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恨海情天 ...
-
被人粗暴地按在冰冷的瓷砖墙面上时，白昤开始走神，从s城到阴雨绵绵的c城，无论何时回头，他总藏在阴影里，带着恨的眼神死死盯住他，纠缠着永不放手。
“别……”白昤被身后骤然淋下来的冷水激得一抖，他欲挣扎的手痉挛了一下，却又被人按住后脖颈动弹不得，“好凉……”
低低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色骤起一抹绯红，白昤空茫的视线定在镜子里傅之寒那只鼓起青筋的手，突然觉得有点难过，他放任自己的手垂下，让自己的身体无比温顺。
“……之寒。”
“别这样对我……”
浴室里一时间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在这一瞬间的沉默中，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他们曾相伴度过的无数个日夜。
已经回不去了。
傅之寒心如刀割，钳制人的手微不可察地发抖，他缓了缓，声音语气没有任何变化：“我怎么对你，你都要受着。”
手上却放松了力道，直到水温上升，掌心那块皮肤有了温度，才把人翻回来用力抬起白昤的下巴，直视着那双总是盈盈含水的眼眸——“这是你欠我的。”
傅之寒狠心让自己的注意力从白昤簌簌而动的长睫上撕扯下来，因为他怕他下一秒就要不受控制地吻上去。
像从前很多次一样。
“洗完就赶紧出来。”
客厅没有开灯，傅之寒坐在沙发角落阴影里，那只手还在发颤，即使用另一只手重重按住，也无法平静。他看了一眼房间深处，起身走进雨幕。
没过多久他回返，把之前放在车里的保温盒放到桌子上，一样一样把所有的饭菜摆好，筷子拆开放在白昤常坐的位置上。
事情做完之后，他不再回头，陈旧的木门发出吱呀响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消失在雨中。
*
等到白昤洗完澡换好睡衣从房间出来之后，客厅早已没有另一个人的身影。对白昤来说，这并不意外，他太了解傅之寒了，尤其是他身上那致命的弱点。
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毛巾，白昤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往下滴水的发梢，一边翻了翻手机。
点进通讯软件，通过所有加他好友的学生申请，没管随后蹦出来的打招呼消息，他坐下开始吃晚餐，别的菜没怎么动，但那份红烧小排被他吃了个干干净净。
是他一如既往偏爱的口味。
天色已经不早，他回到卧室靠在床头，单腿屈起，被热气蒸腾后泛粉的脚踝在柔软的床单上轻轻蹭动，点进唯一一个没给他发信息的聊天页面。
“你好，请问是哪位同学？老师给你们备注一下名字(^^)”
“江知许。”
白昤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页面最上方在“对方输入中”来回切换，最终对面只发来一句冷冷淡淡的“老师好。”
“江知许同学你好，今天老师要谢谢你帮忙管理纪律，帮了老师很大的忙呢！你愿意做我的语文课代表么？”
“。”
“没关系，即使不愿意，老师也要和你说一声谢谢～”
“我是说……可以。”
白昤握拳抵住唇笑得咳嗽了几声，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侧身趴伏在床上，笑得更厉害了，努力平复好呼吸，他回复了一句：“那真是太好了！”结束对话。
*
接下来一段时间，白昤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只要江知许在的时候，班里的学生还算听话。
至于江知许……
时不时的消失几天，语文课代表的名头也是名存实亡，白昤问过班主任，但对方每次都一脸讳莫如深地摇头示意白昤不要多管闲事。
白昤想着想着有些出神，他整理教本的手也停下动作，直到下课铃响，眼前一窝蜂围上来几个高大的男生，他才缓缓眨动眼睛面带微笑看着他们。
等白昤的注意力集中到他们身上时，其他人才让开位置让那个正挑眉，笑起来眼神里藏着漫不经心的男生走到前面来，他慢吞吞走到白昤身后，两只手按住椅子两侧的把手。
直到他的身形完全盖住白昤之后，才侧过头在白昤耳边轻声道：“白老师，这周六有时间吗？”
眼看着身下的人不适地侧过身子，白皙如玉的耳垂被他的呼吸声所激而染上一层绯红时，季肆霄挂在嘴边的笑才真心实意地扩大，“同学们打算办个欢迎会，庆祝白老师成为我们新的——语文老师。”
白昤的眼睫颤了一下，他加快了收拾桌面东西的速度，不着痕迹地站起身，一边从他们几个的包围圈里跨步出去，一边温柔地拒绝：“不用了，同学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
“哎，白老师别急着走啊！”旁边的男生嘻嘻哈哈勾肩搭背挡在白昤前面。
“白老师，”季肆霄直起身双手插兜，“同学们都很希望你能来，毕竟，”他指了指教室里暗暗关注这边的人，“参加过欢迎会您才能算是我们班的自己人啊。”
他着重念出自己人这三个字，班里顿时一片附和起哄的声音。
白昤抱着书本回头，这时c城难得一见的日光恰巧穿过玻璃窗打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层朦胧柔和的光晕，让他整个人显得温柔的不像话。
“好，谢谢同学们，我会去的。”
他轻轻笑了笑，翩跹的睫羽下，是他清澈含情的双眼。
*
“哎，季哥，你说咱们这位白老师真会来吗？”跟班殷勤地给季肆霄倒上酒，包厢里闪烁着昏沉的霓虹灯，在每个人的脸上晃成流动的色块。
季肆霄手心里把玩着打火机，他不断甩动着，让它开开合合，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不来也得来，这位白老师知道，他躲不过去的。”季肆霄回味着白昤的一颦一笑，微微偏头，眼梢轻轻挑着，视线牢牢锁定在包厢的门上。
直到他认定的猎物终于推门进来，他嘴角才噙上些真切的笑意。
但他对上的却是那人匆匆一瞥包厢环境之后眼睛里陡然升起的不认同，水温骤降，化为一层薄冰。于是他勾起的唇角也不知不觉随着白昤的情绪而变得平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恨海情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