名抢匪转错弯进了美国空军基地，他把车子开到军警站岗的卫兵室，还以为是个收费站，向里面的家伙要钱。他用切身经历告诉我们，抢银行要有方向感。”

　　“除了方向感，你最好得有时间观念。”他故作无奈地扁扁嘴，“这是马萨诸塞州某个抢匪胸口永远的痛。他在4:30时抢银行，然后想要穿过北亚当斯市中心逃逸，却在巅峰时间遇到阻塞的交通中动弹不得，警方到达时，他依然在那守候。”

　　手冢国光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他更是随手抽出一支筷子，敲击着自己的瓷碗。

　　“自然，心理素质也是关键。要庄敬自强、处变不惊。以下麻州天鹅湖的这名抢匪，他在听到出纳员告诉他身上没有钱时，昏倒了。直到警方抵达现场时，他还昏迷不醒。他准备用来逃亡的车子，停在附近，钥匙还锁在里头。”

　　他随时随地地观察着对面人的表情，便更加放心地讲了下去。

　　“当然，如果你有足够好的选择，足够好的运气，足够好的方向感和时间观念，以及足够好的心理素质，我希望你不会像以下两位那样糊涂。

　　“这两人抢银行，回家后其中一个说：‘今天可发了。来，点一下抢了多少钱？’另一个答道：‘别忙了，等明天看一下报纸就知道啦。’”

　　他偷偷地瞟着身前那个憋着笑的冰山，满意地舒展开紧张的面部肌肉。“今天的节目到此结束，谢谢您的收听。我是不二周助，我们下次节目，再见。”

　　顿一顿，他笑眯眯地说道：“按照惯例，下面请手冢国光听众发表一下意见。”

　　他瞪了他一眼，抑制不住地掠过那一瞬眉语间的温柔，牵起淡淡的笑容。

　　“饭都要凉了，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