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颠倒的世界(现代女尊）》zhzh

65、第27章

　　一个细雨霏霏的下午，我来到了B市。小倩在站台上接我。她这天下身穿了一条雪白的裤子，上身是一件鲜红颜色的T恤，T恤束在裤子里，整个人显得潇洒，帅气。我们没有做出类似久别重逢的疯狂的举动，而是彼此含情脉脉地走向对方。小倩在伸手接过我的行李的时候，略一欠身，极为迅速地吻了一下我的脸颊。
　　在公汽上，我们相互依偎地坐着。我问她今天这身衣服是不是刻意选择的。小倩说是的，这身衣服代表了她对我的感情——洁白如雪，热情似火。我心里甜丝丝的，把头靠在了她肩上，说：
　　“我很喜欢。这样穿很好看，很精神。”
　　我觉得女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可以是水，也可以是火。她们身材高大，健壮有力，浑身上下散发着火的能量和热度，但同时，虽然她们在体型上比男人粗大，体态却不像男人那样平板，单调，而是凹凸起伏，线条柔美，蕴含着一种水一样的柔性。男人一旦被这样的女人一拥入怀，便会有一种溶进了水里，或是熔化在了火里的感觉，从此便失去了自己，成为了女人的身体的一部分——恰如一根肋骨。
　　我是眼看着就要成为小倩的一根肋骨了。我把头靠在小倩的肩上，心里满是幸福的同时，也钻了一个小小的牛角尖：像我这样的男孩，虽然身型瘦小，但怎样也不可能小到只是小倩的一根肋骨呀。呵呵，可见上帝的数学没有学好。如果男人只是女人的一根肋骨般大小，女人的体型就是恐龙了——哪个男人愿意跟一个恐龙一样女人生活在一起呀，吓也给吓死了。
　　小倩把我带到了一个住宅小区。她在B市买了房子了。在小区门口，她斜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机关单位的大门，说那就是她正在读研和工作的研究院。
　　看来，小倩是做好了安居乐业的打算了。
　　我跟着小倩进了房门。这是一套小面积的三居室。我在屋里走了一圈，回头见小倩跟在我身后，看我的眼光有点诧异。
　　“我以为你会高兴得跳起来的。这是我们的家呀。”
　　“现在房价那么高，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呀？”我却不无担忧地问了一句。
　　“这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是女人，这是该由我操心的事。你呀，就安安心心的，来，先坐下来。”小倩拉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别以为我现在在读研究生，还和以前一样，穷学生一个。我现在是研究院有正式编制的员工，收入福利都挺不错的。”
　　小倩说着，手臂伸到我背后，搂着我的腰，略一用力，我便顺从地屁股一挪，坐到了她的大腿上。我和小倩有一段时间没在一起了，此刻，我们都有些急切地想‘腻歪’一下。
　　“我们可以先买一个小一点的，二居室就可以了。”我伸手抚摸着小倩的脸，轻声地说。
　　“那不行。做事要有预见性。过些天，我们就去把证领了，说不定，嘿嘿——”小倩搂着我，吻了吻我的额头，“明年就会有一个小家庭成员要添加进来的。”
　　小倩的话让我脸上一热。我虽然自己看不见，但也知道这时的我一定是满脸绯红。女人就是这么直白，而且性急。我还没嫁给她呢？她就想到生孩子了。
　　“你哪来付首付的钱呀？”
　　隔了一会儿，我问了一句。男女差别是无处不在的。小倩是个女人，她思考问题，处理事情当然都带有女人天生的那份自信，乐观和潇洒。而我，只是一个小男人，心中一有疑虑，担忧就挥之不去
　　“首付是我爸妈给的，我们以后付月供就行了。”
　　我一时沉默。晓松的妈妈给我留下的阴影又泛了出来。
　　“你妈不喜欢我的。”我轻声说。
　　“他们会喜欢的。”小倩说得自信满满，“再说，呵呵，我们现在是山高皇帝远呀。”
　　小倩说着一笑，亮出她一口雪白的牙齿。
　　“我们赶紧地，把生米做成熟饭，好不好？”
　　小倩语带戏谑，说着一只手已经撩开我背后的衣服，在我的背部来回抚摸了起来。一时间，我浑身立刻软了下来。
　　当天晚上，我把我这一年的积蓄拿出来要交给晓松。钱不多，相对于房款，是杯水车薪，但要过日子，还是很可以花一阵的。小倩坚决不要，让我自己留着，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小倩反复强调她是个女人，女人就有责任让自己的男人和孩子过好日子。
　　“什么男人女人的。”我一时有点生气了，“我们是一家人了，这个家是我们共同的。”
　　“一家人？”小倩似笑非笑，“你是说我们是一家人了？”
　　我脸一红。
　　“我说是就是。怎么啦？”我不回避小倩的目光，“什么你的，我的，都是这家里的。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对呀，你说得对。”小倩一拍大腿，起身便掏出钱包，对我笑嘻嘻地说，“你这个口齿伶俐的小男人，心思挺活泛的呀，转的挺快。好了，这是我的银行卡，每月工资全划在里面，现在全交给你管了。呵呵，女人管世界，男人管女人。天经地义。”
　　我笑而不接。
　　“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怎么不接着？”
　　“你自己去管你的世界好了，我可不想管着你——”我故作姿态地撅起了嘴。
　　“好，好，不是你想管我，是我赖着要你来管我，好了吧。”小倩脸上笑意盈盈的，“嘴巴都可以挂油瓶了，我的小王子。公主我现在给你单膝跪下，求你恩赐，就收留了我吧。”
　　小倩说着，从我们一起坐着的沙发上起来，真的一下子单膝跪在了我跟前。我被她逗得心花怒放，口里却说：“你快起来。这里哪有什么王子和公主呀。我看童话故事里，过去都是王子单膝跪下向公主求婚，哪有你这样倒行逆施的呀。”
　　“什么倒行逆施呀，这是与时俱进。你这个小傻瓜。”小倩故意瞪大眼睛，说，“现在满世界都是高大俊朗的公主在向娇小漂亮的王子求婚。”
　　小倩说着俯身把头靠在了我的双腿上，眼睛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
　　我伸出手，抚摸着小倩的脸，满心欢喜，满心甜蜜，也满心憧憬。
　　第二天，我便以这间屋子的男主人自居了，快快乐乐地在屋子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收拾、忙碌了起来。同时，我也立刻开始四处投放简历找工作。要想真正地在B市站稳脚跟，安居乐业，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但一晃十天半月很快就过去了，我不知道发出去了多少应聘信，却没有收到一点回音。为此，我心里渐渐地有些焦虑、苦闷起来。
　　一天晚上，我洗完澡走进卧室的时候，一抬眼看见小倩靠坐在床背上，脸上露出有点怪怪味道的微笑。我不禁自我打量了一下，看看此时的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让小倩看了觉得怪异或者好笑。
　　“小乖乖，在门口站着干什么呀？快，到老婆这里来。”小倩用一种很少有的温柔的语气说着，边说她边坐直了身体，并转了个身，背朝着我，“来，给老婆按摩一下，表现好了，老婆我会给你奖赏的。”
　　我没说话，走过去跪在床上，双手放在小倩肩上揉按起来。这时，我看不到小倩的脸，但断定此时的她，脸上一定还是带着那种怪异的笑，因为她刚才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也有点怪怪的，平时她的声音一般不会这么柔软，而且也不会把‘老婆’这样的字眼挂在嘴边，听着挺肉麻的——我的身体虽然早就是她的了，但在法律上，我还不能算是她的人呢。
　　“嗯——真舒服。”
　　我一边按摩着，小倩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夸张地弄出一副很舒服很享受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她说了句‘好了’，便转过身来，看着我——脸上果然还带着那种说不出滋味的微笑。
　　小倩这时伸出她的手掌，一边在我脸上抚摸着，一边轻声地说：“瞧你，脸色这么难看，心事重重的找工作不顺利，是吧？”
　　我低头不语。
　　“不顺利跟我说呀。”小倩嘴一咧，“小乖乖，你不知道现在流行一句话吗？在外面是‘有困难找警察’，在家里，有困难找女人呀。身边放着我这么个大女人，就是等着为你这样的小乖乖服务的呀。你还当不当我是你老婆啦。”
　　小倩说着一顿，眼睛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才又接着说：“刚才你洗澡的时候，我看了你的邮箱。找工作这种事情我也没有什么经验，但看了你的那些找工作的邮件，就知道你这些天一定是白忙活了你以为你还是什么总经理秘书呀，你想想，你是怎么做上总经理秘书这个职位的？”
　　小倩的话点到了我的忧心之处。屡屡碰壁的现实已经让我意识到了我找工作之所以不顺利，很可能是因为我对自己的定位出现了偏差。从本质上说，现在的我其实就是一个进城务工的农村娃，只是机缘巧合，碰上了周总这么一个‘慧眼识珠’的贵人，才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出入高楼的小白领。认识到了这一点，我心下便更加有点惶恐不安起来：以我现在这样的文凭和履历，在B市这样一个大都市里，想直接应聘一个体面的白领职位，确实是不实际的。但要我重新去找一份最底层的工作？就算我在心态上能适应这样的落差，小倩会怎么想呢？一个流水线上的操作工，或者一个餐馆的服务员怎么配得上她呢？
　　“好了。你就别再乱投简历了。”小倩说着把我搂进她怀里，“找工作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就安安心心地呆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那些麻烦事让我这个女人去办吧。”
　　说罢，小倩就搂着我躺倒在了床上。
　　“现在，什么也别想了，咱们就好好地睡个安稳觉。”
　　接下来日子里，我再也没有去做查看招聘信息，投寄简历这样的事了。小倩既然这样说了，我当然无条件地信任她。她是大女人呀，总会有办法的。周日那天下午，小倩说我这样整天闷在屋子里也不好，于是建议我们到我曾经就读的大学去走走。
　　小倩带我坐公汽来到了大学门口。我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我曾经住过的宿舍。对这个校园我是有一点记忆的。我从医院出来后，回学校住了几天，后来是发现所学的课程全忘了，才不得不休学的。
　　宿舍里的同学们热情地接待了我和小倩，其他宿舍的同学，听说我来了，也都过来和我打招呼，说说话。几乎每个同学过来和我打招呼的时候，都会多看小倩几眼。我觉得他们是很羡慕我的。我跟他们说我们在B市已经买了房子了，过段时间让他们到家里来玩。他们都满口答应。其中一个同学对我说：
　　“林龙，你这是标准的因祸得福啊。要不然，过去这一年时间你跟我们一样，呆在这里，读着这些将来都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书。瞧你，现在多好啊，男人嘛，无才便是德。最重要的事就是找个好女人，把自己嫁了。”
　　其他同学都对这个同学的说法表示赞同。我心想，我确实是挺幸运，挺幸福的，碰上了小倩这样的好女孩。
　　同学们和我说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我全无记忆。别说他们提到的这些事，就是他们本人，我也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完全是他们认得我，我不认得他们。但在他们亲热，随意的态度中，我能确认自己曾经是他们中的一份子，也似乎找到了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连宿舍楼底下的门房里的那个看门值班的中年男人也说认得我。
　　“你不就是那个脑子记不起事的同学吗？怎么？病好了？”
　　离开学校，坐在公汽上，我漫无目标地看着街边的景物，忽然间觉得脑子有点迷乱，觉得目光所及的一切猛地看着都有点儿眼熟，有点印象，但这种感觉又并不真切，仿佛一切都游走在熟悉和陌生之间。其实，我对我刚才去过的校园，以及见到的那些同学确实是没有多少记忆的，但对眼下身处的这个城市，我心底此时却突然间有了一种迷迷糊糊的，但又确确实实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公汽摇摇晃晃，我的脑子也跟着晃晃悠悠。回到家，我便觉得挺累的，头有点痛。当晚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挣扎着起身要给小倩做早餐。小倩坚决地把我按在床上，让我好好休息。我于是多睡了一会儿，起床时，小倩已经走了。我吃了早餐，精神略好，便出门想着去超市买点菜。
　　走到小区门口，保安室里的保安走了出来，对我笑着。我左右看了看，这时周边没有其他的人，心里便有些纳闷——难道这个保安也认识我？也是我旧时的熟人？看来我以前交际挺广的。
　　保安长得很魁梧，黑黑的，壮壮的。
　　“你好！”
　　保安很有礼貌地跟我打着招呼，她虽然是笑着向我走来，但这样一个又黑又壮的女人站到了我面前，我还是不由得暗暗地心生戒心，稍稍后退了一步。
　　“你好。”我应了一声。
　　“你是姓林吗？”
　　我看了保安一眼，心想说不准真的又碰上了一个熟人。
　　我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真的是小林老师了？”保安脸上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笑容。
　　“小林老师？”我反问了一句，我几乎已经忘了这个称呼了，“你是——”
　　“你记得桂花嫂子吗？我是她的表妹，她说她跟你提到过我的”
　　“哦——”
　　我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了。我在山寨的小学里代课的时候，桂花嫂子是跟我说过，她有一个表妹从部队退伍了，在城里当保安。她还给我看了照片。只是，我对照片早已没有印象了。
　　“我有一张你的照片，我表姐给我的。”
　　保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证件里面夹着一张小一寸的照片——还真的是我的一张登记照——不知道桂花嫂子从哪里弄来的。
　　“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但就是不敢肯定。嘿嘿。”保安‘嘿嘿’地傻笑着，很开心的样子，“我表姐说本来是想撮合我们两的，嘿嘿”
　　“有机会见了桂花嫂子带我问声好。”我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哦，还有，月儿，一年多没见了，又长高了吧？”
　　“长高了，长高了。”保安忙不迭地说道，“以后肯定也像她妈和我一样，是个大块头。我们这个家族有这种遗传，女人都是大块头。”
　　我回以一笑。
　　一时间，我们都觉得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那个，那个”保安欲言又止，“和你一起的那个女的，是你的”
　　“未婚妻。”我干脆地给了她一个很明确的答复。我觉得说女朋友都不够明确，不够分量。
　　“哦——好好。”保安笑得有点勉强，“我说嘛，小林老师这样好的人，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接着，保安自我介绍说她叫桃花，并热心地说以后有什么事只要用得着她的，随时可以找她。
　　“我们是老乡嘛。”
　　我在B市居然还认了一个老乡，我心里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