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灵》执笔十二画

28、把她交出去

　　“结婚......”
　　“对，结婚。”全染的眼神坚定：“和我结婚，我会对你好的，会保护你，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鹰这会儿飞过来，在她和全染面前晃了晃。
　　全染伸手，把鹰脚底下捆绑的纸条取下。
　　看过去的那几秒，全染的表情有了小小的变化。
　　“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先离开一下。”
　　听全染的语气，这应该不是小事，芙莉忙站起来：“出什么事了吗？”
　　“嗯，有点事要处理。你乖乖在这里，哪都不要去。”
　　她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心里越来越焦躁。
　　芙莉有些烦闷，走出去时看到匆匆而来的洛德。
　　他与芙莉擦肩而过。
　　芙莉惊讶转身，对着他的背影喊：“发生什么事了吗？”
　　洛德回头，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严肃。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芙莉看着他，定住，问：“是我们那的人来了吗？”
　　“你们那？”
　　洛德往回走，盯着她。
　　她的后背一点点起了热气。
　　“你到底是站哪一边的？”
　　她看出来洛德有些不耐烦了。
　　“你最好说实话，要是你敢骗我们，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那就带我出去吧，拜托你了。”
　　洛德不明所以，看着她：“你又想做什么？”
　　“带头的那一个是不是叫伊娃？她是我姐姐，你带我出去吧。”
　　洛德一把拽过芙莉的领子，把她拉到面前：“你觉得好玩是吧？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你就觉得好玩是吧？”
　　“没有......”
　　被洛德这么一搞，芙莉的领子压着脖子，卡得她一阵难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等到脸逐渐红温，洛德才一把放开她。
　　她被甩到一边，一只手撑住墙面，一边她看向他：“我没有。”
　　“你处心积虑留下来，现在又说要回去？”
　　“我不想给你们惹麻烦，我一开始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我以为我一个人过来，没有人会知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用现在就开战。”
　　“那就带我出去啊。”芙莉突然吼出声。
　　洛德呆住。
　　“我不想连累人了，让我去吧，我会和他们走，这样就不会连累你们了。”
　　洛德双手抱臂，微微昂首：“你说的都是真心的？”
　　“是真心的，我出去了，我就会和她说跟她走，让他们不要伤害你们。”
　　“你觉得有用吗？”
　　芙莉顿了下，看到洛德的表情又有了些许变化，她顾不得其他，立刻开口：“有用。”
　　就算是没用，她也要试试了。
　　她不管了。
　　“那行吧。”
　　洛德带她到魔族的入口。
　　芙莉看到伊娃骑着白马打头，后边是几近上万的兵士。
　　伊娃在前边喊道：“你把她交出来，我就不伤你们一兵一卒。”
　　“好大的口气！”伽罗冲着空气甩了一鞭，声音令人战栗。
　　“你搞清楚，今天是你来我们的地盘，能不能安然无恙回去，你自己掂量掂量。不过，少废话，开打吧！”
　　眼看着伽罗就要扬鞭子往前冲，全染立刻阻止她。
　　“慢着。”
　　伊娃昂着头：“我看这位倒是个识相的，就不说你是怎么拐走她的吧，把她交出来，我可以不计前嫌。”
　　“还不计前嫌，给你脸了啊？”
　　躲在石头后面的芙莉觉得奇怪，她看向洛德：“伽罗为什么保我？”
　　“你瞎啊，她会保你？”洛德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芙莉的眼珠子瞪大了看他，嘴逐渐抿成一条线。
　　“那她为什么......”
　　“为什么不交出你对吗？”
　　芙莉点头。
　　“那是你看来，她没听出这意思，在她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所以不管对方目的是什么，她就是要先打回去。”
　　“你倒是挺了解她的。”
　　洛德登时脸上红温，把头转了过去。
　　突然间，有个声音过来。
　　芙莉转过去看，发现是自己落在夏宫里的鹰。
　　她学全染架起手，但鹰没有落在她的手臂上，而是落在洛德的手臂上。
　　“嗯？它也可以给你传信？”
　　“嗯，看谁给它发的指令，要传给谁。”
　　芙莉点头。
　　洛德在看完信息后，眉心逐渐缩成一团。
　　芙莉耸肩，自认为无论发生什么，都与自己无关了。
　　她看向远处剑拔弩张的模样，问：“我是不是该出去了？伽罗一直喊，伊娃可不会有太多的耐心。”
　　“不行。”
　　芙莉哑然，她睁大了眼看向洛德：“嗯？”
　　“你不能出去，走，和我回去。”
　　她被洛德强行带回了夏宫，一脸懵逼。
　　“为什么带我回来？难道你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洛德俯身。
　　坐在椅子上的芙莉往后缩了缩脖子：“你......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你是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你可以往后一点吗？”
　　洛德稍微起来一些，眼睛仍旧盯着她：“主上说你一定要留下来。”
　　“主上？魔鹰吗？”
　　“放肆。”
　　“哦，我不确定啊，就问问。”芙莉微微撇起嘴。
　　“你就在这老实待着，等全染回来。”
　　“啊......好的。”
　　看着洛德走出去的背影，她心底已经有了想法。
　　这或许就是非打不可了。
　　她苦恼地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心想这都是什么事。
　　她有点后悔自己出来了。
　　如果当初不出来，她看不到外边这么险恶，可是一想到飞鸟被杀，那些让自己混乱的教义，她也没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回去。
　　“想回去吗？”
　　她自言自语时，质问教母的场景就在她脑海里闪现。
　　一想到自己的母亲是被击杀的，她就无法原谅。
　　她摇头。
　　不，她不想回去的，回去了又能怎样？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脚步声一点点钻进她的耳朵。
　　她有点累了，没有抬起头，问：“打了吗？谁赢了？”
　　忽然间，她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压制了，等抬起眼，她震惊。
　　这人是仙族的人。
　　“别乱动，我不想伤您。”
　　“你想做什么？”
　　芙莉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麻了，她使了使劲，但都没能挣脱。
　　对方压在自己脖子上的力量，不容她反抗。
　　她放弃，侧过脸看向来抓自己的人：“你想带我回去？”
　　“是的，请您不要反抗，否则我可能会伤到您。”
　　“伊娃让你来带我的？”
　　“不，是您的教母。伊娃将军主张打战，教母说如果可以还是平安将你带回来就好，不要大动干戈。”
　　“不要大动干戈？”
　　芙莉嗤笑出声。
　　抓着她的人懵了下。
　　芙莉趁其不备，用内力把她的手震开。
　　“呃......”
　　脖子好像被什么扎了下，她疼得直皱眉头，眼睛也睁不开。
　　“都说了，您不要挣扎啊，您越挣扎就会越痛。”
　　她算是明白了，这应该是教母给的毒药，抹在脖子上，很快就见效。
　　她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瘫软无力，手得支撑着旁边的桌子才能勉强站住。
　　“您这又是何苦呢？这里比不上您原本住着的地方，在别人的地盘还得看人眼色。”
　　“你不要说了，我......我不要回去。”
　　“那就请您不要怪我了。”
　　对方过来时，芙莉已无力反抗。
　　她闭着眼睛，能够清晰感觉到对方正在用什么功法让自己使不出分毫的力气，甚至连声音都很难发出。
　　她只觉得眼皮很沉，胸口很闷，很疲惫。
　　“哎，您这又是何苦呢？”
　　芙莉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对方拉过，搭在她的肩膀上。
　　芙莉被带了出去，出门走不到几步，她身旁的人站定。
　　“你把她放下。”
　　芙莉虽然睁不开眼睛，但她听出来了，这是洛德的声音。
　　“你来来回回跑不累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当我想，真的是昏了头，你放下她，否则别怪我动手。”
　　芙莉感觉自己被人沿着墙边放下。
　　之后她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有肉搏的动静，也有刀剑交锋的声音。
　　所有的声音以一声闷哼告终。
　　“趁我没改主意，滚吧。”
　　风钻进芙莉的身体，她冷得缩成一团。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回来的，只知道等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夏宫。
　　“还好吗？”
　　芙莉侧过头，看到全染，和早上出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就仿佛那些战斗都只是她梦境里看到的一般，其实根本没有发生。
　　然而，脖子后仍旧留有的痛楚提醒着她，其实这就是现实。
　　“你救了我？”
　　“嗯，不得已用魔气救了你，还好你和我们处得久了，同化了，也能承受了。”
　　“同化？”
　　“嗯，之前你受伤我只能带你去找医生，如果用魔气帮你，你可能会伤得更重，现在看来你已经能接受这种治疗，挺好。”
　　芙莉眉头微皱，看向全染：“洛德是不是把那个人打跑了？”
　　“嗯。”
　　“那他没有为难她吧？”
　　“你不想为难她？”
　　芙莉怔住，她抿了抿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同情他们，也没有打算要回去，我只是觉得要是树立更多的敌人，就别了吧。”
　　“你没有要回去？我怎么听洛德说你要他带你去见你姐姐，要我们把你交回去？”
　　芙莉的嘴角逐渐歪起，心想这人怎么就净挑自己不喜欢听的呢。
　　“不是......我本来是想你们把我弄出去，你们也就不用因为我辛苦了。”
　　“因为你辛苦又怎么样？”
　　芙莉顿住，她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你到底明白没有，你是我们的人，保护你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芙莉不明白自己是因为对方紧皱的眉头，自己才跟着皱的，还是说是因为对方的话。
　　她的头被对方的手轻轻贴着。
　　全染像是抚摸小动物一样摸着她：“你可真是难沟通啊，怎么说不明白。”
　　芙莉看着他，眼皮又变得发沉。
　　她慢慢闭上眼睛，喃喃道：“嗯，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