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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13章 ...

  •   我一个人坐在一间张灯结彩的房间里——我怎么会一个人坐在这样的房间里呢——天呀,原来我结婚了。这是我的新婚之夜。这房间是我和我心爱的女人的婚房。此时的我头上蒙着红绸做的盖头,正坐在婚床的床沿上,满心欢喜,满怀期待。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称心的女人,把自己托付出去了。这是作为一个男人,一生中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在这个世界里,男人其他的事做得再好,都不如嫁了一个好女人。
      我沉浸在一片幸福和甜蜜之中。
      我看遍四周,屋里只我一人。我静了静心——我怎么稀里糊涂地就嫁人了呢?娶我的女人——新娘她在哪里?怎么会在这新婚之夜让我独守空房?对了,这时她应该是在外面应酬亲朋好友。可别喝多了。想到她有可能会被人灌得东倒西歪,我一时便又担心和心疼起来。做女人真不容易呀,什么事都得自己扛着。我心想,待会儿她进来了,我一定要好好地服侍她才行,既要让她尽兴,心满意足,也要让她酣然入睡,恢复体力。
      有人走向我了,是我的新娘吗?天呀,我嫁给谁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嫁给了谁呢?慌忙间我睁大眼睛极力想看清走到我身边的女人的模样,可就是看不清——也许,也许是我此时头上盖着红绸的缘故吧——难道像古时候一样,只有父母之约,媒妁之言,我便嫁给了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女人?我急忙伸手想掀开眼前的红绸,想要看楚清我到底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是否是我心仪的女人的样子——高大潇洒又沉稳得体,而且看我的眼神还要掩藏不住有一点点小小的坏意。红绸很宽很大,我就是掀不开。对了,我怎么能自己掀开这红绸呢?这红盖头是要等着我的新婚妻子来亲手掀开的呀。佳人才女,金玉良缘都是在女人这么轻手一掀形成了定格的魅力,书上都是这么写的,戏里也都是这么演的——女人掀开自己新婚丈夫的红盖头,惊讶并满足于盖头下的男人的娇艳和美丽。男人在这一瞬间通常要目光与新娘一碰,便羞涩地低下头,然后,新娘就应该俯身亲吻,或冲动地一下就把新郎压在了床上——哦,我还是赶快低下头吧,这个女人(新娘)眼看着就要伸手来揭开我的红盖头了。哪有仰着头定定地看着新娘揭开盖头的男人呢?那样太不含蓄,太不像个娇弱羞涩的新郎了。新娘是谁这时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嫁给她了,别再心猿意马地胡思乱想了,管她是谁呢?我身为男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心一意地跟着她过日子就可以了,就应该会幸福一生的。
      此时此刻,我还是赶紧收住心思,想着在揭开盖头时给我的新娘一个含而不露但却一往情深的惊鸿一眸吧。
      这一眸是百年。
      怎么回事?我似乎还没来得及感受被掀开红盖头后四目含情相对的甜蜜瞬间,就被女人直接压倒在了床上?女人力气好大呀,还很粗鲁,身体又大又沉,铺天盖地似的压着我。几乎是风暴突至,我根本没有机会展现我的含蓄温柔,去营造水乳交融的甜蜜,甚至连娇喘连连都来不及。
      一时间,我痛并快乐着,眼前一片漆黑,头脑一片迷乱。女人只顾猛烈而疯狂和我肌肤相亲,我只能无力地抱住她的汗流涔涔的身体,感受着她肌肉伸缩的力量。这力量瞬间击穿了我整个身体,让我身上每个细胞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哪里是‘猛’这么一个字形容得了的?
      我要看清楚我到底嫁给了怎样一个女人。我顽强地而且略带好奇地坚持着这个想法。我略略睁开眼睛,压在我身上的女人的长发凌乱,既遮着她的脸,也撩刮着我的眼睛,让我看不清楚,但潜意识却告诉我,这个女人应该是我认识的。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我是一个现代男性,怎么会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呢?怎么会未经恋爱就走进婚姻殿堂呢?可是,我和那个女孩谈过恋爱呢?被哪个女孩牵手漫步,和她依偎缠绵呢?我甚至从未有过被哪个女孩一拥入怀的感觉。那么,我这时到底嫁给谁了?我认识过那些女孩,和那些女孩或多或少地有过一些异性相吸的接触。我的脑子胡乱地转了起来——林老师?阿水?还是货车司机?或是或是——四妹?
      怎么可能是四妹呢?她是我的近亲呀,我怎么能有这么完全不该有的念头呢。顿时我觉得自己有点邪淫,羞愧不已,马上收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忽而,似乎风平浪静了,我发现自己平躺在床上,被子下面的身体□□。一时间我又是惊喜,是又彷徨——我这就算和女人同床了,我就这样经历了自己的洞房除夜了。我稍作动弹,感觉到身边真的躺着一个女人,也是赤身裸体的,正呼呼地睡着。我轻轻地支起身体——我还是想要看清楚到底是哪个女人娶了我。
      猛然间,一阵稀奇古怪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这是我的起床闹铃。
      原来这是一场梦呀。
      我翻了个身,梦境依稀,虽然有几分慌乱,几分紧张,但也有几分甜蜜,几分兴奋在心底回味着。
      “起床了。林龙。”
      门外同时传来几声敲门声。
      敲门的人是晓松。
      我揉揉眼睛,睁开了眼。人生如梦呀,我心里暗想着,刚才的梦境虽然朦胧离奇,但过去的这些日子这时候回想起来不也有点和做梦一样吗?变化无常,接应不暇。我好像真的至今都没回过神来。
      一周前,我身边发生了一件很小的事情,却让我一下子结束了在药厂的打工生涯。那是一个很平常很普通的上午,我在车间的流水线上工作。这时,厂长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来人中还有几个碧眼金发的外国人。这些人在厂长的引导下一路看着走着,走到我身后的时候,有一个外国女人凑到我的流水线上仔细看了看,接着问了我一句。
      我随口回答了一句。
      外国女人微微一笑,便又和我多交谈了几句,然后便跟着这群人走到了别处。过了一会儿,威哥跑过来对我说厂长找我,要我去一趟厂长办公室。我虽然知道厂部的办公楼,但进厂至今从来没有进去过,因此也不知道哪里可以见到厂长。于是威哥便带我进了办公楼,并印我来到了厂长办公室的门口。
      厂长办公室里这时坐着两个人,除厂长外,另一个人也是和厂长年龄相近的中年女人。我回答了她们几句问话后,便被告知我被调到公司上班了。此时在办公室里的另一个女人就是公司的总经理。这时,她笑着地对厂长说:“这小伙子人长得好,素质也不错,在你这里做个工人太可惜了。”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我和那个外国女人交谈时说的是英语。我怎么会一口流利的英语呢?对此我自己一时间也满心疑惑。我确实是失忆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生总是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偶然和运气。就这样,我在毫无征兆,也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离开了制药厂,离开了市郊的工业区。公司的办公室设在市区里的一栋写字楼里,因此我也一下子由一个流水线上的产业工人,转眼成了一名出入高楼大厦的都市小白领。这一切的变化如此之大,又如此之快,真如做梦一般。
      晓松肯定是我在公司里第一个见到并认识的人,因为他是公司的前台。我们两一见面相互间就有一种很投缘的感觉,迅速成了好朋友。他当时正想换一个住处,于是我们两一拍即合,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合租了一套房子。
      晓松和我同岁,是个漂亮、可爱的男孩。他从旅游学校毕业后便被招进公司做了前台。他的形象气质确实很适合这个岗位,身材高挑,容貌可人,性情开朗大方,总是未语先笑。晓松的个子很高,而且平时爱穿厚底的增高鞋,因而看上去和一般的女人差不多高矮。我第一次见到晓松时也不由得眼前一亮,既惊羡于他的漂亮,也惊讶于他的身高。我曾对他说个子这么高,应该去打篮球呀。他听了咯咯一笑,说他因为个子高,确实被体育老师推荐到业余体校练过篮球,但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运动天赋,不是那块料,也就作罢了。
      每天,晓松总是忙忙碌碌的。上班时他尽职尽责,逢人笑脸相迎,遇事耐心细致。下班后,他有时会和我一起回到住所,但隔三岔五地也会一个人行色匆匆地离开公司,不知去向,而且通常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听到他开门进屋的声音。
      我想晓松一定是利用晚上的时间赚外快去了。他人漂亮,脑筋也活泛,这样的人应该事有很多生财门路的。
      “趁年轻,多赚点钱呗。”晓松给我的回答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一天晚上,我起夜去卫生间。当时卫生间门关着,里面传出淋浴的声音。我心想大概是晓松回来晚了,正在洗澡。便睡意朦胧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很快,淋浴声停了,接着,卫生间门开了。我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走向卫生间,卫生间里这时却走出了一个上身赤裸,只穿内裤的女孩。我尖叫了一声,急急地转身就跑,没跑出两步便又因为心慌,脚下一软,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我本来就憋着尿,在这样又紧张又惊恐的情形下,一下子便小便失禁了。
      晓松几乎是在我小便失禁的同时打开他的房门冲了出来。她来到我身边蹲下来,搂住了我。
      “林龙,你怎么啦?别怕别怕。”晓松说着转头对刚走出卫生间,正呆呆地站在一边的女孩说,“你傻站在哪儿干什么呀?还不快把衣服穿上,过来帮忙呀。”
      我靠在晓松胸口呜呜地哭了起来。晓松扶起我,搀着我走回房间。他回头对上身随便套了一件t恤的女孩说:“你把这里收拾一下,自己进屋睡吧。”
      晓松扶我进屋,把我安顿完毕,便在我身边躺了下来,陪我睡了一夜。
      原来这个女孩是晓松的女朋友,那天晚上,她送晓松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于是便打算在此留宿。当晚,晓松躺在我身边时告诉我,女孩不是第一次在我们的房子里留宿了,前几次我没有起夜,女孩也是囫囵一觉,早早地就起床就走了,所以我没有发现。我听了这话,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但从第二天晚上开始,我睡觉的时候便把房门从里面锁死了,而且在以后的日子里,也尽量不起夜了。
      晓松的女朋友名叫阿娇,是晓松在旅游学校时的同学。晓松和她在学校时就好上了。阿娇是个看上去平平常常的女孩,中等身材,晓松如果穿上高跟的厚底鞋,个子就和她差不多高了。或许是因为男人身体较女人纤细,细就显得长,所以男人看上去会身材显高。因此晓松和阿娇站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穿上鞋子的晓松,个子似乎要比阿娇还要略略高出一点点。虽然表面上他们身高没多少差距,但在体型上,男女之别还是很明显的——阿娇明显要比晓松粗壮了不止一圈。晓松虽然借助鞋子使自己在身高方面不落下风,但他那苗条纤细的体型使他在阿娇面前依然显得小鸟依人。
      “身高是一种气质,也是一种美。”晓松经常给我灌输这样的观念,“女人其实也喜欢身材高一点的男孩。物以稀为贵嘛。反正男人就算长得再高,在身体力量上对她们也不会产生威胁。男人个儿高是亭亭玉立,是美。女人个儿高,就是另一种味道,是健美。你能区别这两种不同的美吧。”
      晓松在给我灌输男女不同的美的概念的同时,一有机会,就会拉我去逛街。按他的话说,他要对我从头到脚重新包装。在晓松的‘包装’下,我的形象肯定有了很大的改变。有一天,药厂的厂长来公司办事,见了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然后断定我那天的装束,肯定是晓松给我搭配的。那天,她对我的新形象赞美了一番之后,还接着说了一句别有意味的话。
      “你以前的样子也挺好,清纯、内秀、自然。”
      我把这句话转述给晓松听,晓松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句:
      “呵呵,她那个意思,就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尝点野菜、农家菜,就得另有滋味而已。”
      我觉得晓松的话有道理,因为多多有一次休息日到我这里来玩,就不无羡慕地说我的变化太大了,说我完全是一个城里人了。
      “你要是没有脑子生那种怪病,本来也应该是留在城里的人。”
      多多接着补充了这么一句。
      多多来找我玩的那个休息日,晓松也正好没事呆在屋里。那天晚些时候,阿娇来找晓松,并请我们一起出去吃了晚饭。当晚,多多没走,阿娇也没有走。多多和我在床上躺下后,便压低声音问我晓松和阿娇是怎么一回事。我含含糊糊地说城里人都是这样的。确实,自从那次我被阿娇惊吓了一回后,晓松和阿娇在我面前也就不再遮掩什么了。阿娇虽然不是很经常,但她在晓松的房间里留宿在我眼里已是见惯不惊了。
      多多听了我的话,当时好一阵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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