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为你》Lisbeth

76、Propose Marriage

　　（七十六）

　　晓言在短短两天时间里，做出了她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决定，在医生开出的出院小结上签下了“放弃治疗”的字样。随后她办理了出院手续，独自一个人去少年宫办了辞职，又回了租住的公寓退租，最后她一个人拖着拉杆箱和一个电脑包，来到少年宫附近的小公园，坐在长椅上给王睿致电，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王睿轻快地问候，“嗨，晓言。”
　　晓言故作轻松，“嗨，我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你中午不用到医院陪我吃饭了。”
　　王睿吃惊地反问，“什么？”
　　晓言解释，“医生已经确定我一切正常，所以不用再待在医院，毕竟医院那种环境对孩子不好，我也想早些回家。”
　　王睿仍是不解，“为什么那么急？怎么不等我去接你？你现在在哪？”
　　晓言避重就轻，“我在少年宫附件的公园，我打算一会儿去吃个饭。”
　　王睿很是放心不下，“你在那儿等我，我去找你，一起吃饭。”

　　晓言挂断电话，再次从书包中取出医生开俱的出院小结阅读了一遍，那些冰冷的字句，尤其是最后那句，病人主动放弃治疗，一切后果自负。晓言对着这张原版的出院小结冷笑两声，自言自语道，“去你大爷的”然后将这张纸撕得粉碎，揉成一团，远远地投进垃圾箱。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拿出另一份出院小结，这是她从医生办公室偷了一张空白的，然后找了个医院的病友帮她写的。“病人于某日因突然晕厥急诊入院，经查…… 现病人体征正常，无不良反应，出院后建议合理膳食、定期体检、如遇不适，随诊。”晓言对着这张出院小结微微一笑，“这张还差不多。”

　　没过多久，王睿驾车风驰电掣地赶来，晓言起身，拉起箱子，背上电脑包朝王睿的车子走去，王睿殷勤地接过晓言手中的箱子，欲往后备箱里放。可晓言知道，王睿一条腿着力，拎箱子的活，对他肯定是有难度的，于是本能的要拒绝，可马上又意识到自己腹中胎儿的存在，这种弯腰提重物的动作肯定是危险的。晓言放弃了，她看着王睿放下手中的拐杖，把身体的重心全部放在左腿上，拎起箱子送进后备箱中，然后费力的转身，再去拾起拐杖。

　　吃过午饭，王睿把晓言送回自己的公寓，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的在晓言的肚皮上印下一吻。晓言脱下外套，缩进沙发里，望着一切如旧的房子，满眼都是她和王睿的幸福回忆。王睿帮晓言拿了拖鞋、倒了杯温水，又递给她一个靠垫 …… 晓言看着王睿拄着拐杖，拖着残腿为自己忙前忙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伸出手去拉住王睿，“你别忙了，陪我坐会儿。”说着依偎到王睿的怀中，“我是怀孕，又不是生病，你干嘛那么紧张。”

　　王睿听了此言，却又想起另一件事情，“把医院开的出院小结给我看看，你这么着急自己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晓言不动声色地指了下书包，王睿马上会意，找到那张冒牌的出院小结，仔细阅读起来。随着王睿的目光扫过一行行潦草的字迹，他逐渐露出笑意，“这医生的字也太难看了，不过好在，你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晓言心头的巨石却没有随着王睿的释然而松动一丝一豪，“我明天想回家去看看父母，已经好久没回去了，前几天妈妈打电话来听说我在医院，很是唠叨了一顿，所以我得回去看看他们，让他们放心。”

　　王睿马上揽住晓言，“好呀，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家，正好向二老求婚。”

　　晓言却有些不知所措，“不用这么快吧，我还没想好，怎么跟爸妈讲。”

　　王睿的眼中满是急切，“我们必须要快，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再拖下去怎么行？”转瞬王睿又意识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你是不是担心你父母会反对你嫁给我？因为我的腿……”

　　晓言狠狠地打断他，“你又来了，我是怕我爸妈把你当流氓，没结婚就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

　　王睿苦笑，“有我这样的流氓吗，就算我对你不怀好意，我也决不是你的对手，一来追不上你，二来打不过你。”

　　晓言捧腹，“我哪有你说的那样历害，我还一直要求自己在你面前保持淑女形象呢。”收起笑容，晓言又暗自神伤，“看着你为我忙这忙那，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本想给你幸福，让你快乐、让你开心，可现在我却只能坐在这儿，看着你费力地……”

　　王睿紧紧地把晓言拥进怀里，“傻丫头，我们马上是一家人了。我愿意为你端水送饭、愿意做你的车夫、愿意为你付出我的一切…..”

　　虽然晓言提前回到家中，为王睿的求婚做足了铺垫，好话说了一火车，比如王睿如何坚强、如何能干、如何聪明、如何体贴……可当王睿的车子驶进晓言家楼下的小路时，站在窗口的晓言仍是忐忑不安。

　　王睿停稳车子，打开车门，左腿移出车箱，紧接着是搬动豪无生气的右腿，虽然这个动作晓言看过不止百遍，但每每都会让晓言心痛不已。王睿今天没有用他习惯的拐杖，而是用一只黑色手杖代替，他下了车后转到车尾处从后备箱中取出两个礼品盒拎在手上，尽他最大可能，以他最自然的步态朝晓言家走来……

　　这时，站在窗口的人不止晓言一人，晓言的妈妈呆立在晓言身旁，晓言的爸爸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三个人，六只眼睛一齐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下那个跛足的帅哥。晓言偷偷地歪头扫了一眼妈妈的表情，妈妈竟然默默地滑了一行泪在她饱经风霜的眼角，“天下的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这个瘸子？”

　　晓言既紧张又不安，她鼓足勇气，“因为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我愿意为他生孩子。”后面的话，晓言对自己说，“就算冒着生命危险，我也要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晓言坚定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祈求，“求你们一定要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