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四十七、大结局 ...
-
普鲁托说，冥域不允许外人进入，所以由卡戎带着东方爱的灵魂和肉身回去完成复活。
于是睚眦爽快地将那枚装有东方爱肉身的吊坠交给了卡戎。
卡戎接过吊坠，在周围如狼似虎的眼神中果断决定事不宜迟、立刻出发。
还是摆渡小船的老方法，卡戎拉起一脸懵的东方爱速度上船，一个咒语就当场表演了个原地消失。
残留的和谐氛围瞬间荡然无存，剩余的众人脸上恢复冷淡或漠然，自行前往同一个目的地——
冥域。
东方爱原本以为复活会像以前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里那样，是个很危险、很复杂的过程。
但是坐着卡戎的小船瞬移了几次来到他冥域的家后，普鲁托只是赶走了卡戎，然后笑眯眯地请她在一个刚刚画好的魔法阵中躺下睡一会儿。
东方爱并不恐惧，也不怕普鲁托不怀好心——她已经回到了伙伴们身边，不再是弱小的一个人。
她乖乖躺进了魔法阵的最中心，闭上眼睛，根据普鲁托语言的指引放松身心，缓缓沉入昏睡。
她感觉自己好像睡在一堆羽毛里，轻飘飘的，身体随着羽毛的浮动摇摆，又随着羽毛的消散逐渐飘落，最后羽毛一片一片尽数凋零、没入一块坚实而温热的土地，而她安然地、平稳地落在上面。
东方爱在感受到那份坚实与温热的时刻慢慢睁开眼睛。
她坐起来，感觉浑身有劲，地上的魔法阵已经变得黯淡无光。
普鲁托，这位全程守在她身边的、和蔼热情的长者告诉她，复活已经完成。
他向这昏暗的房间外一指，笑着说：“去吧，小姑娘。我的儿子在外面等你。”
东方爱伸长脖子去看，门口微弱的光亮显现出一个少年的身影，光看轮廓就能感受到他浑身的忧愁焦虑。
心下偷笑，又按捺不住满心的激动与兴奋，东方爱蹦跳着扑过去开心大喊：“成功了！成功了！你看我能摸到自己了！我是暖呼呼的一点儿也不冷！还有影子！”
被温暖的一团抱了个满怀，卡戎愣怔一瞬，这才忍不住笑了，顶着发烫的耳根回抱住她：“嗯，太好了！”
“咳。”低沉的中年嗓音传来，憋着笑意，“行了行了，事情还没完呢。”
卡戎回神，触电一般放开了东方爱，闪躲着眼神规矩站好。
普鲁托站在消耗完毕的魔法阵旁，房间里光影昏暗，只能看见他上扬的嘴角和模糊的表情：“既然已经是活人，就不能继续待在冥域了。等会儿我就送你们出去，家里最近新买了一辆脉冲飞车，很方便的。”
“好！”东方爱的笑容从一开始就没撤下去过，脸颊红润得惹人怜爱，“谢谢您！”
普鲁托和蔼点头，目光转到自己儿子身上时瞬间表情严肃：“你小子听着！”
卡戎一懵：“嗯？”
“虽然道道尔斯基同意你正式入学，但是！每年你还是要按时回来帮一帮我的忙、顺便学学摆渡人的技能和工作滴！”
普鲁托双手抱臂，语气里满满恨铁不成钢，“早点学成早点接你老爸的班啊知不知道？”
卡戎无语，但看在今天是个好日子的份上决定不吐槽，点头应下：“放心老爸，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普鲁托终于满意，出门开来了冥域自主研发的脉冲飞车，载上两人一路直达冥域边境。
东方爱一下车，就看见了远处的明亮阳光里站了一排人。
那是她最熟悉、最牵挂，也是最喜爱的人间温暖、不变真情。
心脏在胸膛里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东方爱忍不住奔跑，炽热的情感在血液里不断堆积汹涌。
她一直跑、一直跑，好像感觉不到累，一口气冲出了冥域边境、跨越那道光与暗的分界线，沐浴着阳光站在长久等待她的伙伴们面前。
东方爱仰起脸，迎着光芒和她爱的人们的温柔注视，即使跑得喘气也忍不住开心大笑，用尽全力、畅快淋漓地大声喊了出来：“大家！”
“我回来啦——！”
*
飞车被停在冥河边，卡戎看着东方爱奔向远处的光明，却没有立刻追上去。
他抬头望着身边的普鲁托。父亲的身形依然和自己记忆中的一般无二，只是气息似乎变化了不少。
看起来比以前疲惫好多……是因为举行了复活仪式吗？卡戎迟疑地想。
“看我干吗？”他正想得出神，后脑勺忽然被拍了一巴掌，“人小姑娘可在招呼你过去呢。”
卡戎吃痛伸手揉了揉，皱眉看着他老爸又戏谑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别告诉我你舍不得走了啊臭小子，又不是生离死别。记得按时回来上课就行。”
“快去吧！”
这么精神，看来没什么大问题。
于是少年终于转身，迈步走向冥域之外，步入他无限可能的漫漫前路。
直到他彻底走远、离开冥域，河畔的芦苇丛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一个老旧卷轴。
卷轴缓缓自行打开，发出的光芒凝聚成一个青衫身影。
扁鹊来到仍然在凝视那离去背影的普鲁托身边站定，同样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偏过头看向这位至交好友，皱着眉，儒雅脸上没有笑意：“真的只需要这种代价就能复活一个逝去千年的灵魂么？”
只是自由而已，甚至变相增加了与原本种族不符的悠久寿命……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果然还是瞒不住你。”
普鲁托叹口气，嘴角上扬，“没错，是我替那个小姑娘支付了代价。我动用摆渡人的特权，一切会方便很多。”
扁鹊定定盯着他：“所以代价就是你散尽修为？”
“当然不是。”
灰发棕眸的中年男人爽朗一笑，脸上堆出一些苍老的皱纹，“我献祭了摆渡人的身份，留了一点力量下来。”
“毕竟还要教儿子嘛，等他把东西都学会、正式接任摆渡人，我就能彻底退休喽……到时候我可要出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我当你是最信任的朋友才告诉你这些，你可别跟我儿子说啊！”
没有回应，普鲁托转过头，果不其然在这位偶然结交的东神族神医脸上看见意料之中的神色，无奈啧舌：“唉，怎么这种表情？我可是巴不得摆脱摆渡人这个身份，现在我儿子喜欢的人还能永远陪伴他，失去全部力量算什么？”
“替我高兴吧，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扁鹊抬首眺望，东方爱一行人的身影还没有完全从视野尽头退出去，在人间的光芒里熠熠生辉。
他阖起眼，轻叹，释然一笑。
——战争消弭，世界安定。痛苦者失而复得，遗憾者重获新生，两代摆渡人打破了孤独的命运。
——一切得偿所愿，一切欣欣向荣。
——这的确已是最好的结果。
天空一碧万顷，阳光明媚，白云与大地之间似乎仍然回荡着欢声笑语：
“卡戎你怎么在发愣啊？快过来和我们一起走呀！”
“哦、哦好！来了！”
“小爱不要管他啦……杜尔迦好想你好想你！我收藏了好多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回去都拿给小爱来试好不好？”
“伦家也素喵！伦家研究了好几个新造型和新妆容、还有伦家最爱的小鱼干玩具！要回去和小爱一起玩喵！”
“喂！你们两个给本大爷放开！干吗贴她这么近……嗷！”
“切！野猴子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喵，臭狗干得好喵！”
“你们几个……小姐从冥域出来肯定累了。小姐，等回家我给你放热水洗个澡，再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休息吧——你想吃什么？”
“朕的金宫里有顶级厨师和丰盛大餐哦~还有超豪华、超舒适的私人浴池~娘子去朕那里吧？干脆直接住下来也可以！朕早就布置好了我们的婚房，包娘子满意~”
“滚开赵公明！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些自以为是的肮脏心思，少爷最需要的应该是我这个完美管家无微不至的照顾！”
“荷鲁斯，把你的脏手从小爱肩上拿开。”
“嘶——洛基你放火干什么？老子保护小爱兄管你什么事？！”
“啊啊，抱歉。可是你手没洗过全是灰尘和泥巴，我怕你弄脏了小爱的衣服呢。”
“小东别理他们，小心大脑跟他们一样萎缩了。”
“哎呀，大家不要吵架啦！”
虽然被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包围，东方爱却并不烦躁。
她忍俊不禁，噗嗤一笑，感觉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幸福：“我们先回家吧。然后再慢慢把每一件没来得及做的事情都做一遍！”
“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说很多很多的话呀！”
是啊。
因为有人存在，因为有人相信，所以故事不会终止，传说永不落幕。
那遥远未知的时空里，亦将继续书写独属于他们的，爱的浪漫篇章。
【end】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四十七、大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