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急转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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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时，他正坐在傍晚时分的图书室。对面传来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翠眼的同伴正认真翻阅着一本厚厚的纸质书。自己面前也摆放着几本魔法文献。每日的补习结束后，他们都会像这样进行自主阅读。大多数时候，对方都能借助自身的生物钟及时收尾。然而，一旦不小心看入迷，恐怕直到闭校时分，少年才会心满意足。这个时候的诀窍是拿着桌上的幸运物走到外面——不出五秒，这个人绝对就会脸色大变地跑出来。
差不多要到时间了。他看向图书室一角的时钟，正准备呼唤对方——
“——黑子。”
被其抢先一步。双眼笔直地看着他，翠眼的魔法师平静地发问：
“对于一名魔法师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
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他有些困惑。想要解明同伴的意图，思考却莫名无法连贯。在此期间，那双翠色的眼睛依然无声凝视着他——几个月的相处已经让他明白，让人分不清古板还是耐心正是这位教导者的特性。于是，他顺着本能轻声说出那个答案，那是自第一次拿起魔杖就被教导——同时也是整个魔法界共有的答案：
“是「血」与「想子」。”
这句话说出口的一刹那，他的视野大幅度颠倒。地板的温度隔着衣物伸向皮肤，他正无可奈何地趴在地上。明明头脑还能勉强运转，身体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这是想子枯竭的典型症状之一。
“拿你没办法——又变成这样了啊，哲。”
无奈却愉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平日总是无比熟悉的声音，唯独现在让眼眶深处微微发热。抬起头，黑皮肤的少年向他伸出一只手，脸上一如既往扬起风一样清爽的笑容。仿佛永不结束的夏日——属于小孩子的时节，他们总是无节制地彼此嬉戏。
“……”
身体比意识更快地行动起来，毫不犹豫地握住那只手。少年满意地微笑。一股强有力的力道顺着手臂传来，将他从地面上拉了起来——与此同时，一把冰冷的短刀径直穿过他的心脏。
“——「起来，你没资格继续躺着。」”
<暴君>冷淡地宣言，眼神深处是浑浊阴影的哀伤。他不惊讶，只感到雪片飘落般的寂寞。「身披腐肉也无法欺骗他，他知晓少年的本性，那就是痛苦。」【注】
交握的双手砍断一样分离。“哐当”一声，他低下头，看见刚才的短刀滑落在脚边。刀刃反射出银白的光线，上面没有沾染任何鲜血——不止如此，胸口也是一样的景象。他本以为它会刺穿什么东西，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于是，一切都熄灭下来。浓密黑暗的中心，一阵火花闪耀，形成话语。
“现在——黑子，你应该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犹如将棋盘强行推向终局，亲切又严厉的声音落下回响。站在他面前，背负着「帝王」之名的红发魔法师如此诉说。寄宿于那双眼瞳、与黑暗格格不入的色泽，比血液更鲜明，比火焰更锐利。强权的严酷、捕食的喜悦——这些暂时退居幕后，此时温柔注视他的，仅有带着渗血意志的守望。
“……是。”
他低声应允，将双手握拢在胸前。他的手掌依然残留着刚才的触感，闭上双眼，能感受到血液流过手指的温度，滚烫得几欲灼烧。
没错——有一只攥紧的手，等待他去握住。
他深吸一口气，脑内浮现出一幕幕熟悉的光景。还能够呼吸，还能够思考，既然如此，就没理由在这种地方弯下膝盖、折断双腿。
——有一个「约定」，需要去遵守！
再度睁开双眼时，周围已空无一人。背后的推力与意志合为一个方向。以灵魂所愿的方向为路标，他向前（现实）迈出一步——一瞬间，刺目的白光自地表涌现，整个世界就此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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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涌回身体的一刹那，几乎让大脑底部擦出火花的激痛顿时流窜过全身，与之相伴的是从仿佛噩梦扯下一角的寒冷与倦怠。他及时拽住差点再次远去的意识，皱着眉感受这仿佛沉到地狱油锅底端的时刻，同时睁开眼睛。
“——……”
首先看到的是裸露出水泥的天花板，以及缺乏照明的室内。鼻腔深处嗅探出血与夜晚的气息——进一步唤醒昏倒前的记忆。就在他试图用转不动的大脑梳理现状的时候，这次轮到听觉捕捉到细微的声响。
手脚的感觉还很疏远，于是少年仅仅转过头，恰巧与另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对上视线——一时间，由于惊讶，他甚至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你在，哭吗？”
“——！”
尽管细微，他的声音的确传达到了对方耳中。以此为开关，原本跪坐在自己身边的搭档扑过来一样握住他的手。
“黑子……！——啊啊！”
将那只冰冷的手抵在额头，深红发少年发出以平时的他难以想象的颤抖声音，咬牙切齿地呜咽，“混账！你这次要吓死我……！”
“……是，非常抱歉。”
从那张脸上看出再熟悉不过的恐慌与后怕，黑子难过地垂下视线。但不到半秒，他就再度抬起脸，慢慢让搭档的手掌移动到自己的胸口，用那微小却足够真实的鼓动代替言语——别担心，他在这里，他还停留在「这边」。
一段时间内，他们只是像这样默默共享生还的实感。直到火神取回了基本的冷静，黑子才谨慎地问出一个早已知晓答案的问题。
“火神君……降旗君现在在哪里？”
“——唔……”
火神一瞬间瞪大双眼，随后握紧拳头，从喉咙深处挤出充满悔恨的声音，“……抱歉，落到那群家伙手里了。”
“……我明白了。”
即便早有预料，内心的某个部分还是一口气变得沉重。黑子吐出最低限度的叹息，在脑海中切换思考的方向。他向与地面接触的手肘施力，试图支撑起上半身——同一时间，自腹部炸开的痛楚流入脑髓，让视野猛地扭曲。发现他的举动，火神顿时慌张地扶住他的肩膀。
“喂！你肚子那里有伤！不要乱动……！”
“……不，没关系……”
黑子再次皱起眉——但他的反应也仅此而已，“刚才并没有伤到要害……而且，这样比较方便组织思路。”
“哈？……都说了不要动！啊啊，真是的！——我来帮你！”
虽然心情上难以释怀，为了不给对方制造额外的阻力，火神只能无奈地顺应那股力道，让黑子慢慢靠在一旁的墙边。同时，他的眼神紧盯着搭档的腹部——原本被血迹沾染的地方，现在已经缠上了雪白的绷带，这是他恰巧从黑子衬衣口袋里翻找出来的物品。
——「那个时候」，尽管大脑一片空白，整颗心被逼入绝境，他的双手依然忠实完成了必要的应急处理……仿佛不这么做，自己就会化作沙子当场分崩离析一般。就结果而言，这个发现成为了救命稻草——不管其中存在怎样的因缘，火神都发自内心为这个巧合感到庆幸。
“……嗯，这样暂时就可以了。”
直到少年停止动作，白色的布料也没有渗血的迹象，火神不禁松了口气。
“我说你啊，就算子弹没有留在身体里，乱来也要有个限度……”
“……没有在乱来。”黑子小声说。他的声音比平时微弱，但依然无比沉稳，“而且，绷带上有着止血的刻印魔法，所以不用担心伤口会裂开。”
“是这样吗？……？”
对话似乎在某个地方微妙地错开，火神不自觉地拧起眉头。然而，现在的他们并没有悠哉聊天的余裕。为了能让状况向下推动，黑子向对方确认。
“……总之，火神君有尝试过和外界联络吗？”
“关于那个，似乎是由于「结界」，信号一直都没有恢复。”
也就是说，只要敌人的威胁尚未解除，他们就无法期待外界的增援。火神尽可能将无用的烦躁剔除出脑海——既然如此，至少要尽可能地尝试自救，“……话说，黑子你能使用治愈魔法吗？”
汲取他的意图，黑子摇了摇头，“很遗憾，我也不会。”
发动治愈魔法有几个基本条件——手术刀般细致入微的想子操作，足以长时间驻留的稳定意念，以及作为大前提的强悍干涉力。火神做不到第一条，而黑子不满足的是第三条。另一方面，就两人身边的魔法师而言，令人讶异——这个说法似乎有些失礼，第一擅长治愈魔法的是身为学生会长的丽子。
“如果只考虑一年级，……最有可能学会的是降旗君。”
听到黑子伏下眼睛说出同伴的名字，火神心里一阵刺痛。他无时无刻不想冲出去营救褐发少年，同时又痛感这么做只会重蹈先前的覆辙——几个月以来培养出的理性与判断力足以让他明白这一点。
在一旁注视着搭档成长的一隅，黑子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这件事暂且不提。现在火神君，不论什么种类都好，发动魔法试试看。”
“诶？”
没等火神反应过来，他环顾了一圈光秃秃的房间，从袖口扯下一枚白色的纽扣，“如果没有目标的话，就用这个吧。——请试着用移动系魔法接住它。”
这句话说完，他就立刻将纽扣抛向窗户的位置——不巧的是，那里并没有装设玻璃。甚至来不及取出CAD，火神下意识将手掌对准窗边，赶在纽扣飞出大楼前将其牢牢定住。
“黑子！忽然间干什么——”
深红发少年扭头抱怨，紧接着又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咦？……可以发动？”他低声嘟囔——连带着那股不快的感觉，当时的记忆再度复苏，“……对了，那个听起来烦人得要死的噪音……！”
黑子轻轻点头，“和火神君想的一样。那大概是由晶阳石（Anti-Knight）制造的「演算干扰（Cast Jamming）」。”
“……？”总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个名词，火神不确定地反问，“记得这个好像是……通过散布想子噪音来妨碍魔法的技术？”
“大体上是这样。……具体来说，就是利用想子波向‘魔法演算领域’输送大量无意义的噪音，从而挤占构筑魔法式的空间——类比起来，和网络上的拒绝服务攻击（Dos攻击）差不多是一个性质。”
“喔……”
“值得一提的是，普通的想子波并不会引发「演算干扰」，毕竟魔法师原本就生活在一个充满想子波的环境里。……但是，被晶阳石引发的想子噪音，天然具备高密度和无规则性的特性，因而可以对大部分魔法……也就是对「四系统八种类」的魔法都能造成妨碍。”
也许是因为在忍耐疼痛，黑子的语速明显比平时要缓慢。但这并非无意义的说明——根据现在的状况，只有深入了解原理，他们才能更好地拟定对策。这时，火神总算回想起熟悉感的来源，沮丧地垂下肩膀。
“……早知道考试的知识真的能派上用场，平时就更用功一点了……”
明知道这么做对现状不会有帮助，丧气话依然掉出嘴角。对此，黑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悄悄应和了一句。
“嗯，说的也是。”
“可恶。……那群混蛋，绝对要把他们暴揍一顿。”
“……”
听到这句话，在火神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双淡蓝色的眼睛也耷拉下来，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苦恼。
“……嗯，说的也是。”
没有放任情绪陷在感伤里，火神很快抬起头，“不过，既然是这样的技术，除了从一开始就先发制人，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是的。考虑到「演算干扰」必须通过人为向晶阳石注入想子才能发动，如果能在此之前破坏晶阳石，或者让持有矿石的人无力化，……接下来就能按照「魔法战」的感觉来应对了。”
“问题就是该怎么办到这一点。虽然这么说，如果不先把那群混蛋找出来，后面的事情也无从谈起。”
说到这里，火神再次拿出终端。……果不其然，依旧没有信号。但反过来想想，这也说明敌人仍旧停留在附近，而且，虽然概率不是百分百，褐发的同伴同样很大可能没有被带到远离他们的地方。
……老实说，他完全搞不懂「对面」的企图。明明一上来就二话不说地开枪，从那些人身上却诡异地感受不到敌意、憎恨之类的负面情感——大概是因为这个，就连向来敏锐的黑子都来不及作出反应。现在也是一样，他们在逃跑过程根本没时间消除沿路的痕迹，但直到现在，那群人也没有追过来的迹象——简直就像刻意留给他们时间休息似的……
“……这样一来，只能当面去确认了呢。”
“就这么办吧，那么——”
黑子你先留在这里——这句话还没说出口，眼前发生的事情就将思考涂改为一片空白：甚至没有用手支撑着墙壁，淡蓝发的魔法师「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
“那么，「一起」去把降旗君救出来吧。”
“……！——？”
过度的震惊甚至无法组成言语，取而代之的，火神的双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仿佛要让身体成为一堵墙壁般，牢牢拦在少年面前。
“你——！……你在说什么啊？你知道你受了多重的伤吗？”
“……当然知道了。而且，就算勉强行动起来，肯定也没办法发挥和平时一样的实力吧。”
没有理会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黑子略微垂下头，仿佛在试探伤口的疼痛程度一般，将手按压在腹部的绷带上，“……但是，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你说「这种事情」——”
“——火神君。”
他抬起头，与深红发的搭档对上视线。一瞬间，火神莫名有种想要捂住耳朵的冲动——不，他不想听接下来的话。然而，如同在规劝闹别扭的孩子一般，以平静到甚至显得温和的声音，黑子认真地看着他说：
“「我有经验」，也锻炼过在这种状况下行使魔法的技巧——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
“呜……！”
没有矫饰，没有哀叹，更没有夸耀，仅仅只是纯粹的事实——光是这样，就足以让火神动弹不得。他早就隐隐猜到是这样，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不如说，他希望事情不是这个样子。但是，像是要逼他正视现实一般，那道柔和到可恨的声音还在继续。
“……火神君。这次的敌人能拿到晶阳石这种稀有的军事物资，是极其危险的对手。”
“是啊！这又怎么样？”
“和之前经历过的比赛或者模拟战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好一点是「决斗」，最坏的情况会演变成「厮杀」。……就算对方暂时没有流露出杀意，如果不小心被子弹或魔法击中要害，就算当场死亡也一点都不奇怪。”
“那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请让我帮忙。对手如果看到有人受伤，无论如何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分出注意力。利用这个空隙，说不定能以更低的风险救出降旗君。”
“——！”
火神倒吸一口气，沉痛地呢喃，“——即便，这样同时也会令你更容易成为他们集中攻击的目标吗？”
听到这句话。相遇以来几乎是头一次，少年的表情明显地发生变化，苍白又明亮，将无力、安心与哀伤同时塞进一颗小鸟的心脏里，实在太过令人揪心的微笑——
“——如果能做到这么了不起的事情，「我反而求之不得」。”
决定性的话语落下断头台的刀刃。火神不用分说地明白了……无可奈何地理解了——那并非一时逞强、也绝非头脑发热的狂举，而是当作理所当然的「觉悟」欣然接受。他的心头涌起另一股战栗——仅凭直觉，他就理解到基于常识的劝说不可能对这个人起效。然而战栗也只维持了一瞬间，当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经死死扣住了那对单薄的肩头，怒火几乎掀翻头盖骨，犹如烤焦的热气，“我怎么可能放任你去这么做……”
“别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火神用力咬紧臼齿，从话语内侧袒露的担忧让愤怒的表壳产生裂痕，“我不会要求你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也许你曾经的确身处于不得不这么做的死地，可是啊，现在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吧？”
他抱住对方的肩膀，仿佛啃咬般瞪向那双略微睁大的浅色眼睛，向着更深处的事物呐喊：
“「全部都交给我」！——连你的那一份也全部给我交出来！我们不是对等的同伴吗？为什么只有你要拼命忍受痛苦，而我只能在一旁含着手指默默看着？你都已经努力过头了，现在就给我在这里乖乖等着！——我来把那群混帐东西收拾得落花流水！”
“可是……”
“闭嘴！伤员不许顶嘴！哪怕现在在这里打晕你，我也不会让你再往前走一步！”
“那样……我会有些困扰……”
“不准抱怨！老实说，我现在火大到想把你揍一顿——”
对话到最后已经是小孩子闹脾气的水准。但火神任由激昂的情绪一股脑往前冲——现在正是用尽一切手段也要把话说出口的时候。他有预感，如果不在这里阻止对方，他就再也没资格自称为这个人的搭档了——
“肩膀……太用力了，有点痛……”
隔了一会儿，十分罕见的，黑子率先移开视线，小声说。火神原本想要继续说教，舌头却颤抖得不听使唤。
“……现在才说这种话，未免也迟钝过头了……”
“是，……对不起。”
“……不要道歉啊，笨蛋黑子。”
黑子不再说话，眼神忧愁地摇曳。火神不敢继续用力，但又不愿意轻易放开他。就这样以不上不下的状态僵持了几秒——
“……我明白了。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吐血般的劝说取得了成果。配合着言语，黑子放松身体的力气，被搭档顺理成章地推回原来的位置。即便如此，火神也没有彻底放下心来，他能感受到，黑子之所以同意这个提议，只是因为不想践踏自己的心意，让这颗本就摇摇欲坠的心走投无路——组成其行为核心的「那部分」仍旧没有任何改变，……而那也绝不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撼动的事物。
“不过，就算没办法和你一起去，请让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建议。”
“等等！所以我不是都说了不要勉强——”
“火神君知道那些人最有可能在什么位置吗？”
“——！呃……”
“敌人不止一个人，如果被从不同角度围攻要怎么做？”
“……唔……”
火神勉强在心里踩下刹车——就算不甘心，这个话题只能到此为止……现在也不是深挖这件事的时机。他想起几天前与两位前辈的闲聊，与面前这位魔法师在「综合实力」上的差距，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搭档身边的自己体会得最为深刻。那么，为了不让亲口说出的承诺沦为谎言，他也应当拿出相应的觉悟才行。
“啊啊，我知道了啦！不过，要在五百个字以内解决！”
“火神君一定是多数了一个零吧？我当然会尽可能挑选重点，请仔细听我说。”
就像以往每次吵架一样，两位魔法师交换彼此心知肚明的玩笑话，充当和好的暗号。随后，他们分秒不让地讨论，谨慎地、迅速地研磨战略，为了集合两人的力量，从困境中拯救重要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急转篇（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