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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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宴被请出了林家，因为林盛达禁不起再多的怒火。
黄丽莺挥舞着手绢送他离开，青宴问她要不要跟着一起离开林家。
黄丽莺却说：“不了，我在这待了半辈子了，有你在，有曦光神官，林家不会对我不好的。”
青宴只能作罢，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
在临走前，黄丽莺悄悄地拉过青宴，道：“要是曦光神官对你不好，你就…”
青宴饶有兴致问：“我就怎么样？”
黄丽莺心一横，牙一咬，道：“你就去把曜日神官勾引下来，我就不信，曦光神官还能大过曜日神官去。”
青宴，“？”
好消息，青宴胡说八道那一套黄丽莺听进去了。
坏消息，黄丽莺自己不践行，她希望青宴践行。
青宴觉得新纪元的人都怪有趣的。
不管好的坏的，都喜欢双标看待。
蝶兰架着花鸟带青宴离开，花鸟飞跃中城区的上空，中城区的建筑都很漂亮，没有上城区那么高科技和贵气，都是一些平和的小别墅。
蝶兰艳羡道：“我以前想过要好好攒钱，在中城区能买上一套房子。”
青宴道：“那你离这个目标还差多少？”
蝶兰十分坦诚：“差一位金主的赞助。”
青宴笑了，他道：“你是怎么进入巡天司的？”
不是说曙光方舟只要血脉觉醒强大的人吗？
蝶兰这么弱，虽然只是个司机兼保姆，但能混进曙光方舟，也是挺不可思议的。
蝶兰淡淡道：“曙光方舟七司除织星司和曦光司外，会定期在下城区购置奴隶，我家里穷，养不起孩子，我爸就把我卖了，让我在曙光方舟混口饭吃。”
蝶兰的声音很平淡，仿佛讲述的不是自己的故事。
“巡天司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她们能力都不强，每天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被贵人挑中为荣，只要被挑中了，巡天司就能赚点钱，还会分点给我们。”
青宴有些讶异：“巡天司靠这个挣钱？这算以公谋私吗？”
蝶兰道：“曙光方舟不管这些，曜日神官想管也没法管，断人财路如断人生路，十年前曜日神官就是因为插手了神官之间的事，被上任曦光神官维洛逼宫，差点改朝换代，后来是现在的…”
蝶兰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说出那个名字。
青宴直接替她讲了出来。
“谢栖。”
蝶兰抿唇：“曦光现任神官大人亲自杀了反叛者维洛。”
对于反叛者，新纪元的人类是不会称呼他为大人的。
青宴问：“在那之前？谢栖在做什么？又来自哪里？”
蝶兰摇摇头：“不知道，神官大人是突然冒出来的，在那之前，没人听说过他的事，也不知道他是哪个家族出来的，或许，其他神官大人会知道？”
也就是说，在谢栖继任曦光司神官一职前，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来，在打败前任神官之前他又在哪里，新纪元新人类血脉觉醒一般都在十八岁，如果谢栖的血脉真如传闻中奇特，又为何他在二十六岁才为人知晓。
十八岁到二十六岁的这段时间，八年，谢栖在做些什么？
无人得知。
蝶兰没法再告诉青宴更多信息。
青宴也不再追问。
他刚闭上眼睛打算闭目养神，最好一睁眼就能到曙光方舟上，虽然蝶兰驾驶技术很好，但林青宴这具身体好像晕车…是的，从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能带着青灵山小妖飞个十天十夜不停歇的山神大人，现在寄宿的这具身体他晕车。
突然，原本平稳飞行的花鸟震荡了一下。
青宴忍住眩晕问：“怎么了？”
蝶兰转过脑袋来，脸色惨白道：“是…是…”
她似乎惊惧到了极致，好半天说不出是什么来。
青宴皱眉：“是什么？好好说。”
蝶兰崩溃道：“是暗种，主城区怎么会有暗种，主城区已经十年没有暗种出现了。”
一只异化了的鸟妖从船底下探出头来，乌漆麻黑的人头，和乌漆麻黑的鸟翅膀，似乎是一只被污染了的鸟妖。
他穿着曙光方舟的制服，肩上还有曙光方舟的徽章，应该是一名曙光行者。
曙光徽章上沾染着血迹，这名行者应该还伤了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名曙光行者，他异化成了一只暗种。
不怪蝶兰惊惧，被暗种污染通常需要长期与污染源相处，或者血液交换，或是寄宿死人身体，污染源的问题基本可以排除，因为污染源只能存于封禁之地中，那么剩下两种可能，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主城风云变色。
暗种会无限激发宿体的力量，所以会比原宿体要高大上很多，这只暗种鸟妖就比寻常的鸟类新人类身躯庞大，他攀附在花鸟飞船的底部，鸟爪指甲尖锐，狠狠地扎入花船，黑漆漆的眼睛盯着花船上的两个人瞧，似乎在分析谁更好吃些。
蝶兰被他看得手脚发软，大气不敢出，她哆哆嗦嗦地挪到青宴身前，对着暗种道：“我…我们不好吃…真的…不好吃。”
青宴有些奇异地看着挡在身前娇小的身影，他没想到蝶兰这么害怕也要爬过来挡在他面前，蝶兰有这么忠心于他？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蝶兰小声啜泣道：“青宴大人要是出事了，我肯定也没办法活，曦光神官不会放过我的。”
那不过是下位者对自己生命犹如浮萍的深刻认知罢了。
没有死在暗种手里，也会死在某个愤怒的大人物手里。
青宴突然觉得蝶兰很可怜。
新纪元如同蝶兰一般的人，都很可怜。
暗种听不懂蝶兰的求饶，他吞了吞口水，喉咙剧烈地吞咽了一下，接着更多口水从嘴角边流了下来，他没有看蝶兰一眼，反而紧盯着青宴不放。
似乎比起蝶兰，他更想吃青宴。
也不知道是因为青宴最弱，还是因为…暗种察觉到了这具柔弱身体里隐藏着的不凡魂魄。
花鸟外飞来了其他曙光行者。
林青浦也在。
这并不意外，林家人说过，林青浦今天当值。
林青浦一眼便看见了花鸟飞船里的人，瞳孔一缩，他喊道：“青宴？”
暗种被他的声音吸引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聚焦在青宴身上，他张了张嘴，嘴角流下更多黑色粘稠液体，将花鸟飞船的外壳腐蚀。
青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暗种这种恶心又没脑子的东西，确实很污染他的眼睛。
简直不堪入目。
“吃…吃。”
暗种费力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他又往上了一点，力道压得花鸟飞船倾斜，如同玩跷跷板一般，蝶兰开始往下滑，青宴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另一只手则牢牢抓住飞船边沿，才没叫她落入暗中之口。
暗种张大嘴却没接到猎物，他有些不耐烦地又压上来了一点，企图让猎物自动落入他口中。
飞船又更加偏移，再这样下去，青宴和蝶兰就会被他一口吞了。
林青浦等人往暗种身上发射攻击，尖锐的鸟爪往暗种身上扑挠，然而大抵是害怕暗种的血液，所以没敢太深入攻击，这种不痛不痒，而是烦人的招式彻底激怒暗种。
他更剧烈地扑腾起来，几乎要将飞船掀翻。
青宴抓住边沿的手也在一点点脱力。
蝶兰的脚差点就要落入暗种的嘴里，被那一口獠牙咬断。
这时林青浦在青宴身后停下，他朝青宴伸出手：“抓住我。”
青宴摇了摇头，他道：“我现在放手，必定往下移一段，蝶兰会被咬碎的。”
林青浦却道：“你管她？你活不了她也是死，你的性命才最重要。”
蝶兰看着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心如死灰道：“青宴大人，你快松手吧，他说得对，你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林青浦还在催促，甚至企图去扒青宴的手。
青宴厌烦地看了林青浦一眼，那眼底有警告和不屑，林青浦当即愣在原地。
青宴看了眼身下摇摇欲坠的蝶兰，还有张开大口嗷嗷待哺的暗种，对蝶兰安抚地笑了笑，道：“你记住，生命是不能用来比较的，蝶兰。”
蝶兰一愣，她对上青宴黑黝黝的眼睛，从里面看见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接着，她感受自己在往上，是青宴，他用力把蝶兰往上拉了一截，但很快，青宴就发现自己用不上力，根本拉不起蝶兰。
青宴突然对林青浦道：“林青浦，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林青浦一怔，正纳闷青宴为何这么说，突然看见青宴的手放开飞船边沿，在疾速往下滑动时把小小的蝶兰抱进怀里，然后自己翻身往下，奋力将怀中的蝶兰扔进林青浦怀中，自己则一路滑了下去。
蝶兰朝滑下去的青宴伸出手，绝望道：“青宴大人！”
林青浦也伸出手，却因为花船彻底被掀翻而遮挡住了视线。
花船掀翻，暗种在半空中张开乌黑的翅膀，嘴巴大大张开着，等待着空中的青宴落入自己的嘴里。
风吹起青宴的黑色碎发，他想，就算是牺牲这具身体，他也要撕碎这暗种的肚子。
狗杂碎，本山神也是你能吃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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