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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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宴！”
“砰！”
蝶兰几乎不再忍心去看，但她还是睁着眼，牢记着青年坠落的身姿。
霎那间，天地变色，金色的纱幔飘至蝶兰的眼角，她瞪大双眼，仿佛看见了希望。
一道身影像风一样到临，几乎没有人看清他的完整身影，只知道他是突然降临的。
青宴在即将完全落入那张大口时，突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接着，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对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让青宴感到自己厌弃的心情被安抚。
是谢栖。
他抱着青宴飘离暗种的血盆大口，在不远处停下，接着睁开那双动人的眼眸，轻声对谢栖道：“闭上眼睛。”
青宴想说自己完全不会受他的眼睛影响，却不知为何在谢栖的眼神中，顺从地闭上了双目。
紧接着，他感受到谢栖身体里的那颗神心外溢力量，那股力量瞬间充斥谢栖周身，一股不同寻常的灼热升起，紧接着，便是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
谢栖好像说了句什么，青宴只能听见皆明二字，其余什么都听不清。
青宴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爆炸声远去，耳边传来谢栖不太真实的声音。
“好了，别怕。”
青宴茫然地睁开眼睛，天空无端下起白茫茫的‘雪花’，然而他伸出手去接住其中一片，才发现这不是雪花，而是灰烬。
他往后看去，那只庞大的暗种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周围的曙光行者们纷纷朝谢栖行礼，眼底崇拜之意明显。
青宴问：“你把他烧没了？”
谢栖却没回答他，只是抬眼看了他手中的灰烬，下一秒，灰烬飞走，飘向天地。
谢栖这才嗯了一声。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青宴愣了愣，道：“我相信你。”
谢栖像抱孩子一样把他抱在怀里，青宴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他边歪着头吹起谢栖的头发，边在心里想，谢栖就拿他的神心做这种事？
他知不知道神心能做的事有很多很多？
比如…净化暗种，让它恢复原本的样子？
又或者，再强大点，只要神心重新回归青宴，青宴甚至能用它净化青灵山，甚至这个世界。
谢栖大概不知道。
也对，谢栖怎么可能知道。
青宴想起方才那股灼热，他撩开谢栖身上的一节纱衣，看见了一丝还没散去的金色裂痕。
果然，谢栖的这具身体根本不能完全承载神心的力量，神心的力量会对谢栖的身体造成影响，如果谢栖把控不住自己，便会严重外溢，造成力量失控。
凡躯凡魂又怎能完全掌控神的力量。
每件事都会有代价。
谢栖的血脉应当属火，所以才会产生这些金色裂痕。
难怪，要用寒石打造宫殿压制他。
只有这样，谢栖才不会被神心过强的力量控制，从而导致他为了将这股强劲的力量抒发出去而伤人。
青宴开口喊他：“谢栖。”
谢栖：“嗯？”
青宴：“谢栖，你也会飞啊？不是只有鸟类血脉的新人类才会飞吗？”
谢栖解释道：“我不会飞。”
青宴：“骗人，你现在就在飞。”
谢栖抱着他走了几步，道：“我是用力量强行飘起来的，和他们真正的飞翔相比，差得很远。”
青宴却不听那些，他趴在谢栖肩窝道：“不管，你就是很厉害。”
神心超厉害！
谢栖无奈道：“是，我很厉害。”
谢栖抱着青宴就要离开，在路过林青浦时突然停下，林青浦不敢直视谢栖的眼睛，只好低着脑袋，浑身冒冷汗。
谢栖却只是拎过他怀中的蝶兰，随意地用纱幔缠住对方的腰，将她一起卷走了。
“谢栖，蝶兰呢？”
看见林青浦怀中空荡的青宴问。
谢栖有些诧异：“蝶兰？”
青宴晃了晃身子，让谢栖不得已停了下来，他道：“就是你送我的蝶…蝶奴？”
“我给她取的新名字，蝶兰，一种花的名字，好听吧？”
谢栖愣了下，随即用纱幔卷起蝶兰，让对方飘到后方青宴的眼中，青宴看见完好无损的蝶兰，笑了笑，问：“你不是会飞吗？”
蝶兰扇了扇自己的翅膀，道：“入巡天司的时候，他们给我的翅膀上了精神枷锁，不允许我随意飞翔。”
青宴皱眉，趴在谢栖耳边道：“我不喜欢这样。”
谢栖问：“那你喜欢什么样？”
青宴道：“我想要蝶兰能飞起来，这样我就不用费劲救她了。”
谢栖好像看了蝶兰一眼，又好像没看。
奇异的，他没像其他新人类一样觉得蝶兰就该死，也没觉得青宴的想法异想天开，他只是托了托有些下滑的青宴，腾出一只手来，纱幔卷着蝶兰来到谢栖面前，他用手指轻点了下蝶兰的翅膀。
接着纱幔松开，一只流光溢彩的紫色蝴蝶在空中振翅而飞。
蝶兰飞到青宴面前，她高兴地扇动着自己久不使用的翅膀，对青宴道：“青宴大人，我又可以飞了！”
青宴也笑：“是的，你可以飞了。”
蝶兰高兴地挥动翅膀飞了一圈，又重新回来，保持一个距离跟在谢栖身边。
青宴对谢栖道：“你真好，谢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谢栖沉默了很久，直到他们抵达栖华殿，他将青宴轻轻放下，却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开口道：“孩子，应该得到保护。”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补充道：
“这是我答应你的。”
青宴望着他，那双浅金色眼眸已经闭合，谢栖总是在动用力量的时候睁眼，力量平息时闭眼，哪怕明知道青宴并不会因为他睁开眼睛而受伤，谢栖也依然遵循着这个习惯。
青宴突然想得寸进尺一下，于是他道：“可我不是孩子，我十八岁了，在新纪元，如果我血脉觉醒了的话，我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所以，别把我当真正的孩子，青宴想。
更何况，他连新纪元人类都算不上，按照新纪元的归纳，青宴是尚存理智，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完全污染了的暗种一员。
失去神心后，他没有力量可以自主净化魂魄上的黑色物质。
谢栖却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他只是笑了，嘴边挂着清浅的笑意，他摸了摸青宴的脑袋，似乎觉得青宴只是因为刚刚的战斗而有些紧张和害怕，害怕自己被扔下，害怕谢栖有一天意识到，青宴不是谢栖心目中的小孩。
谢栖道：“在新纪元，纯血人类很难活过十九岁，也因此，纯血人类比新纪元十八岁以下的孩童还要脆弱。”
“你不是小孩，但你比小孩还更需要保护。”
青宴明白了，谢栖估计有那个圣父情节，就喜欢玩保护弱者这一套，不过新纪元大多数人都无法满足谢栖的需求。
既要脆弱又要没有欲望。
没有人会对谢栖没有欲望。
谢栖太苛刻了，即便是蝶兰这种一时兴起，对强者的攀附之欲，也会被谢栖拒之门外。
但青宴很好奇。
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借着你往上爬，或者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欲望？”
“你不是说蝶兰的欲望让你讨厌吗？那我的欲望和她的能有什么分别？”
谢栖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的通讯器啪嗒啪嗒响了起来，那声音急促刺耳，找他的人明显很急。
谢栖接起通讯器，曜日神官那张严肃脸出现在光幕上，她言简意赅道：“来找我。”
谢栖按掉光幕，揉了揉青宴的脸，只留下一句我看得见就走了。
至于看得见什么，他没对青宴明说。
青宴哪知道他看得见什么。
青宴根本不知道谢栖的血脉可以让他瞧见欲望的颜色，也不知道直视谢栖者会陷入欲望的无边沟壑，他只能将谢栖莫名的亲近和容忍，归结于神心对自己本身的亲近与爱护。
果然，不管他的心去了哪，又在谁体内，都是爱他的。
神心…
青宴望着自己白皙无力的手指叹了口气，嘟囔道：“我什么时候能恢复多一点力量，找找办法把神心在不影响谢栖的情况下要回来？”
蝶兰飞了一圈回来，落在青宴房间的大树上，她拽着自己的羽翼，对青宴道：“大人，您摸摸它。”
青宴讶然：“为什么要摸摸它？”
蝶兰道：“在新纪元，下位者可以请求上位者为自己血脉觉醒的地方赐福，以表示自己对对方的无条件臣服，上位者如果愿意赐福，则代表对下位者的绝对祝福。”
“大人，蝶兰希望大人可以为我赐福。”
青宴皱眉道：“可我不是你的上位者，我只是个还不如你的纯血人类。”
她将翅膀放进青宴的手中，笑着说道：“可大人是新纪元最好的人，蝶兰希望大人可以为蝶兰赐福，这对翅膀是大人解放出来的，它是因大人而重生的。”
青宴看着蝶兰，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他将手放了上去，用轻柔的声音道：“那我希望它，永远可以自由高飞。”
蝶兰睁大双眼，含着笑意道：“谢谢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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