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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你就自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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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纤细如眉，晚霞还未褪去色彩，她便荡悠悠地浮在灰白色的云朵里，时隐时现。倘不留心去寻，是万万想不到她藏在哪儿的。
清风吹拂着莞绿湖的水，波光荡漾，一眼望不到边。附近的上班族难得有余闲携着亲朋好友到此散步，走累了便倚着栏杆眺望远处停靠的渔船。没有大人看管的孩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你追我打，嬉笑声成片，平添了几分热闹。
“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儿？”温明光与我沿着岸边自行车道走了一公里不到，便体贴地找了个露天石凳，掏出纸巾想擦干净上面的灰尘。
我连忙拦住他的手，拧了拧鼻尖上的口罩，说：“不用，走到河滨公园附近再回去吧。”
温明光微微挑眉，说：“河滨公园离这还远着呢，你确定能走吗？”
“能啊，怎么不能了？”我呼了一口热气，嘴硬地说。
温明光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说：“那边人很多，摆摊卖小吃的也多，离咱们以前住的家很近，如果碰上相熟的人，你想好怎么介绍我了吗？”
这死孩子，哦不，这坏孩子明摆着是掐住了我的软肋。
“有什么好介绍的，我认识的人，难道你还不认识吗？大不了装不认识你就是了。”我脸皮厚，才不会费那个劲去解释介绍。
温明光低着头，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渍，明显不开心了。
“逗你呢，我穿的酒店的拖鞋，走不了那么远。”我连忙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冲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温明光不鸟我，甩开我的手自顾自朝前走。我拖着半死不活的两条腿，好不容易追上他，他又躲一边去了，面容冷峻地说：“不是想装不认识我吗？挨我那么近做什么？”
我望着他笔直的背影翻白眼：“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一点也不禁逗，小孩子似的。”
温明光顿住脚步，修长的身形飞快地转了过来，定定地看着我，冲我眨眼睛。
我笑：“咋了？不服气是吧……”
他轻轻摇头，竖起一只手指头放在戴着口罩的嘴唇的位置。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抬眸看向他身后不远处，好家伙，是孟晓凡和他妈，还有他老婆、儿子。
操，这乌漆嘛黑鸟不拉屎的地儿有什么好玩的，要玩也应该去滨江公园，那边有游乐场啊喂!
算了，只有硬着头皮上了，转念又一想，我靠，老子戴着口罩呢，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为什么要怕他啊!
于是我昂首挺胸，集中精神望着前方的路灯，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地走了过去。
“欸，孟晓凡，那不是你同学岑景之吗？”我人都走过去了，他老婆陶梅忽然在后面喊了一声。
我靠，我闭了闭眼回过头，看见孟晓凡走过来冲我笑，我迎着他的笑，瞄了站在一旁装路人的温明光，从嘴里憋出三个字：“额，好巧……”
孟晓凡上下打量着我，问：“你一个人过来玩吗？你耳朵好点了吗？”
我尴尬地站着，目光放空，尽量不与他对视：“额，好很多了。”
“我昨天去找你借千斤顶换轮胎，你不在家。今天早上又去了一趟，你也不在，打电话也不接……”孟晓凡猝不及防笑了一笑，“我还以为你提前跟那个女老师的回老家备婚去了，寻思正好我省了一笔钱呢。”
我呵呵干笑，原地绕了两步说：“这个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谁知道她到时候会不会另有打算呢。你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回头我忘了记账，猴年马月也不还你，你不就吃大亏了。”
孟晓凡一脸了然地望着我笑，笑得我心里发毛，含糊几句就走开了。
不想才走不远，我兜里的手机来信提醒就响了，我拿出手机点扫了一眼，是孟晓凡发的微信。
孟老板:(狗头)兄弟，你脖子周围有吻痕。
孟老板:(狗头)不会是沈辞沈医生吧？
我无语，打了一行字回复他:关他屁事，老子打赌赌输了，在酒吧被人啃了两口而已。
孟老板:(擦汗)我去，你玩得真花!
我:(狗头)那是，老子现在风流快活得很。
孟老板:看来你比我想象的坚强很多。
我:啊？
孟老板:我以为温明光不在了，你会消沉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新男友。
我:(狗头)说了是打赌亲的，我没有男朋友。
孟老板:(狗头)你就嘴硬吧，有没有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你现在肯定是去找沈医生约会吧。
我摘下汗涔涔的口罩，抬眸看了一眼站在我身旁拧瓶盖喝水的温明光，按他的示意坐在河边石凳上，关了手机没有回复。
“如果我同孟晓凡说你回来了，你会怎么样？”我慢悠悠地碰了碰温明光的肩膀，坐到他身侧问他。
温明光垂眸看着我的眼睛，不急不缓地说：“那你想怎样补偿我呢？”
我满头问号：“什么补偿？”
温明光低声提醒我说：“我说了只想和你在一起，你非要把孟晓凡扯进来，他知道了就保不准不说出去……”
我打断他的话：“刚才你还说想让我介绍你呢。”
温明光：“是，但仅限于你舅舅舅妈。”
我地铁老人脸：“我舅妈他们要是晓得你是姓温，并不会对你有好脸色好吧。”
温明光将水递给我，没有说话。
我又拿手捅了捅他胳膊，说：“怎么又不开心了？你和我在一起是我们的事，难道还要征询他们的意见吗？”
温明光戴上口罩，把头靠在我肩上，说：“我累了，回去吧。”
“啥？我还没喊累呢你就累了……”我忽然想到他是在转移话题，笑着拍了拍他的头说，“小屁孩，天还这么早，回去干啥，白天睡了那么久你还没睡够啊？”
“那是你在睡，我只是陪你睡了一会儿就醒了。”他说。
我惊讶地看着他：“好好的，你干嘛不睡啊？”
“睡不着，想看着你。”他把手挂在我脖子上，喃喃自语，“我们错过了很多年，未来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如果某一天我走在你前头，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而你恰好有事外出不在我身边，想到这里我就好不甘心……”
我握着他的手，微微笑道：“你这是杞人忧天。我比你大，肯定是我先死。而且，你都说你病了，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
温明光轻轻摇头：“万一呢？男人的命普遍比女人的短，如果我先走了，你寂寞了，后悔和我在一起了，看到别人儿孙满堂，羡慕了，想和别人过日子了，我在地底下也没办法拦住你啊。”
我叹了口气，说：“你放心，我胃不好，肯定没你活得久。”
温明光固执地说：“不会的，肯定是我先走，我走了，你就自由了。”
我气呼呼地揉了揉他的头，把他新烫的头发揉得一团糟，说：“打住，别再乱说了啊，再说我生气了。”
话还没说完，温明光抬眸，一口啄在了我脖子上。
我吓了一跳，心口怦怦直跳，抬头四下张望好一阵儿，才拍了他的背一巴掌，说：“你疯了吗，在这里啧……被别人看见多不好……”
他张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嗤嗤地笑，说：“这里到处都是芦苇和草挡着，没人啊!”
我咽了咽唾沫：“没人也不行。”我伸手指了指远处的路灯和栏杆，说，“那边靠着湖边的小河道，还挂了游泳圈禁止游泳，说不定有监控呢。”
正说这话呢，我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看了一眼，是我舅舅打来的。
“怎么了？”温明光问。
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温明光：“那就挂了吧。”
我：“给岑嘉志擦脸的……隐翅虫皮炎的那个什么药来着，你送他的时候带过去没有？”
温明光抬眸：“炉甘石洗剂？嗯，我带了。”
我盯着手机叹了一口气，说：“那就是姓俞的找我借钱了。”
温明光：“姓俞的……谁啊？”
我：“我妈改嫁的那个男的，在杏林一中教书，咱们读书的时候，你见过的。前几天，我耳前瘘管复发，不知道是他还是我妈，买了好几罐坚果藕粉寄给我，我不喜欢吃，扔了，又被你捡回来吃……”
温明光“啊”了一声：“那不是你买的吗？”
我瞪了他一眼，冷声：“不是，查了一下，拼多多买的三十七块□□罐的坚果藕粉，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呵，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收到我妈给我买的东西，还是我不喜欢吃的……咋了？看我干嘛，一惊一乍的。”
温明光撇了撇嘴，说：“我昨天收到检测结果，去医院做第三次检测，看到俞老师和他老婆了……”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来电铃声还在催命似的响，我瞪他：“咋了，你倒是说啊。”
温明光低声：“他儿子没了。”
“……”我瞠目结舌地看了看温明光，握着他的一只手，抖着手指摁了接听。
“喂……”那声舅舅，我总是喊不出口。
“景之啊，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沈曼殊和我说话的语气总是这样，不温不火，叫人很难跟他红脸。
我眨了眨眼，应了一声：“额，你，你说吧。”
沈曼殊沉默少时，说：“你之前出国，停在我家院子里的那辆二手车……快报废了不开了的那个……嗯……我有个老同学，他家里人去世了，明天火化，想开车送回老家安葬。那个……可不可以把你的车……反正你已经买了新车，不开这个了，额，能不能……”
“额……”我摸了摸脸上的热汗，有些为难，语无伦次地说，“我做不了主，这个车是我朋友的，不是我的，他是卖给我，但是没有办手续，车主的名字还是他的。我得打电话问他同不同意。”
“额，那好吧，麻烦你问一下他，可以的话同我说一声……”
“额，好……我等下就问，先挂了。”
我抖着手，忙不迭地挂了电话，心口跳个不停，抬头看着温明光，温明光伸手抱了抱我，柔声说：“别难过……没事……他只是借车而已……”
我咬牙切齿说道：“他是早知道他儿子不行了，要死了，之前故意接近我，想找我借钱我没借……知道我耳前瘘管复发了，又买东西给我装好心……呵呵，现在露出马脚了，知道我停了车在我舅舅那里，又来找我了……算得真明白……”
我愤恨地说：“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是我爸不好，喝酒打架气走了我妈。后来我听我舅妈说了，才知道原来是我妈好打扮、好攀比，骨子里只想享清福。”
“我那时候太小，认为她天天带我出去吃好的就是对我好。殊不知，是她自己好吃懒做，想方设法地从我爸手里拿钱只为了自己潇洒。”
“这还不够，闲得无聊，还以同学的名义给那个姓俞的买资料书寄信寄明信片……呵呵，说白了，就是拿我爸的钱养小白脸……”
“我爸书读的少，老想着娶老婆不容易，离了婚又没人带我。被逼到绝境了，手头没钱，为了交水电费房租费，听别人一通忽悠入了局，喝酒壮胆说是去帮人要债，结果被人家拿他当枪使。”
“闹闹哄哄一群人，去了都只是装腔作势肉搏，就他一个人提着刀子往前冲，以为做完了可以邀功拿大头走人……呵呵……白痴……”
“现在倒好，连我舅舅也帮着他夫妻俩，就因为他儿子死了……呵呵……我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了，因为我没借他们救命钱，简介害他儿子早早地上了西天，所以故意来找我借车，想着我不好再拒绝是吧……真他妈恶心……”
温明光静静地听我说完，叹了一声，说：“冤冤相报十缠罪啊。”
我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
“《梁皇宝忏》上说……”温明光摩挲着我的手指，在我耳边轻声哼唱道：“愿灭世人十缠罪，亲证菩萨法云地，忏文举处罪花飞，解了冤，忏了罪，消灾增福慧……”
这声音也太好听了，仿佛神佛现世兜头扬了我一身清冽的甘泉水，瞬间洗涤了我阴暗的心灵，禁不住就想流眼泪。
“明光……”我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仰着脸蹭了蹭，改口说，“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带着怨念活一辈子。”我深吸一口气，笑着说，“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哪有，我从来没变过啊，只要不是伤我太深，我都会施以援手，以德报怨。”
我耸鼻子撇嘴，脑子里立马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瞎说，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你是以怨报德，恨不得弄死我。我永远记得我刚出院那天，你把我关在酒店里对我做的事!”
“……”温明光面露忧伤，默默地站起了身。
“干嘛，不想认账是吗？”我堵着气，等了半晌不见他回头，下半身的疼痛感开始蔓延肆虐。
我望着他背对我的落寞的身影，略微镇静下来，勉力起身走过去拉了拉他的手，自我催眠道：“对不起……我说过不提的，以后不提就是了，我再也不提了……”
温明光没说话，抽回自己的手，目光痴痴地望着远处的湖面出神。
“想什么呢？”我谨慎地走到他眼前，挡住他的视线，问。
他呆呆地收回视线，面容失色地望着我，冷冰冰地说：“我在想这莞绿湖的水有多深，跳下去会不会死人。如果我真的死在你眼前，你对我的恨会不会比爱少一点，你会不会带着愧疚永远怀念我，直到死的那一刻都在想我，想和我生不相容，但是死同穴……”
“……”我无言以对，伸在半空的手瑟缩着不知道该收还是该放。
“那个……《梁皇宝忏》很好听，是谁教你唱的？”我两腿发软，尤其是膝盖处一阵痉挛，酸酸麻麻的，快要站不住了。
“永灵寺的主持教我的。”他淡幽幽地说。
“你能再唱一遍给我听吗？”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奇怪，但是我完全无法掌控心中所想。
温明光不是完美无瑕的恋人。
他在我心口镌刻了一道永远也无法弥补的缺口，那里隐藏着我最深的眷念。
他亲手打破了我们之间堆叠的壁垒，一心想要得到我内心的秘密。只是因为我那时的退让躲避，始终不愿承认，互相周旋了那么多年……
“龙华三会愿相逢，弥勒佛前亲受记……”
朗朗星夜下，温明光望着湖泊清唱的那些字句在我的脑海里回荡，一点点攻破了我记忆里有意遗忘不愿提及的碎片。
“明光，别唱了……”我说。
他垂眸，怔怔地望着我，说：“为什么？”
我揉了揉眼尾，低声笑了笑说：“你再唱下去，我想出家了。”
他皱眉，嘴唇动了动，我不等他说话，左看右看没有人，红着脸仰头亲了一下他的唇，揪着他的手，借力挪了挪脚步站稳，说：“我喜欢你，02年就喜欢你了……05年在杏林一中，你跟班主任老师说我是你哥哥，拉着我的手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更喜欢你了。因为喜欢你，我害怕被你和你妈知道，所以想离开你家，不是讨厌你，真的不是……”
我握着他颤颤抖抖的手，交叠按在胸口，迎着他迷惘到无所以适从的目光，笑着说：“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我喜欢你，我爱你。明光，我从喜欢你的时候就在想，将来若是有很多很多钱了，就买个大房子，回去找你，娶你做我的新娘子，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可惜……”
我含泪笑着说：“可惜遇到了苻洵美……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我的新娘子从此成了别人的新郎……他自己会赚钱，也会买新房子……我凭什么娶他呢，他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缺，我却在拼了命的打工还账，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景之……”温明光一开口叫我的名字，我就忍不住想哭，没曾想这回是他先哭了。
他低头抱着我泪流满面地说：“我不要什么大房子，我也不要婚礼，我只要你，只要你陪着我就好。”
我点了点头，缓缓靠在他的肩头说：“明光，我们今晚就回家吧，不住酒店了，好不好？”
温明光应了一声，哑声说：“好啊，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里。”
我抬头笑着凝视他的眼睛，灵光一闪说：“那我要是想去住你以前住的别墅，你也愿意了？”
他歪头亲了亲我的脸，说：“可以啊，你打电话和小烨说一声不就行了。”
我狐疑地说：“你跟小烨说你回来了？”
他搂着我的腰失笑：“没有，可以等晚上的时候打电话吓他一下。”
我连忙阻止他说：“还是别了吧，他心脏不好，等会儿真吓出毛病了，岑婉华肯定要发飙。”
温明光：“那怎么办，你不是想进去住吗？”
我叹气：“想住我早去住了，小烨肯定会给我大门钥匙和密码，我只是……你之前不在了，小烨很难过的。他要是知道你在骗他，我也在骗他，唉……”
温明光笑着松开手，说：“我不在，整个公司都是他的了，他还想怎么样。就算某天他来了，知道我在你这里，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我笑：“但愿吧，搞不好他一气之下揍你一顿也就消气了。”
温明光无辜脸：“他打我，你还笑得这么开心？”
我：“当然了，我不舍得打你是因为我爱你，心疼你怕你受伤。他打你我可管不着了，俗话说得好嘛，打是亲骂是爱。我们俩对你可都是掏心掏肺的，你却骗我们，没有八百个心眼子都干不出你这种缺德事儿呜嗯……”
温明光张嘴咬住我的嘴唇，堵着一口气亲了许久，待我失了力张嘴喘气的时候他便做贼似的窜进来攻城掠地，亲得我晕头转向差点窒息。
“你一说话我就想吻你。”他忽然松开了手，笑眼弯弯，说，“把你亲得说不出话，你就老实了，不会再提那些烦心的人和事儿。”
我含着不争气的舌头推开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委屈地直摇头。
“我记得……咳咳，你说我是你老公来着咳咳，你还记得吧？”我缓过一口气，说。
温明光眯着眼睛笑容依旧，拉着我的手一边走一边说：“记得啊。”
微风拂过耳面，我紧跟着他轻快地步伐，说：“既然记得，你还欺负我？不都是老公欺负老婆的吗？”
温明光嘴角飞扬，脸上微微泛红：“等你准备好当我老公了，我保证绝对不欺负你。”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哦，他说的是那个意思啊……我突然反应了过来了，脸颊发烫，压抑着心口的悸动情绪，攥着的手指威胁说：“行，今晚回去你给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