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颠倒的世界(现代女尊）》zhzh

54、第16章

　　一天，我又和晓松在公司的前台‘坐’成一道风景的时候，总经理推门走了进来。
　　我和晓松赶紧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
　　“周总。”
　　总经理姓周，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正当壮年，身型挺拔，精力充沛，说话做事总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据说当年她是白手起家，完全靠自我奋斗，创下了如今这个颇具规模的企业。平时，她总是来去匆匆，出差在外的时间比呆在公司的时间还多，是个忙碌的‘空中飞人’。
　　周总对我们略一点头便走了过去，我和晓松又坐了下来，没想到她忽然停下脚步，转回头又看了我们一眼。我和晓松又赶紧站了起来。
　　“你是——新来的？”
　　这句话显然是在问我。
　　我到公司上班也有一些日子了，今天肯定不是第一次见到公司的总经理。但周总平时回到公司的时候，一般都呆在她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很少出现在公共办公区，而且总是百事缠身，行色匆匆，所以可能对我没有印象。
　　“周总您不记得我了？是您把我从厂里调来公司的。”我立刻面带微笑，语气轻柔地说了一句，希望能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哦——是有这么回事。”周总似乎记起来了，“你的外语很不错，是吧？”
　　“也一般般的。”我谦虚了一句。
　　周总笑了一下。
　　“嗯——好好干！”周总说着，眼光上上下下地多看了我几眼，然后转身走了。
　　我和晓松又坐了下来。
　　“周总看来今天心情不错呀，刚才她对我们笑了一下。”晓松说，“平时她总是很严肃的样子的。我们都有点怕她。”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应了一声。
　　“你来的时间短，她批评起人来很凶的。”
　　我没有接话，在我看来，周总虽然是个严肃认真的人，但并不是不苟言笑。严肃认真是必须的，她是这么大的一家企业的老总，为人处事怎么能不严肃认真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今天下午我又要踢一场足球比赛，你来看吗？我们东区球场见！
　　这条短信显然是那个叫小倩的女生发来的。
　　这个叫小倩的女生既然拿到了我的联系方式，她主动联系我，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但此时，看到这样的短信真的如期而至，我心里还是不禁有点暗喜，也暗暗地觉得有点好笑——当自己是谁呀？发短信连名字都不留。再说，谁喜欢看什么足球。
　　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我心里一时间也有点慌乱——我该怎么办呢？去？还是不去？是否应回一个短信？怎么回呢？
　　晓松肯定是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怎么了？什么短信呀？弄得这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他说。
　　“垃圾广告。”我胡乱应付了一句，起身便走，“我不和你聊了，我得回到我的位子上去了。”
　　我静静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今天不是休息日，我要到六点钟才下班，怎么有时间去她们学校呢？我是可以请假的，但为这事请假？有必要吗？有这么重要这么急切或需要这么认真地对待吗？况且，短信里她连名字都不留，似乎透着一种自信满满，认为我一看到短信就一定会马上想起她这个人，而且立马会心急火燎，亟不可待地赶过去。这个叫小倩的女生在我心里有这样的位置吗？
　　前思后想，我决定暂不做回应，看看是否还会有短信发过来，这种作态有个专门的词可以形容——矜持。男孩子是应该适当地矜持一点的，哪能一呼就应，一呼就到呢？而且这个叫小倩的女生我只跟她见过两面，两次都很匆忙短暂，我似乎都没有机会认真地看她一眼，看她到底长的什么摸样。我于是努力回忆了一下，发现我脑子里确实没有这个女生的清晰的面容，如果在人多的地方，我可能真的碰到了也认不出她来。但是——对这个我连她的脸都没有看清的女生，我有一个判断是很明确的——她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孩，高大健壮，爽朗自信。而且，她喜欢体育运功，足球踢得挺好。我对体育运动本来是知之甚少的。像我这样的男人，弱不禁风的，大多数都应该不会对体育活动产生兴趣。但自从上回我带着多多在学校里不经意地看见了小倩这些女生踢足球后，便很明确地在我选择的女朋友的条件中多加上了一条——必须喜欢体育运动。女人既然身体这么棒，就应该参加体育活动。身体强健是女人有别于男人的一个重要特征，而体育竞技是展示女性身体强健的最好的方式之一， ‘更高，更快，更强’就应该是这些强健的身体努力追求的境界。我想，我的女朋友，或者我将来的女人，一定要经常参加体育活动，让她有机会在我面前尽情展现出她生为女性的傲人的体魄和力量，还有蕴藏在这强壮的外表之下的，一种内在的拼搏竞争的精神和气概。这样的女人才是我心目中真正的，完美的女人。能把自己托付给这样一个女人，才能让我从心底里感到安心，安全，心满意足。
　　这个叫‘小倩’的女生是我愿意托付终生的人吗？这个问题从我脑海里一‘蹦’出来，我就不禁心跳加速，脸上微微发热。
　　她无疑和我有眼缘。
　　我是否一见钟情了？一见倾心了？还是，应该说彼此都有这样的感觉。
　　一个下午，我就是在这样心绪不宁又联想翩翩中渡过的。我没有回短信，我对自己也有一点点的自信，潜意思地觉得这个叫‘小倩’的女生应该还会主动再和我联系。而且，我觉得男孩就应该被动一些，在女孩三番五次的主动表示之后再做反应。书上和影视作品里不都是这样的吗？虽然偶尔也有一些大胆、泼辣的男孩反过来主动追求女孩的戏，而且我觉得自己骨子里似乎也有这么一股子‘疯劲’，觉得‘男追女’挺帅的，但自己真正面对这样的情况，我还是选择一个传统的男孩，按耐住自己的热情，做一个静如处子的男孩子，耐心地等待女孩动如脱兔的攻势。
　　一个下午过去了，我一直没有再收到短信。下班后，晓松又要匆匆赶场，我便一个人回到了住处，像往常一样独自做饭吃饭，但心里总觉着有些微澜泛动，眼睛总是不时地看看摆放在明显位置上的手机。吃完了晚饭，我静静地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毫无兴致地随手打开了电视。
　　我就这么等下去吗？女孩或许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以为我喜欢看足球，或者，真的只是想感谢我一下。我这样让她的短信石沉大海，不理不问，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呢？
　　我心里反复思考着。
　　我决定还是给一个回复。发短信好呢？还是直接拨通电话呢？我选择直接拨打电话。我觉得这个叫小倩的女生一个下午既收不到我的回信，也没见到我的人影，这时一定心情郁闷，情绪低落，我要给她来一个意外惊喜。这时的我并没有忘记所谓‘男孩应该被动，矜持’的、男女交往的‘游戏规则’，只是自己说服了自己——男女交往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凭什么女孩就要占尽主动呢？这不公平。况且——我给自己也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晾了她一个下午也够了，在晾下去说不定就凉了。
　　电话接通。果然，立刻就接听了，传过来一个急切，而且有点激动的女孩的声音。
　　“你是那个”
　　这就是我预想的‘意外惊喜’的效果吗？看来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呀，但此时的我怎么却丝毫没有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那份气定神闲呢？而是心思一下子就被电话里传来的激动的声音引导着，也进入了一种又惊又喜的慌乱的状态。
　　“嗯我是我是那个”
　　话到嘴边，我发现我并没有告诉过女生我的名字，于是一时口塞，而且猛然间，我发现自己的心‘咚咚’直跳，呼吸也变得有些不畅。一瞬间，我从另一个角度理解了男人为什么会被称作‘小’男人，个子小，体型小，承受能力也小，像此刻的我一样，明明处于一种‘算定’的主动的事态中，却因为对方是个女孩，而且这个女孩还没有站在我跟前，让我从她高大的身影里自觉出自己的‘小’，只是通过电话传来一个声音，自己便被弄得方寸大乱，尽显出了自己‘小男人’姿态。看来，男女有别真是无处不在。女人的‘大’无处不在，男人的‘小’也无处可藏。
　　“我知道你是谁了？”
　　在我又是发窘，又是感叹自己‘太没用了’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女生已经迅速恢复了平静，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变得清晰，稳定。
　　“下午你怎么没来呀？你来了吗？我怎么没看到你呢？”
　　女孩稳定的情绪似乎通过声音传给了我，我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支点，慌乱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工作上有些事，挺忙的。没去。”我轻声慢语，一边调整呼吸，让自己的‘托词’显得真实一些，一边也极尽了一个男孩对女孩应有的温柔语气。
　　“不好意思啊。”我的声音轻柔得我自己都觉着有些刻意、做作。
　　“嗨——太可惜了。你没看到，我踢进了一个制胜的球。”
　　电话里忽然传来这么一句很不应景的话，好像和我此时的心情、意愿，或者是我想象中的这个女生应该有的、和我同样的心情和意愿毫不相干。一时间，我又有点生气了——踢球和我有什么关系？女孩子怎么是这样的呀，好像下午她发短信给我，不是第一次要和我正式约会，而仅仅是随机随意地要我去看她踢一场球。我‘晾’了她一个下午，她虽然可能也有过焦虑、苦闷，但现在似乎这些都轻易地瞬间一挥而去了。而我，这个她邀约的男孩，下午为什么没赴约？忙什么去了？此时心境如何？对她是否有意？这些东西她似乎毫无在意，也无意去了解。在我从下午到晚上，反复揣测着她是否会因为没有收到我的回信而情绪失落的时候，她似乎什么情绪起伏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好像一个下午她只做了一件事——踢了一场球，而且踢进了一个制胜的球。
　　女生在电话里兴奋地给我描述她的那个进球。我听着，半天没吭声。
　　“喂，你在听吗？喂，喂。”
　　“我在听呢。”我尽力控制着此时不满的情绪，平静、简短地说了一句。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似乎双方都需要调整一下情绪。
　　“我说——”女生又开口了，“你现在在家里吗？”
　　“什么？”我反问了一声。
　　女孩的思维怎么会这么跳跃呢？我不是没听清她说的这句问话，而是她刚刚还在兴奋地讲述她的球赛，这时候突然就这样问了我一句，我有点没跟上，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如果现在在家里，你能下来一趟吗？我在你楼底下呢。”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得很清楚，但一时间跳跃感更大了，“你在我楼下？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儿？”
　　“我现在就在上回出租车放下你的地方转悠下午没见到你，我以为我记错号码了，想着到这边转转，碰碰运气，兴许运气好”
　　女生这时语气中完全没有了刚才讲述踢球时的兴奋，而是话语轻轻，余意绵绵。我听着忽然心里涌起了一阵感动。原来在她心里，下午也远不是只踢了一场球。我不应错怪她，女孩都是粗线条的，她们的所思所想应该不会像我这样‘小’（我是个小男人嘛），她们是‘大’女人呀，心里能装下更多的东西，但她们内心在乎的事，还是可以从她的言语中反映出来的。
　　“你下来吧我也没什么，就是想见见你。”
　　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阵起伏，浑身有点发热。
　　“你在听吗？”
　　“我就下来。”
　　我挂了手机，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一小会儿，接着才出门下楼。虽然我记不清这个女生样子，但我一走到街上，便凭直觉在人来人往的街边找到了一个身影。我走向她，尽量让自己的步子和平常一样，不紧不慢的。女孩这时也发现了我，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
　　我们相视一笑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呀？”
　　“林龙。”
　　我们用最俗套的方式开始了交谈。
　　“你家在这儿？”
　　“不是。租的房子。”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不是。我有工作的。下午我要上班，所以没时间去看你踢球。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想见见你。现在见到了也一样。”
　　我低头不语。
　　“我们走走吧。”女生说。
　　“好，走走。”
　　夜色中的街道霓虹闪烁。我和小倩信步走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这时，我终于有了充分的时间，从容地看清了她的摸样。这是一张有点棱角的脸，眉毛细而不淡，眼睛也是细长的，但并不小，而且很有神，有点像我无意中在网上看到的外国人制作的动画片《花木兰》中花木兰的样子。她这时上身穿着一件藏青色的T恤，下身是一条浅色调的休闲运动长裤。可能是因为下午踢了一场球的缘故，头发洗了，似乎还没有干透，所以此时并没有扎马尾，而是披散着拢在肩后。头发很长，也很直。
　　我看着这时的小倩的样子，觉得和上两次短暂的接触所留下的模糊的印象有点不同。那是一个风风火火，有点毛躁，而且浑身上下充满动感的女孩，而现在眼前的小倩，却是一个有点儿文气，静气又不失骨子里的英气的女大学生。她的目光也不像前两次那样，闪烁出活灵活现的光，而是静静的，柔和的，甚至有点温情脉脉。
　　我们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最后，小倩送我回到了楼下。接下来的日子里，小倩几乎每晚都要到楼下，把我叫下来。我们就这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聊着。每天晚上，我回到房间躺下后，都会问自己一个问题：
　　我们这个样子就叫做谈恋爱吗？
　　晓松虽然到了晚上总是很忙碌，但他还是敏感地发现我有了一些‘新情况’。他说我这些天好像心情不错呀，没事总爱哼个歌，走起路来也是脚步轻快。我对此不做解释，他也不深究。有一天，他对我说这个双休日他要在一个车展上当车模。他给我弄了两张票，让我和四妹去看看。
　　“咱买不起车，看看总行。看好了，将来让女人替咱们买。”晓松说。
　　到了双休日，我思前想后，还是让小倩陪我去看车展。我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透过话筒都能感受到她兴奋的劲儿。我也开始主动约她了，这是让她很开心的。
　　我承认我是开始渐渐地喜欢上了小倩。应该说我们两第一次在雨中碰面时，就是相互有眼缘，有好感的。小倩和四妹虽然是同一类人，都是大学生，但对我来说，真正接触之后，还是发现有很多的不同。首先四妹是我的堂妹，我们的兄妹关系使我不可能用一种真正地男人的感觉去体会女人的味道；其次，小倩是大四的学生了，年龄比我大，各方面也比我成熟，让我能找到那种‘女人如山’的可依靠的感觉。在我看来，情侣之间，由于女孩体型上比男孩大，所以年龄上也应该比男孩大一些才合适。
　　车展很热闹，人流熙熙攘攘的。我和小倩走着走着，便相互牵起了手。在此之前，除了四妹，我还从没和别的女孩这样牵过手，但当时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这一切都自自然然，我们是到了可以牵手的时候了。
　　在车展上我们碰到了晓松，他很敬业地站在名车旁边，摆着各种姿势，看到了我也目不斜视。直到到了休息的时间，他才过来和我说说话。
　　“她是谁呀？”晓松一边看着小倩，一边笑嘻嘻地问我。
　　“一个朋友？”
　　“女朋友吧。”晓松悄悄地对着我耳边说，一边笑盈盈地上下打量着小倩。
　　我不答。
　　“林龙，你挺能藏的。你不说话，没关系，晚上回去再收拾你，看你还藏？”
　　“说什么呀你。”我推开了晓松。
　　“不过你的眼光还不错，虽然吧，不算靓女，但一看就很阳光，很健康，身材也很棒喔。”晓松的嘴巴又黏在我耳边，不依不饶地对我窃窃私语。
　　我虽然表面上做出讨厌的神色，其实听晓松这么说，心里还是很舒服的。我再次推开晓松，说：“你站好了，别总往我身上靠。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叫小倩。”
　　“你好。”小倩很大方地伸出了手。
　　“我们就别握手了吧。我是和林龙挤过一个铺的好哥们，握手就生分了。”
　　小倩笑着收回了她的手。这时晓松站直了，他和小倩面对面站着，我发现他们几乎一样高。晓松这时应该穿的是他那双鞋跟最高的鞋子，由此我判断小倩身高肯定在1.65米以上，也就是说我穿着厚底鞋，她也比我要高出了一个头，这个子看着应该比四妹还要略高一点，比我乡下那些‘坨坨妹子’至少要高出半个头，
　　我心里觉得挺满意的。我要找的女朋友，就应该是这样的高个子的女孩。我和小倩接着去看别的展台的时候，我便不愿意继续和她牵手而行了，而是主动地、小鸟依人一样地挽着她的胳膊。我这时可不是挽着穿着高跟鞋的晓松，而是挽着一个穿着平底鞋，个子却实实在在地比我高出整整一个头的女孩，这种感觉真的很不一样，真的很好。
　　“你的这位朋友个子挺高呀。”小倩说。
　　“也很漂亮，是不是？”我反问。
　　小倩一笑。
　　“没你漂亮。”
　　我撅嘴不语，知道小倩是说谎话让我开心。
　　“真的。他那种美是外表上的，你是内外兼修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