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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应激 ...

  •   “你车停哪儿了?”梁聿晃了晃怀里快要睡着的夏淮。
      “我想坐你的车。”
      “我骑的摩托。”
      夏淮半阖着眼,点头:“我想坐。”
      一个坚持要坐,一个死活不让坐。夏淮较劲似的不跟梁聿说车停在哪里,梁聿就抱着他在停车场兜圈子。
      最后夏淮有点心疼了,说道:“你别找了,我换车了你找不到的。”
      梁聿一开始坚决不妥协,到后来实在是抱不动了,只能认命的把夏淮放到摩托车后座上。
      “你怎么不把我折磨死呢?”梁聿抵着夏淮的额头,咬牙切齿地骂他。
      夏淮这会儿缓过来了,轻笑着说:“我可舍不得。”
      “舍不得?”梁聿双手环在夏淮的脖子上,恨不得当场掐死他,“舍不得你让我抱着你在这儿兜四五圈?”
      “还可以,宝刀未老。”
      梁聿气笑了双手微微收紧:“合着你练我呢!”
      轻微的窒息感席卷大脑。
      夏淮这几年躯体化严重,早就已经熟悉这种感觉。此刻他发现,梁聿给予他的窒息和焦虑给予他的窒息,二者完全不同。
      很上头,他甚至希望那双手能攥得再近一点。但梁聿始终把握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既不让他完全窒息,又能让他呼吸不畅。
      不够,夏淮觉得不够,他想要更多。于是他伸出双手覆盖在梁聿的手上,然后猛地收紧。
      脑袋立刻开始发胀。
      梁聿吓了一跳,想要挣开却被夏淮的手箍得死死的。
      “松开!”梁聿眼看着他脸憋得通红,又急又气。
      但夏淮充耳不闻,直到身体开启自我保护机制,大脑严重缺氧让他不得不松手。
      他无力地栽到在梁聿身上,大口喘气,脖子上的掐痕清晰可见。梁聿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坐直,他边咳嗽边笑,笑的平静又疯狂:“梁聿,好爽啊,再来一次好不好?”
      梁聿黑着脸跨上车,也不问夏淮去哪儿,点着火就走。
      他不说,夏淮也不问,只是安静地搂着他,和刚才的疯子判若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缓缓停下来。
      “下车。”
      “这是哪里?”夏淮看着眼前的高楼问。
      “我家。”
      梁聿在市中心的地段买了两套大平层,上下楼打通改成复式。房子整体呈现工业风,通过裸露的水泥墙和金属框架来保留粗犷的原始感,不知道的以为来到了郊区的某个工厂。
      大窗户引入充足的光线,空间开阔通透,营造出硬朗又温馨的居住氛围,和梁聿本人很像,确实是他会喜欢的风格。
      夏淮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套大house。
      一般人根本想都不敢想在这个地段买房子,梁聿直接买了两套。
      他不是公职人员吗?这么挥金如土合适吗?好想举报他。
      关于梁聿的工作问题,夏淮想问很久了,于是趁此机会他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嘴:“你现在干什么工作呢?”
      “你关心?”
      夏淮一噎,沉默地跟在他后面换鞋进屋。良久,憋出一句:“问问怎么了?”
      “关心可以回答,好奇心不予回答。”说着隔空扔给夏淮一瓶水。
      夏淮接过水,坐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的喝,中间梁聿问他要不要参观他都没应,直到一瓶喝完,垂眸把瓶子用力捏扁:“你其实早就不在文化馆了吧,是因为那个音频吗?
      “我挺自私的,明知道被人录了音频还不提醒你,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你一个人收拾烂摊子,工作也丢了。”
      他把瓶子扔进垃圾桶,背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奇高无比的天花板:“我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以前上学的时候跟周子川弄伤过一个女孩,我爸妈一通操作,我全身而退,他成垫背的了。”
      夏淮忽然想到什么,笑了一下:“你别看他现在这么恨我,其实以前关系特别好。还有司玄,虽然他不跟我说,但应该也是遇上什么事了,八成跟我脱不了干系。
      “梁聿,沾上我你算是倒霉透了。”
      说话期间,梁聿一直站在吧台前捣鼓酒瓶子,这个兑一点那个兑一点。酒调完了夏淮也安静了,他走到离夏淮很远的另一侧坐下:“说完了?”
      梁聿轻轻晃动酒杯,冰块和玻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说道:“我怎么觉得我挺幸运的。拜你所赐,再也不用开那辆用来掩人耳目的大众CC,随便买房买车都不会有人来查我。”
      他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情绪,夏淮分不清他是真的觉得幸运,还是在阴阳怪气。
      “至于其他事情,音频我在你联系我之前就收到了,你打的电话我后来也都看到了,当时没接是因为正在被调查,手机没收了,所以你不用愧疚。”
      夏淮微微睁大眼睛,往梁聿的方向挪了一点。
      “你和周子川的事情,他跟我说了。”
      “他怎么说的?”夏淮因为激动而声音拔高,无意识地又往梁聿那边挪了挪。
      梁聿靠在沙发里用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端起酒杯慢慢品,喉结上下滚动,他扫了夏淮一眼:“应该比你客观。”
      这么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就不再多说,转而提起司玄:“还有司玄,他的事你没必要知道,或者说,我不希望你知道。”
      夏淮一脑门子问号,干脆直接坐到梁聿旁边:“你怎么什么都……”
      “知道”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梁聿按住了头,唇齿间瞬间被浓烈的酒气浸染。
      这酒仿佛把全世界最烈的酒都勾兑在了一起,很辣,很呛。夏淮几乎是瞬间就醉了,眼皮异常沉重,缓慢眨了两下,然后彻底闭上。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吻已经结束了,梁聿正垂眸安静地看他。
      他咂了下嘴,似是在回味突如其来的吻,又像是在品辛辣无比的酒:“还想要。”
      “什么?”梁聿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好像刚才跟夏淮接吻的人不是他。
      夏淮气急败坏地抢过梁聿手里的酒一口闷了,然后跨坐在梁聿身上,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按着他的头,用力吻上去。
      酒从唇角滑落,顺着脖颈隐入衣服中,没多久就洇湿了一小片。
      梁聿拎着衣服抖了几下,抬眼说道:“湿了。”
      “脱。”说着一把扯开他的衣服。衣服质量奇好,大力撕扯之下扣子还牢牢的钉在衣服上,不知道又是挥霍了多少。
      门襟大开,身体赤裸裸地敞露在外。夏淮指尖在刚才湿的地方蹭了一下,随即含入口中。其实早就干了,但他还是尝到了醉人的酒气。
      期间梁聿一直双臂向后搭在沙发靠背上静静地看,忽然,他伸手撩起夏淮的衣服下摆。
      “干嘛!”夏淮应激般猛地按住,上一秒还迷蒙着的目光转瞬就被警惕和防备替代。
      “镶金了不给看?”
      夏淮没应,飞快地站起身往门的方向走:“我想回去了。”
      “我这儿是宾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梁聿抓住他的手腕把人强硬地带回来,牢牢按在沙发上。
      “别碰我!别碰我!!”夏淮用力挣扎,泥鳅一样地扭动,但很徒劳,他就像被叉子叉住般怎么也挣脱不掉。
      梁聿起初以为夏淮只是尴尬、紧张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导致他很抗拒。加上梁聿现在的注意力没在他的情绪上——刚刚掀他衣服的时候,好像一晃而过看到了几道疤痕,于是想再仔细看一下。
      结果手刚放到他衣服上,夏淮再次惊恐地叫起来。这回倒是不再扭来扭去了,转而代之的是四肢不正常地抖动。
      梁聿这才注意到他的状态似乎很不对劲,他浑身都是汗,呼吸严重急促,仿佛快要窒。
      “夏淮!夏淮!!”梁聿拍了拍他的脸,叫他好几声都不应。
      眼看着人就要晕厥,梁聿一边打120一边把人抱下楼,以此来节省送医时间。夏淮不受控制地颤抖,身体紧挨着身体,他都不知道是谁的心脏正在暴跳如雷,又是谁的汗水像雨点一样滴落。
      救护车来的很快,梁聿把他抱到担架床上,医生有条不紊地进行各种生命体征监测,和梁聿满脸慌乱的样子形成巨大反差。
      然而上仪器的时候,却连医生都惊讶了一瞬。
      梁聿看得没错,夏淮拼命按住的衣服下面满是伤痕,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伤痕。
      医生告知是急性焦虑引起的呼吸性碱中毒,引导夏淮慢慢呼吸,安抚情绪,但收效甚微。夏淮依然在难以控制地过度通气,且出现了手脚抽搐的症状,医生只得给他上镇静类药物。
      到医院时,夏淮症状已经改善了,无需住院。但梁聿不放心,想让他住一晚,明天做个全面的检查。
      “不用了。”夏淮站在医院门口,心跳因为药物的作用异常沉静。
      自从出国以来,心悸已经成了常态,现在突然这么平稳倒还有些不习惯了。如果不是被汗水打湿的碎发都还没来得及干,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刚喜提一场濒死体验。
      他目光落向地面,侧了下身子冲斜后方的梁聿点了点头,随即抬脚走向无边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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