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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于寒风霜雪中 ...

  •   十二月初,寒冬羡雪。
      校园里的海棠树被霜雪压弯了枝头,女孩子们戴着围巾耳罩,青春期里要面子的男生穿着单薄,冻得脸颊通红。
      北方的冬,一年较一年的寒。
      许泠被奶奶裹得像个小粽子般从家门出来。脖子上带着奶奶亲手织的围巾,白色的,针脚匀称,花纹漂亮。
      许泠将围巾稍扯下来些,露出口鼻,水雾般的白气呼出,上升,睫毛和额前的发稍都被染上了白色,落满霜雪。
      她马上又将手缩回口袋里,肩膀耸起来,整个人快扣成一团。
      寒风太过凛冽,许泠眯起眼,不时被风中的雪花迷了视线,眼中白茫茫一片。
      好像一到冬天,思维也就随之冻住了一般,行为动作难免开始变得迟缓,即便已经强行起床直至出门,还是觉得困顿的走不动路。
      许泠踏在厚厚的积雪上,每走一步都落个脚印,沙沙的响。
      车站,公交车发车的时间较夏季延后了半个小时,许泠和宋继清见面的时间也迟了。
      但他还是没迟到过。
      宋继清出现在许泠视线里的时候,正搓着手,而后覆上耳朵,他鼻尖都冻得红红的,手指显出龟裂的痕迹。
      许泠快步跑过去,心里想,提前准备的礼物派上用处了。
      宋继清手还捂在唇边哈着气,看见许泠怂着肩缩着头小乌龟一样跑过来,扑哧一声捂着嘴笑出来。
      许泠愤愤瞪他一眼,不情不愿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取下肩上书包。她抬起腿,书包放在膝盖上,费力地拉拉链。
      宋继清冻得通红的手伸过来,提起许泠书包,转了半圈对着许泠:“要找什么?”
      她落下抬酸的腿,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包装相对简约的礼物盒子,很大。
      “找这个呢,某人的生日礼物,先提前给你了。”许泠神情很是期待,将礼物盒递给宋继清。
      宋继清原本生日还要再往后几周,十二月二十九日,能提前收到礼物,他脸上带着诧异和惊喜。
      三两下抽开盒子上绑着的丝带,骨节分明的手,冻得通红也很好看。
      盒子里,围巾上放着手套,白围巾,黑手套。黑色的手套看起来很精致,右手的手套边缘还绣有一个字母S。
      下面的那条围巾看起来就显得针脚粗糙很多,边缘的地方更是杂乱无章。
      宋继清将围巾拿在手上,翻转着上下打量了一番,神色有些复杂:“围巾不会是你亲手织的吧?”
      许泠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想着自己给你织会很有心意,就跟奶奶学着织了一条围巾”许泠手指着那副手套,又道:“然后就是,奶奶说我织得实在欠点样子,又织了副手套,要我一起送给你。”
      许泠捋了捋额前刘海,试图缓解尴尬。
      宋继清笑声朗朗,眼睛都眯起来,让许泠先帮他拿一下盒子,三两下直接将围巾围在自己脖子上,满意地笑着。许泠有点难形容,宋继清穿着一身蓝校裤,黑色羽绒服,又戴着一条白围巾的色彩冲击。
      她轻咳两声,撇开眼神,边帮他整理了下围巾,边问:“怎么样?”
      “好暖和,咱俩还真是想到一块了。”宋继清戴好手套,拍拍手,也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粉色的,他打开,呈到许泠面前,是一副白色的手套和一个毛绒绒的白色耳罩。
      “本来想先放学校,跨年那天给你当跨年礼物的,还是也提前给你吧。”宋继清吸了吸鼻子,把围巾往上拉了点。
      他拿过那个耳罩,罩在许泠耳朵上,把两个礼物盒都装回包里,让许泠把手套也戴上。
      许泠戴好之后,有些幽怨地举起手,望着宋继清:“现在是不是真的裹得熊一样了?”
      宋继清笑出声,找补着:“还行,可爱熊?”
      许泠翻出一个白眼,算了,熊就熊吧,这身“熊皮”倒也是真的暖和。

      宋继清入了校门,最先笑他的就是贺正,嘲笑他跟只花孔雀似的。
      约莫也就两分钟过后,宋继清一脸嘚瑟样把围巾好好挂在椅背上的时候,贺正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这条围巾是出自谁手,脸都绿了。
      这家伙恨不得把围巾绕手腕上,时时刻刻带着才好。
      贺正唏嘘,撇他一眼,走了。入冬以后,自己还没和唐芸佳说上几句话呢。

      新一年的元旦晚会如期而至,今年因为有新高一的一场竞赛考试,晚会的时间提前了很久,并且,这是许泠和唐芸佳的最后一个晚会,唐芸佳作为学生会文艺部部长,给老师提了许多意见,让同学们的最后一次元旦能够难以忘怀。为此,唐芸佳忙得不可开交。
      今年,许泠是主持人,唐芸佳如愿在后台指挥着全场,和许泠一起看节目,聊八卦。

      舞台上,灯光绚丽,歌舞迷人眼。
      唐芸佳拿着手机自拍,给贺正发过去好几张,配文:得不到的永远最美丽,不知道某人的晚自习上得如何。
      贺正这会儿还在上课,不会这么快回信息,唐芸佳无聊地翻了翻手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灵机一动,举着手机拉开后台的帘幕,拍了一张许泠正在台上主持的背影图。
      许泠穿的礼服是一件银色的鱼尾裙,在光下,裙摆的亮片闪闪发光。许泠身材本就好,这件礼服又是露背的,她的蝴蝶骨露出,仪态极好,即便只是背影也很有气质。
      唐芸佳果断把照片发给宋继清,不忘留言:不客气。
      没想到的是,宋继清回的很快:【看见了,是很好看,就是离得有点远。】下面还补了一条【你这照片确实不错】
      唐芸佳握紧手机,又贴近仔细审视了番,瞳孔瞪圆了些【???】
      宋继清的回复依旧平淡却震撼:【翘课了】
      唐芸佳还有流程要盯,没多跟宋继清废话,回了他三个抱拳的表情包,示意他自求多福。
      那边没再回复。
      许泠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掀开帘幕回到后台,唐芸佳忙把手机息屏藏到背后,给许泠递水:“辛苦辛苦。”
      许泠坐在椅子上,拢了拢掉在地上的裙摆,揽在怀里,跟唐芸佳分享台上的情况:“刚刚下场之前,帮高一一个班的合唱团立了下话筒,那个领唱还蛮帅的哦。”许泠语气平稳,就是在陈述事实,丝毫没觉得有什么。
      唐芸佳倒是有点急:“你不会就那么盯着人家看呢吧。”
      许泠喝了口水,皱着眉,似乎是思考了下,缓缓道:“也没有吧,不过确实看了会儿,话筒试音没问题我就回来了。”
      唐芸佳一拍脑门,忿忿道:“祖宗,宋继清在后排坐着呢,人大神翘课来看你主持来了,你就这副花痴样。”
      许泠一口矿泉水哽在喉头:“我看得……应该,不明显,而且,感觉那学弟没宋继清好看。”
      唐芸佳扫了眼节目单,去给下一个节目准备道具,临走,留给许泠一句忠告:“你也自求多福。”
      许泠听过唐芸佳的话,上台主持的时候,不自觉地开始在观众席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有点近视,除了上课,平时没有戴眼镜的习惯,这会儿找人费劲了点。
      再次下台,她也拿出手机,给宋继清发了消息:【听佳佳说你来了,怎么没看见你人。】
      消息回复得很快,【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你好好表现。】
      许泠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不管怎么脑补都觉得,这句话语气太正常,正常得有些疏离,不对劲。
      等唐芸佳再次走进后台,许泠举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对着她,满脸的求助神情:“我就说,我哪怕近视也不至于找不见他,合着已经走了。”
      唐芸佳耸耸肩摊开手,意料之中的神色:“让你自求多福了,这绝对是看见了气跑了。”
      许泠放下手机,又喝了口水,调整好状态,计划等晚会圆满结束后再去找宋继清。
      后续的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新高一的学弟学妹和正在过最后一个元旦的高二学生们表现欲都很强。
      乐声如流水,汩汩越过整间大厅,时间也随其缓缓流逝。
      晚会结束在一个小时之后,灯光暗淡下来,许泠和唐芸佳收拾一片狼藉,没过多久,贺正也出现在会场,来到唐芸佳身旁。
      唐芸佳没有节目,还穿着校服,但跑来跑去的安排好幕后,也称得上忙碌,见到贺正的一刻,整个人软下来,一屁股坐凳子上就开始撒娇:“好累啊!这一下午真的忙死我了,比高一的时候还累。”
      贺正很自然走到唐芸佳身后,给她捏捏肩膀。
      许泠很不好意思地戳破了她们之间的粉红色泡泡:“那个,贺正,你来的时候看见宋继清了吗?”
      贺正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忆道:“没看见,不过晚自习已经结束了,他没过来的话应该就是回家了吧。”
      许泠低下头,有些失望地哦了声,收拾最后一点残局。
      贺正和唐芸佳帮着,很快结束,跟老师汇报过后,三人一起出了演播厅。。
      贺正陪唐芸佳回班收拾书包,许泠则一个人先去换衣服,唐芸佳帮她收拾好书包,校门口见面。
      许泠提着裙摆,踩着双高跟鞋,在空旷无人的走廊里她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空灵。
      打破这阵空灵感的是一道陌生的男声,喊住她:“学姐,你好。”
      许泠脚步顿住,回身望去,认出眼前人就是刚刚晚会舞台上的那个领唱。
      许泠礼貌性的对他笑了下,打招呼:“你好。”
      那人站在许泠面前,稍比她高出去一点,面带微笑,做着自我介绍:“许泠学姐,我是高一十三班的袁文宇,刚才在台下看学姐主持的游刃有余,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加一下学姐的联系方式。”
      许泠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她本不想加的,但此时,她手机就拿在手里,不加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你扫我吧。”许泠举起手机,在袁文宇的注视下同意了好友申请,对面的人心满意足的走了,“学姐再见。”
      许泠没应声,只点点头。转身往更衣室走。
      不知是不是裙摆太过沉重,许泠走得愈发慢,而且,大概是冬天真的寒冷,即便在室内,许泠仍觉得身后凉飕飕的。
      她正想着顺便给宋继清发个信息,手机刚打开,便和办公室门口的宋继清四目相对,不难猜到,这是翘课被发现了,罚站呢。
      许泠借四楼高三部的一间教室换衣服,正巧就在班主任办公室隔壁。
      她不自觉放慢了步子,路过宋继清身边的时候,清晰的感受到,他周身气压极低。
      许泠总觉得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
      她本想装看不见直接走过去的,加快脚步的时候,臂弯猛地被宋继清一把拉住。
      “我还要罚站十五分钟,够你换衣服了,等会儿一起走。”他声音有点哑,低沉的不像话,听着让人打哆嗦。
      许泠细若蚊吟般嗯了声,按下把手,进了旁边的教室。
      得益于宋继清的语气听起来威压太强,不到五分钟,许泠就换完了衣服,裹上那身熊般的棉服,在教室里来回踱步,十分钟之后才从教室出来。
      宋继清也正巧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单肩背着书包。办公室灯仍旧亮着,宋继清脸仍旧黑着
      他低垂着眸,不和许泠说话,就这么在前面走,许泠跟在他身后,也沉默。
      直到走至校门外,刚推开大门,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宋继清才像是终于被吹得清醒了些,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许泠,脚步放慢了点,不至与她并肩,却也拉近了些距离。
      大门外,贺正和唐芸佳像两个雪人等在雪地里。
      贺正嘴角扬起,一抹邪笑带着调侃:“哟,你俩怎么一起出来了?”唐芸佳胳膊肘使劲撞了撞贺正腹部,贺正吃痛,才看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太对。
      唐芸佳把许泠包递过去,拉着贺正道了别就走,给许泠二人留了空间说话。
      即便是在闹别扭,宋继清还是下意识就把许泠书包接过来拎在手上。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就这么顺手……
      冷不丁,宋继清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像冬日的树枝终于承受不住重重雪花的压力,低下头,将雪花落下:“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的被老师收了。”
      许泠没多想,说起来他被罚站,手机被没收,都是因为来看她演出,她还挺愧疚的,双手把手机捧到他面前:“密码是四个九。”这个密码,不是谁的生日,也不是什么纪念日,是许泠思考了很久,找了个跟宋继清有关又不明显的数字设密码,青春期的女孩子们喜欢一个男孩,好像都很擅长于寻找一个,隐晦得只有自己知晓含义的词来代表那个他。
      因为宋继清的“清”,拼音缩写是q,写起来像9,所以许泠设了这个密码。
      估计只要她不说,压根儿没人会往这方面想。
      宋继清解锁后,不知道划出些什么,盯着手机屏幕,眉毛快拧成一团,眼神都带着冷意,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像是要把手机捏碎。
      旋即,手机在他手里转出半圈,递到许泠手边。
      许泠拿着看了好久,没发现他做了什么。
      临近傍晚,深冬,天黑得快了很多,天空灰蒙蒙的,罩了层薄纱似的云雾,看不见星星月亮。
      许泠和宋继清仍然坐在了公交车靠窗的一排座位。
      尽管并肩坐在一起,宋继清也没再跟许泠说话,自顾自拿出手机,插上耳机,听歌。
      许泠瞥见,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宋继清,语气带着审问和气愤:“你不是说手机被老师收了?”许泠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手机屏幕,莫名觉得,他刚刚一闪而过的手机壁纸有些眼熟。
      宋继清反应平平:“老师又还给我了,我忘了。”
      这谁会信啊。
      许泠极轻地哼了声,扭过头,不理他了。
      眼前是飞速移动的、满目银白的树枝,许泠正发呆,耳朵上被宋继清塞上一只耳机,宋继清的声音蒙在歌声中,朦胧模糊:“听会儿歌,舒缓一下身心,别生气了。”
      许泠把耳机调整好,愣了愣,最开始生气的好像是宋继清来着,怎么最后被哄的是自己。
      耳机里的歌是首纯音乐,背景音似乎有雨声,又像是海浪,许泠没听多久就睡着了。
      到站前,宋继清把她叫醒,包递给她,耳机也收回来,又一句话都不说了。
      许泠打破僵局一般,同他道:“明天见。”只换来对面闭目听歌下随意而慵懒的一声“嗯。”毫无感情色彩。
      这场冷战似的僵局,持续到第二天回学校还是没能结束。
      中午去食堂的路上,许泠问唐芸佳:“感觉这次他是真的很生气啊,我就看了那个领唱两眼,不至于吧,我也没干什么吧,还是他觉得我冷落他了?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他不会吃醋了吧?他……”
      “停!”许泠天马行空的一系列想象被唐芸佳一声喝止“哪有你自己瞎猜他想法的,先找准问题根源,对症下药吧。”
      许泠点点头,觉得也有道理,正想和唐芸佳做下一步探讨,身后又传来一道略显熟悉的男声:“学姐!”
      许泠和唐芸佳一齐回头,就见袁文宇朝这边跑过来。
      唐芸佳眼神犀利看向许泠,目光带着质问,许泠则是满脸的欲哭无泪,转而收拾好表情,费力扯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对袁文宇道:“怎么了?”
      袁文宇语气带着些委屈:“学姐你怎么把我微信删了,昨晚本来想请教你一些题目呢,才发现你居然已经把我删了。”
      许泠顿住,满脸的费解,她回忆了下,昨天加完联系方式,她直到睡前都没有收到任何新消息才入睡,结合起宋继清昨天的行为,好像,有些能解释了。
      许泠恍然,撇撇嘴,斜眼看向唐芸佳:这就是“症”。
      唐芸佳也恍然,正和许泠激烈的眼神交流,商量对策,身前忽有一道黑影落下,将许泠与袁文宇隔开。
      “你学姐要好好学习了,你不如问我,高三一班,宋继清,年级第一,够不够你请教的?”
      宋继清偏向许泠那边站在她身前,替她解围。旁边,唐芸佳笑得不人不鬼投给她一个眼神:不用给他“下药”了,这哥亲自解决疑难杂症来了。
      袁文宇不好再回绝宋继清如此强硬的拒绝,只得就此作罢,嘴上说了句“谢谢”,其实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再没联系方式可以加了。
      直到看不见袁文宇的背影,宋继清才回过头,问许泠:“这也算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他手揣在裤子口袋里,好整以暇盯着许泠。
      十二月二十九,不是周末,许泠上课上得忘了他生日。
      唐芸佳意识到氛围有些冷,丢下许泠准备先走:“生日快乐啊,贺正估计打好饭等我了,我就先走了啊。”
      唐芸佳跑得快,只剩她和宋继清,许泠低下头,不敢看他,歉疚地说:“对不起,我忘了。”
      宋继清叹了口气,摇摇头没说话,神情落寞地像淋了雨垂着尾巴的小狗,扯着许泠衣角将人拉去食堂。
      贺正和唐芸佳提前占了座位,宋继清和许泠打好饭和她们坐在一桌,饭桌上很沉默。
      许泠吃了口米饭,眼睛都没看餐盘,只等和唐芸佳对上视线,眨巴眨巴眼,两人齐齐起身:“我俩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不是借口,是真的去买东西,许泠让唐芸佳陪着去了学校商店,买了奶油面包和巧克力棒,回到饭桌上,她将巧克力棒插在奶油面包上,算是生日蛋糕。
      一根巧克力棒歪歪斜斜,被许泠扶着才没有倒。
      她眼含笑意,下巴点点桌上的“蛋糕”,哄着面前的寿星,效果显著。巧克力棒被他衔在嘴里,一点点抿着吃了,奶油面包还是进了许泠的嘴。
      他倒是许了生日愿望,大大方方直接说出来,语调略显夸张:“哎呀,大冬天的,想吃糖葫芦,烤红薯,还想堆雪人。”
      贺正满脸鄙夷:“小孩儿一样。”
      唐芸佳还想拦着点宋继清:“不是说生日愿望不能说的吗?”
      闻言,宋继清朝许泠身边靠了靠,直勾勾盯着她,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里倒映的自己,似笑非笑说着:“藏心里的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愿望要说出来,有人听见,才有可能实现,是吧。”
      许泠意识到,点她呢。
      许泠:“放学,校门口等我。”
      “好的。”宋继清应声,尾音上扬。
      隆冬时节,于霜雪寒风中,这场冷战终于得以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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